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他訂婚了!
“誰?莫卓剛?”蘇東澈臉上閃過驚訝!澳恪懒?”
“你早就知道?”她連僵硬的笑容也失去,腦袋一片空白。
“前一陣子八卦滿天飛,蕪碧就是因為看了八卦雜志,擔心你要照顧伯母,又要承受……”他停頓,跳過難以啟口的部分!斑@種壓力,才會急著去找你!
洛華思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內幕,登時大受打擊。
“都是我,如果沒有我,蕪碧也不會死!”
如果沒有八卦,蕪碧也不會急著找她,說不定就沒有車禍。蕪碧一心急,就會騎快車,這點她最清楚。
是她,是她把蕪碧推向死亡!
洛華思跪坐在冷硬的地板上,雙手下垂,淚流不止。
都是她的錯,談了不該談的戀愛,害身邊的人為她擔心,是她害死蕪碧,都是她!
她根本不該談不適合自己的戀愛,拖累身邊的人……
“不要再說這種話!”蘇東澈雙手抓住她肩膀,用力搖晃!笆彵搪牭,她會生氣!
他覺得她很不對勁,仿佛什么都不要了,一股狠勁在她眼底慢慢凝聚力量。
“東澈,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蕪碧的喪禮,她父母不準我插手,伯母的喪禮,可以交給我來辦嗎?”他突然提出要求。
“為什么……”她皺眉,不懂他怎么會突兀地提出要求。
他扯唇一笑,視線轉向墻上的白蕪碧照片。
“我想趁機討好伯母,請她在天上,多照顧我們家蕪碧!
她心口一擰,雙眼看向窗外!拔覌屢欢〞,她老是說蕪碧是個很棒的女孩子,她很喜歡她!
“是嗎?聽你這樣說,我放心多了!
他站起身,滿腦子只想一件事:替伯母辦喪禮。
往房間的電腦移動兩步,察覺她還動也不動,坐在原地,他走過去,一把拉起她。
“去吧,打電話給他,把事情弄清楚,觀察他的態度,聽聽當事人的說法,別人說的話,一律不要相信,只看他的反應!
“我知道!彼裏o力一笑!皷|澈,謝謝你!
該面對的,終究還是得拿出勇氣——自己去面對。
她看向窗外藍天。
媽,蕪碧,如果你們正在看著,請給我一點點勇氣,和一點點堅強。我怕自己撐不下去……
數日后,洛華思聯絡莫卓剛,手機一接通,傳入耳朵的不是焦急的聲音,而是冰冷無情的嗓音。
“喂?是我……”
“終于!陛p蔑尖銳的輕哼。
“我……”想起這陣子發生的事,再度聽見他的嗓音,一股傷心直沖胸口,她哽咽。
可在她最脆弱,最需要他關懷的時候,他居然對她說——
“怎么,想用眼淚把我耍得團團轉?華思,你讓我覺得惡心!先前在咖啡店你也和男人眉來眼去,我早該知道,你是哪一種貨——”
她沒有多說什么,默默掛上電話,一陣惡心感沖上喉嚨,她奔到洗手間,一低頭,吐得一塌糊涂。
蘇東澈站在洗手間門邊,專注地看著她!澳銜潞⒆訂幔俊
之前洛華思為母親的事倒下時,就檢查出懷孕,蘇東澈察覺異狀有問過她,便知道狀況。
她全身猛地哆嗦,而后平靜下來!皯摃浮彼嘈。
“你還愛他!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甭迦A思無奈笑了一下,有種自己是透明人的錯覺。“這么敏銳,什么都瞞不了你!
他沒有笑,神情再認真不過地說:“孩子需要一個父親!
她搖搖頭!翱吹侥銓κ彵痰膼郏叶艘粋道理!甭犞约赫f話的聲音,才發現她真心這么想!皭,或者不愛一個人,不一定非要在對方身邊不可,愛的形式有很多種,我不會再去找孩子的父親,但我還愛他,我想把孩子生下來,男人可以不要,但我要孩子跟愛。”
愛不愛一個男人,和要不要和他在一起朝夕相處,是兩件事。
同樣的,要不要擁有一個孩子,和要不要和孩子的父親結婚,也是兩件事。
“我沒有要你去找莫卓剛!彼o靜看著她。
“嗯?”她皺眉。不然呢?
蘇東澈深吸口氣,緩緩揚嗓!叭A思,可不可以幫我個忙?”
第7章(1)
足以容納百人的會議室中,擺放著一張橢圓形大桌。室內一塵不染、光可鑒人,滿室亮著明亮大燈。
經理級以上的菁英快速報告,開會流程緊湊,氣氛冷肅。
平常指著下屬鼻子罵的高階主管,此刻個個精神抖擻,戰戰兢兢站起身報告,報告完畢,一雙眼睛總小心翼翼看向大位上不動聲色的男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除非——
“嗯!蹦縿傢獍氪梗粲兴茻o地低哼一聲。
宛如被當庭宣布無罪釋放,高階主管稍稍面露喜色,如釋重負般安穩坐下。
下一名年逾半百的高階主管站起身,雙手微微發顫,用力吞咽一下,雙眼看向年紀不過自己一半大的大老板,不懂怎么有人年紀輕輕就如此可怕。
莫卓剛一雙視線緩緩掃向剛站起身的高階主管,冷眼見對方身體顫抖數下,眸中波瀾不興,丟去一記“還不報告”的淡然眼神。
高階主管渾身亂抖,深吸口氣,屏氣凝神,邊抖邊報告。
半小時后,老大離開。
會議室里眾人東倒西歪,臉上盡是歷劫歸來的平安喜悅,平常彼此斗得你死我活,此刻如同共患難的同伴,相約去知名餐廳慶祝共度難關。
莫卓剛威風凜凜地快步踏出公司大門,三名特助緊跟在后。
四人行動迅速果決,沒有片刻茫然或遲疑,精準做出每一個動作、道出每一句話,絕無絲毫累贅。
六年前,他離開臺灣,到法國工作,創建第一間公司,從此揭開企業王國的序幕,一方面積極開創新公司,另一方面注意有瑕疵,但基本體質不錯的公司兼并,急速擴張公司規模。
目前他不但掌管自己的企業王國,還撥空處理父親那邊的公司,基本上父親不管事,所有事務由他決策,但他尚未將父親的公司正式接過手,每次父親提起,他總以自己公司太忙為由,給予婉拒。
“還有什么行程?”莫卓剛冷聲問。
“要出席一場生日宴會!彪x他最近的金特助回答。
莫卓剛不再說話,不露情緒,與三名特助坐上一分鐘前才停到公司大門口的高級房車。
這三人,是他放在身邊培養的經理人,每吞并一間公司,就交由他們其中一人打理,放權給身邊的人去做,只有當他們做得不夠好,他才會開口說兩句話。
車子抵達宴會現場,他單獨出席。
八年了……
莫卓剛臉部線條剛硬,冷著臉,看著眼前賓客云集的會場,手持酒杯,聽著不絕于耳的生日快樂,面無表情。
他一身筆挺西裝,一雙眼冷漠看著商業的、放縱的、奢靡的紙醉金迷景象。
這是他的生日宴會,但自那一年之后,他對過生日這件事,早已失去感覺。
不過,老頭似乎也是自那一年過后,年年都記得親自替他過生日,只是,他已經不在乎了。
對他而言,現在過生日宛如一場懷念,在賓客聲聲祝福下,他心里想的卻是她當年給自己的那句生日快樂,以及那個美得不像真實的夜晚。
現在她在哪里?做著什么樣的工作?結婚了嗎?有孩子了嗎?她還……記得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