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五天把幾本寒假作業都寫完了,又順便替弟弟也寫了一份。亦晨忙著玩他的GUTIAR,恨不得能不吃不睡,他最近迷日本BAND迷得要命,連睡覺都要抱著那把二手GUITAR手指抖抖抖。一群小鬼還組了個樂隊,名字叫……叫什麼可能現在還沒定下來,我記得當初是想翻字典閉上眼睛指兩個字的,結果指到第一個是“瀉”,第二個是“癌”。不管是瀉癌還是癌瀉聽起來都很泄氣,也就不了了之[自由自在]。
那個衰人期末沒考好,知道我年級第三老爸老媽有賞,缺錢用了就找他可愛無敵的哥哥借,對天發誓春節拿到紅包就還我。明知道這是肉包子打狗,我還是乖乖掏錢。如果你有個從小就愛粘著你,撿到五毛錢都會分你兩毛五的,長得又很像你的弟弟,你也會心軟的。
只要他別半夜在隔壁練GUITAR就好。
亦晨去朋友家練習了,悶得發慌,電視節目無聊得讓人悲傷,我只呆坐著看廣告,一到播電視劇就趕緊轉臺或者上廁所。老媽要看瓊瑤劇,我一見那些大姑大姨的掉眼淚就發毛。正被那女主角哭得直打哆嗦,電話響了。老媽那麼投入地在抹眼睛,我只好自覺爬起來繞過飯桌去拿聽筒。
“喂,請問找誰!
“小辰?”
我整個人都明朗起來,咧開嘴笑:“陸風!”
“你家出什麼事了,哭那麼慘!
“閉上你的臭嘴!你才出事呢。是電視在放那個XXXXXX。”
“這麼巧?我家也在看。”
兩個人比賽似地用最損的語言把瓊瑤阿姨的經典著作攻擊得體無完膚之後,陸風突然問:“小辰,有沒有想我?”
“……真惡心……”
“到底想不想?”他窮追不舍。
“…………一點點啦。”我說出來覺得別扭,臉上有些發燙。
“哦!彼孟笸Ω吲d的,“我可想你了。老頭子帶我出去玩了幾天,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給你打電話。你這幾天都怎麼過的?”
“我把作業都寫完了!蔽蚁裰还u一樣得意洋洋。
“這麼厲害?!開學早幾天過來吧!鳂I借我抄抄!
“抄人家作業不用說得那麼大聲吧……”
瑣瑣碎碎的聊了居然有兩個多小時,掛電話的時候我左邊耳朵都捂紅了。
轉身發現老媽不瞪電視了,改瞪我。
“女同學?!”
“是男的!
老媽還是一副“你騙我”的神情碎碎念:“小辰啊,你才念高一,不要和女同學談戀愛啦,這樣很不好的,你爸知道會打死你……”
“沒有談戀愛啦。你把我長成這樣還指望有女生看上我?”
“咦,長成哪樣?這不是長得挺好的嘛,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只比鼻子長在眼睛上的強一點點是不是?”
“啊呀,小孩子家亂講什麼,樓下X阿姨她們都說你和阿晨生得很俊哩!
“老媽,你不會是因為我長得像你才這麼說的吧?難看就難看了,我不會怪你的!
“呀,其實小時候剛生出來你是不難看啊,看看你出生證上那張照片,眼睛多大多有神,還不是你自己後來一直哭一直哭才把眼睛哭小掉的……”
我圈圈叉叉地回臥室去了,把老媽不知所謂的嘮叨關在門外。
以後陸風一天一個電話,我爸媽再加上亦晨輪流接了幾次確認他是貨真價實的男生以後也就不再神經兮兮的了。不過做老媽的永遠也不會缺乏嘮叨的材料。
“小辰啊,和你同學講電話不要講那麼久,錢很貴的,你們講一通電話要夠窮人家吃一個月……”
“老媽你不用這麼憂國憂民,是他打過來又不是我打過去,他家一點也不窮!
“哎呀,你們有什麼話回了學校一樣可以講的嘛。省內長途一分鍾要六毛,打一個鍾頭要三十六塊,兩個鍾頭就是七十二……”難得老媽算術這麼好,“年輕人不知道做家長的賺錢有多辛苦……”
被念了一天經,晚上陸風打電話過來我也有點擔憂地問他:“我們別聊這麼久吧,算下來花了你不少錢。”
“好,那我明天不打了!
“……”我當場噎住,“你……你很干脆嘛。”
“我一向都干脆呀!
“……那明天換我打給你!
“難道你打電話免費的?不用了。”
“………………”也許他早覺得我煩了,偏偏我遲鈍。
我再提不起精神來,很早就掛了電話去睡覺,卻怎麼也睡不著。
陸風……唉……陸風……這個家夥果然討厭。
早上頂著個黑眼圈坐在飯桌前等飯吃,亦晨又在房間里彈琵琶,哦,是GUITAR,老爸老媽在廚房里做菜。我們家的飲食習慣比較匪夷所思,早中晚三餐一律喝粥,只不過是稀和稠的區別。菜色三頓也沒有明顯區別,經常是大清早起來喝白粥,邊啃雞腿或者剝螃蟹。
有人敲門。誰啊,春節也不用七點不到就來串門吧。
“小辰,去開門,是送牛奶的就把桌上的錢給他!
是哦,我們放假回來老媽就訂了鮮奶,每天早上喝完粥啃完螃蟹就開始喝牛奶,說出去都不會有人信[自由自在]。
我拿了錢,開門接過送奶大叔手里的袋子付了錢,剛關上門又聽到“扣扣”聲。
大叔你很煩內,有什麼P事不會一次辦清楚。
憤憤拉開門:“大叔…………”
“大叔?我這麼年輕你敢叫我大叔?!”門口那個高大英俊的少年笑得不懷好意,“你傻啦?不是吧……我四點多起床趕五點鍾的首班車來看你,你連門都不讓我進?”
我憋了半天臉色通紅卻說不出一句話,只能用力揍了他一拳,覺得不夠,再補上一腳。
讓他進門才發現手里提著兩塊豆腐。
“……”我呆呆指著,“這是干嘛用的。”
“街上店鋪都沒開門,只有一個賣豆腐的攤子,我要問路當然得先給他做生意!
所以陸風給我老爸老媽的見面禮就是兩塊豆腐。
剛好兩個人正為想做家常豆腐冰箱里沒有又不知該讓誰爬下五樓去買而發愁,立刻就喜笑顏開,直夸陸風有心。
陸風一整天就和我膩在一起,我們躲在我的小臥室里關上門并排坐在床上聊天,不說話的時候就對看著笑。我翻出自己得意的收藏一樣一樣獻寶給他看,那些東西其實對他而言根本不希奇,但他還是興致勃勃把頭湊過來,從後面抱著我的腰,下巴抵在我肩膀上認真看那些圖片和模型。呼出來的熱氣拂在我耳朵上,癢癢的。
到了晚上我們倆還戀戀不舍,老爸老媽也盛情邀請陸風留下來過夜,他推辭了一會兒才“勉為其難”地答應,假仙他最會。
我老早就興沖沖地鉆進鋪好的被子里等陸風,看他慢慢脫掉厚厚的冬裝。陸風比我大了整整四歲,發育良好,體格雖然瘦削還是相當高大,而我還在努力再努力地長個子當中,看著他健康寬闊的後背羨慕得直嘆氣。
“干嘛?”他鉆進來環住我肩膀。
“你老媽給你吃什麼的?長這麼高!
“牛鞭!彼Φ眯皭篬自由自在]。
“滾你的,吃那個長的不是個子吧!
“個子也長!
“呵呵……”
也許因為怕冷,我們面對面抱在一起睡。
陸風的體溫,是我喜歡的東西。
陸風多住了兩天才走。爸媽都很熱情,只有亦晨微微的有點敵意!袄细,你別老跟他說話不理我呀。”“我們6歲就分房間了,為什麼他可以和你睡?”好吧我承認亦晨有輕微程度的戀兄情節,但他那時候,和我一樣,都沒有想得太多。
開學前兩天我就急不可耐地拋棄亦晨一個人狂奔回學校。推開宿舍門的時候陸風正背著我放行李,聽到動靜他轉過頭來,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小辰我給你帶了巧克力!
“陸風我給你帶了肉松。”
異口同聲,我們對望著呵呵笑起來。
我老媽做的肉松……基本上每絲都有一毫米的直徑,比精裝出售的肉松粗了至少有十倍。顯然她做這個就象她會反反復復把我的舊毛衣拆了織成手套拆了手套織襪子然後又拆了襪子織圍巾一樣純粹是出於無聊。陸風來我家那天嘗到一口,隨口贊賞一句,絕少有人夸獎的老媽就引以為知己,硬逼我裝了一個保鮮袋過來孝敬他。
躺在他床上邊聽CD邊閑聊邊吃東西,精美的瑞士產巧克力當然比家產的老媽牌肉松更能吸引我。我不無惋惜地把做工精美細致的糖果一個一個放進嘴里,入口即化的微苦讓人上癮,不知不覺盒子就空了。
我剛把最後一個糖含進去,陸風開口了:“喂喂喂,你好歹給我留一個嘛!
“沒了!蔽宜Y嚨貜堥_嘴示意,“這個你要不要?”
“好!彼娴姆韷荷蟻,捧住我的臉,貼上來堵住我嘴唇。
我完全嚇傻了,呆呆任他舌頭在我嘴里舔了一遍把那顆半融化的巧克力卷住。
放開我的時候他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半真半假地笑:“恩,真好吃。”
我嘴唇和舌尖上還殘留著他溫熱柔軟的觸感,如五雷轟頂,頭腦一片空白,漲紅著臉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臉紅了耶!标戯L笑得很可惡,“真純情呢!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在拿我尋開心,有些惱羞成怒,撿起枕頭沒頭沒腦砸在他身上:“王八蛋你去死好了!”
他邊笑邊躲:“你真有趣,跟女人一樣,居然會臉紅!
我沈下臉扔下枕頭不再理他。
這種惡劣的玩笑在後來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平時在一起動不動就趁人不注意在我腰上腿上捏一把,還有更讓人難堪的把戲。我一急紅臉他總是哈哈大笑:“玩玩嘛,開玩笑而已,別那麼介意。”
我跟他不一樣,他什麼都能拿來開玩笑,而我什麼都認真。
男生宿舍樓的衛生間是一層樓共用的,里面分隔成浴室,洗手間,洗手臺三大格子,浴室里各個噴頭之間并未隔開,半敞開式的。我和陸風從來都挑相鄰的兩個噴頭邊洗邊說話,最近因為他那些無聊的玩笑,我們之間氣氛有點僵,洗澡的時候比平時安靜得多。
浴室里沒有其他人,我默默搓洗著頭發,陸風在旁邊嘩嘩往身上沖水,突然冒出一句:“小辰,你屁股蠻翹的嘛!
我嚇一跳,尷尬地轉身用毛巾擦掉臉上洗發水的泡沫,躲開他視線:“你少無聊!
他不依不饒:“有沒有人說過你腿長得漂亮?又長又直哦!
“再污言穢語小心我告你調戲!
“大不了你調戲回來嘛!彼。
我偷偷瞟了一眼他赤裸的身體,迅速垂下眼睛:“算了,比下流我比不過你!
心里有點慌,我胡亂沖干凈就準備擦干了,陸風已經穿好衣服站著等我,裝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流氓表情眼光在我身上掃來掃去。
我套好褲子,抬頭瞪他:“看什麼看,不許耍流氓!
他壞壞地笑:“我就是要耍流氓,那又怎麼樣?”
來不及躲閃,他已經伸手過來,以大得不正常的力氣在我胸口狠狠擰了一把。我痛得“啊”了一聲:“你干什麼!”
“怎麼,生氣了?”他笑容不變,“開個玩笑,別那麼小氣!
“……會痛的啊,你太用力了!”
“是嗎?”他繼續若無其事地笑。
晚上躺在床上,胸口痛得睡不著,解開睡衣一看,乳頭腫起來了,隱隱有些血絲。陸風的力氣實在大得可怕。我難以理解他莫名其妙的暴力,更難以容忍他現在對我也花花公子一般嬉皮笑臉的輕浮。
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為這種事傷感情,未免……小題大做。
陸風越來越放肆,當著其他人的面就對我動手動腳,似乎以我的驚慌失措為樂。
有天下了晚自習,八個男生坐在宿舍里閑扯,男人湊到一起當然是聊女人,扯著扯著就限制級了,某人意猶未盡地沖著陸風:“陸風,你要不要上你老婆給我們看看啊!
陸風的“老婆”,除了我還有誰。
其他人哄堂大笑,我臉色一暗,坐在陸風床沿翻著書假裝沒聽見。
哪知道陸風應了聲“好啊”,真的一用力把我按倒,翻身騎在我腰上。
口哨聲叫好聲差點把屋頂掀翻了。陸風一手抓住我兩只胳膊,一手毫不客氣地解開我上衣的扣子。
“陸風!你別亂來!”我又急又怒。
上衣完全被扯開的時候那六個人興奮得怪叫連連,陸風還是那樣似笑非笑的表情在我身上摸索,我不知道他這次要玩到什麼程度才罷手,雖然清楚不可能真的被他怎麼樣,當眾被羞辱的難堪還是逼得我咬住嘴唇拼命反抗。
他的手居然滑到腰部來解我的皮帶,我嚇得臉都白了:“陸風,你不要太過分!”
“陸風,快點!”
“上呀!哈哈…………”
我那群沒頭沒腦起哄的舍友真是天真得不知輕重。
“陸風,我要生氣了!”我無力地使出殺手!。
他著了魔似的撕扯著,手探進我的褲子,一把握住。
我觸電一樣尖叫起來,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掙脫他的箍制,狠狠給了他一記耳光。
“王八蛋!蔽乙а狼旋X地發著抖。
到現在他們總算意識到玩笑開大了。
靜默了半天,小尚才出來打圓場:“小辰你別哭,陸風只是開玩笑!
陸風呆呆望著我,終於露出一點點不安的神色。
“滾開!蔽液莺萃崎_他:“給我滾。”
“小辰,我只是……”
“只是開玩笑是吧。滾啊,你和別人開玩笑去。”我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爬起來撿起掉在地上的眼鏡,離開他的床,“你大少爺要尋開心找樂子隨便你找誰都好,別老把我當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