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曜廷嘆了口氣,覺得很無力,他試圖保持理性的語氣,“我就是要說這件事,你先讓我進去再說!
“要說什么不能在外面說?你是想來跟我炫耀你們婚禮會辦得多盛大嗎?哼,我才不會去咧!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現在很想睡覺,沒空理你。”
“嗯?”
何曜廷無言的蹲在窗外,一身西裝很不方便行動,他調整一下姿勢。
“任薇媛,結婚的事我是騙你的,詳細的理由讓我進去再跟你解釋好嗎?你現在身體不舒服,不要一直站著!
任薇媛猶豫的思考著他所說的話,她現在雖然精神有點恍惚,但隱約明白眼前的何曜廷不是幻覺,而且還很反常的溫柔跟她說話,她有點不敢相信。
等等,難道何曜廷又要故技重施了嗎?
十年前,他在她阻止他打架的時候,對她冷漠得可怕,可是在好幾天沒跟她聯絡后,某天半夜又跑來找她,一副什么也沒發生過的模樣,給了她一個吻,隔天就消失了。
十年后,他從一回國就沒給她好臉色過,對她比以前還要冷淡千倍萬倍,摟著別的女人的腰跟她說要結婚,F在卻跑來她家屋頂,跟她說結婚的事是假的,還那么關心她的身體。
如果她讓何曜廷進來,他是不是又要用他那犯規的笑容,拐騙她的吻,隔天再消失得不見蹤影?
她才不會這么傻,又輕易地相信他的話。
“何曜廷,這幾年我也有長智商好嗎?你以為我會這么簡單就相信你,傻傻讓你進來喔?我上次說你得了失憶癥,看來是錯怪你了,你應該是得失智癥才對,下要以為女人都很好騙!”
任薇媛得意的晃晃食指,露出了然于胸的甜笑。
何曜廷快被半清醒半昏迷的任薇媛給弄瘋了!這女人聽他解釋一下是會死嗎?
他不曉得自己的前科早就讓他失去信用,才會被困在屋頂上。
“好啦,我真的很想睡耶,你要是那么喜歡跟屋頂作伴,盡管跟它黏一整夜好了,我絕對不會阻止你,哈!”
打了個大哈欠,任薇媛揉揉鼻子,搖搖晃晃的走回床邊,一臉滿足的鉆進被窩里。
“喂、喂,任薇媛!”
何曜廷看到她又躺回床上,趕緊又敲敲窗子,但任薇媛毫無反應,很快就進入夢鄉,沉沉睡去。
看著她熟睡的模樣,何曜廷放下敲窗的手,嘆了口氣。
一顆雨珠滴落在他西裝上,何曜廷感覺到肩膀傳來濕意,他抬頭看看天空,一顆顆從天而降的雨珠很快就布滿了整片屋頂,他身上的衣服也迅速淋濕。
他會不會太倒霉了?何曜廷無奈的皺眉心想。
他改變蹲姿,干脆坐在屋頂上,靜靜看著房間內在睡夢中又拿過一張衛生紙擦拭鼻子的任薇媛,他只能祈禱這場雨趕快停。
第8章(2)
“嗯……”
任薇媛深吸一口氣,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她現在頭一點也不暈不痛了,鼻子很暢通,喉嚨雖還有些干,但已不會熾熱得讓她想殺人。
她覺得全身神清氣爽,空氣中有一股清新芳香的味道,啊,好像是剛下過一場大雨,大地萬物全被清洗得千千凈凈的馨香。
拍拍自己的臉蛋,睡到自然醒的感覺好棒,對了,早晨被陽光暖暖覆蓋的綠樹小花,一定很好看……
為了慶祝自己的感冒痊愈大半,任薇媛蹦蹦跳跳的跑到窗前,想看看窗外早晨美景,她打開窗鎖,推開窗子,正好與一張臉打了個照面,她愣了兩秒。
“啊……”
怎么會有一只“水鬼”坐在她家屋頂上。?
她放聲尖叫,身體好不容易剛痊愈,魂魄卻被嚇跑叮一半。
“……你終于醒了,任薇媛!
呀。水鬼別來抓她啦!
任薇媛驚慌的看看周圍,隨便抓起書桌上的長尺當作武器,以防水鬼突然襲擊她。
呃,水鬼會跟她說話耶!
任薇媛抓著長尺小心翼翼的靠近窗戶,仔細一看,發現何曜廷全身被大雨淋得濕答答,西裝早就皺爛得像張紙,他狼狽的坐在屋頂上,表情很難看。
“何曜廷,你干嘛坐在我家屋頂上?而且你剛是去游泳嗎……”
話才剛說出口,任薇媛突然想起昨晚的零星片段。
啊,何、何曜廷該不會……在她家屋頂,上坐了一整晚吧?
而且,看看屋頂及附近的樹木街道,全是大雨摧殘過的痕跡,包括何曜廷在內。
“天啊……你趕快進來啦!”
任薇媛丟下長尺,拉著何曜廷協助他爬進房間,長時間維持同樣姿勢的何曜廷,身體有些僵硬,加上被雨浸濕的西裝加重了重量,任薇媛要很吃力才能把他扶進來。
何曜廷才剛踏進溫暖的房間,立刻疲累的坐在了地板上,還扶著他的任薇媛也跟著跌坐在地。
“……任薇媛,你到底記不記得昨晚的事?”
看著何曜廷虛弱的開口,任薇媛心里五味雜陳。
他該不會是為了等她才在屋頂上窩一整晚吧?怎么可能……他可是何曜廷耶,他自己都改變不了自己,怎么可能為了她苦等一整晚?而且連大雨都趕不走,到底是為了什么?
“好像……記得一點點……”
任薇媛困難的回想,她記得她痛苦得快死掉了,然后“不干凈的東西”……啊,不是,是何曜廷,跑來跟她說什么……結婚的事?她倒是記得最后是她“辯贏”了。
“何曜廷,你干嘛在外面坐了一整晚啊?”
任薇媛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她從來沒看過何曜廷這個樣子。
但何曜廷只是皺眉低頭思考了很久,久到任薇媛等得很不耐煩,忍不住翻了個自眼,何曜廷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婆婆媽媽?還是染上什么癡呆癥,連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都忘了?
何曜廷忽然抬起頭,靜靜地看著她,在他的注視下,任薇媛忍不住紅了小臉。
“你、你千嘛這樣看我。亢、很不舒服耶!”
話才剛說完,何曜廷忽然展開雙臂,擁她入懷,抱得緊緊的。
何、何曜廷是哪根神經壞掉?干、干嘛突然抱她?
任薇媛羞紅了臉,想推開何曜廷。
但他越抱越緊,然后緩緩吐出一句話,“我會這么做,是因為我愛你。”
她停下推開他的動作,愣愣的看著前方。
何曜廷剛才……跟她說了什么?
“何曜廷,你剛才說什么……”
任薇媛猛力推開何曜廷,急著想問清楚,但只見她掙開何曜廷后,他緩緩向后倒去,隨后躺倒在地上。
“喂,何曜廷,你怎么了?”
任薇媛著急的搖著昏迷過去的何曜廷,伸手覆在他的額頭上,才發現他體溫高得燙人。
“何曜廷,你不可以死!大哥!大哥!”
任薇媛趕緊喚來任奕航,她將何曜廷抱在懷里,不顧濕漉漉的西裝沾黏在她干凈的睡衣上。
大混蛋何曜廷,她都還沒聽清楚那句話呢!
何曜廷就這樣大病了好幾天。
感冒才剛痊愈的任薇媛不管眾人的勸告,執意在他身邊寸步不離的照顧他。
她告訴自己,她這樣可不是已經原諒何曜廷了!她只是一定要再聽清楚“那句話”,不然她絕不善罷罷休。
任家所有人都對任薇媛跟何曜廷的關系感到一頭霧水,何家的小子怎么會跑來他們家小女兒的房間,還病到昏迷不醒?而本來感冒很嚴重的任薇媛,突然精神奕奕的堅持要照顧何曜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