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得皺緊眉頭,但看著她粉臉酡紅,紅唇微腫,那雙星眸璀亮動人的模樣,心里好滿足。
“我叫人去請盧老太醫!彼樇t紅的連忙跑到屋外喊人。
樊府與寬仁堂不算遠,一會兒盧老太醫就帶著小徒弟坐馬車過來了。一到院落,他讓小徒弟解開夏天擎身上染血的布帶,看了傷口,重新上藥包扎后,突然瞥著一直低頭站在一旁的樊芷瑜,“老夫也不是沒年輕過,也知道樊大人已視夏大人為女婿,但他傷的位置較難恢復,有些事還是不要太激動的好!
她一愣,不解的抬頭看老太醫,“什么太激動?”
盧老太醫老臉一紅,“話點到就好,就這樣了!彼屇敲皖^偷笑的小徒弟拿起藥箱走人。
室內一片沉默。
畢竟有前世的經驗,樊芷瑜其實聽得懂盧老太醫的弦外之音,可是老太醫真的誤會了,她哪有做什么,還一副是她強了某人似的。她沒好氣的看著坐在床榻上的罪魁禍首,他俊臉憋著笑意,一對上她困窘羞慚欲死的花容月貌,他還是忍不住的哈哈笑了出來。
“還笑?哥哥什么都不解釋,害老太醫誤會我對你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彼謿庥职脨赖目卦V。
紅霞染上她的臉,她不知道此刻的她有多么誘人,他雙眸蘊著濃烈的情感,自己前世怎么會錯過那么多?他坐起身來,“過來給我抱一下!
她一愣,再看著他黑眸深情凝睇,多么諷刺,前世她只求他能多看她一眼、陪她一會兒,可現在他愿意抱她,她卻遲疑了。
他下床走上前一手扣住她的纖腰,就擁著她朝床上走去,她愣愣的跟著走了幾步,到了床榻前才恍然回神,警戒的問他,“你要做什么?”
“午睡!彼终f。
她瞪直了眼,“哥哥愈來愈荒唐,我們還不是夫妻,怎么可以同床……”
“我們睡過的!彼χ驍嗨脑。
她立即想到前世兩人成親,不對、不對,他講的該是小時候,她還不懂事時曾經玩累了,哥哥讓她在他的床上睡,自己卻不小心也睡著了,這事她長大后,爹曾說過幾回!澳鞘切r候的事,我根本不記得,是爹說給我聽的!
他微微一笑,他指的是前世兩人成親的事,但她是不會知道的。
“我有點累了,看在我替你挨上一刀,剛剛又因你動到傷口,還有上回也救你免于跌倒,以及從小到大我在你身邊對你好、買書給你、聽你說話、與你作伴的分上,你就陪我小睡一會兒,不過分吧?”
他是真的困了,昨兒個大半夜他跟何定羲在屋檐上談了好幾個時辰,談及幾個州的地方父母官為了搜集美人送進皇宮給淫皇帝,竟然將一些美人的家人誅殺殆盡,強擄美人入宮,這事雖然硬被地方官壓下來,但何定羲的屬下及時掌控到一些證據,還有淫皇帝得靠補身壯陽藥物來行巫山云雨之樂,藥量也愈吃愈重等皇宮秘辛……待他回房時,天都已泛魚肚白了。
她抬頭看著他的臉,眉宇間的確有著淡淡的疲憊,“哥哥累了就趕快睡吧,我可以坐在一旁陪哥哥!
他一臉受傷,“你不愿意,是擔心我會對你做什么你不喜歡的事?”
她搖頭,“沒有,我沒這么想,只是怕不小心壓到你的傷口!
“不對,你就是怕我會對你做什么!彼熥陨狭舜。
“我真的不是……”
“不是就上來。”
“好,就上來!彼龤夂艉舻拿撓吕C鞋在他身邊躺下,瞪著他。
他俊美臉上的狡獪笑容讓她胸口一室,瞬間難以呼吸,這是……她怎么有種上當的感覺?
她直覺要起身,但他沒受傷的左手一把攬過她的腰,將她往他的懷里帶。
她急急的說:“你的傷……”
“不會碰到的!彼麧M足的低頭看著枕在他懷里的人兒,“睡吧!
“這……不行……”
“我們會是夫妻,如果可以,我恨不得馬上與你成親,但時間不允許,還有我的傷!彼f來頗哀怨,但眼神很認真,飽含著無比溫柔。
她無法說話,沉溺在這樣的眼神里。
回想這段日子,他對她好、關心她,甚至舍身救她都是真的,可是前世陰影太虐心,她發覺自己不夠勇敢。
她也不敢推開他,他身上的傷才剛包扎好,就怕弄裂了傷口再度流血,再將盧老太醫請回來一定又會被調侃的,屆時她肯定無地自容了。
而且他堅實的胸膛好溫暖,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被他的呼吸與氣息籠罩,樊芷瑜眼眶不禁泛紅,她也曾經這么幸福的枕靠在他懷中,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天,可短暫的幸福卻讓后來的日子變得更難熬。
怎么辦呢?可以不管不顧的再愛一場嗎?她可以再試試嗎?重生后的軌跡與前世不同,她可以忘掉過去嗎?
夏天擎滿足的擁著她,他不清楚她在糾結什么,但他絕不會讓她從他身邊逃開的,他喜歡這樣靜靜相擁的感覺,如此平靜幸福。
他的大手從她如絲緞的長發、纖細的后頸,緩緩撫過她的背,不時的來回。這樣的撫摸很犯規,太舒服了,樊芷瑜忍不住緩緩閉上眼睛,決定暫時什么都不想,小睡一下,就小睡一下。
凝望著她入睡的容顏,夏天擎終于能再重溫前世的這一幕。雖然有些對不起她,是他刻意使苦肉計讓傷口裂開的,他不想讓她的心離自己愈來愈遠。
前世洞房花燭夜,他其實還不知道那些仇恨,他帶著報恩的心情娶了她,沒有察覺自己對她的感情,只是給了她一個溫柔的初夜。
那一夜,她嬌羞的貼靠在他懷里睡著了,一如此刻。
如今他的心境大不同,而她,是他深愛的女人。
畢竟年輕又是習武之人,僅半個月夏天擎的傷勢就好得差不多。
接下來的日子,他除了上朝、與何定羲往來,也不時在府內與樊秉寬議事。
這一天,父子倆用早膳時就談及小倆口的婚事。
“芷瑜她……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她都肯貼身照顧你了,竟然仍是堅決不嫁。”樊秉寬想到這事就嘆氣。
“爹,無妨的,現在的關系也很好,臺面上下的事爹都清楚,我跟芷瑜暫時也不好辦婚事。”夏天擎直言。
“說來說去,還是我擔擱了你們的幸福!睂τ谶@一點樊秉寬很自責,明知廖博均暗地算計他,這陣子他卻得裝作不知情,虛偽的與他維持關系。
夏天擎沉默,因為芷瑜,他對養父的恨倒是沒那么多了。
“天擎,我不知道能否成功的從這次風暴中脫身,所以我已口頭跟府里的管事及奴仆說了,從今而后這樊府就由你當家,你跟芷瑜也已在我面前跪拜,由我作證成了夫妻,但這事誰也不許說出去。”
樊秉寬直視著自己用心栽培的養子,近日夏天擎進出女兒臥房或是女兒在他房里,兩人相擁而眠的事,竟有奴才在院落小聲議論,他當場氣得將人杖責三十,還命令誰敢再嚼舌根就將舌頭拔了。
夏天擎目光炯炯,并未逃避樊秉寬的目光,養父杖責多嘴奴才及吩咐下去之事他亦早已知情,“爹如此做,雖是想維護芷瑜的閨譽,但府中氣氛因而低迷。再者,他們可能意識到爹這個當家可能會出事,也會擔心他們會不會受到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