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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君淚千行 第四章 作者:洛煒
    霧谷的小溪邊,除了偶爾飛過樹林的鳥兒和潺潺的流水聲外,此時可說是安靜、尷尬到了極點。

    宇文豐不言不語,臉上的紅潮一閃而逝,他將莫語柔的外衣重新拉攏,然后將她一把抱起。

    如果她尚有其他的內傷,騎馬回谷的顛簸只怕會讓她的傷更加嚴重,所以他抱著她,以非常平穩的速度往霧谷的方向走去,「風」則溫馴地跟在后頭。

    「我們不騎『風』嗎?」雖然臉上的暈紅未退,身體也痛得厲害,莫語柔還是好奇的開口。

    「不要吵!」他冰冷地回道。

    「喂!你可不可以友善一點?我是病人耶,而且是拜你的寶貝馬所賜,我才會這么可憐的!顾滩蛔”г蛊饋,這大冰塊竟莫名其妙地兇她,連一點起碼的憐憫之心都沒有。

    「容我提醒妳,是妳不知死活地騎上『風』,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并不是別人綁妳上去的。」宇文豐淡淡地嘲諷著。

    「要不是你逼我離開馬房,我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做這種里,說來說去還是你不對!」她馬上回嘴。

    宇文豐忽然不走了,他低下頭望著她,深邃的眼如同古井般深不可測。陽光照射在他的臉上,耀眼得令她睜不開眼。

    他忽然一笑,淡淡地問:「當我的書僮真有這么糟?」

    他的黑眸竟浮現了笑意,甚至還有一點兒的遺憾,面對這樣陌生的宇文豐,她竟無法開口回答他的問題。

    「也……也不是,總之強迫別人就是不對的。」半晌之后,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下次別再這么做!顾胤愿乐

    莫語柔倚在他的懷里,感到迷惑不已;他到底是怎樣的人?和他說話總是會逼出自己最壞的一面,因為宇文豐冷漠的態度、嘲諷的語氣,每每弄得她哭笑不得。

    如果他真是冷血動物,他就不會花時間陪伴「風」,好讓她可以安全地替「風」刷毛。

    如果他真是無情,這段路他大可以騎馬回谷,不用親自抱著她這個馬僮,不是嗎?而且他步伐是如此地緩慢穩健,彷彿是盡了最大的努力,只為了不震動到她的傷口。

    他,到底是怎么樣的人?

    ※※※

    宇文豐抱著她回到霧谷時,青兒正一臉焦急地站在馬廄前等待,直到看見谷主懷中的莫語柔時他才松了一口氣,隨即自動將「風」牽回馬廄內。

    宇文豐不顧眾人驚訝的眼光,抱著她直走回自己的竹院。

    「你要帶我去哪里?」越過他的肩膀,莫語柔只看得出他正往一個陌生的地方走去。

    「妳需要找一個大夫來看妳身上的傷。」他轉了個彎,走進一大片竹林中。

    「這片竹林看起來好荒涼,怎么可能有大夫?」竹映婆娑影,影入淡煙中,這風景看起來有點兒恐怖,她不自覺地又往宇文豐懷里縮。

    他低下頭,本想笑她不夠風雅,卻看見她怕得厲害,一雙冷眸不覺再次浮現笑意。

    「會住在這里的一定都是怪人!顾陆Y論。

    宇文豐微曬,并不回答她的問題。穿過了一片竹林后,即來到了他所居住的竹院。

    他將莫語柔放在床上,淡淡笑道:「這是我住的地方,也是妳休養療傷的地方。」

    「什么?」她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貴為一谷之主的他為什么會住在這種地方?她向四周張望了一番,只看到竹制的桌椅,和幾副字畫而已。

    「你真的住在這里?」連她住的蓮園都是精雕細鑿的樓臺庭院,為何主人的居所會這么地——簡樸?

    「我喜歡安靜的地方!顾卮稹!肝胰フ掖蠓騺恚瑠吿芍灰獊y動,再跌傷我就不管妳了!

    「等一等!」她頓時想起有一個不對勁的地方。「我為什么要在你的房間療傷?谷主。」她對他來說應該只是一個馬僮。

    「正如妳所說的,妳是被我的馬摔下來的!

    「那又如何?」剛才說她活該的也是他!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所以現在妳是我的責任。」語畢,宇文豐即轉身離開了房間。

    「我是他的責任?」她反復咀嚼這句話的涵義,最后對著門口大吼。

    「我才不稀罕呢!臭冰塊!」

    莫語柔發怒的原因很簡單,當宇文豐說這句話時,他不僅滿臉淡漠,語氣中更是充滿了無奈和不情愿。

    自從和他見面開始,她從來沒有占過上風,真是氣死她了!

    「到底是誰受傷了?你自己不就是個大夫嗎?」須臾,門外響起了一陣宏亮如鐘的嗓音。這聲音聽起來非常的耳熟,莫語柔探頭一看,就看見南雷和宇文豐正一起走進來。

    她坐直了身子,開心地想要和南雷打招呼,卻看見他拚命地使眼色,她會意地閉上嘴,一雙眼仍是好奇地盯著兩個人。

    「小姑娘,妳怎么弄成這副狼狽樣的?」南雷一手搭上她的手腕,認真地把脈,胖胖的臉上堆滿了和氣的笑容。

    「我從馬上摔下來了。」莫語柔不好意思地說著。

    「怎么這么不小心?」南雷輕斥,像是教訓自己的孩子一樣。

    對于南雷異樣親切的舉動,宇文豐疑惑地皺起眉頭。

    南雷快速地檢查了一遍,發現她只是腳踝扭傷,其他并無大礙。這時忽然心生一計,他賊賊地笑了。

    「妳先休息一下,我和谷主有事要談。」他寵溺地拍拍她的肩,然后和宇文豐走出了房間。

    「如何?」字文豐問。

    「外傷只有腳踝扭到,這是小事,問題是她的呼吸略顯急促,不知道是不是傷了肺部?也或許是她跌倒時傷了肋骨,若是這樣就很嚴重了!

    「那檢查的結果是怎樣?」宇文豐一凜,臉上多了絲焦慮。

    「你知道老爹我只擅長解毒及開藥方,這種接骨手法你比我還高明,當然是由你檢查、由你治療啦!」南雷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聰明了,宇文豐如果「親手」治療她,就必須對她負責了。

    宇文豐的臉冷到了極點,他當然知道南雷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如果他所言為真,在霧谷中唯一有接骨能力的,也只有他自己了。

    「你最好不要騙我!顾淅涞鼐嬷S即再次進入房間,關起了房門。

    南雷露出詭異的一笑,招了招手,藏在竹院外的其余三人立即走過來。

    南雷迅速地將情況解釋了一遍,四個人會心一笑,心里打著相同的主意等宇文豐走出房門時,非要他對語柔丫頭負責不可!

    房內,莫語柔對去而復返的宇文豐皺眉,因為他的臉繃得死緊,活像個報喪的人。

    「喂!我只是扭傷腳,又不是大限將至,你不要擺那種臉給我看,觸我楣頭,好嗎?」

    她先聲奪人的臭罵他一頓。

    「妳是個麻煩!顾酱惭貒@道。

    「你才是個討厭鬼,我哪里麻煩了?」

    宇文豐盯著她脹紅的臉,以平靜的聲音道:「現在我要檢查妳的肋骨是否斷了,妳忍著點,可能會有點傷痛!

    話一說完,一雙手即探向她的衣襟。

    「你要做什么?」莫語柔嚇得花容失色,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襟,以驚懼的眼光瞪向他。

    「我也是個大夫,現在我要替妳檢查,不要大呼小叫的。」他以壓抑的聲音說道。

    「檢查就檢查,為什么要脫衣服?」她又羞又怒。

    他長嘆一聲,知道她一點也不懂肋骨長在哪里。

    「肋骨就是妳胸前的骨頭,我要檢查它們是不是斷了,就必須……用這個方法!

    莫語柔紅灩灩的嘴張得更大了,一張俏臉霎時變得火紅,她死命地搖頭抗拒,以看采花賊的眼光指責他。

    「該死!妳的命重要,還是世俗的狗屁禮節重要?」宇文豐大吼一聲。她絕對有能力逼瘋一個圣人。

    「禮節和命都很重要!顾÷暤鼗卮。她怎可在一個陌生男人面前露出胸部?她不能違反從小奉行到大的淑女教養。

    「妳!」他的眼眸射出駭人的火光。

    她以為宇文豐會破口大罵,誰知他下一步卻是撕下自己的袖子,以布條綁住自己的雙眼。

    「請你將衣服脫下。」他一字一句都充滿壓抑的怒火。

    「我還是覺得不好……」少女的矜持始終存在。

    「莫、語、柔不要考驗我的耐性!

    她一震,可憐兮兮地脫下了外衣,像個坦然受死的犯人,無限委屈的躺下來。

    宇文豐深吸一口氣,憑著她的呼吸聲猜測她的方位,而后慢慢坐上床沿,一只手探向她……「那是我的肚子!巩斢钗呢S的手停在她的腹部時,她尷尬萬分的開口。

    他低咒一聲,慢慢地向上移,努力不去想像他所觸及的凝脂玉肌,只是專心地檢查她的骨頭是否有移位。

    他的手是灼熱的火焰,所到之處皆引起了燙人的熱浪,令她全身發紅發燙,她動也不敢動,只能閉上眼睛,任由他的大手四處移動。

    「沒事了!」確定她無異樣后,他連忙收手,隨即站起身,背對著她,給她時間著衣。

    宇文豐背著她解下了布條,他還記得她皮膚細膩的觸感……他舉起自己的手,發現竟然還有些顫抖。

    他今年二十七歲,在十歲那年父母雙亡后,他就立誓不要擁有過多的情感,感情過多的人通常脆弱,他告訴自己,身為霧谷的主人是不需要情感的。

    這些年他一直是如此,冷漠、嚴肅已經成了習慣,直到碰見了莫語柔,一個莫名其妙出現在霧谷的小丫頭。

    他一直以為她是和青兒一樣大小的娃兒,他欣賞她的傲氣和頑固,和她打賭也純粹是為了好玩,直到她倒在小溪邊奄奄一息時,他才發現自己的確關心她。

    最諷刺的是,她并不是一個小丫頭,而是一個十九歲的姑娘家,他看了她的身子,也摸了她的身子,即使是為了救人,他還是踰矩了。

    事情演變到這種地步,他只剩一個選擇——娶她。

    宇文豐聽到細微的啜泣聲,本能地回頭探視。莫語柔已經穿好了衣服,但背對著他,肩膀上下地抽動著。

    她哭了?

    宇文豐眉頭一緊,她從馬上摔下來時沒哭,和他幾番斗嘴,即使氣得面紅耳赤,她還是沒哭,現在卻哭了,為什么?難道是她傷口疼了?

    「妳的傷口很疼嗎?」他探向她的腳踝。

    肩膀仍舊抽動著,窩在被子里的頭卻搖了搖,還把腳踝縮進被子里。

    「妳到底怎么了?」

    莫語柔泣聲乍停,幽幽地從被子里冒出一句話:「你可不可以讓我靜一靜。」

    堂堂霧谷之主,就因為她的一句話,而讓出了自己的房間,但他還是不明白她因何而哭。

    「莫語柔,妳家中還有什么親人?」走到了門邊,宇文豐回身問道。他打算擇日上門提親,給她一個交代。

    「只有一個遠房表姊在京城。」莫語柔聲答,續問:「你問這個干什么?」

    「上門提親。」

    頓時,四個字炸得她一彈而起,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他所說的。她瞪著宇文豐,彷彿在看一只三頭怪獸。

    「你……你剛才說什么?」她以為那只是受傷后的幻覺,因為絕不會有人用談論天氣的口吻來討論婚事的。

    「我會派人上門提親!顾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我不會嫁給你的!」她咆哮。

    「我也不喜歡娶一個潑婦當妻子,但是很遺憾,我們都沒得選擇!

    瞧他一臉忍耐的模樣,好似娶她是天大的恥辱,莫語柔拿了枕頭就同他扔過去,吼道:「我不會嫁給你的!」

    「妳會!埂概尽挂宦暎幼×苏眍^,然后咧嘴一笑,離開了房間。

    才將門關好,宇文豐一轉身就看見高矮胖瘦四大護法,他冷著臉,不悅地道:「你們四個怎么都來了?」

    「豐小子,我們呢,全都不小心、碰巧聽到你們的談話內容!箹|風笑得可樂了。

    「那又如何?」這下豈不是稱了他們的心?這四個老頭子終于替他找到新娘子了。

    「基本上我們是很贊成啦!」西火笑得十分詭異。

    「但是呢……有一個小問題!鼓侠捉拥。

    「這個小問題呢,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贡彪娕d奮地揮動細如枯枝的手。

    「到底是什么?」宇文豐悶聲問道。

    「她是我們帶回來的那個姑娘!箹|風瞇起雙眼,并以手肘輕敲其余的人。

    四個老人極有默契地同時開口:「她是浩小子的新娘!」

    宇文豐沈重的呼吸聲是唯一的聲響。

    四大護法縮成一團,就怕他在震怒中將他們擊斃。

    所謂不叫的狗才是會咬人的,平常宇文豐是個冷靜自制的人,但是從來沒人看過他真正發火的樣子。

    他們這一次可能玩得太過火了。

    「你們是故意的!顾难酃饫淅涞厣湎蛩娜恕

    「這……我們也不曉得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東風扯謊道,有點心虛地低頭。

    宇文豐鐵青著臉,不由得想起莫語柔剛才拒婚時的堅決,原來她心里早已有人,而且還是自己的同胞兄弟——宇文浩!

    他不由得又想起四老說過的話;她被宇文浩所救,意圖以身相許,被拒絕后還企圖自盡,難道說她真的對浩死心塌地,甚至不惜以死明志嗎?

    命運真的對他開了一個惡劣的玩笑!

    他首次動心的對象,竟是他兄弟的女人?

    心頭突地湧起的苦澀,使他無法面對任何人,現在他只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好好地把一切弄清楚。

    「失陪了!」他神情狠狽地縱身離去。

    「看來豐小子真的動心了!」西火張大了嘴,不敢相信他們真的成功了。

    「我從來沒看他這么失意過!箹|風始終是最疼愛宇文豐的人,看他如此失意,覺得他們真的是玩得太過分了。

    謊言像雪球般越滾越大,確定了宇文豐的真心后,他們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玩下去。

    「嘿!老爹們,你們怎么全都在這里?」忽地一陣爽朗的男音傳來,令四個老人急忙回頭。

    只見竹院外站著一個高大俊朗的男子,嘴角噙著笑意,俊臉中帶著狂狷不馴的瀟灑,正是宇文浩。

    「浩小子,你回來了!」西火像看到佛祖顯靈似的狂喜不已,連忙沖過去抱住他。

    「浩小子!現在你是唯一的希望了!」

    宇文浩瞬間被四個老人牢牢地抱住,只見他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嚎陶大哭起來。

    「喂!干什么?我不過才離開一個月而已,這么想念我啊!」宇文浩笑問。

    「浩小子,我們闖禍了!」南雷扯著他的衣袖道。

    「只有你能幫我們……」東風老淚縱橫的喊著。

    「你們,該不是惹到老大了吧?」能讓四個老人怕成這樣的,也只有大哥宇文豐了。

    「我們也是為他好。 

    「可是這次鬧大了!」

    「會被他五馬分尸的,我們這一次真的死定了!」

    四個人邊哭邊解釋,卻沒有一個人說出重點。

    宇文浩嘆息,無奈道:「你們不說清楚,我怎么幫忙。坷系!」

    「說來話長——」東風止住淚水,拉著他向外走!肝覀兓匚业牡胤皆斦!

    「對!對!這件事不能給太多的人聽見!

    宇文浩看著他們臉上那種不尋常的表情,心里開始覺得怪怪的,而且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

    四大護法的字院座落在霧谷西邊,此時里頭正熱鬧滾滾。

    「你們真的這么做了?」宇文浩聽完整件事后,頻頻搖頭,他們四個人真是吃飽了撐著,活得不耐煩了。

    「浩小子,你忍心不救我們嗎?」北電動之以情。

    「嘿!這不關我的事,要耍大哥?我又不是活膩了!」他嘿嘿一笑,決定離開現場,堅決不與他們同流合污。

    「讓他去吧!搞不好他出門就會撞上豐小子,情場失意的人是很恐佈的,搞不好……唉!」東風唏噓。

    「好歹他是我們把屎把尿把他拉拔大的,真沒良心。 

    四個人輪番上陣進行遊說計劃,過了半晌,宇文浩終于縮回了腳步,但仍舊不轉身。

    「之所以會這么做,也是為了你好啊,豐小子如果娶了親,宇文家就有后了你也不會老被我們逼著定下來啊!」

    四老看他有回頭的打算,更是加把勁地說服著。

    「你們贏了!」宇文浩最終嘆了一口氣。四個老人這才露出笑容,他們將宇文浩拉過去,吱吱喳喳的開始計劃著……

    ※※※

    夜里,宇文浩在涼亭找到了他的大哥。

    宇文豐正只身坐在涼亭里,石桌上擺著一壺酒。

    他大哥從來不碰酒的,看來老傢伙們說對了,他真的對莫語柔動心了。

    「大哥!」他走進涼亭,坐了下來。

    「你回來了!顾粧撸e杯向宇文浩敬酒。

    「是你梢信叫我回來的,不是嗎?」

    「映晨還好嗎?」宇文豐轉移話題,問起小妹宇文映晨的近況。

    「她呀,都要做母親的人了,性子還是很倔,我和狄書桓真是傷透腦筋。」

    「是嗎?」宇文豐淡笑,再次舉杯。

    宇文浩伸手拿下他的酒杯,認真地道:「大哥,我們是親兄弟,有什么事不能攤開來說的?」

    他像是一只悶葫蘆,向來只吞進所有人的煩惱,卻不肯洩漏任何一點心事。

    他并不是不關心其他人,只是他從不說出來。霧谷的人都敬畏他的淡漠嚴肅,其實宇文浩知道大哥只是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情感。

    「我沒事!顾Z氣平靜地道。

    「你在信中說我有麻煩,是指什么事?」宇文浩一嘆,要逼大哥說出內心的話,看來是不可能的了。

    「你救了一個姑娘的事,四老沒和你說嗎?」宇文豐揚眉,神色淡漠地說著。

    「說了。∧怯衷趺礃?」他擺出一副不在乎的臉孔。

    「她因你拒婚之事而企圖自盡,你竟然無話可說?」他臉上寒光乍現,看來非常危險。

    「大哥!出入江湖難免會打抱不平,難不成我救一個就要娶一個?最后我豈不是妻妾成群了!」宇文浩努力做出浪蕩子的表情!改莻什么莫語柔,是圓是扁我根本記不住了!」

    「砰」一聲,宇文豐一掌擊碎了桌子,滿臉肅殺之氣。

    雖是作戲,宇文浩還是抖了一下,這四個怕死的老傢伙,竟找他演這種負心漢的角色,真是倒楣透了!

    「你真的不負這個責任?」宇文豐冷冷地問道。

    「恕我做不到。」

    下一秒,他已經被宇文豐提了起來,飽含殺氣的寒眸正對上他的雙眼。

    「大哥,這種事是要你情我愿的,你不可能逼我娶她吧?」

    「你必須娶她!褂钗呢S堅決地說道。

    「不、可、能!褂钗暮畦F下心腸說道。他不禁為自己的大哥感到心疼,他明明已經喜歡上莫語柔,卻為了兄弟之情而退出。

    這可能是宇文豐一生中唯一一次可以獲得幸福的機會,就算會被大哥打得頭破血流,他也要逼出他的真心。

    「你為什么不敢承認自己喜歡她?」宇文浩一咬牙,豁出去做地大聲吼道。

    宇文豐冷凝的臉露出一絲苦澀,而后緩緩地說道:「因為她要的人不是我、是你!」

    說完后,他松開了宇文浩,重新拾起酒壺,一飲而盡。

    宇文浩這時真想痛扁那四個老傢伙一頓,一個超級爛透的謊言,竟將兩個從來沒見過面的人,硬編成了生死相許的爛故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今晚就走!褂钗暮普f道。

    「你要去哪?」宇文豐眉頭一緊,神色極為不悅。

    「回小妹那里!顾_心地笑了。「莫語柔對我只是心存感激,如果你真的要她,就想辦法讓她忘了我!

    「如果她忘不了呢?」

    「不太可能吧!」宇文浩邪邪一笑!复蟾纾@不像你,難道連讓一個小姑娘愛上你都做不到?」

    頓時,風采自信重新回到宇文豐的眼中。

    宇文浩安心了,這樣子他這個配角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等映晨生產后,我想該有喜酒可以喝了吧!」宇文浩拱手向兄長辭別,臉上有著誠摯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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