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什么?你終于找到愿意包養你的瞎子?”問畢,吳靜雯還掐著嗓子尖笑兩聲,刻意用眼角余光瞟她兩下。
“我結婚了!绷_娜揚高眉角,傲氣萬千的宣布。
吳靜雯是標準暴發戶心態,只因在社交圈中比不上那些豪門千金,繼而找卜她這種小門小戶的當墊背,老喜歡用言語挖苦諷刺。
“耶!你結婚了!”吳靜雯夸張的驚呼。
“是呀,有必要這么訝異嗎?”
“你是不是跑去泰國學怎么下降頭?還是去大陸云南學下蠱?”
纖指暗暗捏緊了杯耳,努力壓下想把杯子砸過去的野蠻沖動,羅娜嘴角抽搐一下,“我才不需要學會下蠱!
吳靜雯驚訝的不斷端詳她的裝扮。“你該不會是找上得了絕癥的老富商?還是老到可以當你爸還是爺爺的總裁?”
“都不是!钡,淡定。羅娜開始催眠自己,放下手中的花茶,以免等會兒成了暴力現行犯。
“別再裝神秘了,快告訴我是誰。”吳靜雯掐了她瞟側一下。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羅娜撇唇。萬一真讓這個八卦公主知道她老公是社交圈討論度最高的黑馬王子,肯定會鬧得天翻地覆,她才沒那么蠢呢。
“唷,還學會擺架子啦?”吳靜雯一臉挖苦意味的曳長尾音,眼角瞇了瞇又說:“該不會是在騙人吧?”
“隨便你愛怎么說,反正我跟誰結婚是我的事,不需要向任何人報備!
“哎,你的嘴巴幾時變成蚌殼了?”吳靜雯不問出答案不罷休!安粚ρ,你這個時間怎么會在婚紗店?都結婚了,還來婚紗店做什么?”
一聽吳靜雯提起這個,羅娜心底真的當下泄了一大口氣。
陸至權似乎是真打算將她整整一個月的提醒,徹底當作耳邊風。她都已經枯等了三個多鐘頭,手機留言少說也有二十通,可依然不見他人影。
他真的……就這么不在意她嗎?
縱然只是將她當作反擊繼母與舊情人的工具,但是結婚兩個月來,她天天力圖表現,透過各種方式拉他融入這段婚姻,盼能透過朝夕相處,讓他心底多多少少印上她身影。
不過目前為止看起來,成效似乎不大。羅娜在心中對自己苦笑。
“咦?你要走了?”見羅娜撈起包包,攏好罩在肩上的絲質披巾,準備起身離開的舉動,吳靜雯耗異地顧了顧。
“嗯!绷_娜敷衍地漫應一聲,垂眸掩去眼中的落寞。
推開婚紗店的彩繪玻璃門,她抬眸,望一眼潑墨似的夜色,水潤紅唇一抿,漫無目的地在熱鬧街區中穿梭。
逛得小腿酸疼,她才蹲下身,揉了揉腳踩,四下張望著附近可有不錯的餐廳。
正好,前方轉角處有一間隸屬月華集團底下的“春風醉”連鎖餐廳。閨蜜老公開的餐廳,她還領有一張會員金卡,可以享受貴賓級享受。
羅娜喜孜孜地起身,前腳才剛要踏進餐廳,眼角余光不意一瞟,忽被餐廳緊鄰的咖啡店一景吸引。
被室內燈光打亮的大片落地窗內,一雙耀眼出色的男女相對而坐。
男人結實頎長的身軀被手工西服襯得更英挺,俊美臉龐雖然沉冷,那雙深邃勾魂的褐眸卻是緊盯著同桌女人。
女人正好抬高一截雪白藕臂,將披瀉如瀑的黑發勾上耳后,一張絕美容顏清楚倒映在玻璃窗上,那柔美幽怨的眸光,舉止高雅的脫俗氣質,令路經咖啡店外的男性行人紛紛投以驚艷側目。
羅娜將腳從餐廳門內收回來,撫在門上的小手徐緩滑下,嘴角卻漾開一朵自嘲的笑花。
原來是忙著跟舊情人碰面,難怪沒空理會她這個形同反擊道具的冒牌老婆。
也是,他連碰她的興致沒有,又怎可能為了她,特地排除萬難陪她補拍婚紗。
撇開眸光,深吸一口長氣,將急涌而上的狼狽塞回心底,羅娜拍拍臉頰,伸手招來計程車,決定回家啃她的火龍果,減減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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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上掛鐘的時針指向十,公寓大門開啟,陸至權肘上掛著西裝,領帶也已解下,腳步卻習慣性的頓了一下。
靜等片刻,沒有甜得令人抖落一身疙瘩的嬌嗓,沒有過分燦爛的笑臉相迎,沒有天天都會上演的賢妻秀,更沒有抱怨他今天放她鴿子的噴火嬌吼。
什么都沒有。
寬敞偌大的公寓一片靜謐,僅聞呼呼的空調送風聲。
心中驀然涌上一股說不出的慌亂,陸至權脫下皮鞋,將西裝丟上沙發,望了一眼空無一人的客廳,又轉進廚房一探。
還是沒人。
本就急促的腳步登時添了一絲凌亂,他急走在鋪著橡色原木地板的長廊上,胸口充塞一股莫名的內疚。
內疚?他有什么好內疚的?
為了配合她一個月來天天掛在嘴邊,央求他補拍婚紗的無理要求,新產品開發研討會議尚未結束,向來公事擺在首位的他,特地提前中斷會議。
只是沒想到會在前往婚紗店的路上巧遇裴意琬……他本來打算一逕漠視這個有所圖接近他的女人到底,但,終究還是沒能徹底狠下心。
這一耽擱,便錯過了她擅自訂下的會合時間,匆忙趕赴婚紗店,小姐卻告知她早已離去。
驅車返家的路上,眼前不斷躍出她咬唇怒瞪的惡女模樣,奇異地,那被裴意琬擾亂而混濁,備感煩躁的心,竟然能在滿腔笑意中逐漸沉淀下來。
可此際當下,迎接他的卻是一室清寂。
他的胸口為此感到暴躁悶郁,有一瞬間真要產生他是在外偷腥而害怕妻子發現真相的丈夫。
真好笑,他們的婚姻只是一場你情我愿的交易,他達成自己的目的,她從此能名正言順踏入上流社會,成為無數灰姑娘妒羨的貴婦,誰也沒虧欠誰,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他又何必為了一次爽約耿耿于懷?與其說是夫妻,兩人之間的相處更像是關系親密的室友……話雖如此,此刻堵在他胸中的內疚又是從何而來?
“羅娜,你睡了?”駐足在客房外長達十分鐘之久,深皺眉心的陸至權仍是抬手輕敲房門。
房內毫無動靜,靜得彷佛里頭無人存在。
早習慣獨居生活的陸至權,第一次在私人空間里感覺到,原來漫長的沉默會令人幾欲窒息。
喉頭驀地一縮,依然叩在門扉的拳頭為之收緊,正在陸至權打算再敲響第二下之際,房門緩緩開啟一道門縫。
“有事嗎?”羅娜異常蒼白的素顏在門縫后若隱若現。
“你的臉色為什么這么難看?是不是生病了?”雖是隔著不大的門縫,森銳的褐眸仍是將她疲倦憔悴的病容盡收眼底。
“喂,你沒事干嘛詛咒我?你該不會是暗暗打我小人頭,等著我嗝屁再華麗麗的梅開二度吧?休想!”
她狠狠刨了門外的俊顏一眼!案嬖V你,老娘還準備一路當貴婦當到凍齡的美魔女,海削你一大票,你少癡心妄想了!
雖然說話模式一如既往的粗魯、口無遮攔,可他卻能清楚看出她的強顏歡笑,甚至是眸內亟欲掩藏的失落。
第8章
陸至權心下一緊,不經思考便脫口:“因為我失約,所以你在生我的氣?”
似乎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起今晚爽約一事,門內努力裝出一副生氣勃勃樣兒的嬌顏怔了片刻。
“算了吧!反正我也只是一時人來瘋,才會找你一起拍那矯情做作的照片!
刻意漠視心口一陣又一陣的刺痛,羅娜皺了皺小巧的鼻頭,撇唇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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