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我反悔,我不要她來了!
“胡鬧,承諾豈能說不要就不要!彼迤鹉榿。倘若人言而無信,那這世間還有什么可以相信!
敢說她!“你還不是一樣!”
“好了好了兩位,別生氣。”肇事者竟搖身成了和事佬,霍香安撫著!凹热惶O兒姑娘不愛吃我做的菜,我馬上端回去……”
“擱下,她不吃我吃!庇诩居岩矂恿烁位。他認為自己跟霍香都是一片好意,該道歉、退讓的人是她。普寧不該無理取鬧,他該教會她這點道理。
普寧不可置信地看他!澳愕囊馑际悄銓幙闪粝滤,也不要我?”
他沉沉吐氣!叭绻阍龠@么不講理,是。”
他竟然當著霍香面讓她難看!
“好!逼諏帤獾蔑j淚!凹热荒氵@么喜歡跟她一塊,今后就由她照顧你,我走,總行了吧!”
不等于季友反應,她推開杵在門邊的霍香,倏地跑出門去。
同在這個時候,李進跟胡里在鎮上大夫帶領下,率著大批人馬進到了翠嶺村。
一見這陣仗,村民全呆住了。
一輩子也沒見過的龐大隊伍,一個個英挺逼人的官爺,一匹匹高大的駿馬,亮晃晃的長槍鐵衣,還有珠光寶氣的彩轎--
又一次,村長被簇擁著出來,哈腰望著最前頭的李進。
“官、官、官爺……”
李進居高俯視問道:“據說前幾天有一對男女來你們村?”
“是是是……”村長神色猶疑不定!笆且粚π沼诘男置,不知道官爺找他們……”
李進從懷里取出金簪!耙娺^么?”
村長倒抽口氣,他當然見過那金簪,問題是,怎么會在這官爺手上?
“說!
“有有有……就是那對兄妹,在那個妹妹的頭上……”
“她人在哪?”
“在、在、在……”村長指向茅屋。
“其他人先等著!崩钸M翻身下馬,立刻朝村長指的方向跑去。
恰好,與飛奔而出的普寧撞個正著,李進趕忙穩住她。
“李進?!”普寧嚇了一跳。
“公主!”他雙袖一甩跪下!跋鹿僮镌撊f死,讓公主受苦了!
李進一跪,其他人哪敢站著,包括村民在內,全部跟著俯首伏拜。
普寧扶起李進,望著眾人!岸计饋戆。”
唯獨村長還跪在地上。
李進回頭:“沒聽見公主吩咐?”
“有有有,草民有聽見,但就是……”嚇得腿軟了。村長一覷普寧,又連連磕頭!斑望公主大人大量,原諒草民有眼不識泰山……”
“等等--”李進橫眉豎目地質問:“你剛說你對公主做了什么?”
“我、我、我……”
“別這樣!逼諏幰皇寡凵钸M別追究!笆俏依硖澰谙。對不起,我當初進村,對你們瞞了一些事。我名字確實叫蘋兒,但我不姓于,我姓李,也是當今皇帝的女兒--普寧公主!
屋子里霍香聽見了,愣愣地轉頭看著于季友。
不等霍香開口,于季友自個兒答了。“沒錯,她是普寧公主,而我是山南東道節度使之子,也是當今皇帝的駙馬、普寧公主未來的夫婿!
霍香跌坐在地。
天吶,她剛才竟跟一個公主--在爭風吃醋?!
于季友一看就知道霍香在擔心什么,她怕普寧會藉機折磨她。他拉開嗓門說話,也是要提醒外邊的普寧。
“你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氣在,我不會讓她動你一根汗毛!
同是表明立場,其實還有其他更好的說法,但突然之間,于季友只想得出這種曖昧不清的話。
想當然,不但普寧,就連霍香,也誤會了他的意思。
兩個人都以為,他的話,是在暗示他喜歡霍香,更勝普寧。
普寧身子一震,臉色慘白地轉過身。
她不敢相信她的耳朵--昨晚才承諾婚后會帶她四處游玩的良人,她最喜歡的男人,竟然當著她的面,說他要保護其他的女人?!
她纖手指向仍坐在地上的霍香!澳愕囊馑际牵瑸榱吮S兴,你不惜跟我作對?”
“只要你想傷害她。”
這話底下還隱著一個意思,只是普寧太生氣,沒聽懂。
他保護霍香,只在她會被她傷害的時候;換句話說,只要她不找霍香麻煩,他也用不著費心。
普寧震驚地望著兩人。
眼前這一切,太可笑了。想不到她接連幾日的付出,竟還敵不過一個陌生姑娘的一餐飯!
他到底當她是什么?招之即來的消遣玩意兒?
好一匹野馬,好個鐵漢,這么不憐惜地踐踏了她的心。
感覺淚水已眼眶中滾動,她用力吸氣,她才不要在他倆面前失了儀態!斑@句話我記得了--李進,我們走!
在淚水滑落之前,她毅然轉身。
第7章(2)
一等普寧走遠,胡里立刻沖進茅屋。
“大人,聽說您受傷了?!”
“我好多了!庇诩居淹蛉宰诘厣系幕粝!澳憧梢曰厝チ。”
“不!被粝戕D坐為跪!按笕诉是讓霍香留下來吧,您傷勢未愈,公主又不會再回來照顧您……”
“放心吧,大人有我!焙锝涌凇
于季友點頭!拔耶敵跽夷銇硎菫榱藥兔ζ諏帲F已經不需要了。”
“但是--”霍香本想說,他剛才不是為了她跟公主生氣?她以為這京是他喜歡她的證明,可一望見胡里探究的眼,她只好噤口,直覺此刻不是問清楚的好時機。
“好吧,那霍香先回去。要是大人有任何需要,盡管來找霍香,霍香一定竭力辦到!
于季友揮揮手要她退下,頭一轉,心里再沒有霍香身影。他看著胡里問:“大伙還好嗎?”
“還好,”霍香一走,胡里立刻動手檢查于季友傷勢!爱敃r隊伍最大的折損就是照顧公主的轎夫還有女官們。之后我們派人回報,皇上知道后氣壞了,立刻派李大人領兵來救。這一回能在這么短時間內找到大人跟公主,全是李大人的功勞。”
“輕點。”于季友嘶氣。
胡里趕忙停手!皩Σ黄穑瑐谡醋×,小的去請大夫過來!
之后又是燒水又是拿剪費了好番功夫,于季友身上的綁帶才順利揭下。
“怎么傷得這么重--”胡里一見那傷,臉都皺了。
“現在已好多了呢。”大夫邊糊草藥邊說:“前兩天傷口才深,又血肉模糊,那時公主還站在小的身邊,一邊哭一邊看!
胡里一臉難以相信。“你要公主過來照顧這傷口?”
大夫怯怯解釋道:“那時小的又不知道,那位姑娘就是普寧公主……”
胡里一嘖,他哪是說這個!拔沂钦f,看見這傷,公主沒嚇得暈過去?”
“沒有!贝蠓虼鸬每隙!肮麟m然眼淚沒停,可從沒把眼睛移開過,您瞧大人這傷愈合得多好,就曉得公主費了多少心思照顧!
那個嬌嬌公主,何時變得這么能干?胡里驚得合不攏嘴。
“他說得沒錯!庇诩居哑脚e手臂讓大夫幫他裹傷,一邊說明普寧的轉變!斑@兩天的確都是普寧在照顧我,洗衣擔水摘菜捕魚,凡你想得到的她通通學會了!
只是性子拗了點。他想起兩人剛才的爭執,暗嘆了口氣。她這部分要能改變,就真的完美無缺了。
“您是在說普寧公主?!”
“貨真價實!庇诩居腰c頭。“當初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但她確實厲害,我不得不佩服!
等等,胡里一瞧主子,感覺他表情看起來--很微妙呢!
一送走大夫,胡里就問了!按笕酥安皇沁挺討厭公主的?您改變心意了?”
于季友一瞪。“你哪只耳朵聽我說過討厭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