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歷九月九日,是我國傳統的重陽節。重陽節又名重九節、茱萸、菊花節。依照五行陰陽之說九為陽數,九月九日月日并陽,所以稱為“重陽”。較早有關重陽節的傳說,見于梁朝吳均的《續齊諧記》,日后演變成充滿仙道色彩的民間傳說:
汝南縣有個人名叫桓景,和父母妻子一家人安分守己的過日子。某年汝河兩岸忽然流行起瘟疫,奪走了不少人的性命;妇按蚵牭綎|南山中住了一個叫費長房的神仙,為了替鄉民除害,他在山腳下跪了七天七夜,終于求得費長房收他為徒。
費長房給了桓景一把降妖青龍劍,教他仙術和降妖的方法。有一天桓景正在練劍,費長房走過來對他說九月九日汝河瘟魔又要出來害人,要他趕緊回鄉為民除害。并給他茱萸葉子一包、菊花酒一瓶,讓他帶家鄉父老登高避禍。
桓景回到家鄉依言照辦,九月九日安排妥當后,他帶著降妖青龍劍回到村中,等著斬殺瘟魔。不一會兒,瘟魔出水走上岸來,抬頭看見人群都在山上憤怒不已。瘟魔沖至山下,被酒氣及茱萸的香味嚇得不敢上前;一回頭,又看見桓景抽出寶劍殺來。
桓景和瘟魔斗了幾個回合,瘟魔斗他不過,轉身就跑。桓景“嗖”地一聲射出了寶劍,寶劍閃著寒光,一眨眼就把瘟魔釘死在地上。
從此汝河兩岸的百姓,再也不受瘟疫的侵襲了。人們就把九月九日登高避禍的習俗,一代代的傳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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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氣爽,明明應該是晴朗適合出去踏青的好天氣,今年重陽節卻下起了大雨,而且光大雨還不算數,風也大到不象話。
這個亞熱帶島嶼從春末到秋初都算臺風季,重陽節時剛好就是這樣一個風暴夾雜著狂雨的好天氣。
“啊!煩哪!刮什么臺風?莫名其妙的天氣!”
鐵門拉下以防狂風的心愛動物醫院里傳來抱怨聲,白靈變成了外貌十四、五歲左右的少年。煩躁地走來走去。一旁診所柜臺后面,辛艾仁正在清算最近收支,放任著不大的電視嘩嘩作響,由聲音判斷不要命的新聞記者們正為了飯碗在努力報著各地風災消息。
“白靈,冷靜點!蹦贻p獸醫安慰著妖狐,“臺風幾天就過去了,你又可以出去找人了不是?差不了這幾天嘛!”
“才不是為那種事情在煩啦!”白靈不爽地回嘴,還在四處打轉。
“那,難不成你怕臺風?”辛艾仁語氣中已經帶了笑意。
“你又侮辱我!”白靈跳起來罵,“你以為我活了四百歲還會為這種風雨擔心受怕嗎?”
“很難說啊!上次半夜打雷你還不是嚇到鉆進我被窩、趕都趕不走?”
“那是……!”
白靈提高語調本來把算反駁,不過才開口又硬生生吞了回去——鉆進被窩是目的,打雷只是借口。這種事情如果這時候自己透露出來,他就真的是條笨狗。
“不管怎么樣,年輕人。”少年搖身一變,成為白發蒼蒼留著長胡子的老翁,“今天是重陽節,你不覺得你該敬老尊賢一下嗎?不可以用那種嘲笑的語氣對長輩說話!
“?重陽節要敬老。俊毙涟誓孟鹌そ畎砚n票捆成一捆,毫不在意地掀動嘴皮,“白靈你這樣不錯喔,下次小區圣誕晚會你就扮圣誕老公公好了?”
“去你的圣誕老公公。”白靈泄氣地變回狐貍樣,跳上候診倚坐好,“我是不爽不能出去玩啦!明明上星期說好要去爬山的……”
“臺風是不可抗力!就別難過了。”辛艾仁收拾好東西,站起身來,“反正我從小到大沒幾個重陽去登高過,也沒得瘟疫嘛!”
“真難得你會主動提起傳說的東西!卑嘴`一聽到瘟疫就來勁了,“不過你一定不知道,其實重陽不登高根本就不會得瘟疫,那個說法是騙人的!
“喔?所以你又有什么比較合理的版本了?”
“當然有啦!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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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在河南汝南縣附近住著一個小男孩。他的名字叫桓景,自小活潑又聰明很得人愛,只是有點異于常人的小能力。什么小能力呢?例如說,剛有人死去不久的人家,桓景拜訪時會對著空氣說話;例如說,逢年過節時,桓景會說去世的高爺爺曾奶奶在跟著大家一起圍爐。
也就是說,桓景會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因為他長的可愛,這樣的能力又沒給人帶來什么困擾,所以鄉人們也都沒太放在心上。有時,還會請他幫忙傳達死者的意思。
在桓景六歲這一年,河南地方流行起大瘟疫,奪走了不少人的性命。老人小孩首當其沖,成年壯漢也免不了。一時之間人心惶惶、哀聲四起。
一天晚上,桓景被窗外唏唏嗦嗦的聲音吵醒。既然睡不著,小男孩就起了身下床,到窗邊一探究竟。窗外滿月皎潔,照得大地一片銀白,就在桓景的窗下,有一只白腳黑貓背對窗口坐著。
月光照得黑貓烏絲發亮,也清清楚楚照著一條貓尾巴焦躁地拍打著地面。
“搞什么啊……”煩惱的聲音從貓背影發出,“到底掉到哪去了?”
說著說著,黑貓又站起身,反復地在窗下走來走去,口中還不斷念著。
“明明就是在這一帶啊……”貓說,“奇怪……”
走著走著,黑貓又一屁股坐好,尾巴拍打幾下,一滾翻在地上兩只前腳抱頭,揉著臉倒在地上。
“我慘了,這次一定會被罵死。搞不好還會被撤職查辦……”
黑貓的聲音好像快哭了,因此好心的桓景看了不忍心,終于出聲詢問:“喂!貓咪,你在找什么?”他問。
黑貓剛才忙著煩惱,壓根兒沒注意到窗內有人;妇斑@一問話,嚇得他跳起來,尾巴豎得直直的,全身毛都站了起來。
“不要怕,我不是壞人!毙』妇斑B忙安撫,“你掉了什么東西嗎?要不要我幫你找?”
“人類?”黑貓不屑地瞇起半只綠眼睛,“那東西人類又看不到,怎么幫我找?”
“唉,可是我的眼睛很好,可以看到很多其他人看不到的東西喔!”小男孩得意地說,“你跟我講掉了什么東西,我幫你找代看?”
“講了你也不知道!焙谪埨浜。
“講嘛!”
看著窗內桓景真摯眼神,黑貓一歪頭,面對窗口坐下來。
“講就講!彼UQ,“我掉了一本黑皮的書。怎么樣?你沒看過吧?”
“書啊……”桓景抬頭看看月亮,認真地思索起來。
“就說你不會知道吧?”黑貓打個呵欠,搔搔耳朵,“好了很晚了,小孩子趕快去睡覺,不要浪費我時間!
“!有了!是不是黑皮、白線、這么大,然后里面沒字的書?”桓景比手畫腳興奮地說。
“什么?你看過?”黑貓又跳了起來。
不過顯然桓景剛才興奮過頭的聲音太大,吵醒了房間里睡覺的父母,大人疲倦的聲音從床邊傳來。
“小景啊……三更半夜跟誰說話?”桓景母親問。
“是只黑貓咪,他掉了一本書!”男孩認真地回答。
“黑貓哪會看書?”大人睡眼朦朧地說,“別說夢話了',快來睡覺。”
“可是他說掉了嘛……”
“夠了!別跟其他人說!”黑貓的嘶聲從窗外傳來,“睡覺吧!笨女人!”
說也奇怪,黑貓話才說完,桓景的母親就倒頭睡著了。小男孩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只是回頭很用力地罵黑貓。
“黑貓咪,你不可以罵我媽媽!”他說。
“別管那個!快跟我講瘟神簿在哪!”貓焦急地跳上窗緣。
“不要!你罵我媽媽,你是壞貓,我不幫你!被妇吧鷼獾卣f,“你不跟我媽媽說對不起,我就不跟你講。”
“你有病喔?”黑貓氣得張牙舞爪,“我講話一般人又聽不到!”
“不管!”
僵持半天,黑貓雖然滿肚子不情愿,可是他拿一個六歲孩子沒辦法,那本書又對他那么重要……最后他只好對著床那邊大叫。
“對不起!你不是笨女人!趕快睡你的覺!”說完,馬上轉頭問男孩,“這樣可以了吧?快告訴我!”
“可以!”桓景滿意地笑開臉,“你剛說的書,被王屠戶撿走了!”
“怎么可能?”黑貓張大眼、豎雙耳瞪著桓景,“凡人別說碰了,應該根本看不到才對!
“可是那本書不是黑皮、白線,里面又沒字嗎?”桓景歪頭,指指窗外不遠處,“掉在那邊樹下面,王屠戶說要拿回去記賬嘛!”
“聽起來沒錯,地點也對?墒恰。 焙谪埢腥淮笪,“一定是沾到臟東西現了形,才會被人看到撿走吧?”
“所以沒錯啰?”
“告訴我,那王屠戶住哪?”黑貓焦急地說,“沒有瘟神簿,我連人住哪都不知道。你該不會不知道他住哪吧?”
“噢,王屠戶嗎?我知道。”桓景踮起腳來指往遠方,“你要從那邊直走,再左轉,然后走走走右轉,再左轉?颗赃叀
“夠了夠了,有聽沒有懂!焙谪埐荒蜔┑卣f,“你帶我去!
突然一陣風吹來,桓景發現自己不知怎么的站在窗外了。
黑貓就在他腳下,繞著他的腳踝催他出發。
“哇!黑貓咪你好厲害!你一定不是普通貓咪吧?”桓景驚訝地發現這件事,邊走邊驚嘆。
“少廢話,快走!必埣贝掖腋妇斑~開步伐,口里還小聲嘀咕,“普通貓會說話嗎?白癡……”
“黑貓咪你說什么?”桓景沒聽清楚。
“本來就不是說給你聽的!焙谪垱]好氣的回答,“還有,別叫我黑貓咪!
“噢。那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桓景!”
“不告訴你!焙谪埞緡佒,“而且我也沒問你叫什么……”
“什么?”
“沒事!”
縣城西郊的王屠戶家,是棟破破爛爛的木頭建筑物;妇皫Ш谪堊罄@右繞晃了老半天才來到這里,明明是涼爽的夜,黑貓卻累得喘氣不已。
“嗯!被妇霸诜壳巴O履_步,“黑貓咪,你累了嗎?”
“我不累,只是魂快飛了。沒瘟神簿我沒力量……”黑貓舌頭一伸一縮地哈氣,“你該不會要說你迷路了吧?”
“沒有,到啦!”桓景指指眼前的小房子。“王屠戶家。”
話還沒說完,黑貓就飛身上了屋檐,在屋頂走一圈,又跳下來;妇捌婀值乜粗埿⌒〉哪,他似乎在生氣。
“這里沒有瘟神簿!焙谪埖木G眼瞇了起來,“你不會記錯地方吧?”
“你問王屠戶住哪。我就帶你來他家啊!”桓景無辜地眨眨眼睛。“你要找書得早講,他放在攤子上嘛!”
“夠了!”黑貓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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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戶的攤子在城中市集,六歲孩子又走不快。這樣來回半個縣城,等桓景找到那本黑皮書,滿月也快下山了。
“找到了!是這個吧?”
桓景興奮地從木頭攤子的抹布底下挖出黑皮書,拿到早已累癱的黑貓面前。書碰到貓鼻子的一剎那,黑貓變成了高大的黑袍青年,桓景只有他腰那么高。雖然桓景還小,可是他覺得這青年很好看,他烏黑的長發披到肩上,有著長長的眉毛、高高的鼻梁、尖尖的臉,還有一張月光下看起來沒什么血色的嘴巴。
“太好了,還好在天亮前找到。”黑衣青年彎著薄薄的嘴唇笑起來,低頭看看桓景,“謝啦!小弟!
“大哥哥,你是黑貓咪嗎?”桓景瞪大眼睛仰著頭,“你變好大喔!而且,你好漂亮!
“沒空跟你胡扯,我得把落掉的工作趕完!鼻嗄臧咽职瓷匣妇暗男☆^,扭往家的方向,“我得謝謝你。所以你先回去睡覺,明天下午,到城北的橋邊找我!
“那我……”
沒等桓景話說出口,他就不省人事了。待他醒來天已大亮,而且好好地躺在家中床上。
孩子就是孩子,什么事情都會當真。無論父母怎么說服他在作夢,小桓景就硬是不信,趁大人睡午覺的空檔往約定的地點跑,他才不認為昨夜的奇遇只是場夢。
人來人往的城北橋邊,桓景找了又找,才終于看到昨夜見過的青年在一棵大樹下遠遠躲開人群。晚秋下午微涼的風吹過,黑袍青年躺得怡然自得,靠在樹根上仔細研究那本黑書,直到桓景童聲打破昏睡的午后。
“黑貓哥哥!”
聽到那個叫聲青年就皺眉,小男孩蹦蹦跳跳地沖過來撲在青年身上,倒是一點也不認生。
“黑貓哥哥你好難找喔!”桓景天真地笑著,小臉頰紅通通的發著汗,“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
黑袍青年“啪”一聲把書合起來,小心的把書塞回兜里放好。在試過兩次把小桓景從大腿上趕走失敗后,他終于放棄,然后很嚴肅地開口。
“小弟。你聽清楚……”
“我叫桓景!蹦泻⒕Я恋难劬Χ⒅嗄甑哪槨
“好,桓景。你仔細聽著,”青年屈服,“我不叫黑貓咪,也不叫黑貓哥哥,我是瘟神。”,
“噢!原來哥哥你叫文生啊!”桓景開心地說,“我知道!隔壁街的張秀才也叫文生喔!我會寫喔!你是不是他的弟弟?”
“不是張文生的文生!是瘟神!瘟神!”青年——也就是瘟神,生氣地說。他甚至忘記該糾正小孩名字一樣的是親戚的錯誤觀念。
“不是那個文生?然后是文生?”桓景歪頭。
“是瘟神!”
“文生?”
“瘟神!”
“文……”
“夠了!”瘟神氣得大吼,他受夠了這個口齒不清的笑話。更氣人的是,小鬼是認真地相信他叫文生,“我不是叫文生,我是神!瘟神!”
“可是神不是都叫什么什么神嗎?”桓景認真地說,“你叫文生,又不是什么神!
“算了。”瘟神終于放棄,跟六歲小男孩討論這類問題是他的錯,還是快快把事情解決,早點擺脫這個小鬼為妙,“好,總之你幫我找回了瘟神簿,我必須報答你。你有什么愿望?”
“愿望?”桓景不懂。
“就是說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想要的東西都可以跟我講。”瘟神耐著性子解釋。
如果今天桓景是個普通小孩也就罷了,頂多要點糖果餅干,或是什么小玩具之類的。可是他是桓景,不是一般小孩。
“可是我沒有想要什么耶!”桓景扳著指頭數,“我有爸爸、媽媽,有地方住,每天有飯吃有衣服穿。媽媽說人要知足,不要心要什么多余的東西!
“別管你媽媽怎么說!甭犓v話,瘟神火就上來了,“你心里有什么想要的,說就是!
“真的……可以嗎?”桓景突然不好意思起來,不敢看瘟神,“要什么都可以說嗎?”
“可以,你說得出來我就做得到!蔽辽裥那楹昧它c,只要愿意說出來,人類的欲望很好解決。
“那我就說啰?”桓景害羞地說。
“快說。 蔽辽翊叽。
“我想要朋友!
“什么?”
瘟神不敢相信,這么啰嗦活潑不怕生的小孩竟然唯一的愿望是要朋友?看著小鬼那副擔心自己要求太多的表情,瘟神劍眉開始變形。
“你沒有朋友?”他問。
“我……我本來有很多朋友的。隔壁的小花、阿!有其他好多小朋友!毙』妇俺吨麓坪醪恢趺撮_口,“可是最近他們都不見了,不知道跑去哪里……”
“不見了?”
“大人說,大家都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不回來了,然后大人又說我應該看得到!被妇靶⌒〉拿碱^微微皺了起來,“我只是覺得好奇怪,大人說他們走了之后,他們有跑回來跟我說再見?墒侵,就再也沒看過他們……”
聽到這,瘟神了然于胸;妇罢f的是病死的那些孩子們,因為這場瘟疫,城中孩子死去大半。這種事瘟神簿上記得清清楚楚,瘟神比誰都明白,這場瘟疫要持續很久,在桓景成人前,全縣城應該只剩一個孩子。
“所以你希望那些小朋友回來陪你?”瘟神聲音低了。
“我不希望。”桓景搖搖頭,“媽媽說,他們都去別的地方過更好的日子了,很高興他們不用在這繼續受苦。既然這樣,我也不希望他們回來!
“唔……”
“文生哥哥,你會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嗎?”桓景有些害怕地問。
“最近是不會。不過我本來就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這里我停個幾年就走吧……”瘟神伸手拿懷里的筆記,“等等我看一下……”
“你走了之后,還會回來嗎?”桓景認真地問。
“會!”瘟神認真地翻起瘟神簿,“你十六歲那年我會再回來……”
“那文生哥哥,你當我的朋友吧!”桓景笑開。
“啥?”
“既然舊朋友不能回來,那就交新朋友!”桓景認真地說,“我很喜歡文生哥哥,所以要文生哥哥當我的朋友。”
“你有病啊?”這句話瘟神一天之內第二次罵出口,“你要跟我這個瘟神做朋友?”
“為什么不行?”桓景疑惑,“我也和那個文生哥哥是朋友啊!只是他最近生病了大家不讓我去看他……”
是!為什么不行?瘟神自己也想問。不管天上地下,神啊人啊只要是正常的都不會想跟瘟神接近,要有的頂多是些吃尸體或散布疾病維生的妖魔鬼怪。趕他詛咒他的很多,可是從來沒有誰想過要和他做朋友。
“既然沒有理由,那就是可以啰!”桓景跳起來,“噢耶!我有新朋友了!”
開心交到新朋友的男孩往旁邊草地上滾去,瘟神看著桓景,突然覺得陽光也沒那么刺眼了。瘟神起身,走到男孩身旁蹲下,其實在太陽底下也蠻好的嘛!
“你,為什么想跟我交朋友?”瘟神問。
“因為你說你最近不會去很遠的地方,就算去了還會再回來!被妇疤稍诓萆险J真地說,“而且,你很有趣!
“我很有趣?”瘟神挑起一邊眉毛。
“對!”
話才說完,小桓景突然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坐起來,在瘟神慘白的臉上用力一親,然后開心地翻到一邊。
“而且,你很好親!”小男孩格格笑著。
“我敢說,你有病!蔽辽褚皇帜ㄈツ樕夏泻⒖谒,另一手按住男孩額頭不讓他亂滾,“而且,絕對不是我讓你生病的!
為了實現自己“你說得出來我就做得到”的諾言,也為了某種奇怪的原因,瘟神真的跟桓景變成了朋友。每天晚上瘟神要工作,白天就讓桓景拉著他四處游玩、拜訪人家。在城里孩子所剩無幾的現在,孩子走到哪都很受歡迎,再加上桓景可愛的個性,簡直讓他無往不利。
天真的桓景喜歡到處炫耀自己的新朋友,所以拉著瘟神一家家拜訪朋友。瘟神拗不過他,只好給他拉著四處跑,去看只要跟自己見過面就該得病慘死的人類。大人們除了覺得這“文生哥哥”陰陽怪氣之外,頂多背后嫌他輕浮了點。不過一個會整天跟小鬼四處跑的大男人,大概大人也不期待他多認真就是了。
一開始沒人注意到,日子多了就有人開始起疑心。只要桓景帶那個“文生哥哥”去拜訪過的人家,沒多久就會有人得瘟疫死去。漸漸城中開始了不好的流言,說桓景惹上了瘟神,人人開始排斥這個孩子。小桓景不懂發生了什么事,瘟神也跟他說不通。最后桓景的父母終于受不了了,決定把這孩子送走。
東南山上有個仙人叫費長房,聽說有斬妖除魔的能力。既然要找人收留,又得要驅除桓景惹上的不知名妖魔,就只能靠仙人了;讣曳驄D不給桓景跟“文生哥哥”道別的機會,帶著孩子到東南山上找仙人。要嘛求得仙人出山收妖,要嘛就把桓景交給神仙,也少個患害。
桓家一家三口跪了七天七夜,終于求得仙人出面。費長房看著靈氣逼人,身上又帶著瘟神邪氣的桓景,皺起長長的白眉毛。
“我不管人間事務很久了。收他為徒可以,可是他得一直住在我這,不能跟外界有任何接觸!辟M長房說。“這孩子是良質美材,再放任下去會走上邪道。”
聽到這話,桓景的父母當然求之不得。倆人叮囑了桓景要聽話之后,就丟下孩子逃難似的下了山;厝ムl人問起,他們就說孩子為了斬妖除魔,上山和神仙學藝去了。說也奇怪,自從桓景上山跟隨費長房學習仙術后,汝南縣四周漸漸就退了瘟疫。
大家慶幸瘟神離開的同時,也沒忘了提提桓景這個奇怪的孩子。
桓景非常聽話,雖不愿和“文生哥哥”分開,父母要他好好聽師父的話他也是乖乖照辦。在山上的生活很無聊,只有費長房和他的仙術可看可學。仙人不多話,除了教學之外沒什么話說,生活中每天只有念書和練劍,再不然就是吞云吐霧吃松子。
也多虧了桓景是個聽話的好孩子,才撐得下這成仙的沉悶日子。
于是一晃眼九年過去,小小的桓景長成高壯的小伙子。費長房教他許多仙道和斬妖除魔的法術,他都像海綿吸水般囫圇吞了進去。
一日,桓景在院中練劍時,已經很少指導他什么的費長房走過來。少年躬身行禮后,費長房交給他一把青龍降妖劍,要他下山。
“九月初九,汝河瘟魔又要出來害人,你趕緊拿著這把劍回鄉除害!辟M長房說。
“喔!意思是說我可以下山了嗎?”桓景喜出望外。
“可不是要你下山去玩的。”過了這許多年,費長房還是受不了徒弟的樂天性格,“好好照著我說的話做,才能救你的家人。”
“是,師父!被妇罢竞。
“這里還有茱萸葉子一包、菊花酒一瓶。帶著你的家人上山,把葉子分給每人一片,讓瘟魔不敢近前;把菊花酒倒出來給每人喝一口,可以避瘟疫。”
“好!
桓景雖然答得認真,師父卻放心不下這年輕的徒弟。費長房知道桓景雖然天資優異,為人卻不是普通的單純,常常是非不分。想起當年桓景上山時代的瘟神邪氣就讓他憂心,他沒有跟桓景講過當年的玩伴是誰,天曉得到時候少年會不會心軟?費長房已經退隱山中許久,這次放這徒弟下山,他竟起了自己一探的念頭。
“九月初九,在家中等我,我會前去助你一臂之力。”最后,費長房終于這樣說。
費長房招了一只仙鶴送桓景下山。仙鶴只送少年到城郊,所以沒看到也沒辦法向主人回報,其實桓景還沒進城就又跟瘟神搞在一起了
城北的橋旁,那個無人角落的大樹下,桓景路過時多看了一眼,果然熟悉的黑色身影在那。九年過去,他的容貌沒有一絲變化;妇霸缫巡皇切『ⅲ扇藢W了這么多年,他也認得出非人異物。
“文生哥?”
桓景走近,瘟神抬頭。隔了這么久,瘟神蒼白的容貌依舊,他一眼就認出了桓景,笑看少年帶著戒備的神色走近。
“你回來啦?”瘟神說。
蒼白薄唇不變的微笑,可是這笑容現在看在桓景眼中帶有一絲邪氣。少年恍然大悟,童年的玩伴絕非凡人。
“你絕不是一個叫做‘文生’的人對吧?”桓景走上前,試探地叫。
“喔!當然不是!蔽辽耜庩幰恍,“好高興你終于想通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瘟神,專門給人間帶來瘟疫的瘟神!蔽辽駸o所謂地說著,“十年前我就跟你講了,是你聽不進去,硬要跟我做朋友。”
“大家都說瘟神是害人的,我師父也這樣說。”桓景皺起眉頭,“可是你為什么不會害我?為什么當年全城瘟疫只有我家沒事?”
“因為你要跟我做朋友。”
瘟神笑笑起身,伸個長長的懶腰;妇斑@才注意到,現在瘟神只比他高一個頭。那張慘白削瘦的臉離他近了,黑色的邪氣擋不住實體容貌的俊朗。明明是曾經看到眼熟的臉,卻讓桓景看到發愣起來。
“好啦!看到你就好,該上工了!”瘟神扭扭脖子,一派輕松地說。
“你要去殺人嗎?”桓景眉頭間的紋路更深了。
“請說我是要去散布瘟疫!蔽辽襁肿煲恍,“九月初九前,要散布足夠的量才行,那天才能一次達到目標!”
“九月九?”桓景想起了師父的話,“你那天要做什么?”
“做什么?屠村。 蔽辽窈苷J真地從懷里拿出黑色本子,“最晚九月初九之前要奪去汝南多少多少條人命,九月九汝南要死成空城,寫在這里的嘛!”
“之前?”桓景習慣性地歪頭,“那你為什么要留在那天屠村?”
“我高興!蔽辽窨鞓返匕巡咀邮栈貞阎。
“那你為什么要跟我講?”
“我開心看你當英雄!焙谝履凶与p手一攤。
“為什么是九月九日那天?”
“天機不可泄漏。”
“那為什么我師父會知道你九月九要屠村?”
“他神通廣大。 蔽辽裥Φ脧埓笞欤翱赡芩託夤碛泄唇Y吧?”
桓景沉默了,他不知道瘟神在想什么。
“你知道,我師父要我下山來除瘟魔……”少年試探地說。
“我想也是,那些多事的屁仙人。”瘟神不屑地搖搖頭,“學了點法術就自以為是,整天想著斬妖除魔救世人……”
“別說我師父的壞話。”桓景一按腰間寶劍,“你希望我殺了你嗎?快道歉!”
桓景這句話說得認真,瘟神聽得可不認真。少年尚未完全變聲的語尾被瘟魔大笑蓋住,淪為口中模糊的自言自語。
“你笑什么?”
等瘟神好不容易笑完,桓景有些惱怒地這樣問,卻換來瘟神一張大大的笑臉。
“我笑你可愛。 蔽辽裥Φ米於伎炖蕉吜,“你一點都沒變,小桓景!
“什么跟……?”
少年還沒罵完,話就被封在嘴里了。黑衣瘟神出其不意地湊上來,趁少年說話嘴張開給他深深一吻。吻完少年還沒回過神,他就轉身閃人了。
“等、等一下!”少年一抹嘴追上去,“你到底在做什么?”
“九月初九那天,帶你家人上山去吧!”
瘟神又化為那只白腳黑貓,綠眼晶亮,一溜煙跑得不見蹤影,只剩下那輕佻的口音留在空中。
“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跟你打!彼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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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桓景也找過,可是沒再找到過瘟神的身影。很快到了九月九日這天,一早桓景就讓全城的人都上山避難。給大家配好茱萸葉喝過菊花酒之后,他又匆匆下山回到家中。費長房早已等著,很滿意徒弟的處置。
正午還沒過,遠方就傳來豬牛騷動雞犬慘叫的聲音。隨著各式慘嚎漸漸逼近,師徒二人感覺到瘟魔強大混濁的邪氣傳水。然后,是瘟神的聲音。
“唉呀!這家怎么沒人呢?那我只好拿你家的狗來代替啦!”
隨著瘟神開玩笑的話尾落下,傳來狗瀕死的慘叫,接著歸于寂靜。沒多久,又傳來類似的話。
“!這家還是一樣!怎么回事呢?”瘟神自言自語地大聲笑著,“真是運氣不好,那我還是殺殺豬和雞吧!閻羅王對不起啦!我是不得已的嘛!”
就這樣,瘟神一邊走一邊裝模作樣地感嘆四下無人,然后用夸張的手法殺雞宰羊。待他踱到桓景家門前,臉上顯然已經笑累了。
“喲嗬!這里有人哪!”黑衣青年挑著眉毛揉著臉頰,“城里生靈該全死光的,這下可怎么好?”
“汝南瘟魔!你害人多年,今天我們師徒要為民除害!”費長房手握寶劍,對著瘟神怒喝。
“唉,這不是我的小桓景嗎?”瘟神完全忽略一旁的仙人,“你怎么沒上山避難去呢?跟個老頭攪和什么?”
“文生……”桓景一下還無法改口,“瘟神你……你為什么要給我機會把人都帶走?”
“為什么?我以為答案很明顯不是?”瘟神露出一副“你是笨蛋”的表情,“你走了這么多年,回來這城里一下人全死光你會很難過吧?”
“那你為什么不干脆不要散布瘟疫?”桓景不解。
“不散布瘟疫不行!那是我的工作,我是神。瞪我也沒用,你們全都該死又不是我決定的!蔽辽裼痔统鰬牙锬潜竞跁,朝師徒二人翻開,這次桓景看到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天書,“不奪去一定的性命,我可是會被上面罰的。職責所在,不得不殺嘛!你把人都帶走,這次我要被罰慘了……”
“笑話,你這瘟魔明明以奪去性命為樂!”被冷落的費長房怒道,“不要用那妖言蠱惑我徒弟!少給自己的惡行找借口!
“唉……我說你們這些凡人,只會以自己知道的角度來衡量世界。學了點法術的凡人也還是凡人!蔽辽駸o奈地收起書,“乖乖聽神的話,世界不是只有你看到的那么大而已,你才不要教壞我的桓景啦!”
“胡說八道!”
費長房暴喝一聲,拔劍飛身上前砍往瘟神。被瘟神這樣瞧不起,十足激怒了修行多年的仙人;蛟S瘟神說的對,修行再久的凡人還是凡人,無法忍受沖突自己價值觀的說法。桓景站在旁邊焦急地看著,一方是童年玩伴,一方是指導自己多年的恩師,他不知該幫哪邊,也不知該如何插手這場亂斗。
雖然瘟神是神,費長房只是修行仙術多年的人類?墒俏辽耠p手空空不擅打斗,又不知為何不肯照費長房事前警告桓景的那樣放出瘟疫沼氣退敵,仙人拿著斬妖劍,幾個過招下來倒是費長房占了不少優勢。
“看好了,桓景!辟M長房得意了,“這家伙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神,卻打不過他口中說的凡人。不是妖魔是什么?”
“拜托,你是三歲小孩喔?呸!”瘟神一吐帶著血絲的口水,看來是自己不小心咬破的,“打贏了就是神,打輸了就是壞人妖怪。你的世界還真簡單!
“住口!你這妖孽!”
費長房氣極,手中長劍激射而出,一下子就把猝不及防的瘟神穿胸釘在墻上。那劍可不是普通的劍,是專門淬煉過除瘟的仙劍。這一射,瘟神竟然就受了重傷,被釘在墻上動彈不得。
收拾了瘟神,費長房有些惱火地回頭看徒弟。桓景手中拿什青龍降妖劍呆立著,直愣愣看著墻上扭動掙扎的瘟神,讓師父看了就生氣。
“孽徒,為師的要你下山斬妖,你卻一旁呆看。”費長房大罵,“現在好了,你有什么話說?”
“我……”
才一開口,眼淚就從桓景臉上流了下來。費長房皺眉走近,想要聽清楚徒兒說什么。
“我……”桓景哭著說,“我好后悔……”
“嗯,不錯,還有悔過之心。”費長房滿意地點頭,“跟為師的講,你后悔什么?”
“我后悔沒幫他!”
桓景一聲大吼,青龍降妖劍同樣猝不及防地當胸把費長房斬成兩半。修練多年的仙人只來得及哼一聲就倒在地上,全然不解地睜大雙眼瞪著徒弟。
“你……為什么?”
仙人吐出最后一句遺言就閉了眼,因此沒看到愛徒丟下寶劍、完全無視于恩師尸體存在地走往瘟神身邊。算他運氣好,他也因此沒看到桓景拔起費長房的劍,把瘟神放在地上,極其溫柔地撫摸他的臉。
“對不起……是我太晚想通!鄙倌甑臏I滴在瘟神臉上,“是我不該……是我的錯……”
“想通、什么?”瘟神還有一口氣在,正皮皮地笑。
“為什么師父會知道你要屠村、為什么會有時間帶大家避難……都是為了我對吧?”桓景的聲音開始哽咽,“是你刻意放出消息……為了我、刻意……”
而瘟神躺著瞪眼,他似乎沒什么力氣回話,只陰陰笑著不答。
“都是我的錯,我、我該早點阻止他的……這樣、這樣你也不會……”
“就跟你說……那些仙人都是……屁……”瘟神一句話都講不全,但還是躺在地上強顏歡笑!安挥谩挥脫摹
我、我不會死的……好高興、你……會想呢……”
“別說話,我……我來想辦法!
桓景手忙腳亂按住瘟神的傷,可是流出來的不是血液,是灰黑的氣。那氣流堵也堵不住,就從指縫間源源不絕地涌出。
“別哭……別、別擔心……”瘟神咳了幾咳,“事情不見得是你看到的那樣……別局限在自、自己的世界里……這當年…可是你……教會我的………”
“你在說什么?我不懂啊!你別說話了!”桓景越哭越兇。
“別、別忙了……”瘟神說,“我是神、瘟神……即使看起來……我死了……我還會回來!
“什么意思?”桓景眼淚大滴大滴地掉,沾濕了瘟神的衣服。
“就算看起來很像……我不會被凡、凡人殺死……”瘟神吃力地握住桓景的手,“等我……等我……不管多少年,我都會回來……”
“好,我會等你,你一定要回來!
有了桓景這句話,瘟神瞬間化為一股暗黑的濃濁煙霧。明明要升天,卻又依依不舍地纏繞少年頸邊,撫著少年端正的鼻、端正的口,在端正的耳邊留下最后一句話:“九月初九,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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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桓景殺了師父,也沒人知道“瘟魔”怎么了,只知道后來桓景依舊年年要人們上山避難;妇罢f瘟神還會回來,因此年復一年九月初九獨身留在家中等候。直到有一年,下山的家人發現桓景暴斃在家中院子里,臉上還含著笑。
就這樣,九九重陽插茱萸、喝菊花酒登高避難的習俗傳開了,也不再有全城家畜或人死于一旦的事情傳開。個中緣由,人們不知道,大概也不想知道。因為人類還是把自己局限在自己的世界中比較快樂。
要是不局限自己的人,就會知道從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瘟神后面跟了只貓。那是只黑腳的小白貓,眼睛金黃,模樣非常可愛。不過要是有誰朋敢問他為何帶只貓四處亂跑,他鐵定會笑開了那張沒有血色的嘴巴,然后回答你:“我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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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人獸戀?”辛艾仁問。
“是人神戀啦!你夠了!”白靈瞪回去。
“哈哈!”
白靈又講了老長一個故事,不知不覺窗外風雨也弱了不少聲勢。目的得逞成功轉移妖狐“想要出去玩”執念的辛艾仁心底在偷笑,坐在候診椅上看著口干舌燥的狐貍去一旁角落飲水器喝水。
“對了,剛那故事讓我想到一個問題,困擾我很久了!毙涟释蝗幻掳停粲兴嫉拈_口。
“嗯?”
“后來桓景到底為什么會喜歡上瘟神啊?”
“為什么?”白靈有點不解,他講過這么多故事、這么多好像不需要理由就可以愛到死去活來的人神,這好像是辛艾仁頭一次有疑問,“喜歡誰需要理由嗎?”
“嗯,需要嗎……?”辛艾仁想了想又補充一點,“我在想,明明分隔那么久之后發現對方不是當初自己想的那樣,為什么不會大受打擊?為什么反而會喜歡上對方呢?而且喜歡到教養自己那么多年的老師都殺了?”
“就桓景的例子來說……應該不是喜歡上的問題,是突然發現哪方講的才是真理吧?或著說感覺出來哪方的態度比較正確……然后還有哪方對自己比較好!卑嘴`舔舔嘴。歪頭,“要說他選邊站之后殺誰都無所謂也可以,人類的小鬼本來就很容易被騙啦!可是你問的重點好像不是這個?你說困擾很久了?”
“嗯,一部分是,不過另一部分是關于你的。”辛艾仁說,“我想問你很久的是,你說你一直在找你主人的轉世,也找到過很多次了?墒蔷退沆`魂一樣,因為環境和時代不同,那個人也不會跟前世相同吧?”
“基本上不會。所以?”白靈對這個話題有點坐立不安。
“所以瘟神的故事讓我想到,你每次找到新的轉世的時候,難道不會像桓景那樣適應不良嗎?到底是因為那個靈魂對你太重要,所以無論如何都照單全收?還是每次都當成新的人來相處?”
“就結果來說沒什么不一樣啊……”白靈動動耳朵和胡須,“因為我是狐貍,不像你們人類想這想那的。他答應要養我就是該養我,記不記得一不一樣都沒差。”
“這個,我該稱之為厚臉皮哲學嗎?”
“愛人,你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白靈奇怪地看著人類。
“有嗎?”辛艾仁模仿狐貍的動作,歪一下頭。
“有!
“你想太多了!毙涟收酒鹕韥恚伤山罟,“也不早了,弄飯來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