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像剛剛發現自己穿越了的感覺;袒蟛话玻路鸨蝗嗣勺×搜劬,帶到了滿是雜物的房間里,怎么走,都會磕到腳,怎么走,都是疼痛。
把玩著手里的杯子,聽著旁邊的吵鬧,突然覺得自己或許就是在公司樓下的中餐館里,那里每天中午都吵吵鬧鬧。
有人走到她面前,語氣里帶著嘲笑地說道:“怎么?怎么一副失了娘的樣子!
朱麗妍握著酒杯的手一抖,抬眼看著來人,語氣同樣不好:“你知不知道拿人家的母親亂說,是件很沒教養的事?”
那人坐到朱麗妍對面,瞇起眼睛笑,“那真是抱歉,小人從小就沒人教養,還要多謝平原君在這里教養小人了。”
朱麗妍橫了他一眼,“胡說些什么?我又不是你老娘。”
說完這句話,連她自己都覺得詭異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對面的那人也笑著,接下她的話:“你想當大概也沒辦法,我老娘從頭到尾只有一個。”他拿了她的酒壺,為自己倒了一杯酒,“這年頭,即使是沒了老娘,還不得活下去,誰沒了誰,又有什么大不了!彼攘艘豢诰,又吐了出來,啐道,“這里面居然是茶!”
朱麗妍惡劣地笑,“我有說這里面是酒嗎?”
“那你為何還要用酒壺裝?”
“我高興,你管得著嗎?”
“好,好!蹦侨送督担业昙乙司苼。
“喂,死狐貍!
“嗯?”
“哇哈哈哈,你應聲了應聲了!”朱麗妍大笑起來。
“該死!”他詛咒一聲,“被叫習慣了。”
“喂,死狐貍!
他不再理會她。
抹抹笑出來的眼淚,她問他:“以前,總在你身上聞到那種俗氣的香味,怎么現在聞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清幽恬淡的蘭桂香。
他嘲諷地笑笑,“不好意思,我身上從來就是銅臭味,委屈了平原君的鼻子了!
“你這人,真是虛偽透頂。別人都是裝君子,你卻偏要裝小人!
“我高興,你管得著嗎?”
被自己說過的話堵住,朱麗妍只能瞪著他。
突然,心里暢快了許多,想不到這般吵吵鬧鬧也能益于身心健康。
朱麗妍繼續把玩手里的酒杯,“你可打好了算盤?”
那人一瞬間就明白了她在說什么,“平原君不也打好了算盤,要把我趕出邯鄲嗎?”
朱麗妍這時卻只是笑著不說話了,半晌之后,才開口:“拭目以待吧。”
那人的丹鳳眼流光溢彩,“拭目以待!
朱麗妍站起,扔了錢幣在桌上,道:“我請你!
那人也不推辭。
她走到樓梯那,回頭看著正怡然喝著酒的他,一笑,對他道:“謝謝你,死狐貍!敝x謝你和我“作對”,讓我還有著斗志。
那人輕嗤了聲,并不理會她,卻在她下樓之后,臉上露出了笑意。
日子還是要過。
朱麗妍開始著手呂不韋的事,只有忙碌才能排解孤寂。
當“卷云布”的流行漸漸回落之時,呂不韋又漸漸侵蝕過來。許多布鋪都有了他的布,他儼然已成了邯鄲最大的代理商。
朱麗妍知道,她與呂不韋作對,多半是賭氣,但賭了就賭了,不如做到底。
心意已決,便不容轉圜。命人去調查呂不韋這幾日的動作,想不到連進出賬都查得到,手下的這一群門客,果然不容小覷。
仔細翻看,不覺被呂不韋幾個古怪的東西吸引了去。
呂不韋不僅在邯鄲賣東西,也在邯鄲買東西。
第二天,朱麗妍就走訪了幾家原本已經撐不下去的衣店。
“你們的衣服是誰在買?”朱麗妍問得直截了當。
“回公子的話,是呂爺!
果然是他。他買這些成衣做什么?這些店都是一些快要倒閉的店,衣服的樣式也老舊,即使呂不韋以低價買了回去,也不見得有什么作用。
扣著手指,琢磨著呂不韋的想法,竟有絲興奮。
她漸漸開始懂得為什么商人在商場上爾虞我詐,卻不亦樂乎。
閉上眼,想想呂不韋能拿那些幾乎是廢品的東西做什么,唯一的答案,不外乎是成品再加工。
朱麗妍又走訪了幾家店,卻沒有發現呂不韋將衣服返銷給衣店。
該死,又不能跑上門去揪住他的衣領問他究竟把衣服弄到哪里去了。雖然,他家就在隔壁。
什么是鄰居?就是必須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人。出入大門,總會碰上個一兩次,冷嘲熱諷不是新鮮事,朱麗妍知道,她的門客們已經在賭,他們什么時候會打起來。
嘿,其實她也偷偷下了一把注,誰叫主角是她,她想什么時候動手就什么時候動手。
一天,她又在門口碰見呂不韋的時候,還沒等他開口,她就走上前去伸手拍了他一下。
他像看神經病一樣地看著她,難得他的丹鳳眼也可以睜得那么大,“你終于瘋了嗎?”
而她歡呼著大喊:“我動手了!拿錢來!”
結果她的門客們,倒下一大片。
還有的時候會遇上那個美人,依稀知道了她的名字好像叫做趙姬,但抱歉,美人無視之。
稍稍有些冷清的日子,朱麗妍竟開始期待在門口碰上那只死狐貍來。
然則,他的生意已越做越大,而她毫無進展。
不禁有些心浮氣躁,翻查呂不韋在邯鄲賣了些什么東西,不外乎是衣服,織布與原絲。
等等,原絲?
朱麗妍一調查,那原絲竟產自齊國。
世人皆知齊魯千畝桑,出產原絲,齊國最佳。齊國原絲,不僅質佳,價錢也便宜。但齊國較魏國路途遙遠,一般魏國是不會用齊國的原絲的。
那呂不韋賣個什么勁啊。因為運費太高,而成本收不回來的話,怎么看也是虧本買賣吧。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她只是個畫畫的啊,朱麗妍在榻上滾來滾去,像只倉鼠。
主管在門口偷偷地看,連忙叫人來看:公子正在打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