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蘿轉身時,她的石膏手臂不偏不倚地打在星野曜的臉上,暗紅的鮮血從他受傷鼻子不停地流了出來,可以想見夏蘿那一下有多重。星野曜感到量眩,不由得放開夏蘿。
一陣海浪打過來,正好擊中夏蘿的后腦,她連掙扎都來不及,就感覺頭昏沉沈,接著就失去了知覺。
夏蘿還在睡覺。
星野曜用手托住下巴,撐起手肘盯著她。她看起來不再那樣張牙舞爪、盛氣凌人,仿佛像個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的小女孩。
星野曜自問是在何時愛上夏蘿的,是否在他驚艷她個性美的那一天,他就墜入了情網?或者是在昨天晚上,她掉到海里的驚惶告訴他,他已落入愛情的陷阱?
起初夏蘿對他來說,只是另一個漂亮的女人,和他的其他女人并無多大的不同,他也只不過是因為對投懷送抱的女人膩了,想花點力氣來馴服她這只野貓,完全沒想到自己會愛上她!
沒遇見她以前,他一直換女人,不愿被老婆、小孩、家庭束縛住;可是現在,他突然不排斥婚姻,他想跟她結婚,生一大堆小孩!
天哪,要是他以前上過的女人聽到他想結婚了,眼鏡一定跌碎滿地!
突然,她翻了個身,側向另一邊睡,將背臀對著他。
他躺了下來,半摟著她的腰,兩人形成湯匙睡姿。
過了兩個小時,夏蘿緩緩地蘇醒,她伸伸懶腰,雙臂高舉過頭。
咦?她的右手可以抬起來了?她另外還感到一件奇怪的事……她兩只手都在頭上,怎么肚子上好像又有一只手?
夏蘿睜開眼睛,赫然看到星野曜。
“早安。”星野曜愉悅地說,好像他們每天早上都從同一張床上醒來一樣。
她的眼睛張得好大。“你怎么跑到我床上來了?”她立刻跳下床。
“大部分和我睡覺的女人,不會這么急著離開我的床。”他慵懶地說。
“我不是大部分的女人。”
“我注意到了!彼麧瓭鼗卮稹
“我的石膏手不見了!”她像沒看過自己右手似的一直看。
“醫生說你的傷已經痊愈了,可以拆下來了。”
“醫生什么時候來的?我怎么都不知道?”她困惑地看著他。
“你當然不知道,他來的時候,你正在昏迷中!
“我昏迷?”她越聽越迷糊了。
“小姐,你這次不會真得了失憶癥吧?”他皺眉,“你叫什么名字?”
“茱莉亞羅伯茲!彼卮,“我想起來了啦,昨天晚上我掉進海里去!
他點頭!皼]錯!
“是你跳下去救我的?”
“沒錯,你看我的鼻子也知道是我救你的!彼Φ卣f。
夏蘿注視他鼻子上的瘀青。“還好啦,不損你的英俊!
他咧嘴一笑,展開魅力十足的微笑?“覺得我英。
“我只是說客套話而已!彼D移話題,“誰幫我換衣服的?”
“我知道你的禁忌,我叫明子幫你換的。”他又說,“我是你的救命人,你準備怎么感謝我?”
她聳聳肩,“送你一張感謝狀!”
“太沒誠意了吧……”他望住她的嘴唇,“我要求一個吻。”
“哈……”夏蘿格格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
“我還以為你會要求我以身相許咧,沒想到你竟然只要一個吻。”
“那是因為我知道那樣的要求,你不會答應,所以沒魚蝦也好!彼植亮瞬磷约旱哪橆a,“這塊幫你消毒好了,就親這里。”
“親你個頭!”她啐道。
星野曜愕然!澳闶沁@樣報答救命恩人的?”
“對,所以下次你不要救我。”她懶洋洋地說。
“雖然你沒有良心,但下次我還是會救你!彼饺轮。
“對了!”夏蘿像想起什么似的。“我差點忘了,你怎么睡在我床上?”
“哦,那是因為你的體溫過低,我睡在你旁邊,好給你溫暖啊!
“下次我體溫過低,就給我多蓋幾條毛毯!崩咸,他們居然同床共了!
這時明子進來,好像很關心她似的,“夏蘿,你還好吧?”
夏蘿看著明子,她眼前浮現出昨天晚上在防波堤上的情景,當明子走來時,她感覺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接著就掉進海里。應該是明子故意用屁股撞她。
明子根本犯不著這么做,縱然星野曜對她有意思,但她已經說的很清楚,她不會跟她搶星野曜,她為什么不相信?
中午,他們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后,就在餐廳里大眼瞪小眼。
“曜,”明子說,“等一下我們去游泳好嗎?”
“好啊!毙且瓣卓聪蛳奶}!澳隳兀恳灰斡?”
夏蘿一徑搖著頭,“不要,我想去街上逛逛,你幫我向旅館借自行車!摈然脮r鐘應該已經寄來了,她得趕快去跟中心的郵局領取。
“明子,我不去游泳了,我要去騎車。”
夏蘿的臉拉了下來,“你是跟屁蟲!干嘛我去哪里,你就跟去哪里。”
“我說過,你必須要在我的視線范圍內!
“你太過分了,我又不是犯人,你不可以這樣監視我!”她生氣地說。
“曜,她不要你跟,你就讓她一個人去嘛,陪我去游泳。”明子插話進來。
“好吧,但是你不要騎太久,外面太陽很大!毙且瓣诇睾偷恼f。
半小時后,夏蘿騎著自行車駛向被太陽曬得刺眼的馬路上。太陽曬在身上很熱,但清涼的海風消除了不少暑氣。
路越來越高陡,沿路種滿了松樹。
車子上坡時,她吃力地一上一下踩著踏板。
好不容易騎到下坡路段,她兩腳張開,讓腳踏車一路滑過曬得發亮的路面。
抵達目的地后,她把自行車靠在散發著濃郁松香的樹下,走進郵局里,才發現辦公時間還沒到,大家都還在午睡。
在冗長的等待后,終于領到裝有魅幻時鐘的包里,她把它塞進帆布袋里。
有了魅幻時鐘,現在就等小馬來找她了。他應該會在這三天內來找她。
走出郵局大門,她再度騎上自行車。
現在的氣溫似乎比剛才高了好幾度,強烈的陽光照射在她頭上、脖子和背脊上。她的T恤早已濕透了,汗水從背脊和大腿間流下來。
騎著騎著,她清楚地感覺到污水在陽光下消失殆盡,并看到身上滴滴的汗水,已成白色的結晶體。
回到旅館后,她把自行車還給服務生,然后在中庭一張頂有遮雨篷的桌旁坐下來,喝了一大杯冰透心脾的生啤酒后才上樓。
走到三樓走廊,她猛然止步,看到明子提著一桶冰塊和一瓶香檳正走進房門。
夏蘿皺著眉頭咕噥道:“討厭,要做也不早做……”她轉身下樓。
進了咖啡廳,夏蘿要了一張靠窗的桌位。
她努力不去想他們兩人正在房間做什么,可是越是努力,影像越是鮮明,她的心情倏地變得很惡劣。
她抿著唇,納悶自己的胸口怎么會有被大石頭壓到的感覺?他和明子上床,她干嘛那么不高興?難道……她開始在乎星野曜了!
這太莫名其妙、太荒謬、太沒道理了!她咬了咬下唇,不愿去分析那種感情,甚至不想承認它的存在。
同時,在另一個地方,明子敲了敲門!瓣?”
“你有什么事?”星野曜打開門。他顯然剛沖過澡,身上只穿了一條四角短褲。
太陽從窗外照了進來,灑在他身上。
明子嘴巴發干地看著星野曜強健的肌肉、黝亮的肌膚、平坦的小腹……完全忘了她還沒回答星野曜的話。
“你到底有什么事?”他有點不耐煩。
明子舉起手上的冰桶!拔規Я艘黄靠ㄍ邅!笨ㄍ咭簿褪俏靼嘌老銠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