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兄的殘夢心法更上一層樓了,連本座都發覺不出,實是可喜可賀!
背后那人也是笑吟吟的,容貌英俊,氣質敦厚誠懇,看起來老老實實,笑起來老老實實,所以說起謊來也是老老實實的樣子。不過江湖中再也沒有人敢認為殘夢公子柳殘夢是個老實人,他可以一本正經地去嫖妓,德高望重地去豪賭,再慈悲為懷地把你的骨頭折成十七八塊。
乍看來與當年的寒驚鴻甚為相似,但他與寒驚鴻最大的不同就是,寒驚鴻是少年運厄,后天養成那一副俠義外表,冷酷心腸的樣子,而柳殘夢則不知是怎么生的,天生就是這樣一副騙死人不償命的忠厚外表,就算有聽過他的名聲,江湖人還是會被他騙得昏頭轉向。夜語昊與他相識時,便知他內心狠辣,是自己未來對手之一,因此在這種時候見到,難免有點頭痛——或許不是有點,而是非常。
“武圣莊一別,竟已是五載寒暑了,帝座一向不輕下無名山,今日竟會在此相逢……”柳殘夢搖頭長嘆著,大有唏噓不已的感概!罢鏇]想到帝座會來這種地方,殘夢剛看到時,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不成,像帝座這般身畔美女如云的人也會需要上胡同找女人,那我們這些人還有什么好混的了!
夜語昊小心地不讓柳殘夢發現自己的不對勁,同時朗聲大笑!懊琅缭浦皇强吹模募暗蒙狭值淖髶碛冶,風流天下知!
柳殘夢有趣地打量了夜語昊幾眼,笑得意味深長!暗圩,你看來好像憋得不小,不管再怎么說,男人,有時不是不要忍耐比較好……”
夜語昊的臉色微變,也隨之笑笑。“即是如此,那咱們各找各的,不然湊在一起也是無趣!
“不不不,難得見了,殘夢自得盡地主之誼,帝座可莫要推辭……再說,我們以后還可能成為親戚的,不是嗎?”柳殘夢笑得老老實實,全不管夜語昊神色大變。
“柳兄還是不要開玩笑了!蔽欀肌!耙酪佬〗愕拿暱刹荒軄y破壞的!
“那丫頭除了潑辣還有什么名聲可言!绷鴼垑粽\實地說出事實!皝韥恚覀兿壬象@雁閣好了!
袖內左手微動,夜語昊言笑如一!安涣,相逢雖是有緣,但本座還有事,不便多留,柳兄的好意還是心領!闭f罷,微笑離去,柳殘夢竟也不敢相攔——他不知夜語昊已功力盡失,見昊在袖內擺出‘蒼海一磐’的手勢,顯是不想受自己的干擾,而自己準備未妥,也不想馬上與無名教撕破臉,當下便任之而去。
“公子,那人是誰?”因見柳殘夢與人談話而識相避開的美人圍了過來,鶯聲燕語,擾亂了他的視線。
柳殘夢笑笑不答!坝X得他長得如何?”
眾美人你推著我我推著你,都紅著臉不肯作答。柳殘夢微笑著下了斷語!叭羲桥畠荷恚酪赖拿柨傻靡孜涣。”
柳依依,正是世所公認的天下第一美人。
“易位?”幾位美人互看著,都不覺得那人有什么娘娘腔的樣子,可是認真一想,不得不承認,一旦收去那超越容貌的強悍氣勢,他的容顏的確當得此稱謂!肮,你莫又在動什么歪念頭了!
“哪有?”柳殘夢笑得很誠實無辜。轉念想了想!鞍,我也有事,要先走了。再見了,我的美人們!
沒想到柳殘夢會在此出現,夜語昊只得避開八大胡同,一邊想著柳殘夢在此時來到京師意欲為何,另一邊也在想著接下來要到哪里去。
他自幼被上任無帝任命為繼任人之后,便專注于文武兩途,以及帝王之學。到后來繼任無帝,教務繁重,根本就不可能上什么花街柳巷,所以對天下形勢之熟,天下莫有過他之人,但要叫他在京師找個窯子屋,除了八大胡同,他還真不知要上哪去找。
身體真是越來越難過了?吭趬,抹了把額上的汗,感覺臉色燙得著緊,卻一點辦法也沒有,正想找個人來問,發覺背后有人接近,而且是個熟人。
“……日,你怎么來了?”
日君停下腳步,盯著他的背影,終是上前扶住他。“我猜你可能會在這一帶!
“暗羽也太過失職,居然被你先找著我!币拐Z昊輕嘆一聲,忽然不再堅持,偎入日君的懷抱!跋葞一靥煸坊吧!
天元賭坊是無名教在京師的分舵。之前夜語昊多少要顧及他身為無帝的面子,不愿讓教中之人見著他中了春藥的樣子,所以才想上妓院。如今既然被日君發現行蹤,那找他掩護倒是可省下不少麻煩。
日君摟著他沉默片刻,似有推拒之意,夜語昊敏感地察覺到這一點。
“……煌,你不愿幫我嗎?”
“不要叫我煌!”日君極力想學夜語昊輕描淡寫的語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心下沮喪!拔視䦷湍愕!因為你是無帝,我是日君,你的命令我不會違逆!”
夜語昊淺淺笑了起來,漆黑的眸中一無所有……
他是無帝,無帝是不能有私人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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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有三絕,醉夢小榭是神仙府的分舵,驚雁閣是武圣莊的分舵,而無名教的天元賭坊正處于驚雁閣右方,與醉夢小榭成埼角之勢。也不知當初是誰的主意,說這樣安排生意最好,吃完之后,左嫖右賭,豈不美滿之至,定能掏空敗家子們的口袋,取得最大獲利。于是,勢成水火的三家在京師的重地就變成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狀態了,一環扣一環,誰也動不得誰,哪邊有個動靜,另兩家就一定知道,倒形成了啼笑皆非的局面。
驚雁閣的老板姓多,多嘴的多,所以他一向很多嘴,東家長西家短,沒有一家會少了他的份。這天一大早,他就搬了張凳子坐在門口,也不知是想找誰多嘴了。驚雁閣的美食雖然是京師有名,但見著多老板這副架勢,便再沒一個熟客敢上門。誰不知多老板身邊放著的那一水壺茶可不是用來待客,而是用來補充口水的。一被他‘榮幸’看中,他就會拉著你講到壺干杯盡方才罷休,那時只怕月亮都已經升起來了。
店里的伙計們見自家老板這般嚇客,也有心上前相勸。不過自從三年前最初——也是唯一一個勇者被多老板看上,一直講到他耳鳴眼花,整整作了三個月惡夢,夢中盡是多老板那張張合不停的紅口白牙之后,已沒人再自愿當犧牲品了。
“哎,風老板,聽說你那昨天來了兩個嬌客~”好,犧牲者終于出現,客人也敢上門了,伙計開始忙活起來。
此犧牲者姓風,正是天元賭坊的老板。哪想到自己一大家出門就楣星高耀,被這多嘴的家伙纏上,當下肚子里用力地罵他個一百二十六遍,才擠出很豪爽的大笑!澳睦锬睦,不過小客罷了,哪及得上多老板家那尊菩薩尊貴!
“客氣客氣,咱家的菩薩又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哪及得上你家那難得一見的嬌客,哈哈……”
“呵呵,說到貴客,誰又貴得過秋老板家那個前所未有的……”
“姓風的,姓多的,你們不惹出老娘不開心是嗎?”醉夢小榭面街的樓上窗戶突然推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自稱老娘,探出頭來破口大罵!耙膊幌胂肜夏锩刻鞄c才睡,一大早就聽你們這個哼哼那個哈哈,有那么多屁干嘛不回家放,偏在大街上放?!”
老娘果然夠威力,一通臭罵下來,多嘴的不敢姓多了,姓風的也一溜風地各自散開。再不識相點,等老娘出來潑婦罵街,那才是麻辣辣地有趣加難看了。反正大家該知道的,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
——無帝與日君到了天元賭坊,柳殘夢進了驚雁閣,而醉夢小榭也多了個籍口出訪的皇帝老子。
閑話時間:
本來還不想這么快貼上來,不過接下來的賭局還想不好要怎么寫,只好先將這些貼上來再說。大家要告訴我意見啊,不然會寫不下了。(好端端的言情又變成以劇情為主,我真是無奈,到底要歸正否?)
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