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小先是傻眼,但隨即反應過來,忙搖手,“什么!我又沒有……”
“我走嘛,我其實不喜歡勤敬,你何必再罵我不要臉?我不喜歡他,不喜歡,可以嗎?可以嗎!”金茵氣憤的哭叫不斷,引得在房門外的人驚覺不對,立時往里面沖。
在聽到雜沓的腳步聲時,朱小小錯愕的回頭,但同一時間,卻忽然有人拉起她的手,她又轉回來,卻見到金茵竟拉她的手打了自己一耳光!
“啪”的一聲,她的手正好垂下,金茵的臉上則出現五道指痕,這就是第一個沖進來的勤敬所看到的畫面。
他俊臉陰沉,“朱小小,你為什么打她?”
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傻了,呆了。
這就是當初會為了別人嘲笑她而站出來斥責的男人?
是啊,這次他仍是站出來了,只是維護的對象不再是她而已。
“勤敬,嗚嗚嗚……”金茵哭著撲向心上人,勤敬也立即坐上床沿,伸手將她抱在懷里,看她的眼神很是不舍。
“天啊,你怎么這么粗魯!”
“公主,你沒事吧?”
在勤敬身后進來的兩老也急著上前安撫、道歉,一時之間,被冤枉的朱小小就這么被孤立在一旁,咬白了下唇,覺得好委屈,但她仍是忍著不大叫,至少她認識的勤敬是個明理的人,他會問清楚的。
可過了半晌,金茵卻依舊緊抱著勤敬,像是受盡委屈的低泣著,瞧他們黏在一起,她心中的一把火愈燒愈旺,“還沒哭夠嗎?!”她看不下去了,語氣帶著嘲諷。
勤敬猛然抬頭,一雙冷硬的黑眸對上她的,“朱小小,我對你非常、非常的失望。”
她對他又何嘗不是?!現在她總算明白了,有人在演戲!肮,你以為偽裝成弱者,像個被我欺凌的小媳婦兒,勤敬就會愛你了?”
聞言,他眉頭一緊,氣憤的朝她咆哮,“你怎么還這么說話!”
她倔強的瞪向他,“本來就是,她根本是個騙子!”
冷不防的,他竟揚起手,“啪”的一聲,重重摑了她一記耳光,瞬間,四周變得靜寂。
一手搗著灼燙的臉頰,朱小小難以置信的瞪著他,一聲哽咽逸出口,“你竟然……”
他鐵青著臉怒斥,手握成拳,力道大得指節處都微微泛白。“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我以為你坦率、單純,沒想到自己錯了還不認錯,硬要說狡辯的話!”
她狡辯?!咬緊牙關,朱小小硬是咽下梗在喉間的酸澀,忍住迅速盈眶的熱淚,轉身快步離去。
這一夜,勤敬沒有回到房里,她一點也不意外,甚至可以確定丈夫是陪在哪個人的身邊。
第二天,她一夜未眠,早膳是小清端進房里的,看出她眸中的憂心,朱小小逼自己硬是吃了點東西,一直到中午前都未踏出房門一步。
她靜靜的等著、望著,過了不知多久才總算看到勤敬走進房,但一看到他臉上的嚴峻,就知道他絕不是來為她受的那一巴掌道歉,更不是來聽昨晚的事實。
果真,他冷冷的看著她,將手上的帳本放到桌上,“明天你帶著小清到房山縣去收款,藝雅堂的二管事會親自駕車載你們去,他們認得他,收款不會有問題!
她一愣,由于一天幾乎都沒說話,她聲音略微沙啞,“我去?可我是福晉,而且,那不一向是赫總管的工作嗎?既然要二管事跟著,由他收款不就行了?”
她曾有多次在赫總管跟勤敬在書房對帳時去擾亂,所以,也曾看過他吩咐赫總管去收租,更何況,二管事一定也很精明,何必她礙手礙腳的跟去?
“公主受到驚嚇,需要靜養!彼鏌o表情,似乎這個理由已經充足了。
原來是為了她!她先是一震,隨即咬咬牙,忍著就要浮現眼眶的淚水,“所以是故意支開我的!
勤敬沒有否認,甚至還別開了臉,不愿意看她。
空氣在瞬間凝結,有股令人窒息的沉重將朱小小團團包圍。
他嫌棄她,不屑看她了,是嗎?
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揪緊,但盡管如此難受,她也不愿在他面前表現出來,那太懦弱了,而她朱小小一直都很堅強。“好,我去,我馬上就去,何必留到明天?既然這么礙你的眼,還讓公主無法放心靜養,我現在就走!
她大聲的喚了小清進來,“去整理一個包袱,我們要到房山縣收帳,我整理我的,你準備你的,快去!”
“這個……”
“還有,叫人通知二管事,說貝勒爺指示要我們馬上出發!”忍著椎心的痛楚,她直視勤敬那雙疏遠又無情的陌生眼神。
小清不安的看向勤敬,像是在等待他的指示,這讓朱小小更為光火,“去!”
小清被這個總是笑咪咪的主子瞬間展現的氣勢給嚇了一跳,那跟一些到府里的金枝玉葉所展現的天生貴氣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她轉身就跑。
勤敬一臉冷漠的站在一旁,看著朱小小隨便打開一塊布,塞了幾件衣物,綁起來后,看也沒看他一眼就走出去,他復雜的眼神一直追隨著她的身影,直到看不見了,仍舍不得收回。
第10章(1)
朱小小這一趟出去了十天,有二管事跟小清的幫忙,再加上她原本就是在市井里長大的,沒有官架子的她,不僅順利的收回所有田租,還意外的受到那些村民們熱情的款待,讓她暫時忘卻了所有的不愉快。
不過,人總得面對現實,她一回勤王府,與二管事將所有款項清點交給帳房后,才剛松口氣,獨自到院子走一走時,卻看到院落里一株株的桂樹被拔起橫躺在地,原來的地方則多出幾個坑洞。
“這幾株桂樹為什么要連根拔起?又要送去哪里呢?”她困惑不解的對著正在挖最后一株桂樹的家丁問。
“稟福晉,這些樹要送去丟了。”
“丟了?!”
他點點頭,“是啊,因為公主說討厭桂花的香味,爺就交代了。”
聞言,嘴里泛起莫名的苦味,她抿抿唇,憋著一肚子的怒火,四處找了找才在書房里找到勤敬,立即怒聲質問:“為什么拔了我的桂花樹?!”
“公主不喜歡。”
“可我愛。∥也皇钦f過喜歡它的香氣,還說過只有聞了它的香氣就可以好好的睡——”
“沒辦法。”他直接打斷她的話。
她一愣,“什么沒辦法?”
“人都是喜新厭舊的!鄙钗跉,勤敬看著臉色刷地一白的她,“我不想欺騙你,尤其在這幾天跟公主相處下來后,我更想討她的歡心,你就委屈點!
聞言,再也忍不住了的熱淚立即灼燙她的雙眸。她不明白,他怎么可以如此坦然?他難道不知道這一席話有多傷她的心?更不懂,曾經緊緊相系的丈夫就在眼前,怎么卻似在天涯,有如陌生人?!
“你要討她的歡心,那我算什么?”
黑眸半瞇,勤敬抿緊了薄唇,“我是個貝勒,三妻四妾又算什么?何況,別忘了你是什么身份,可以這么大聲的質問我?!”
淚水終于決堤,她憤怒的大吼,“我再怎么說也是你的妻子,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室啊!”
見了她的淚水,他又用力握了下拳,然后才說:“既然你提到這件事,我也要告訴你,公主跟我試探過這件事,你最好也有心理準備!
“什么準備?”
“她當正室,是嫡福晉,你就退到側室,因為我不能委屈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