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掌柜又拿出幾樣東西,她看中一個蛋形小鐘,開價二百兩,她要了,跟著看中一組十六對的玻璃杯碟,大淵目前的技術只有琉璃,還沒有玻璃,琉璃是低溫燒成的不透明陶瓷,精致程度不若玻璃。
那組十六對的玻璃杯碟,蕭掌柜開價五百兩,還不能講價,姚采臨實在喜歡,雖然貴了點,還是買了,又買了幾樣特殊的首飾要送給孫氏和孟老太君,加上她相中的那個小騎士銀墜,又買了兩雙大淵朝至今沒有的手套和一個桌鏡、一瓶葡萄酒、一張掛毯、一幅油畫,至此已花費二千一百兩銀子了,而玉觀云還在那里躊躇不定,這樣摸摸,那樣碰碰,不知道買什么好。
自然了,她是因為知道那些東西是什么,該怎么用,所以才會見獵心喜地狂買,玉觀云根本不知道那些洋玩意兒怎么用,如何下手?
“妹妹,你說,我到底要買什么才好?”玉觀云滿心歡喜卻又舉棋不定地問。
姚采臨拿起一頂飾滿花朵緞帶羽毛的鑲邊女帽子試戴,那帽子后部有較大的首飾和精致刺繡,她對玉觀云笑道:“你可以什么都不買,來這里也不一定要買東西!
蕭掌柜看她從從容容的戴上了那頂滿是羽毛羽翎的古怪帽子,還對著鏡子俏皮地眨了眨眼,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他瞪直眼,頓時感覺心房的位置有股熱流竄過。
姚采臨對著桌鏡調整好帽子,問玉觀云:“如何?可好看?”
“太好看了!”玉觀云贊嘆著,邊幫著調整帽上的緞帶羽毛,一邊嘖嘖稱奇道:“西洋人怎么會想到在帽子上插這么多羽毛呢?真真是別出心裁!
“是吧?”姚采臨笑容可掬,即便她是從現代來的,也沒戴過這種歐洲貴族的帽子。
玉觀云實在覺得姚采臨戴那帽子太好看了,他便心動了,有些猶豫地問:“妹妹,還是,我也買頂這樣的帽子可好?”
蕭掌柜瞪著玉觀云心道,你還是不是男人?又蹙眉看著姚采臨,這種娘們兒似的男人你也喜歡?
姚采臨卻是笑望著玉觀云!昂冒!你皮膚比我還白呢,想來你戴也是很好看的!
蕭掌柜的神情越來越冷,姚采臨看見了也沒放在心上,只覺得他不太像生意人,哪有生意人這樣瞪客人的?他們又不是不付錢,她覺得蕭掌柜的眼神都快把他們大卸八塊了似的。
兩人把各色物品賞玩了一番,又交頭接耳的討論了一番之后,姚采臨微仰了臉,抬眸客氣地笑問:“蕭掌柜,除了眼下的這些,沒有其它的了嗎?”
蕭掌柜注視著她青蔥似的小手,那小手適才幾次碰觸到她旁邊那娘們似的家伙……他有些暴躁地哼道:“有是有,可是姑娘恐怕是不會用!
姚采臨端起茶盅,輕輕地抿了一口,臉上凈是笑容!安淮蚓o,能夠給我看看嗎?”
蕭掌柜朝小廝使了個眼色,那小廝馬上登登登的跑進內室,很快拿了個罩著布套的東西出來,看似一把琵琶。
姚采臨見那布套形狀,心中已經有數了,待蕭掌柜將那布套褪下,果然與她想的一般,是一把吉他,不過不是她前世學過的六弦吉他,是五弦吉他。
“這玩意兒叫吉他!笔捳乒褚娝劬Ψ殴,不由得存疑了,難不成她會彈奏這個叫吉他的玩意兒?
姚采臨把玩了吉他一陣之后,朝蕭掌柜展顏一笑。“掌柜出個價吧,我要買!
蕭掌柜忍不住問道:“難道姑娘會彈奏這吉他?”
姚采臨面帶笑意,并不回答是或不是,只笑吟吟地道:“就是貪圖新鮮有趣罷了,買回去與家母一同玩賞!
蕭掌柜深深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道:“姑娘已經采買許多了,這把吉他原價要一千兩,就算姑娘八百兩吧!
八百兩?
姚采臨嚇了一跳,在前生,吉他鑲金才要八百兩,她身上只剩四百兩,無妨,等落楓他們到時再付也可以,吳景祥那里有孫氏給的備用銀票,幾千兩是有的。
“就八百兩吧!”她干脆地說!暗鹊任业难诀呒叶【偷搅耍綍r再把不足的銀兩補給您。”
她身上的銀子已經全部用盡了,想買的也都買齊了,只能等明年再來看看有沒有什么新鮮物品了。
第5章(2)
想是這么想,不料卻見那小廝牽了一輛腳踏車出來,自然不是她前生那種規格的腳踏車,那小廝牽出來的腳踏車非常陽春,連踩踏的地方都沒有,前后兩個木質的車輪,中間連著橫杠,上面安了一條板凳,坐上去之后,得用兩只腳蹬地才能推動車子向前滾動,不過這已經不簡單了,大淵朝除了馬之外,可沒有這種個人交通工具。
她不敢騎馬,總怕馬兒不知道什么時候會不受控制,況且她大家閨秀的身分也不容許她學騎馬,但腳踏車卻是她可以控制的。
“小哥等等!”她眼眸發亮,喊住那個小廝。
蕭掌柜瞪著她!肮媚镆鍪裁矗俊
她不會要買下這叫木馬輪的怪東西吧?
她不會要騎吧?
姚采臨喜悅的看著那腳踏車!罢乒,我要買那輛腳踏車!
蕭掌柜蹙眉糾正道:“那叫木馬輪!彼m正什么?現在那是問題嗎?
“木馬輪嗎?倒挺貼切!币Σ膳R越看越是滿意,打算回去之后便央求孫氏讓她在出閣之前去鄉下的莊子住幾天,到時她在那里騎這木馬輪便沒人管了。
蕭掌柜不想她買,他嘴角輕翹,胡亂開價道:“木馬輪極為罕見,我這里也只有一輛而已,價錢貴了些,要五千兩,姑娘可要考慮清楚了。”
“五千兩?”姚采臨知道這是獅子大開口,這個蕭掌柜做生意不老實,想海撈一票。
但是,現在想買的人是她,嫌貴可以不要買,沒有人逼她,她也做不來講價之事。
蕭掌柜見她吃驚,很是滿意這樣的結果。“如何?姑娘要買嗎?”
“等等!”姚采臨靠近玉觀云,小聲問道:“你身上有帶銀子嗎?”
她猜想他的銀兩可能都在長隨身上,像他這樣的身分,出門要付銀兩也不會自己付,都是由隨從小廝去付的。
玉觀云卻是點點頭!坝小!
姚采臨精神一振!岸嗌?”
“五十萬兩銀票!
玉觀云說得平淡,姚采臨卻是結結實實的嚇了一大跳!拔迨f兩?!”
玉觀云露齒一笑,看她的眼光滿是寵愛!澳阆胭I什么盡管買吧!我倆之間不必分得那么清楚!
她用敬佩的眼光看著玉觀云,果然是世子來著,逛個市集就帶了五十萬兩,她目光閃亮地朝玉觀云笑道:“說的也是,咱們的帳,回府里再慢慢算。”
她這話聽在外人耳里,等于承認與玉觀云“不必分那么清楚”,但是她毫無所覺,說完抬眸沖著蕭掌柜一笑,爽快地說:“您說五千兩便五千兩吧,我買了!
蕭掌柜黑著臉冷哼!艾F在漲價了,漲為一萬兩!
聞言,姚采臨與玉觀云俱是一愣,姚采臨不敢相信有人這樣坐地起價,她瞪著蕭掌柜!罢乒,您這是在說笑嗎?剛剛說五千兩,怎么忽然變一萬兩了?”
“嫌貴嗎?”蕭掌柜挑了挑眉,一雙黑眸忽然肆無忌憚的看著玉觀云掛在胸前的那塊羊脂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