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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牌刺客 第三章 作者:白瀲
    周斐的醫術極好,不過幾日之后,任未傷原本半死不活的傷已無大礙,看得人嘖嘖稱奇。

    真不知道該說周斐醫術高明得不可思議,還是自己天生就是打不死的蟑螂,這么重的傷,幾日下來傷勢已穩住,也稱得上是奇跡了。

    既來之,則安之。任未傷暗忖,再度重回俞驚瀾手中,就算想逃,此刻自己身體的狀況根本一點機會也沒有,況且她也不能棄十三和婆婆不顧,既然如此,等傷愈,再想想該怎么做。

    心念轉至此,內心愁苦暫時一緩,索性好好利用這難得的機會,只管自己過得舒心快意,順便與剛認識的那位小公子談談天,說說地,簡直不亦樂乎。

    說起那位小公子,頗讓她驚異。

    那位叫凌傲棋的少年,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便一手撐起遍布大江南北的大商行,實在叫人不敢小覷。

    而另一位與他一起的青年么,哼哼,算了吧,笑面虎一只笠——敢把她當人情賣給俞驚瀾,她當然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聽凌傲棋說,他與那個叫狄青山的家伙是在路上碰到的,一路無人,索性就與他的商隊同行。

    那日救了她之后,他們便在客棧落了腳,第二天,俞驚瀾就帶著人過來了。

    嘖,手腳真快,雖說先前周斐就一直在追捕她,但能這么快通知到俞驚瀾,可見那個姓狄的老早就跑去告密了。

    唾棄,這人真該唾棄!不就是俞驚瀾那道賞金令嗎?有甚么了不起!

    當然,她不會認為那道可以向長天樓作出任何要求的賞金令有多了不起,只不過江湖中很多人趨之若驚罷了。

    “任姑娘。”她清醒的第四天早上,凌傲棋在外敲門。

    “進來。”習慣淺眠的她早已醒了,此刻靠在床頭由俞驚瀾帶來的侍女灌藥——這藥真是苦得沒天理。

    凌傲棋推門進來,見她這副模樣,笑道:“你還是別為難這位姐姐了,若是讓俞公子知道,可能要罰她的!

    任未傷皺著眉!暗降资撬秊殡y我,還是我為難她?我現在可是半死不活的病人,能怎么為難她?”

    “那就好好喝藥吧,這樣你的傷好得快,這位姐姐也好交差。”凌傲棋笑起來極溫厚,沒有十五六歲的少年該有的輕狂,反而氣息沉斂。

    “是啊,傷好了,就方便某人壓榨我了。”她皺著一張臉,就是不肯好好喝藥。“我才沒那么傻!”

    “那是不是傷不好,就能逃過一劫?”

    這個問題倒是讓她呆了一呆,支著下巴考慮道:“這個么……可以試試!

    從姓俞的家伙那天說的話看來,她的傷還是別好比較保險,天知道他那些話是不是真的,反正她從來就沒指望遇那家伙會是個君子。

    “是么?”凌傲棋笑了起來!叭喂媚,我出門在外已有些日子了,如今在這里的事情已經辦好,該回蘇州了!

    “咦?”她詫異!斑@么快就走了?”

    凌傲棋點頭!笆前,現在是來向你辭行的!

    “不能再多留一段時間?”他走了她會很無聊的。

    他很抱歉地搖頭!翱峙虏恍校荫芜有好多事,再不回去,出了亂子可就不好了!

    “那倒是!敝浪亲卟豢桑榫w又低落了幾分!鞍,就剩下我一個人受苦了!

    “怎么這么說呢?”明明比她小了七八歲,偏偏凌傲棋看來比她沉穩許多!叭喂媚,我看俞公子對你是極好的,你何不……”

    “停停停!”任未傷受不了地抬起手!傲韫樱枭贍,拜托你饒了我吧!”

    見她如此模樣,凌傲棋不禁笑了!叭喂媚,在下只是說說而已,你若不喜歡,就當沒聽過吧。”停頓了一下,又誠懇地道:“如果有一日任姑娘厭煩了游蕩江湖,在下在蘇州城隨時恭候大駕光臨。”

    “喔?難不成請我當護院?”聽他這么說,任未傷不禁調侃!拔业纳韮r可不便宜喔!”

    凌傲棋倒是爽快!叭喂媚锶羰强蟻,在下又怎么會舍不得那點身外之物?”

    “好!”如此痛快的回答,讓任未傷拍掌大笑!熬蜎_你這句話,凌公子,我算是交你這個朋友了,他日如果有事,任未傷嘉必定萬死不辭!”

    凌傲棋一笑,正要接話,卻聽一旁傳過來冷冷的一句:“甚么死不死的?”

    話音一落,俞驚瀾從外頭進來,臉上平平淡淡,看不出喜怒。

    任未傷見他進門,想起舊怨,臉色變了變,也不管旁人是不是在,很干脆地拉起被子蒙頭一蓋,裝死。

    這反應叫凌傲棋一時“吃吃”笑出聲來,不經意瞥到俞驚瀾比平常暗沉幾分的臉色,立刻聰明地忍住笑,拱手道:“俞公子,時候不早,在下也該告辭了,后會有期!

    俞驚瀾略略點頭,淡淡應了聲:“不送了!闭f罷,徑自進了門,不再去理會。凌傲棋微微一笑,也不在意,自己回屋準備收拾行李。

    俞驚瀾瞧見了侍女手上還沒動多少的藥湯,眉心微微合攏,把侍女揮退,自己坐到床邊。

    “該喝藥了!逼狡降恼Z調,不帶半分情緒。

    躲在被子里的人聽到,皺了皺眉,不予理會。

    “別任性!”淡然的聲音,隱含著微微的不悅。

    還是一動不動。

    把藥湯擱到一邊,他握住被子,略微用力!拔磦 

    抱著被子的人抓得更緊了。

    他的眉心不自覺地疊起,手上一用力,厚厚的被子立時被扯成兩半。

    任未傷坐在床上,氣惱地瞪著他。

    他恍若未見,徑自端過藥!昂人幜!

    任未傷心中惱極,偏臉上還笑了出來。“俞樓主,俞公子,以閣下高貴的身分,似乎不該做端茶送水這種事吧?”

    俞驚瀾臉上倒沒一絲惱色,平定如初。“快點把藥喝了,明天我們就回長天樓!

    “那關我甚么事?”她扯著唇冷笑!拔沂茄至值娜,與你們長天樓無關。”恨恨地瞪著他,然而,在他臉上卻找不出一絲怒意,一時令她更為氣惱。

    她,血手林的第一刺客,為甚么在這個家伙面前總是屈居下風?

    “血手林嗎?”他低頭攪著藥湯,似是漫不經心地道:“如果我剿了血手林,那就與你有關了吧?”

    陡然睜大眼,任未傷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說要剿了血手林?哈,開甚么玩笑?血手林會那么容易被剿,那她還混甚么?別說整個組織,單單就她一個,這些年來還不是一樣在江湖上大搖大擺的。

    “俞樓主,你確定你精神正常嗎?”很懷疑地看著他。

    他冷冷提起嘴角,淡然的面容上,森然的殺意立現!叭挝磦,你以為我做不到么?我告訴你,如果能把你留下來,讓我血洗武林我都不在乎,何況區區一個血手林!”

    他是認真的!沒有人在看到俞驚瀾這樣的眼神后還能不將他的威脅當回事。

    他是俞驚瀾耶,在江湖上我行我素,卻沒人敢說上一聲半句的人物,當他用這樣的語氣說出這樣一句話時,絕對不會是戲言!

    縱使出入血雨腥風十多年,在面對俞驚瀾這樣的眼神時,任未傷仍然感到一股寒意從心底升出來。她竟然真的認為他會剿了血手林!

    深深地吸了口氣,她道:“俞樓主,我想,我們需要溝通一下。”

    他頓了一頓,放下手上的碗!澳阆胝f甚么?”

    “我……不明白,這世上女子千千萬萬,我還沒有自戀到認為自己當真人見人愛,你何苦糾纏于我?”

    這個問題居然讓他皺起了眉,似乎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半晌才道:“這個答案我沒辦法告訴你,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

    “你……”

    她幾乎想吐血,甚么叫“我自己也不知道”?他這個當事人都不知道,那她還能問誰去?

    好吧,她放棄這個問題。

    “那你的目的是甚么?真的就是留我在你身邊?留下來又如何?不是血手林第一刺客的任未傷,而是被囚在金絲籠里的任未傷,還有甚么存在的價值?”

    面對她咄咄逼人的追問,俞驚瀾臉色未動。

    “如果你非要一個答案不可……我只知道,如果我不把你留下來,那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快活!

    “就這樣?”這算甚么答案?

    俞大公子顯然不想說了,重新把藥端到她面前!昂攘怂!

    不耐煩地一口喝光,沒去理那苦澀的藥味,她憋著一口氣,繼續追問。

    “你這樣百般與我作對,為的就是這么一個可笑的理由?”

    “可笑?”他的眉微微地蹙了起來!拔也徽J為這很可笑!

    “這不可笑,那甚么可笑?”任未傷被他的反應氣得臉色泛紅!坝狍@瀾,就為了你那個莫名其妙的理由賠上我的快活日子,你讓我怎么甘心?”

    “那你要甚么答案?”

    想不通她生甚么氣,他很干脆地直接問道:“如果有一個答案可以讓你心甘情愿留下來,我說給你聽就是!

    “你、你、你……”簡直要被氣死了,哪有人這樣子的?

    瞪著他許久,想說甚么,又不知道怎么說,直憋到臉色通紅,才憋出一句:“我累了,你出去!”

    俞驚瀾不說話,直直地望著她,許久之后,起身,毫不拖泥帶水地跨出房門,甚至還體貼地幫她把門帶上。

    看得任未傷又是一團火往上冒:這是甚么人嘛!

    晴空萬里,陽光明媚。

    一大早,客棧的門口便停了輛極華麗的馬車。車壁雕工精細,綴飾華美。這樣的馬車行在路上,也真夠招搖的。

    自然,俞驚瀾是有資格招搖的,然而,當任未傷看到這輛馬車時,只有啼笑皆非。她怎么看都覺得自己像個囚犯,偏他還弄出這樣的陣仗,只能說是可笑了。

    外面看起來華麗,里面卻是極為清雅舒適,想必考慮到她未愈的傷,特意布置了一番,可惜她天生沒甚么良心,不會領他這個情。

    被人扶上馬車,身邊兩個侍女幾乎是虎視眈眈地盯著她不放,任未傷只覺好笑,由著她們緊張去,自己徑自小憩。

    這一睡,便睡到日薄西山才悠悠轉醒。

    她是被馬嘶聲驚醒的。

    時近傍晚,蒼柏夾路的官道上樹影斑駁;陽光已近橘紅,在地上投射成滿地的光斑,閃爍耀眼。

    俞驚瀾瞧見樹影下有一個黯黯淡淡的影子,抬手下令停步。

    蒼勁的古樹下,一個烏衣人倚著樹干,頭戴斗笠,懷抱著同樣黯淡破舊的烏鞘古刀,幾乎與周圍融成一體。

    那人身形中等,軀醴顯得修長有力,此刻微微低著頭,懶洋洋地倚著古樹,姿態倒是與任未傷有幾分相似。

    見一行人停了下來,那人慢慢地抬起頭。

    在周圍黯淡蕭條的映襯下,一眼眉清目秀的臉出現在光圈里,剎那間鮮明得如同水墨畫里泛出來的一抹脂胭,耀人雙目。

    這個人,渾身充滿了張狂,只是看那么一眼,那種目空一切的囂張便鮮明地印在腦子里,幾乎令人難以正視。

    但俞驚瀾沒有轉開視線,他只是靜靜地瞧著樹影下的那個烏衣人,似乎在等待那人先行出聲。

    先開口的是周斐。

    他翻身下馬,文質彬彬地對烏衣人一拱手!罢垎柟媚,閣下可是金刀神捕歸捕頭?”

    聽他如此客氣地問話,烏衣人只是懶懶地抬了抬斗笠,聲音同樣輕狂張揚!爸芟壬醚哿,在下只是隨便站在路邊,都能認出來!

    說罷,她抬頭朝俞驚瀾看了一眼,馬馬虎虎地抬了抬手。“俞樓主,久仰大名!

    俞驚瀾也只是淡淡回禮!皻w神捕之名如雷貫耳,客氣了!

    見他如此冷淡的神情,倒是讓金刀神捕歸離天的眼睛亮了亮,徑自瞧了他半天,似在自言自語地嘀咕。“看著人模人樣的,怎么就讓那個丫頭給勾走了呢?可惜!”說著還嘆了口氣,極度惋惜的樣子。

    俞驚瀾聽到此話,依然沒有甚么表情,卻聽蟪馬車里飄出來一句:“再可惜也輪不到你!歸神捕,我瞧你家二師兄不錯,不如你跟他湊合吧。”

    語氣中調侃意味極濃,擺明了是跟歸離天唱反調。

    聽到這聲音,歸離天雙眉挑起,換個姿勢倚著樹干,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

    “唷,我說任小姐,你第一刺客做厭了,想換長天樓的樓主夫人做做了?嗯,不錯不錯,找個靠山舒舒服服過下半輩子,不用為生計奔波,我都羨慕你了!

    “呵呵,”馬車里傳來悠閑的輕笑!澳谋鹊蒙蠚w神捕橫行江湖那份快意?我這半死不活、今天過了不知明天的人,哪有那個福氣過舒心快活的下半輩子?說不定下回歸神捕見到在下,就已是一坯黃土了。”

    “你能那么早死?”歸離天的臉上堆滿了嘲弄!拔以趺辞浦氵@些年半死不活的都撐過來了?那些看著比你健康比你莊實的卻一個個倒下去。任未傷,禍害遺千年,我看你的命還長得很!

    “那是,歸神捕還等著拿我歸案,想必也不會讓我那么快死,不是嗎?”

    “那你愿不愿意成全我呢?”雖是懶散的神態,眼中卻精光暗聚,盯著馬車!胺判,林林總總也不過七十椿命案,一條命換七十條,很合算了!”

    話音一落,身形如電,向馬車的方向急掠而去!

    她的反應逃不過俞驚瀾的眼睛,早在她心有所謀之時便已蓄勢待發,此時人影一晃,他立時由馬上晃到歸離天跟前,穩穩地攔住了她。

    “歸神捕,很抱歉,有我在,你不能動她!

    平平的語調,仿佛這是理所當然。

    歸離天頓住身形,微微笑道:“俞樓主,你這是公開與我為敵?”

    “閣下要這么想也無不可!庇狍@瀾沒有退開半分,眼神堅定得不容置疑。

    這句話倒是讓歸離天愣了一愣,瞧了他半天,大笑出聲。

    “好,果然有趣!俞驚瀾,江湖傳聞你無法無天,我今日算是見識了!

    說到這里,閑閑地打量了他一番,右手撫著下巴,道:“不過,你要考慮清楚,在下身在公門,今日所為,全是職責所在,俞樓主阻我,便是與朝廷為敵,這后果么……”

    嘖,與朝廷為敵,雖說江湖人行事本就不羈,但像他這樣明擺著要護著通緝犯的人還真少見。俞驚瀾,膽子果然不!

    俞驚瀾神色未動,只是有如墨畫的眉微微揚了起來。“有勞歸神捕操心,在下自然清楚!

    瞧了他半晌,歸離天終于笑了笑。

    “我說任未傷,有這么個男人讓你勾到算你好運,不過,”她眼中精光一閃,狡黠地笑起來!皯{你你血手林第一刺客的名頭,當真甘心躲在他人羽翼之下,做個被保護的小女子?嘖嘖,真不像我認識的任未傷!”

    搖頭嘆息的表情,分明是在挑釁。

    馬車內的任未傷卻絲毫不動怒,仍是悠閑得不得了的語氣!皻w神捕,歸姑娘,我一沒逼他二沒求他,他自己跑上門來攬上這檔子麻煩事,我不好好利用,豈不是對不起自己?唉,畢竟刺客當久了偶爾也想偷偷懶,這么個大好機會擺在面前,我為甚么放過遇?”

    “這么說,你從頭到尾就是想利用他啰?任未傷,你不覺得有點不厚道么?”一臉不贊同的神情,卻因眼中遮不住的戲謔而顯不出義正詞嚴來。

    “厚道?”任未傷輕笑!拔也贿^是以殺人為業的刺客,與我談厚道,不嫌多余么?”

    這話讓歸離眼中閃過笑意,拍手稱贊!肮!任未傷,你也就這點對我胃口?上沂枪,你是賊,怎么也兜不到一塊兒去,不然說不定還能引為知己。”

    她這話倒是說得半點沒錯,雖說兩人身分大大不同,然而這任意狂妄的性情,分明相似得緊。

    馬車里始終沒打算露面的任未傷輕笑兩聲,悠悠道:“可惜時不予我,我既已踏上這條路,早已回不了頭。歸神捕,我看我們只有等下輩子才有可能坐下來把酒相談了!

    “那就沒瓣法了!睔w離天看似悠閑地彈了彈指,下一瞬間,眼中殺氣頓起!叭缃裎衣氊熕,只有痛下殺手了!”

    話音未落,身子已然騰空,迅猛至極地向馬車方向而去!

    她突然出手,眾人皆是反應不及,而原本擋在她身前的俞驚瀾,這時也沒有動彈。

    金刀出鞘,耀目的金光割破天際,向馬車直劈而下!

    然而,沒有等到刀光落下,馬車內立時沖出兩道人影,倏然間迎上前去。

    歸離天一驚,立刻收手,退離三丈遠才停住。

    她抬頭,卻見兩個侍女立在馬車之前,已然擺出迎敵的架勢。

    “呵呵,長天樓人才濟濟,在下今日算是見識了。”說著,漫不經心地瞥向俞驚瀾。“俞樓主,就算你今日為她血濺五步,這女人也不會為你流一滴眼淚,這樣子你還要護著她?”

    俞驚瀾負手而立,淡然道:“她如何待我是她的事,我要怎么待她是我的事,歸神捕,如果你今日非要動手不可,在下只有奉陪!

    聽他如此說來,歸離天不禁吹了聲口哨!皦蛲纯欤∮狍@瀾,我覺得我都有點喜歡你了!

    “客氣!比允遣焕洳粺岬恼Z氣,連半點驚訝都沒有。想也知道,這個“喜歡”肯定不會是那種喜歡。

    既然討不到便宜,歸離天也只有摸摸鼻子,自動走人。

    懷抱著外鞘破舊得不像樣的金刀,她略略抬了抬手。“看樣子我今日是別想得償所愿。俞樓主,我奉勸你,以后最好管著她別讓她落單,否則……哼哼,我可不會客氣!”

    說罷,也不管人家甚么反應,縱身一躍,消失在枝葉間,遠遠拋來一句——“任未傷,你還是好好珍惜這個男人吧!”

    來時無影去時無蹤,金刀神捕歸離天,就這么消失在眾人眼前。

    俞驚瀾立在路旁,望著歸離天消失的方向略略皺起眉,也不知道在想甚么。

    “俞樓主,”馬車里倒是先傳來了任未傷的聲音!艾F在你知道在下身上有多少椿命案了,還要將這麻煩攬上身么?歸離天是捕快,行事總還留有三分余地,那些于我有殺父殺兄之仇的人可就不回這么客氣了。除此之外,你知道江湖上有多少人想要我的性命么?”

    她頓了一頓,片刻后,似是輕聲嘆息!拔也皇呛萌,絕不會有好下場的!

    沉寂須臾,卻只聽俞驚瀾淡得不含半分情緒的聲音!吧下贰!

    這兩個字飄入耳中,馬車中半靠在車壁上的蒼白女子垂下眼睫,自嘲地笑了笑,最終只是閉了眼。

    俞驚瀾啊俞驚瀾,這樣執意要我,你總有一天會后悔的。

    回長天樓的這一路,也真是意外多多,歸離天的攔路之后,又有人找上門來了。

    “俞樓主!辈艅倓偞蛩懵淠_,麻煩就自動上門了。

    俞驚瀾轉回身,見易高大步走近。兩年未見,他倒是仍然精神奕奕。

    “易莊主,”俞驚瀾沒有半分驚訝,略略點頭。“好久不見!

    易高爽朗笑道:“是啊,兩年不見了。”言談舉止之間,竟是十分客氣,這讓俞驚瀾略微瞇了瞇眼。

    兩年前他不顧眾人反對,徑自將受傷的任未傷護在羽翼之下,易高十分不悅,只是顧忌他的冰火掌,才沒有當場翻臉,如今仿佛萬事不計的模樣,實在有些怪異。

    “真是巧,這里離至誠莊頗遠,沒想到都能遇到易莊主!

    易高聽出他話中探詢之意,笑著拱手!坝針侵鞑槐貞岩,老夫正是特意來此等候的!

    “是么?”這倒怪了。“不知易莊主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目前老夫在喬家作客,是受喬盟主所托而來。”

    武林盟主喬蒼柏?俞驚瀾眼中閃過警覺,臉上卻仍是笑!霸瓉砣绱。”

    易高是喬蒼柏的心腹之一,看來任未傷之事讓武林盟主也坐不住了。

    易高笑道:“俞櫻主,喬盟主聽說俞樓主經過此處,特意托在下前來邀俞樓主前往喬府作客,不知俞樓主給不給面子?”

    俞驚瀾只是略略沉吟。“能得喬盟主相邀,在下怎會拒絕?”

    易高大喜過望。“如此,我們這便去喬府吧:也省卻住在客棧的麻煩!

    “易莊主!”俞驚瀾阻住他!霸谙麓朔鲩T,所帶下屬頗多,恐怕會給喬盟主造成麻煩,還是等在下安頓好,再前往拜訪吧。”

    這話倒不是推脫,此番出門,本就是為了把任未傷帶回長天樓,以任未傷脫身的功力,自然多帶人手,有備無患。如今帶著一大群高手上門,實在不便。

    易高卻笑道:“這倒不用擔心,此番正好有許多江湖同道在喬府作客,喬盟主已有準備,俞樓主盡管前去便是,這也是喬盟主的一番心意!

    “但是,終究不便……”

    “俞樓主!”易高依然堅持。“盟主既然這么說了,你又何必推脫?如果請不到你,叫我怎么跟盟主交代?”

    俞驚瀾尚未答腔,卻已聽身后馬車里傳來輕輕的冷笑聲。“說的是。俞樓主,你若不去,叫人家怎么跟主子交代?”

    聽到這聲音,易高臉色變了變。任未傷的聲音他自然是認得,舊怨在前,現在聽來,分外惱火。

    “未傷!”眼見易高臉色發青,俞驚瀾偏過頭,淡然叫了一聲。“別耍性子!”

    這句話卻令任未傷的聲音更冷,火氣也更盛!霸趺矗針侵鬟@是對我下令?真是抱歉,在下不是長天樓的人,恐怕閣下沒這個資格!”

    此話一出,長天櫻的樓眾都僵了一僵,就連易高也詫異得忘了生氣,俞驚瀾卻仍然一臉平靜。

    現下大家都知道她身受重傷,難以自保,她居然還敢在性命堪虞的情況下,對唯一能護她的俞驚瀾如此不馴,到底是不知輕重,還是吃定了俞驚瀾不會與她計較?

    任未傷自然不會蠢到這種程度,那么,她根本就是篤定俞驚瀾會容忍她?會嗎?她與俞驚瀾的關系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

    易高左想右想,一時難以碓定,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倘若真是如此,那么他就要重新考慮目前的形勢了……

    “你想去喬府?”俞驚瀾聲音平定地問。

    她哼了哼!拔蚁胱錾趺粗匾獑?你甚么時候尊重過我的意見?”

    俞驚瀾望著馬車半晌不語,回頭對易高道:“如此,有勞易莊主了!

    易高一愣,立刻收起驚愕,笑道:“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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