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種別逃!”谷雁萍氣得大喊,以為就讓這廝逃掉了,卻忽見有幾個人追上李強,硬是將李強連同他的手下一起押回來。
谷雁萍與阿紫訝異這替她們將人抓回來的人是誰?正要開口問,這抓人的只朝她們身后點了個頭,便押著人走了。
“欸?這——你們要將這家伙押去哪里?”谷雁萍將人叫住問道。
“公……小姐,這人損毀豆腐腦灘又傷人,我讓手下帶走了,之后會請安樂伯來領人,親自給交代的!币幻凶佑伤齻兩砗笞吡诉^來,而帶走李強的正是他的手下。
聽這口氣,像是連安樂伯也不怕似的。
其實他本來要稱谷雁萍公主的,但立即想到她連被推倒也沒說出自己是誰,這便是不想輕易顯露身分,便只對她躬身作揖,權當見禮了。
谷雁萍覺得這人面熟,再仔細一看,記起他來了。“你是萬宗離?”
“小姐認出下官來了!彼⑿。
這人五官俊朗,眼神銳利,一瞧就是個人物。
“你怎么會在這里?”谷雁萍詫然的問。
“下官也是來喝豆腐腦的。”他說。
谷雁萍點頭,原來李強帶人來鬧時,這人已在這里了,只是她與阿紫沒注意到他罷了。
“謝謝你們替月兒教訓那無良的紈褲子弟,月兒感激不盡!崩顝姳谎鹤,月兒感激的向三人道謝。
“不用客氣,下官只是讓人順道擒了李強,真正見義勇為的是小姐與郡主!比f宗離說。
阿紫聽了這話臉龐不免有些發燙,自己雖教訓了李強,但也打得他滿頭滿臉的血,這兇狠模樣可不是一個郡主當為的。
萬宗離瞧了眼她嫣紅尷尬的臉龐與神態,竟有些悸動,他對貴族千金向來沒有好感,認為全是一群喜歡裝腔作勢的矯情女子,可這位郡主似乎不一樣,頗為率真的一個人,難怪皇上對她另眼相待。
“不過是路見不平而已,月兒不用感謝,這就先去收拾被砸爛的東西吧,我們先回去了!卑⒆蠈υ聝赫f。
“咱們才出來沒多久,這么快就走?”谷雁萍還舍不得回去。
“還說呢,你皇兄雖說讓你放我出來透透氣,但畢竟沒有明說將我解禁,我這一出來就鬧事,萬一惹怒你皇兄,咱們倆都吃不完兜著走!卑⒆系吐曁嵝阉。
谷雁萍這才吐了舌,可不是,今日之事若傳進皇兄耳里,自己就慘了,會被罵到臭頭的。“好好好,咱們快走吧!”她馬上同意回去了。
“萬大人,今日多謝相助,咱們后會有期!卑⒆弦沧R得萬宗離的,這人是御史,近年
在朝中名聲響亮,辦了不少官員貪贓枉法的大案,讓人聞風喪膽,今日她們遇見他也算有幸,只可惜自己正被禁足中,不是交朋友的好時機,對萬宗離說完這話,她和谷雁萍就要離去了。
“郡主請留步!”萬宗離卻阻止她。
“萬大人還有事?”阿紫回身。
他點頭,“既然有幸巧遇,下官恰也有事想請教郡主!
阿紫還沒說什么,谷雁萍已經先按捺不住的問:“你這御史不是專門查弊肅貪、彈劾百官的嗎?阿紫姊姊可不是朝廷命官,你要問她什么?!”
他微笑,“下官叫住郡主,確實是為問案,這問的就是當年云家被滿門抄斬的案子!
阿紫聞言臉色一變,“你說什么?”
見她吃驚,他斂了笑容。“云家當年通敵叛國,下官認為有可議之處,所以想找郡主問問當年事!
“萬大人認為云家之案有什么可議之處?”阿紫從沒想過會有人再對她提起十七年前的事,她驚訝后正色的問。
“云家當年私通金國,造成陣前將士損失慘重,此事舉國皆知,但云將軍到死都不承認自己叛國,下官覺得這事有蹊蹺,想主動清查。”
“你想為云家平反?”谷雁萍訝然。
“說平反太早,只是想重啟調查,將這事搞清楚。”
“好,你問,我若知道的,必回答你,但當年我也才三歲,知道的事并不多!卑⒆系馈T萍业氖滤桓曳旁谛睦锊桓叶鄦,一來顧及父王的感受,以為她還念著本家,二來,云家犯的是通敵罪,根本問不得,如今既然有人有心主動要查,她樂見其成。
“下官明白您能說的事可能不多,可您畢竟是云家唯一的活口,下官能問的只有您。這里并非說話的好地方,咱們不如換個地方坐下說!
他將阿紫與谷雁萍帶到附近的茶樓,要了雅間坐下后便開始朝阿紫問道:“云家當年是由云將軍當家,云將軍是郡主的祖父,您是云家三子的么女,郡主的娘則是慶王妃的表妹,您因這層關系才讓慶王爺收養,下官想問,在云家上下被問斬前,郡主可曾聽過大人們談論什么?”
阿紫蹙眉想了想!爱斈暝萍遗d旺,人口眾多,大人們談論的事小孩子們不會去留心,因此我對當時的事并無什么記憶!
她能活下來就是因為當時還年幼,倘若已是懂事之齡,相信盡管有慶王力保,先皇也不可能饒她不死的。
萬宗離沉吟了一會,繼續再問:“那云將軍通敵的消息傳開后,府里的人全被抓了起來待斬,當時,可有云家人對您交代過什么?”
“府里眾人下獄待斬,男女與孩子即被分開,大人們死前沒來得及對我說任何話,況且,當時他們以為凡云家人皆無一幸免都得死,不知我后來有幸能活下來,又怎會想辦法交代我任何遺言?”阿紫嘆息的說。
“那下官再問,你可曾為云家不平過,甚至對先皇心生怨恨?”
這話一出,阿紫臉色驟變,連谷雁萍都沒想到這人問話會這么單刀直入,不留余地。
“沒有,我的命是父王救的,是先皇恩典才留下的,云家的事我不知情,也無從恨起。萬大人這是要替云家查案,還是要試探阿紫有無叛心?”阿紫嚴肅的問,眼底一片冰冷。
萬宗離此刻才露出歉然的表情,“下官說話直接,不加修飾,得罪郡主了。”
“你說話確實討厭,連我聽了都不舒服。阿紫姊姊是協助你理案,不是你問案的犯人!惫妊闫家膊粷M的說。
“下官也請公主見諒!彼喑妊闫嫉狼。
“我見諒你做什么,要阿紫姊姊不生氣才行。”谷雁萍看向神情緊繃的阿紫,瞧她若不肯饒這人,自己也會對他不客氣。
阿紫心中雖惱,但見萬宗離眼神端正,并無任何惡意,這才緩下神色,“萬大人不愧是御史,問案不留情,希望你能本著這態度,鐵面無私的厘清案情!
“郡主寬容講理,既能不與下官計較,那就容下官再問最后一個問題吧。”
“你問!彼Φ,其實對這人她頗有好感,至少,他不拐彎抹角,做事公允。
“這云家死了近百人,可知除了您之外,還有其余活口?”
阿紫心口驀然一跳,“沒有,我是唯一活著的云家人!笔聦嵣希萍业幕羁诓恢挥兴,還多了個暮兒,只是,暮兒恐怕永遠都是個不能曝光的存在……
他深看了她一眼后點頭,“那好,下官明白了,今日多有得罪之處,下官改日有機會定會賠禮。”
問到此,他起身,施禮后離去了。
阿紫表情怔怔地望著他的背影,也不知在想什么。
谷雁萍輕推了她,“阿紫姊姊,這人都走遠了你還看,這家伙長得是不錯,挺俊俏的,但你可不能被他吸引去,皇兄若是知道了,會宰了情敵的,你可別害皇兄失去一個得力的臣子!彼_玩笑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