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近來她用三、四天時間觀察莊子四周的土地,這兒有好幾處荒廢的水田是娘的陪嫁,因為無心打理,田地越來越荒蕪,蚊鼠流竄。
于是她讓富貴找了五、六十名臨時工先把田里的草除盡了,再整田松土,她不懂種植,因此請人來代耕,以每次收成的十分之一做為工錢,她出土地、種子和水肥。
不過她也沒閑著,拿了“甄夏”給的銀票,一口氣買了上百株果樹苗,只要買得到的品種她一律收購,遍植在莊內各處。
只要有三分之一的果樹存活,那她就有吃不完的現摘水果,不賣錢,光滿足口腹之欲,四季嘗鮮,她想想都開心。
干完了這檔事,她又試著在水田里種稻,這會正忙著呢!“你不曉得稻子在播種前要先泡水催芽嗎?”看她茫然的神情,真叫人為她捏一把冷汗,她的認真值得商榷。
“嗄!”泡水……催芽?
“你不會以為把稻谷撒在一洼洼的田圃,早晚澆水就會長出稻穗吧?”要是她真敢點頭,那就證明她是無藥可救的蠢女人。
正要頭一點的宮徽羽忽地一頓,眼神遲疑地看了他一眼!安皇沁@樣嗎?我看過的稻子都是結穗的!
家里雖是種田的,但是她很小就開始打工幫忙爸媽分擔家計,所以農忙的時候她都不在家,忙著賺錢。
一臉邪笑的夏侯禎將扇柄一轉,朝她腦門輕敲!鞍輲煂W藝要束修,哥哥雖不才,但略知農作一二,你要用什么巴結我?”
“你真的行?”她有所懷疑。
“總之比你行!彼骼卣f出好幾種播種法,聽得她瑩亮的美瞳越睜越大,漸露敬佩。
“呃!我錢沒你多……”談錢傷感情。
“我不要錢!睉{他四皇子的身分,何愁無銀可用?
“不要錢?”宮徽羽發愁了!澳且裁矗俊
見她苦惱的樣子,他輕笑出聲!皠e說我挑嘴,弄幾道清淡的家常菜來嘗嘻!
“我煮?”他不是這個意思吧!
“發自誠心,羽兒妹妹,我等著一飽口福!边@女人身上有太多的熟悉感,當初那場意外讓自己來到這兒,說不定“她”也來了,而如果宮徽羽是“她”,應該有不錯的手藝。
“我的誠心和你的等級差太多了,你是大魔王級,而我是小蝦米……呃!我是說你是山珍海味養出的舌頭,粗菜淡飯哪入得了你的嘴!彼钣憛捪聫N了,一身油煙味。
“我樂意,羽兒妹妹的心意,再難吃我也……”驟地,他嘴邊笑意突然一收,目露凌厲!坝饍好妹脗浜妹谰萍央,我先離開一會,待會兒再來品嘗!
夏侯禎話一畢,迎面走來一名神色冷峻的黑衣人,對他行了個禮,兩人不語地走入屋里,墨隱、墨城一左一右站在屋外,進入戒備狀態。
諸如此類的事不只一回,宮徽羽早就見怪不怪了,只是她還是覺得“甄夏”太閑了,除了偶爾應付像是他手下的黑衣人外,大半時日老是纏著她,讓她煩不勝煩。
第5章(1)
“混帳,看看你們干了什么好事,我一再交代若無萬全準備,要嘛按兵不動,靜待時機,否則就趕緊推個替死鬼來背黑鍋,別死咬著不放,打蛇要打七寸的道理,還要我教你們嗎?你們這些光吃糧的死奴才!
搜括油水、民脂民膏比誰都在行,把百姓剝三層皮也不手軟,靠著他夏侯祎的勢力,地方官員不敢插手管,由著他的手下無法無天的作威作福。
而他們的確為他撈了不少好處,讓他有源源不絕的銀子成就千古大業,可是偷雞摸狗容易,真要他們辦一件正經事卻難如登天,明明安排地妥妥當當的,卻被這群混帳給搞砸,叫他如何不氣惱。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金龍寶座人人想要,近在咫尺,只差一步就是他的,他為什么要因為這些廢物,眼睜睜地看著其他皇子奪走他的尊榮?!
越想越氣的夏侯祎不是個能耐住性子的主兒,他提腿一踹,踢向底下跪著的領頭人胸口,將他踹得往后一翻,口吐鮮血。
倒了一個還不滿意,為他辦事的下屬個個沒逃過他的怒火,頓時間倒的倒,慘叫的慘叫,一群人面色發白地東倒西歪。
“三爺,不是屬下無能,我們確實照您的吩咐做了,但是有另一撥人忽然沖出,搶了咱們的貨就走,屬下們也不得不出面,和他們打了起來,接著四爺的人又一擁而上……”他不敢直言是他們這一方先動手的,只因咽不下一口氣。
“哼,以老四的身手不可能打得過你們,你們沒有及時解決他就是你們的錯,我不接受諉過推錯,自個兒該受什么罰不用本皇子開口!币蝗簺]用的東西!
“三爺,屬下可以用性命起誓,當時碼頭上一片混亂,十幾艘貨船同一時刻燒起來場面混亂不已,四爺也被對方給暗傷了!
他們又要搶貨又要救火,折損不少人馬,最后猛烈的大火撲滅不了,造成人貨兩失。
“可有查出對方是誰?”四爪金龍繡在石青色衣袍下擺,金絲銀線騰空而起,映照著夏侯祎狠厲陰沉的側面,那眼中不可抑制的怒火何其鮮明。
“屬下們懷疑是二爺所為,他一直有意踩我們的點,多次將手伸向我們的糧倉,他背后有宰相公孫止,屬下們不好應付!逼鋵嵥胝f的是勝券不大。
歷經兩朝的公孫止是朝野出了名的老狐貍,其心機不容小覷,他能在朝中權傾一時,靠的絕對不是一時運氣,而是精于算計的縝密城府,近年甚至大收科舉學子為門生來壯大勢力。
加上他是端妃之父,夏侯祈的外祖,透過這一層密不可分的血緣關系,他自是替夏侯祈精心謀劃出策,如果上位者是夏侯祈,公孫一族豈不成為玉煌國第一家族,受盡無限尊榮。
“哼!老二哪一天不想著謀奪該屬于我的位置,一個失寵嬪妃所生的皇子也配和我較勁,他也不想想,父皇有多久沒召見他了,想爬上那個高位他還不夠資格。”要是老二能安分點,他登基后尚可饒其一命,不然……
朝野官員促立太子,目前呼聲最高的便是三皇子夏侯祎,他有最強而有力的支持者,君寵高過皇后的母妃佟貴妃,她的枕邊風勝過文武百官的諫文,得以左右皇上心意。
善于見風轉舵的官員都是成精的老妖,他們懂得看風向,風往哪邊吹就往哪邊靠,一人奏請,百人呼諾,幾乎一面倒的靠向他。
若非皇上正值壯年,身體康健并無任何病痛,自詡還能在龍位上坐二十年,也許夏侯祎早已被立為太子,因為佟貴妃的受寵,連帶著他也備受重視。
難怪夏侯祎敢氣焰高張,不把其他皇子放在眼里,因為他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是這片江山的主人,舍他其誰,誰與爭輝,金鑾寶殿上的位置是他的!八臓斈沁呉灰扇硕⒅?”他指的是四皇子府。
根據玉煌國朝令,成年皇子一旦成了親便辟府另居,從皇宮搬出,每年朝廷有一定定額供給皇子府的開銷,另有財帛、土地的賞賜,直到皇上大行后另封王爵,返回封地為止。
若是皇子爭氣點,懂得生財之道,商鋪、米糧、航運……哪里不是聚寶盆,只要有商業頭腦運用得宜,富可敵國并非難事,皇上樂見他們發展所長,唯一的要求是不得動搖國本。
“不是說他受傷極重,目前下落不明,極有可能慘遭不幸?”死了一個皇子算什么,他少了一分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