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想知道啊!彼硭斎坏幕卮,不料他卻是笑而不答,始終一副不打算讓她知道的模樣!八懔耍覇柌负蜌g姨也一樣。”她暗罵他一聲小氣,接著迅速越過他走入房里,將懷中的畫軸全擱到花廳的圓桌上。
他也走到桌邊,看著她坐下,將畫軸一一攤開。
“你生氣了?”他問。
她抬頭瞪他,將攤開的畫軸推到他面前。“環肥燕瘦任君挑選,你看看有沒有順眼滿意的,若沒有,我再幫你去找。”她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連客套話都省了。
他只看了畫像一眼,微微一笑。“不幫我介紹嗎?”
“你是司戶佐,縣城里哪家姑娘你不識得,還需要我介紹嗎?”
“說得也是!彼麚嶂骂加深笑意,這才慢條斯理的坐到她身邊,拿起那些畫像一一端詳著。
纖纖手肘抵在桌面上,只手撐著臉頰,卻無心觀察他的反應,反倒更關心方才離去的范軍籌。
她實在不懂這世上怎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倘若不是他胸前一片平坦,她一定會懷疑他就是當年的絕色大美人,只可惜他沒有姊妹,否則她就能得知那名絕色大美人是從何而來……
纖纖出神的想著,滿腦子全是范軍籌那張陰柔俊臉,不料眼角余光卻忽然瞥見上官衛以指尖沾著茶水,在畫像上圈圈點點--
“啊,你做什么!”她自凳子上跳了起來,連忙伸手搶救被摧殘的畫像!斑@些畫像都是請畫師畫的,都是別人的東西,你怎么可以……”話還沒說完,畫像上的人物丹青登時成了潑墨丹青,急得她連忙抽出繡帕擦試,誰知卻是愈弄愈糟。
“對了,歐陽家的姑娘就是這長相。”上官衛打了個響指,慢條斯理地指著畫像上那被茶水淹大了嘴巴、糊歪了鼻子的姑娘!翱h里畫師大多不老實,收了錢財便會弄虛造假,往后你可得當心點。”做錯了事,他還理所當然的對她諄諄教誨,甚至不忘擺出一副施恩不望報的模樣。
“歐陽姑娘哪有這么丑!”她氣壞了,忍不住叫了起來。
“但也絕對不是畫師所繪的那副模樣。”
“就算有那么‘一點’差異,但也沒有差很多啊!彼龔娬{重點。
“只要有所差異,無論多寡,就是欺騙。”一頓,他也強調重點!昂螞r你帶來的每張畫像,都與事實有所差異。”這已不是欺瞞,而是掛著羊頭賣狗肉了。
沒想到他的眼睛是如此雪亮,被嘲弄的纖纖小臉一紅,再也不敢大呼小叫。
為了嫁得如意好郎君,各家姑娘請托畫師美化相貌是眾所皆知的事,她們做紅娘的看在眼底哪敢多說什么,心里有把尺就行了,只是她來的這些畫像,全都算是非常“寫實”的了,上頭的姑娘皆是上上之選,沒想到他卻還是如此計較。
算了,誰叫他是司戶佐,職責掌管縣城里的戶籍婚姻,既然他不喜歡坊間這樣子的陋習,大不了她再請畫師們重繪畫像就是了。
“既然你對縣城里每戶人家了若指掌,那你為何不干脆直接告訴我你喜歡哪家姑娘,我也好直接幫你說媒!边@樣他總沒話說了吧!
“喜歡的姑娘啊……”他微微挑眉,若有所思的微笑看著她。
她一邊收拾畫像,一邊看著他深邃專注的目光,心里不知怎地竟然覺得有點羞窘,但同時也覺得有些不安,就擔心他會說那絕色大美人的閨名。
這些年來她一直在縣城里走動,卻未曾再見過那名姑娘,也許她根本就不是洛陽縣城的人……
“是有一個!
咚咚!她的心跳硬是在一瞬間多跳了兩下。
“喔,是誰?”她故意裝得毫不在乎。
他揚高嘴角,傾身靠近她,低聲公布答案。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彼钌钅曋铄浜陧屏恋镁拖袷抢镱^藏著兩把火炬。“只要你幫我說成這門親事,我一定馬上迎娶過門!
轟!纖纖知道自己一定臉紅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可惡,他、他、他到底在說什么啊,他一定又想捉弄她了,這次她絕對絕對不會再被他騙了,她死都不會相信他的!
“我、我……我不懂你的意思。”她昂起下巴,逞強的瞪著他。
“真的不懂嗎?”他加深笑意,故意朝她靠得更近。
眼看那張俊臉節節逼近,呼出的熱氣輕易的就燙紅了她的肌膚,她再也無法逞強佯裝冷靜,于是連忙自椅子上起身,迅速拉開彼此的距離。
“就是不懂啦!”她邊說邊退,總感覺殘留在臉上的氣息依然灼熱,即使退開了三步仍然不夠。
“喔,那么你是希望我開門見山道出她的姓名嗎?”他也跟著起身,一雙黑眸幾乎離不開她那緋艷羞紅的臉蛋。
“你!”小臉更紅,她就是討厭他這樣戲弄她,但心底卻偏偏為了他的玩笑話而產生動搖。討厭,就是因為她總是太過認真,所以他才更曉得該怎么戲弄她,為什么這八年來她就是學不乖?
就在纖纖氣他也氣自己的同時,腳底下卻突然踩到某樣東西,后退的身子驀地一頓,她本能地移開腳低下頭,而上官衛也隨著她的動作朝地上望去。
就見地板上一只發簪橫躺在她的繡花鞋邊,發簪通體金黃,又是鏨花又是錘蝶,尤其簪頭那對累絲金蝶更是栩栩如生,仿佛正在翩然起舞,即便是八歲小孩,也能看出這只發簪作工有多么精致,然而就她所知,整個上官府就只有歡姨可能擁有如此珍貴的發簪,可歡姨向來喜歡素凈典雅的東西,自然不會有如此嫵媚奢華的發飾。
既然如此,那這只發簪到底是誰的?
心一凜,纖纖不禁狐疑的抬頭望向他,眼底除了懷疑,還有更多的責難。
他竟然還敢說他想成親,他都已經把女人帶到房里了,甚至連那女人將發簪遺落在他這兒都不曉得,可見他們之間有多親密,而他卻還想請她幫他說媒?
他到底是想娶妻,還是想玩女人哪!
“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一見到她的眼神,上官衛就知道大事不好了!澳前l簪是范軍籌……是我同僚的東西,事情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彼敝忉,萬萬沒想到好友竟會如此粗心大意,將查案偽裝用的發簪落在他房里。
“就算你要說謊也編個更好的理由,堂堂一個大男人怎么可能會有發簪,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她死都不相信他的鬼話,憤怒的情緒因為他可笑的理由更是瞬間火冒三丈。
“我沒有說謊,那真的是軍籌的東西!彼恍湃蔚难凵窬拖褚话唁J刀,插入他的心窩。
她沒有說話,只是瞪著他,心里除了怒氣,還汩汩涌出了一股酸味。
他竟然還敢指責趙知懷他們是青樓?,要她當心人不可貌相,沒想到他卻私下將人偷偷帶到了房里,甚至還留下了證據。
他--他--他簡直就是下流!
“你若不信,軍籌可以作證!”他急得辯駁。
“不用了!”她不令情,氣得再也不想看他,于是迅速越過他,將滿桌的畫軸抱入懷里。
“纖纖,你聽我解釋……”他焦急的連忙拉住她。
“不要碰我!”她扭身掙脫!澳氵@個大色胚,我真是錯看你了!”語畢,她立刻掉頭離去,不管他怎么叫喚都不肯再回頭。
第7章(1)
云家的女人從來不背信。
既然她答應要幫上官衛作媒,那么就算他好色混賬、下流無恥,她也必須信守承諾繼續替他物色對象,即使每當想起那只發簪和他那荒謬至極的借口,她就恨不得闖進君清樓,一腳踹開他的房門,要他開口解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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