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
“這怎么成?難不成,你也做好她不會跟你同床共眠的心理準備?”
“是。”
“你——”她瞠目結舌。
“為了不再讓她傷心,我愿意戴著面具一輩子!
“可……若誤會解釋清楚,她有可能重新愛上你啊!
勤敬笑得苦澀,“那她可能得再傷心一次,煎熬著要不要原諒我,她受的苦已經太多了,我們也已經浪費太多的時間!
“可是——”這不是太辛苦也太可憐了嗎?她不忍啊……
“我曾經走過生死關卡,現在還能靜靜的陪在她跟靜兒身邊,這是我連想都不敢想的,所以,我很知足了!彼钦娴母兄x老天爺。
“但你們明明都還深愛著彼此……”
“對!彼Γ耙惨驗樗睦镞有我,所以我感到很富有、很幸福,太妃娘娘,請你一定要幫我保守這個秘密。”
看著他眸中綻放的幸福與知足光芒,她還能說什么?!“……好吧!
“還有,我深知小小是在太妃娘娘的壓力下才有成親的念頭,為免夜長夢多,我希望在今晚就依她所愿完成大婚。”
倪太妃受不了的給他一記白眼,“早知如此,當初又何必做得那么絕?找我商量也成啊。”
他搖頭,“就怕連累了太妃娘娘,同被視為貪圖權勢的共謀者,屆時要勤敬該如何是好?”也是同樣的理由,他才不敢聯系御沙,畢竟敵暗我明,萬一有心者趁此機會鏟除異己,牽連了好友,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倪太妃也知道他的心思。只是她真的忍不住想抱怨啊,害她的小小受了那么多的苦!“我知道了,就照你的意思吧!
“謝謝太妃娘娘!
第15章(1)
“答應了?!”
倪太妃看著孫女目瞪口呆的模樣。唉,話真的不能說得太絕,瞧瞧這會兒多尷尬?她輕輕搗嘴咳了咳,“他的誠意感動了我,所以,我也不會讓勤敬知道你落腳在這里的,你就安心的跟他好好生活吧!
“這……”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朱小小完全傻眼,還不知怎么反應。
“不過呢,如果勤敬自己找了來,你可就不能怪奶奶了!
倪太妃說了這句話后,故意看向了一旁愣了一下的敬恩。她這話講在前頭,就是不希望日后孫女發現了什么而怪她,她得把責任先厘清楚。
一扯到勤敬,朱小小馬上就回神了,“奶奶,他怎么可能會來找我,你怎么老是忘了他跟公主的事?”
“哎呀,其實他愛上蒙古公主根本是——”
“太妃娘娘!”敬恩喊住她,及時阻止她“再次”脫口說出秘密。
“根本是什么?”朱小小忍不住好奇。
“呃,”她只能干笑兩聲,再干笑兩聲。倪太妃擰眉,不自在的聳個肩,“我是說,其實他愛上公主根本是情不自禁吧,感情的事沒有道理可尋嘛,呃——我還猜,他是不是追到蒙古去找公主了,所以,暫時不想讓人知道他還活著。”
聽見這話,朱小小陷在深深的哀傷里,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席話倪太妃說來是斷斷續續,還額冒冷汗,只見她一臉凄然,淡淡低語,“我也是這么想的……”
聞言,她身后的敬恩雙手握拳,黑眸中有痛楚,他有一肚子的話想說,想告訴她,但他知道,自己只能沉默。
接下來便是倉卒低調的婚禮,直到婚禮前,朱小小都還在做最后的掙扎,問起恩爺的父母能接受一個帶著孩子的媳婦嗎?“他們是對開明的父母,支持我的任何決定,但我知道你需要時間,所以暫時不急著把你介紹給他們,直到你準備好再說!
聽他如此貼心的回答,朱小小只能無言了。
所以他們仍在晚上成親,由倪太妃坐上位,與所有的奴仆為兩人做見證,一切雖然簡單卻還算隆重,因為時間上明明很匆促的,但敬恩仍不知從哪弄了一件價值連城的鳳冠霞帔讓朱小小穿上身,一條由圓潤純白的珍珠所做成的桂花墜煉更是細致又典雅。
“這是因為認識你不久,就看出你很喜歡桂花,所以那時請人做了這樣的一條鏈子,但又知道你肯定不會收下,就這么放著了,沒想到現在可以用上!彼H自為她戴上這條其實是她在生下靜兒后,從他這兒得知消息的額娘跟阿瑪請工匠做的,是他們要送給媳婦兒的禮物。
“謝謝!敝煨⌒『茈y不感動,可是心里也有更多的傷厭。曾經,有個她深愛的男人,為了另一個女人將她喜愛的桂樹連根拔起……
洞房花燭夜,新房自然是在敬恩的臥室里,可是看到這一室的喜氣洋洋,朱小小卻很不安,沒想到,他在溫柔的為她將鳳冠拿下后,只說:“你今天肯定累壞了,早一點睡!
“可是——”她不安的咬著下唇,“你呢?”
“我睡隔壁房間,如果你有什么事情,也好方便照應。”他體貼的道。
“這……對不起!彼荒苓@么說。
“我不介意,我很高興終于可以再喊你——”他倏地住了口。
“再喊?”她不解的抬頭。
“不是,我是說我可以喊你一聲‘小小’嗎?”
“嗯,那我要喊你?”
這問題問得自己都想笑,都成親了,竟還不知他的全看著她嫣然一笑的容顏,他亦回以一笑,“敬恩。”
“咦?”她一愣。
“是對生命充滿了尊敬,對老天爺充滿了感恩的意思,敬恩!
“好,敬恩!彼恢浪拿掷锞谷灰灿小熬础弊郑@一喚,能不想起另一個人嗎?她的心陡地一沉。
看出她的美眸突地黯淡,敬恩這才想到他為自己能重生而取的名字讓她難過了,他的心也沉甸甸的,卻仍勉強的振作起精神,溫柔的看向她,“早點睡!
朱小小一怔,連忙回以一笑,“嗯,你也是!辈豢梢栽傧肭诰戳耍@是她至少該為敬恩做到的,她一定要做一個最好、最賢淑的妻子。
將房門關上,敬恩走到隔壁房后,在床上躺了下來。
命中注定吧,他的洞房花燭夜總是如此與眾不同!獨睡床鋪的他忍不住自嘲起來。
但從今天開始,他又是朱小小的丈夫了,一想到這里,他的嘴角忍不住往上一揚。
*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很平順、很和諧,甚至很圓滿,敬恩對朱小小噓寒問暖、關懷備至,而朱小小對他也是溫柔體貼、關切所需,他從不對她有更進一步的要求,為她保留相鄰的大宅院,白天時,她、小清跟奶娘及靜兒仍在那里活動,除此之外,還主動輔佐人文茶棧的經營,但大小事的決定權還是在她身上,巧妙又不強勢的減輕她的責任。
而且他跟靜兒也很親,有空便抱著靜兒,舍不得放下,小玩意兒跟新衣服、新鞋是一買再買,迫得朱小小還得假裝生氣的命令他不得再買,他才節制了些,可對她,他也一樣是新衣、新鞋、珠寶首飾的盡往她房里送,看得她眼花撩亂,惱得她再次裝生氣,他才收斂了些。
可看來,他又故態復萌了?粗莾杉䞍r值不菲的大、小白色狐皮大衣,她好氣又好笑的搖搖頭。
從她嫁給他后,他便言明要一肩扛起這個家,至于人文茶棧的收入則屬于她個人所有。
所以,他開始忙碌起來,經營起一家文房四寶、宣紙信箋的商行,而且與人文茶棧相鄰,她本以為這樣會影響茶棧生意,沒想到敬恩在產品的層次上做了區隔,且規模更大,反而吸引了更多的人潮。他所做的生意與勤王府家數代相傳的藝雅堂如此相似,她并不訝異,因為敬恩曾說過,他們好幾年前就曾跟動王府做過生意,所以她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