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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古代,大陸 >> 候門似海,一見鐘情 >> 寡情將軍作者:若瞳 | 收藏本站
寡情將軍 第九章 作者:若瞳
    隱隱約約,有兩個人影在虛無飄緲間。

    “將婳姮的尸首還給我!焙寐牭呐曊f話,是胡姬。

    “辦不到!蔽捻w毫無轉圈的余地。

    “你們害得她還不夠慘嗎?”胡姬悲憤交加。“我該殺了你們替婳姮償命。”

    “若不是你自作主張,她也不會那么快命歸陰府!

    一句話深深擊中胡姬的痛處,她顫抖著唇!皼]錯!罪魁禍首是我,是我不應該……”

    “既然如此,你又憑什么來要人?”文韜冷道。

    “至少我是這世上惟一真正對她好的人,”胡姬深吸一口氣,當她聽見文韜告訴她婳姮已死的消息,她無法接受、也無法相信!八氖追旁谀銈兡抢镏皇峭皆隼_,可是對我卻意義重大,把婳姮還給我吧!

    文韜沉吟半晌,他突然開口。

    “婳姮沒死。”

    “你說什么?”胡姬不敢置信!澳V那一劍明明穿透她的胸膛……”

    “雖沒死,離死也不遠了。”站得有些累,文韜在突出的巖石上坐下。

    急急走至他面前,胡姬忘情地抓住他的手。“文韜,我不懂你的意思!

    飛快地甩開她的手,文韜斯文的臉一皺。

    “我喂她服下續命丹,無奈傷勢過重至今仍昏迷不醒,這也是我今天不遠前來寒月宮找你的原因。”

    胡姬不語,她靜聽下文。

    “只要你肯用你千年的道行轉嫁給她,或許□續命有望,”文韜盯著她!叭煜挛抑恢滥阌羞@個能耐,你若不愿,我也不勉強!

    要她放棄千年功力她不會猶豫,只是……她呢?化為微塵隨風飄零嗎?

    讀出胡姬心中的疑惑,文韜解答。

    “失去道行的你,將被打回原形,恢復狐貍身。”

    “我愿意!毕胍膊幌,胡姬一口答應。

    “很高興聽你這么說!彼裘肌

    “只不過,你為什么會愿意救婳姮?”狐貍天性多疑。

    “婳姮與我有數面之緣,救她,不過舉手之勞,”頓了頓,文韜續道:“更何況,我是受人之托!

    “誰?”胡姬瞇眼。

    “墨霽!彼麚u頭!八笪揖葖O姮!

    “貓哭耗子假慈悲!焙崙嵅黄健

    文韜沒搭理她,自顧自的說下去!八饝覐拇瞬辉僖娝麄z就此恩斷義絕,”

    他轉望向胡姬。“墨霽和婳姮,不再會有交集!

    胡姬平靜與他相視,只要婳姮能活過來,墨霽的一切與她無關。

    “婳姮會因為你的功力轉嫁繼續活下去,而且,她算死過一次,所以也已經不再是滅蜀妖女,她將歸復平凡,她的命將由她自己開拓,沒有人可以再掌握!

    “無論如何,謝謝你。”胡姬心甘情愿地道。

    文韜高深莫測地淡笑。

    不讓墨霽和婳姮相見,純粹是他個人的私心,不愿墨霽為她耽誤大事。主上大業在望,怎能輕易牽扯兒女私情?

    婳姮會徹底忘記墨霽,他不否認在續命時是他動了小小的手腳。

    三年后經過不斷南征北討,三分天下己定。

    墨霽斜靠梁柱,俊臉多了幾分滄桑。

    一直牽掛在他心的,只有那個女人。

    那個曾發誓永遠不忘、永不背棄他的女人。

    三年,一千多個日子轉眼即過,心中深處的影子不曾因歲月磨滅半分,反而思念更加深刻。

    不知道,她過得還好嗎?

    大手扒梳過凌亂的黑發,墨霽泛起譏誚的笑,仰首灌下一大口酒。

    一道火辣直直灼入腹中。

    人,總是在失去才知道重要。

    知道她尚在人世,卻不能相見的日子,對他而言是最漫長的煎熬。

    “墨爺,您別喝了,你今天晚上還沒用膳呢!”字文決嘆氣。

    “無所謂,”墨霽面無表情。“你甭管我,下去休息吧!”

    宇文決蹙緊眉心,將軍以前是滴酒不沾的,可是自從三年前婳姮姑娘死后,他的生活就離不開酒。

    他記得,墨爺曾對他這么說過:喝酒,是為了要醉。最痛苦的,是身體醉了,心思卻依然清醒。心不醉,要我情何以堪?

    “墨爺。”宇文決真的不知該如何勸阻,三年來,他好話壞話都說盡了。

    “我出去逛逛,你先下去!辈辉冈俾犓,墨霽翻身越過矮墻。

    今天是慶祝拿下荊州的酒宴,可惜,他無心。

    遠處,傳來潺潺水聲,就著月光,他來到溪旁。

    所有的知覺,全在這剎那間停止。

    溪旁凈發的女子,是他這輩子都不會認錯的人。

    婳姮。

    重見的狂喜淹沒他,心跳得劇烈,不真實得像夢一場。

    一只雪白的狐貍跳至他跟前,狡詐的銀色眼眸帶著詭譎難辨的光芒。

    不疑有他,墨霽蹲下身子,好整以暇地打量。

    突然,白狐像泄憤似的狠狠在他手背啃了一大口。

    “該死的畜牲!”他抽手,疼得蹙眉。

    它咬得還真用力,鮮血立刻染紅袖口。

    “誰在那里?”婳姮聞聲嚇了一跳,她撥開枝椏探問。

    兩人視線交遇的瞬間,無法扼止的疼痛在她胸口爆開,她慘白著臉,連退數步。

    在她的記憶里,她的過去是一大段的空白。

    只能單純的感覺到,在心中有種永遠都填不滿的遺憾,淡淡地纏繞心間,卻又想不起任何事。

    可是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掀起她情緒的巨大波濤。

    “你……”墨霽語塞,再次相見,恍如隔世。

    婳姮猛然搖頭,她轉身拔腿就跑。

    “婳姮!”顧不得與文韜的約定,墨霽一個箭步扯住她的肘。

    “別碰我!”她奮力掙扎,這男人一靠近,她的淚水就不由自主的涌進眼眶,無止盡的莫名悲傷將她吞噬。

    “婳姮!”墨霽低吼,不讓她逃開。

    他的聲音拉回她的神志,婳姮望著他,有些激動。

    “你認識我?”

    心情蕩到谷底,墨霽倏然松手。“你不記得了?”

    她的深情、她的執著也全忘了嗎?

    她說過永遠不忘的。

    “我該認識你嗎?”咬咬唇,婳姮淚眼迷蒙地問。

    “不!我認錯人了!蹦V冷靜下來,他想起與文韜的約定,文韜說過,她是不再記得他的。

    可是他卻忽略,婳姮陌生的態度,會狠狠刨了他的心。

    早將她的深情視作理所當然,而今她情淡……他無法接受。

    尖銳的痛楚狠狠刺進她心間,婳姮怔住。

    “我該認識你嗎?”不死心,婳姮抓住他的衣袖。

    “不!你我初識。”輕輕撥落她的手,墨霽淡道。

    既然如此,就這樣繼續下去吧!畢竟當年逼死她的是自己,現在又憑什么要她記起所有的癡情狂戀。

    他沒有資格!

    至少他親眼看見她過得好,那就足夠了。

    婳姮將洗凈的衣物晾上竹竿,甩甩手,不禁愣愣出神。

    她應該認識那個男人的。

    她幾乎可以百份之百的確定!

    他的氣味、他的碰觸、甚至連聲音都那么熟悉,若真是一個無意中闖進的陌生人,她為何會如此念念不忘?

    但是,該死的,她什么也想不起。

    一團毛絨絨的白球在她裙邊磨蹭,婳姮抱起它。

    想不起自己的過往,是多么令人害怕的一件事。

    三名相貌猥瑣的男人偷偷摸摸地靠近,他們眼中泛起邪念,唇邊泛著不懷好意的笑。

    沒想到,在這荒山僻野,還有這種上等貨色。

    “姑娘!你一個人住啊?”帶頭的壯漢輕輕出聲,問了句大家心知肚明的廢話。

    竹竿上只有女性的衣物,又怎么會有男人?

    婳姮一震,飛快的回首。

    一瞧清她妖媚絕美的臉蛋,三名男人當場把持不住,這下就算屋內有其他人,他們也一定要把她搞上手。

    “你們是誰?”婳姮俏臉煞白,她不著痕跡地退了一步。

    小白狐在她懷里張牙舞爪。

    “他們是我的兄弟羅揚、羅明,”站在中間最矮小的男人自我介紹,他和身旁的兩人都是四處竄逃的黃巾賊,他露出一口黃板牙。“我叫羅江。”

    婳姮不想和他們多做牽扯,她薄怒地擰眉。

    “有事就說吧!”

    看了看四下無人,羅明伸出魔爪。

    “也沒別的事兒,只是想和小娘子溫存一下!

    吃了一驚,□又氣又急地揮開他的手!胺潘!你們在胡說什么?”

    “我們說的話相信小娘子應該聽得很清楚了,”羅江移至她身后,阻斷她的退路。

    “乖乖聽我的話,保證等會兒讓你欲仙欲死!

    婳姮氣紅了眼,她咬牙切齒。“光天化日之下,還敢做出這種不要臉的勾當?”

    “勾當?”三人相互對望,羅明開口。“等一下你就會愛上這種勾當。”

    低級淫穢的話她再也不想聽,□捂住耳朵,奔向十步之遙的木屋。

    “小娘子,別跑!”三人哄笑,羅揚更大膽的抱住她的腰。

    婳姮奮力掙脫,她狠狠踹了他一腳。

    “喲!這花還帶刺呢!”羅揚不痛不癢,還惡意訕笑。

    小白狐忠心護主,它撲向羅江,利齒陷入他的手臂。

    “混帳!”羅江再也笑不出來,他甩開小白狐,將它摔向屋板!罢宜!”他怒罵,尾隨其余兩人進屋。

    小白狐掙扎地爬起,揚高漂亮的尾巴,它頭一低,一跛一跛地竄出樹叢。

    “我遇見婳姮了。”墨霽心頭沒來由的一縮,握杯的手竟有些輕顫。

    發生什么事了么?

    文韜蹙眉,他不悅。

    “你答應過我!

    “我明白!蹦抗庹{出亭外,墨霽雙眸微瞇。

    他和婳姮也曾在八角亭內品茗,只不過,他那時只會一味的傷害她。

    靜下心神,墨霽苦笑。

    罷了!她幸福無憂,他也就心滿意足。

    “聊了些什么?”文韜問道。

    “什么都沒說,”墨霽搖頭。“她不記得我!

    “早就告訴過你。”話里沒有平仄起伏,文韜掩飾自己的心虛。

    婳姮的遺忘,是他動的手腳。

    “我不會再去見她!蹦V低聲道。

    她忘了也好,記不起,就不會痛苦。所有的苦澀他一個人擔了吧!至少,這是他惟一能回報她曾深情無悔的方式。

    文韜不語,就算他再去見她也無所謂,因為他對自己所設下的結界有十成把握,除非婳姮重新愛上他,不然,他們緣盡于此。

    這也算了了她死前最后的心愿。

    □□□□的聲音引起兩人注意,傷痕累累的小白狐出現在他們眼前。

    冷光在文韜眸中一閃而逝,他惱怒地瞪住它。

    “是你這可惡的畜牲,你不在婳姮身邊陪她,跑來這里湊什么熱鬧?”墨霽冷冷地斜睨小白狐,上次的一口之仇他還沒算呢!它竟敢自投羅網?

    猛地,他住口。

    “婳姮出事了?”不祥的預兆跳進他心頭,不假思索,墨霽脫口而出。

    小白狐耳一縮,轉身奔向來路。

    “你要去哪兒?”文韜明知故問。

    “婳姮……”墨霽頓了頓,毅然決然地道:“我不放心,要過去瞧瞧。”

    “不是才說不見她?”文韜冷哼。

    “我要過去確定她的安危。”不想解釋,墨霽回答。

    無奈地啜口茶,文韜揮手。

    “隨你。”

    墨霽不再浪費時間,他尾隨小白狐來到木屋。

    等他趕至,她已經衣衫零落,大半春色暴露在外。

    “找死!鼻嗨毫芽諝鈶{空而降,墨霽手起刀落,一劍了結站在最外側的羅明。

    “你是誰?”看到同伴莫名其妙魂歸西天,羅江膽寒地放開婳姮。

    “送你們到地獄的修羅。”墨霽陰惻測地道,劍尖鮮血仍在滴,俊美的臉龐染上邪氣。

    幸存的羅江、羅揚再也顧不得美人在懷,他們落荒而逃奔出大門。

    怒火攻心的墨霽沒放過他們,將他倆搏殺在屋外。

    凄厲的慘叫在空蕩的林中回響。

    久久,他好不容易斂去殺意,回到木屋推門而入。

    婳姮拉攏衣襟,盈盈雙眸蓄滿淚水,她楚楚可憐地瞅著他。

    “你還好吧?”逼自己站在門口,墨霽壓下靠近她的念頭。

    婳姮想開口,淚珠先一步滑落。

    低咒一聲,墨霽走近她,將她納入強壯的鐵臂中。

    “沒事了!彼秃濉

    她的功力全消失了,是因為她失憶的關系嗎?

    “他們……”婳姮反抱住他勁瘦的腰身。“他們……”

    墨霽眉一蹙,有股想毀尸的沖動。

    “他們再也不能傷害你,”墨霽薄唇緊抿。“你安全了!

    婳姮仰起梨花帶淚的嬌顏!拔艺J識你,對不對?!”

    墨霽一僵,他微微推開她。

    “我說過……”

    “我不要聽謊言!”婳姮激動地大喊:“告訴我實話,我們認識對不對?!”

    她的本質依然沒變,仍是那么堅持己見。

    墨霽再次擁她入懷。

    “不記得我,對你而言是種幸福。”他閉眼。

    婳姮震驚地望住他。

    “如果可以,”墨霽柔聲道:“我寧愿你不記得我,也就不會記起那些不堪!

    “聽你這么說,我是認識你的。”婳姮喃道。

    墨霽俯首封住她繼續探問的芳唇,冰涼的四唇相觸,點燃彼此心中炙熱的火花,他深深吻著,舌尖挑入她口中,汲取她迷人的芬芳。

    “對不起,”抵著她的額,墨霽深深嘆息!拔乙恢毕敫嬖V你,對不起!

    婳姮怔仲,忍不住決堤的淚水。

    他吻她,是否代表他們的關系非比尋常?

    “為什么這么說?我究竟錯過了什么?”

    “錯過什么不重要,”他再次吻上她的唇!爸匾氖俏艺嫘恼J錯!

    遲了三年的道歉。

    一道白光閃過,在婳姮腦中炸開,她身形晃了晃,難忍突來的痛處。

    一幕幕片段的畫面在她眼前浮現,有她的,也有他的。

    她含著淚凝眸相對。

    “我和你……是什么關系?”□緊緊揪住他的袍。

    沉默良久,墨霽定定凝視她。

    “你是我的妻。”他輕語。

    這是他現在惟一的愿望,就利用她的失憶來實現。

    不知道在傷心什么,反正淚水就是停不住。

    她哭倒在他懷里。

    “我……是你的妻?”她哽咽問道。

    “沒錯,”不想再離開她,與文韜的約定全拋諸腦后,墨霽私心里寧愿這樣重新開始。“是我明媒正娶,白頭到老的妻!

    婳姮看向他的眸有些復雜,她噙著淚,埋進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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