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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運亨通 第九章 作者:賈童
    春柳偵探社的麥高的辦公室里,秦風葉坐在一張沙發上干等著,黑色的桌子、黑色的椅子、黑色的墻、黑色的茶杯……一切都是黑色的,秦風葉有點受不了,這活像個鬼屋。

    砰的一聲,黑色的門被踹開。麥高環顧了一下四周,緊張兮兮的,然后跳進房間。剛想關門,赫然發現里面有一人,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里分辨不出是敵是友。

    “什么人?什么人?”麥高掏出一把小得可憐的瑞士軍刀。

    “是我,秦風葉。”

    “是人啊,嚇了我一跳!丙湼呤樟怂拿阅愕,開了燈。

    秦風葉看到麥高后,也被嚇了一跳。麥高的衣服破了,帽子丟了,眼鏡碎了,鏡片就更不用說了,光是臉就夠嚇人的了——他臉上布滿了創可貼。

    秦風葉“啊”地叫了出來,不覺從沙發上跳起來,想向后讓一讓,卻沒料到差點被高跟鞋弄得跌一跤。麥高忙跑上前去扶住她。

    “你、你怎么變成這樣?”秦風葉心有余悸地問。

    “唉。還不是被你那個費朗打的!丙湼甙β晣@氣道。

    “費朗?”

    “是啊。你怎么不告訴我他那么能打人。”

    “我,我不知道呀!

    “你這次就多付給我些醫藥費吧。讓我算算……”麥高拿起辦公桌上的計算器。

    “對了,我叫你辦的事辦得怎么樣了?”秦風葉終于將話兜入正題。

    “哦。”麥高放下計算器,撓了撓頭,突然脫下鞋。

    “你、你干嗎呀?”秦風葉奇怪道。

    麥高沖她“嘿嘿”兩聲呆笑——貼滿創可貼的臉笑起來的樣子實在不敢恭維,從鞋墊底下拿出好幾張照片,遞給秦風葉。

    秦風葉一只手捏著鼻子,另一只手接過照片放在桌上慢慢看著,卻發現照片不是賈亦真在瘋狂購物,就是賈亦真和童晶瑩對一大堆垃圾食品頻頻發起進攻。

    “你、你……”秦風葉越看越氣,“我付了那么多錢,你就給我這種東西?”

    “你可不能小看這些照片啊。你這么說簡直是對我這個金牌偵探及我的工作有所懷疑嘛。作為一個有建樹的偵探,當然應該從被調查對象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開始,然后再分析研究,完全掌握住他(她)的所有資料嘛!丙湼邔p視他的工作能力的秦風葉耐心地作了解釋。

    秦風葉其實并沒有聽懂他說的話,不過她不想被麥高看出來,于是裝出恍然大悟狀:“你說的也挺有道理的。那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這個嘛……天機不可泄露,我自有妙計,你就等我的消息吧!闭f著,麥高開始在頭腦里幻想,想到得意處,抽筋似的笑了起來,直笑得一旁的秦風葉毛骨悚然。

    ※※※

    “瑩子啊,這幾天你來我家住吧,我老爸老媽出國蜜月去了。”賈亦真在電話里對童晶瑩說著。

    “怎么?你不叫你的費費去陪你呀?”童晶瑩口無遮攔道。

    “哎呀,你真是……”賈亦真忸怩道,“再說,我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我收拾一下,馬上就過來!

    “記住!把你家的鉑金也帶來!

    “那當然!

    “待會兒見!

    “待會兒見!

    一刻鐘后,門鈴響了。賈亦真開心地跑過去開門。

    “咪!蓖К摰呢執诉M來,繞著賈亦真的腳撒著嬌。

    “汪,汪汪!币恢粷u見富態的蝴蝶犬跑了出來,正是費朗的那只也叫朗朗的狗。

    “朗朗,對待客人要有禮貌!辟Z亦真教育著朗朗狗。

    朗朗狗可不吃這套,仍是用敵意的眼神看著鉑金貓——那是一只有著兩個不同的顏色眼睛的波斯小母貓。

    “小賈子,你養狗呢?嗯,還叫朗朗呢,真好玩!蓖К摱紫聯崦世使贰

    “費費養的。他說這幾天我一個人在家,就讓朗朗來陪陪我!辟Z亦真幸福地笑了笑。

    “噢——”童晶瑩夸張地拖長了音,“你說這兩個小東西能相處好嗎?”

    “不知道!

    兩人安頓好各自的寵物后,扭開房門里的電視機開始一邊聊天一邊看電視。屋外,朗朗狗與鉑金貓大概是同性相斥吧,吵得沸沸揚揚,正在爭奪地盤。

    與此同時,窗外一個黑色人影正企圖從開著的窗子爬進來。朗朗狗和鉑金貓都安靜下來。黑影進來了,東摸西摸,賊頭賊腦地往狗窩方向走去。

    “汪,汪!

    “喵、喵。”

    剛才還敵對對方的動物們立刻成為親密的戰友,同時向黑影襲去……

    “啊,噢……”慘叫聲連綿不絕地傳入房間。

    “小偷?”童晶瑩叫道。

    “色魔?”賈亦真叫道。

    不管是小偷還是色魔,兩人同時從床上彈起,一個奔入廚房,一個飛向廁所。

    兩人各拿著武器跑到客廳,打開燈,發現一個滿臉創可貼的怪物腿上掛著朗朗狗,臂上掛著鉑金貓,正滿屋子跳躍。

    “啊——”賈亦真和童晶瑩一同放聲大叫,“鬼呀!眱扇藢σ暳艘幌,童晶瑩橫舉著馬桶拔子,賈亦真高舉不銹鋼平底鍋,從兩邊向那“鬼”沖了過去……

    ※※※

    酒吧里,費朗和韓攝宇喝了一大口啤酒后問費朗,“好久都沒在這兒看到你了!辟M朗一邊玩著打火機,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你還不是一樣?”

    韓攝宇笑道:“那我可比你好得太多,轉眼還多一個侄女婿出來!”

    “你少做夢了!”費朗嗤道。正說著,費朗的手機響了,他抓起手機,接通。

    “救命呀——”賈亦真那幾乎有一百八十分貝的聲音差點把費朗的耳朵震聾。

    “你發神經啊,這么大聲,死丫頭!”費朗罵道。

    “救命,救命!費費,你快來呀。我家有個小偷兼色魔!”

    “什么?”費朗大吃一驚,繼而聽到重物撞擊的聲音,“你一個人?”

    “還有瑩子!你快來、快來嘛!”賈亦真在電話那頭哭叫著。

    此時,童晶瑩在用力將馬桶拔子抵住麥高的嘴巴,賈亦真則拼命地用平底鍋敲著麥高的頭,敲得鍋底都有點變形了。

    韓攝宇問道:“什么事啊?”

    “出大事了!辟M朗一臉嚴肅,“結帳!

    韓攝宇一看他這副表情也急了:“到底什么事啊?”

    “小真,還有你的童晶瑩出事了!

    “。俊彼^關心則亂,韓攝宇立刻整裝待發,“那還不快走。”

    兩人火燒屁股地趕到賈亦真家,房里已死一般的寂靜。兩人一個按鈴,一個敲門。

    是賈亦真開的門。賈亦真一看到費朗,就跳到他身上,一副受害者的表情,口中哀叫:“費費,我好怕,我好怕!

    韓攝宇一頭沖進房里,看到手中仍拿著馬桶拔子站在沙發上的童晶瑩。童晶瑩一下子扔掉馬桶拔子,撲入韓攝宇懷里:“阿宇,你終于來了,我都快嚇死了。”

    費朗也抱著賈亦真走了進來:“小偷呢?色魔呢?”

    賈亦真指了指地上。麥高倒在地上,手腳抽搐著;房里一片狼藉,沙發上盡是貓狗的毛,靠墊飛到了桌上,凸起的平底鍋掉在地上,馬桶拔子在沙發上。

    費朗一看到麥高,頓時火冒三丈:“又是你個神經!好好的,你是不是皮癢啊!老子今天再教訓教訓你!

    說著,放下賈亦真,沖到麥高跟前,正想揮拳,卻看到麥高滿臉創可貼的頭上又已傷痕累累,而且不用他動手自己已經橫在地上。

    “看來,不用我教訓你了!辟M朗說道。

    費朗和韓攝宇把麥高丟出門外關上門后,安慰兩名“受害者”。

    “你們都沒事吧。”韓攝宇問。

    “我們還是好怕。”賈亦真和童晶瑩異口同聲道。

    “有我們在,你們怕什么?”費朗說。

    賈亦真立即高興無比:“費費,這么說,你晚上不走。”

    “是了,是了!辟M朗不耐煩地說,“老韓,你呢?”

    童晶瑩也用期待的眼光看著韓攝宇。“我當然不會走了。一個是我侄女,一個是我未來的老婆大人,我哪放心。俊表n攝宇對著童晶瑩微笑。

    ……

    像一袋垃圾一樣被丟出門外的麥高聽著那四人的打情罵俏,陰惻惻地哭了起來。雖然被修理得很慘,但竊聽器到底安上了,他們做夢都不會想到竊聽器被安在狗窩里。

    ※※※

    秦風葉敲了敲麥高的辦公室的門。

    “請進!

    秦風葉推門進入,看到麥高嚇了一跳。麥高臉上的創可貼又增加了一些,手臂和腿上也裹著白綁帶,脖子上裹著石膏,最恐怖的是,麥高的頭上纏著一層又一層的白綁帶,看上去活像阿拉伯酋長。

    “你、你又受傷啦?”

    “是啊。你怎么不告訴我那個賈亦真和她的朋友也很能打?”麥高唉聲嘆氣加無可奈何道。

    “我、我不知道啊!

    “連同上次,你得多付給我些醫藥費才行。我已經算好了,等會兒我的秘書會給你寫張清單的。”

    “我讓你辦的事……”秦風葉急于知道的事未知道前,她可不會先付醫藥費的。

    “你放心,現在她的一切已在我的掌握中了。”麥高握緊雙拳,兩次被毆打的滋味太不好受了,不過他會報復的,“她們下星期要去參加全市大學生英語演講大賽!

    麥高也心滿意足地數著錢,秦風葉心滿意足地走了。

    “喂,是郝好嗎?我是秦風葉。我有一件事拜托你一定要幫幫忙,事后我會給你應得的……”

    ※※※

    麥高得意地拿起竊聽器的耳機戴上,一股異樣的騷動傳入耳中,直擊耳膜。

    “喵——”

    “噢、噢噢!”

    “鉑金,朗朗,給我安靜點!

    “就是啊,別妨礙我倆的正事!

    童晶瑩和賈亦真罵道。不一會兒,又傳來嗯嗯啊啊的聲音,聽得麥高心里直癢癢,偏偏朗朗狗和鉑金貓不斷地吠叫并上竄下跳東躲西藏,弄得麥高快要炸開了。

    就在他受不了快要放棄時,費朗的聲音傳來:“嗯,好好,舒服。下去點。”

    “這里?”

    “對,左邊,左邊……”

    麥高感興趣地豎直了耳朵,忍受著刺耳的狗叫聲,心想這些人還真是開放。

    然而緊接著童晶瑩和韓攝宇的對話也傳了出來:“阿宇,你呢?覺得如何?”

    “那還用說,舒服透頂!

    “那我再用力點?”

    “好,盡管用力!

    看來這一對也不含糊,麥高搖搖頭,咬牙切齒地想,把老子打得生活難以自理,你們幾個卻在那里風流快活。我呸!

    朗朗狗大概是生氣了,沉默了一陣后,突然發出一聲尖叫,此一聲可謂河東獅吼,麥高發瘋似的扯下耳機跳到沙發后面去了。

    耳機里隱約傳出對話:“你喜不喜歡我這樣按摩?我以后天天這樣好不好?”

    可惜這回關鍵的話已經不能被嚴重耳鳴的麥高所接收。

    ※※※

    “好奇怪哦,只不過是要做演講比賽,為什么還要體檢呢?”賈亦真怎么也想不通,“難道英語演講比賽也要檢查是否服用興奮劑?這也太夸張了吧!”

    童晶瑩抖著手里面的體檢通知書,“來也來了,何況做做體檢也沒有什么不好!

    賈亦真哈哈笑:“也是哦!”

    轉眼醫務室已經到了,兩個人晃晃悠悠逛進去。

    走進檢查室,里面白大褂的醫生面無表情地說:“脫上衣!

    兩個人對望一眼,“你為什么是男的?”兩人異口同聲又問:“我們為什么要脫給你看?”

    醫生很不耐煩:“怎么,你以為我還愛看呢?動作快點,別浪費時間。”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長久以來的經驗造就了兩個偷窺王的神秘第六感。賈亦真向童晶瑩使一個眼色。童晶瑩一伸手扯開掛得高深莫測的白色床簾,一臺攝影機赫然眼前。

    “這是什么?”兩個女人一起吼。

    “既然給你們發現了,這也沒有辦法了!”變態醫生露出獠牙,“你們給我脫!”

    “沒門!”兩人奮起反抗,誓死不從,終于拼命逃出了門外。

    “喂,你們別走!贬t生居然追了出來,一手拖住一個,拽著回去。

    “流氓啊!”

    “非禮!”

    “強奸!”

    童晶瑩和賈亦真豁出去了,扯著嗓門亂叫,引來了不遠處的韓攝宇。

    “放手!表n攝宇沖那醫生威嚴地發號命令。

    醫生不由自主地放了手。童晶瑩和賈亦真一看后臺來了,轉身向醫生打去。說是打,不如稱抓,兩人長長的指甲抓著醫生的臉和手,韓攝宇也加入戰團。醫生試圖反抗,卻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只剩挨打的份了。

    “太過分了,居然對女學生意圖不軌。你個喪心病狂的東西,今天我不好好修理你太對不起我自己了!表n攝宇激動萬分地向敵人猛下殺手,“說?你干嗎做這種事?”

    “我,我只是例行檢查啊。”醫生拼命躲避著韓攝宇的鐵勾拳無敵腳和童晶瑩、賈亦真的鷹爪功。

    “我呸!例行檢查要攝像機干嗎?當我們這么些年白混的。俊

    “還有攝像機?”韓攝宇揍得更狠了:“說,姓什么?”

    “我姓郝!”醫生以為只要報上大名就可免打了。

    “你個缺德貨,姓惡算了!表n攝宇不依不饒。

    “啊,!”醫生哀嚎著,“我告訴你是誰主使,你就放我一馬,怎樣?”

    “好。”

    “是、是秦風葉!

    “秦風葉?”韓攝宇也打累了,停下手,“秦風葉是哪號人物?跟你們有仇嗎?”

    后兩句是問賈亦真和童晶瑩的,但兩人都搖了搖頭:“我們沒有拍過這號人物!”這點倒可以斬釘截鐵。

    ※※※

    “阿宇,這次真是帶勁。那個姓郝的醫生八成已躺在自己病人睡過的床上了!蓖К撃弥逕o霸漢堡興奮地比劃著。

    “可不是嗎?那他叫活該!表n攝宇得意洋洋地說。

    “幸虧我們反應快,否則就被他占去便宜了。”童晶瑩抱怨著,過了一會兒才注意到一聲不吭在吃東西的賈亦真,“咦,小賈子,你怎么了?”

    “沒什么。我只是在想那個秦風葉是什么人!辟Z亦真道。

    “別想了,肯定是那個‘惡’醫生胡謅的!蓖К搫裰Z亦真,“你的費費來了!

    賈亦真一看,果然,立刻拋下手中漢堡,飛奔過去:“費費,你怎么來了?”

    “我聽說你們發生了一些突發事件!

    “是啊,我和瑩子差點、差點……給人非禮!辟Z亦真越說聲音越小。

    “那你們還不要緊吧?”

    “那當然,有阿宇在嘛!蓖К摕o比自豪,“那個變態醫生還推脫責任呢,說是一個叫秦風葉的指使他的。誰知道有沒有這個人啊!

    秦風葉,這個名字在費朗的腦子里悠了一遍。對了,費朗打了個響指,是那個女人。

    “費費,怎么了?”賈亦真關心地問。

    “沒什么!

    ※※※

    秦風葉快開心死了。自打認識費朗以來,他可從來沒有約過她喲,這次居然約她在咖啡廳見面,想想都臉紅。

    秦風葉經過一番精心打扮后,興沖沖地趕到她與費朗約好的地點,她再次拿出小鏡子左右上下地照了一遍,才信心十足地走進咖啡廳。這可是他們第一次正式約會啊,不十全十美的話,將來回憶時都會后悔。

    “對、對不起。我遲到了。”秦風葉緊張地對已坐在桌邊的費朗說。

    “沒關系,坐!辟M朗冷冷地說著,并沒有起身為秦風葉拉開椅子。

    秦風葉尷尬地一笑,自己拉開椅子坐下。

    服務生跑了過來:“小姐,要些什么?”

    “一杯咖啡,謝謝。”秦風葉說道,卻發現費朗面前什么也沒有,“你要不要也來一杯?”

    “不必,我并不是來喝咖啡的!辟M朗仍是冷冷的。

    服務生走開后,費朗開口了:“我就對你直說吧。你知道,我對你沒意思。那次相親完全是錯誤……”

    “不,不會啊。朗——我一見到你就……”

    “請你不要打斷我的話,也不要喊得那么親熱。我希望你以后不要來煩我,也不要去害一些與此無關的人。好了,我要說的就這些。再見,不,還是不要再見的好!辟M朗說完,就離開了咖啡廳,剩下秦風葉一個人呆坐在那兒。

    “小姐,您的咖啡!狈⻊丈\氣不好。

    “咖啡?要喝你自己喝吧!鼻仫L葉沒想到費朗會這么絕,把滿腔怒火都噴向服務生。

    “您就算不喝還是要付帳的!

    秦風葉怒氣沖沖地拿出錢甩在服務生臉上,之后揚長而去。

    服務生喃喃自語:“有錢了不起?一個潑婦,將來肯定沒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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