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很懊悔為何沒有提早回來見你一面,相信你會親口告訴朕,你給朕留下最珍貴的寶貝,好教朕的心能稍得安慰!绷盒V澜裆牪灰娗卦グ讍疽宦暋案赣H”,但孩子如何能不知道親爹是誰。他不好直說,索性用暗示的。
秦豫白的身體微微僵硬,無法相信他接收到的訊息。
“看著他,朕就彷佛看見你,滿心歡喜,很想親口向你說聲謝謝,謝謝你留下這個寶貝,可惜……”梁玄睿輕輕嘆了聲氣,引人無限想象。
無論此刻沖擊多大,秦豫白依然不動聲色。他無法相信,這實在太荒謬了。
“嫣兒,朕給敏之賜婚了,這是敏之自個兒挑選的姑娘,是阿俊和安平的女兒,你一定會喜歡!
秦豫白狀似若無其事的聽著皇上閑話家常,心里卻亂成一團;氐桨矅,他自覺需要獨自沉淀一下,可是秦少陽卻寸步不離的跟著他,他去練劍,秦少陽也跟著練劍。
他回雅山居,秦少陽也跟著來到雅山居,很顯然有話要說,他也只能哲且擱下滿腹的心思,專心應付眼前的麻煩。
秦豫白親手給父親沏了一盞茶,“爹有話直說,可別一直悶著。”
“沒事,只是回京之后一直未能好好與你說話!
“爹想說什么?”
“……皇上在你娘面前跟你說了什么?”秦少陽知道不應該自亂陣腳,可是他太清楚皇上了,皇上不是那種能吃虧的性子,不能認兒子已經夠冤了,豈容自個兒的骨肉不知道真正的父親是誰?
“皇上自始至終只有跟娘說話!
“皇上說了什么?”
秦豫白不認同的搖搖頭,“爹將我當成三姑六婆了嗎?”
“不是,你應該知道皇上很喜歡你娘,可是你娘嫁給了爹,皇上一直很郁悶,難免在你娘面前胡說八道低毀爹!
“爹想太多了。”
秦少陽半信半疑,“皇上真的什么都沒說?”
“沒說。”秦豫白頓了一下,狀似無意的補了一句,“只是跟娘對不起。”
“對不起什么?”
“皇上和娘之間的事,爹想必很清楚,何必問我?”娘因為父母早逝,祖母便將她這個庶妹所出的女兒接到安國公府,換言之娘可以說是跟著爹一長大,也因此認識了皇上,爹豈會不清楚他們之間的事?
秦少陽尷尬的一笑,“即便一起長大的兄弟也不清楚對方都做了什么,更別說皇上心眼最多了,爹如此憨厚實在之人豈是他的對手?”
這是秦少陽發自肺腑的聲音,皇上真的很詭詐,利用他接近嫣兒妹妹,還老是拿他自幼訂親的事說笑,嫣兒妹妹如何會多看他一眼?
憨厚實在?秦豫白唇角一抽,爹跟皇上比心眼不見得是手下敗將,差別在于一個是臣,一個是君,不過身為兒子總要維護爹的顏面,“爹不清楚,我如何能聽明白?皇上說得可多了,又是寶貝,又是安慰,爹是否明白?”
秦少陽臉都綠了,皇上果然不會毫無反擊,皇上看似跟嫣兒妹妹說話,其實是沖著敏之而來,還好敏之聽不明白,慢著,敏之如此聰明之人,如何會聽不明白?
遲疑了一下,秦少陽忍不住道:“無論皇上說了什么,你都別在意!
“我不必在意嗎?”
“這是當然,什么也不會改變!
秦豫白聞言一怔,是啊,他真是糊涂,皇上是他生父又如何?皇上不會認他,而他一直以為的爹視他為親骨肉,所以什么也沒改變。
豁然開朗,秦豫白笑了,轉而道:“爹,該上書請封二弟為世子了!
“……這事你別管。”秦少陽差一點反應不過來。
“爹再不上書請封二弟為世子,以后別想出海了。”
“那個丑八怪哪管得住老子……等等,難道她又找你麻煩?”秦少陽激動的跳腳。
當父親的在兒子面前稱妻子是丑八怪,這事很荒謬,可是卻深得秦豫白的心,他們果然是父子,一致同意那個女人就是個丑八怪。
秦豫白非常溫柔的一笑,“爹,我已經不是孩子了!
“諒她也不敢再亂來!鼻厣訇栆仓姥栽~不妥,可是他太討厭藍玉欣了。
“爹遲早要請封世子,何必拖著呢?”
“你以為爹可以決定世子給誰就給誰嗎?這事還要看皇上的意思。”
“皇上會同意立二弟為世子!比羲娴氖腔噬系膬鹤樱矅木粑辉揪蛻撀湓诙茴^上。
秦少陽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應,是啊,以前皇上會堅持安國公的爵位由敏之承襲,可是如今得知敏之是親生兒子,當然更希望敏之因功封爵,而不是靠祖蔭才享
有那么一點點的身分地位。
“爹就別再固執了,二弟也是個好的。”
“我再想想。”秦少陽百般不愿的擺了擺手。他承認自個兒偏心,只認定嫣兒妹妹是他的妻子,敏之是他的兒子,而其它的全是責任加諸給他的。
第十八章前朝皇長孫(1)
“喵……喵……喵……”
嚴明嵐實在受不了那個喵個不停的叫聲,氣呼呼的撲向窗邊瞪著那只高傲的白色波斯貓,“別想再耍我,我可不會再上你的當!
“難怪它會嘲笑你,它對你喵個幾聲,你就跑去對它叫囂,這就表示你已經上當了。”秦豫白嗤之以鼻的道。
嚴明嵐頓時一僵,然后猛然轉身瞪著滿臉嘲弄的秦豫白,他屁股坐在書案上,兩只腳孩子氣的晃來晃去,“你如何進來的?”
秦豫白看著她的表情明明白白寫著“你真蠢”,“當然是走進來的!
嚴明嵐立即明白過來,當她沖到窗邊時,這個死變態就堂而皇之的走進來……一遇到他,她覺得自個兒的智商真的變低了。
“走吧。”秦豫白跳下書案,走出房間。
“上哪兒?”嚴明嵐明明不想理他,可是堅持不下去,只能乖乖跟上,然后上院子的梧桐樹。
嚴明嵐等著某人發作,可是許久秦豫白都沒有出聲,她不由得生出一股不安,發生什么事?她要先開口嗎?
不過還來不及做出決定,秦豫白終于開口了,聲音輕柔似遂水,緩緩流出,“奶娘總是將我藏在這兒!
咦?死變態跑哪兒去了?嚴明嵐小心翼翼看著他,可惜在夜色的掩護下,她看不清楚他臉上真實的表情。
“她最喜歡天黑之后放斗犬咬人,丫鬟婆子為了保護我一個個被撕咬得血肉模糊,然后在我面前倒下,好多人想逃,驚恐不斷的尖叫聲,可是院子的門從外頭鎖上,她們用力拍打著門想要出去,院子的四周全被清空了,一個人也沒有,沒有人可以去明德居搬救兵。”
嚴明嵐用雙手緊緊捂住嘴巴,這世上怎么會有如此殘忍的人?
“半個時辰后就會有人放箭射死斗犬,惡夢過去了,可是那幕景象一直糾纏著我,睡夢中,一張張哭泣無助的臉孔,一個個掙扎著想活下來的人,她們都是平日伺候我的人,與我最親近,卻一個個因我而死!
嚴明嵐可以想象小小年紀的他有多么恐懼、傷痛,為了成為一個有能力自保和保護他的人,他才會分裂出第二人格,是嗎?她很心疼,很想伸手將這個男人擁進懷里,然后告訴他,過去了,別再讓過去的牢籠關住他。
“她很聰明,派人在暗處盯著不讓我受傷,我就沒法子告狀求救!
“后來呢?”
“我病倒了,發瘋似的鬼叫,祖母興師問罪,奶娘藉機告狀將這事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