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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織愛戀 第五章 作者:陳婕
    下午六點多,總算結束了工作,預備回家了。夏天的氣溫到了傍晚已不似中午般炎熱地教人難耐,迎著一絲絲涼意的微風倒是挺愜意。

    若曄孤單地坐在屋前的石階上,遙望過眼前一大片的玫瑰,和深鎖的鐵門……冷皓已經出差兩個星期了,若曄為了擺脫冷皓離開后所帶給她的孤寂與愁緒,她把所有的時間都拿來種植玫瑰;而如今,原本荒蕪的庭園已溢滿玫瑰的生氣勃勃了。

    她期待的玫瑰園完成了,但是,她卻感受不到一點喜悅。何媽、老何和常來串門子的利亙準看過這片玫瑰園后,都贊不絕口,直說冷皓的庭院讓她這樣改變了之后,像是整個活過來了似的,充滿了朝氣,不再死氣沉沉的了。

    是!她是得到很多地贊美,她是該感到高興的;但,她總是會想——如果有人能和地分享這一切、如果冷皓還在這里、如果……但是,他畢竟不在這里。在他兩個星期前踏出了“冷苑”之后,他就再也沒有一點消息了;甚至,何媽打電話去公司請教他的秘書,他的秘書也不知所以地答道:“總裁安排在日本視察的行程早就結束了,現在我們也聯絡不上他!”

    “會不會是出了什么事了?”何媽焦急地說。

    “不會的,何媽,你放心,日本的陳經理前幾天替總裁傳了話給我。他說,暫時不要找他,他想休息一陣子、想一些事。等想通了,他自然就會回來了!

    若曄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想著:到底有什么事困擾著他?他又想想通什么呢?

    她漸漸覺得,他之所以這樣一走了之,不留一點訊息,是為了刻意避開她。

    為什么要躲我呢?難道我就這么惹人厭惡嗎?她難過地想。

    她不知已反省過自己多少次了;可是,她仍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犯了錯,她也想告訴自己,冷皓這么做并不是針對她,但不知怎么地,她卻可以強烈地感覺到自己就是罪魁禍首。

    我是不是應該走了呢?她悲哀地想:在冷皓還沒有回來之前,我就趕快離開,等他回來,就不會因為我的存在,再造成他的困擾了……可是,我又能去哪里呢?她努力地思索:爺爺前幾天才打電話告訴我,大衛已經追到香港了,要我千萬不能回去;但是,不回香港,我又能去哪里呢?我的朋友都在香港!不!不行!我不能回香港!我不知道換搭了幾艘船、幾班飛機,才好不容易避開他的耳目,偷偷跑來臺灣的。如果被他找到,那不是前功盡棄了嗎?雖然回到香港,爺爺有足夠的力量保護我,可是……我不愿就這樣被困在屋子里!

    我到底該不該走呢?若曄陷入了苦思。

    然而,正當若曄正陷于兩難之間時,原本文風不動的鐵門卻慢慢地移開來。

    在若曄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冷皓的寶藍色保時捷已躍入若曄眼底。

    下意識的,若曄想拔腿就跑;然而,一切已經來不及了,冷皓的車已經停在她的面前。

    “喀”地一聲,車門開了。駕駛座的人走了出來。

    冷皓穿著一身深灰色的西裝,筆直地站在車門旁,凝望著不遠處的若曄。

    天啊!不是才兩個禮拜沒見嗎?為什么他竟變得我一點都不認識了!她難過地想道:為什么印象中那僅存的一點點人性也消失殆盡了?眼前站的是不是一個神情似他的雕像,要不然,他怎么似石頭般的冷漠?對,這絕對不是冷皓,冷皓他到日本散心了,去想困擾著他的事情,等想通了才會回來,他絕對不是到日本去把自己武裝起來,用這么一身極度的冷漠來隔離我的。對,他不是!他絕對不是冷皓……才兩個禮拜不見,她怎么更瘦了?冷皓心疼地想道。而后,他像犯了過錯一般,想道:我怎么能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把自己兩個星期以來建筑的防線給解除了呢?冷皓啊冷皓,你難道忘了你這次回來最主要的目的,是要把她徹徹底底地趕出自己的內心的世界!是!你是冷漠的,記得嗎?你是冷漠的——“晦!”他冷冷地開了口。

    若曄這下是真的被驚醒了,不能接受地看著他,想道:雕像也會說話嗎?不,那不是雕像,是冷皓,冷皓他回來了!他居然帶著石頭般不含一點生氣的臉龐回來了!

    見她不為所動,他忍不住關心地問道:“你好嗎?”

    她艱難地點點頭,道:“很好。你呢?”

    回答她的,是一個甜美的聲音:“哇!總算到了!”

    若曄這才發現,駕駛座旁還有一個和她差不了幾歲的女孩。

    女孩邊開車門邊道:“皓哥。你怎么到家了,也不告訴我一聲呢?”

    話才說完,她也站在車外了。冷皓還沒回答她的話,她馬上像發現新大陸般,興奮地跑到若曄面前,左看看右瞧瞧之后,她拉著冷皓的手,朝她說道:“哇!你好漂亮喔!你幾歲了?”

    “滿二十二了!比魰线反應不過來眼前的一切,只是乖乖地回道。

    “我二十!彼峙d奮地說道:“那我要叫你美女姊姊嘍!那你就和皓哥一樣叫我心瑋好了!

    “心瑋!”冷皓叫道。

    一聽到冷皓叫她的名字,她馬上又笑瞇瞇地補說道:“對對對!皓哥有時候也會叫我心瑋。”見若曄一副迷糊樣,她又解釋道:“就是心疼的心,斜玉旁,一個韋小寶的韋,也就是要心疼小瑋的意思!

    若曄見她一見到自己,馬上就一古腦兒地說了一大堆,完全像對待一個老朋友似的,沒有一點陌生感,心情也被她逗得開朗了許多。

    見若曄還是不說話,利心瑋又接著說:“那美女姊姊,你叫什么名字呢?”

    “若曄。假若的若,日字旁,一個中華的華!比魰匣氐馈

    “你姓若,好特別喔!美女的名字果然都和別人不一樣耶!”

    “其實,你長得才漂亮。”若曄看著眼前這個鬼靈精似的女孩,真心地說。

    “真的嗎?”她笑道:“我一定要告訴我大哥和小哥,他們每次聽到皓哥夸我漂亮,就在一旁吐個半死!我非要告訴他們,我的漂亮可也是得到美女的認同的,可不是自己夸口而已!”

    聽到她這么狂妄的口氣,若曄好不容易笑了。

    利心瑋這才想到什么似的,又問:“美女姊姊,你是不是也住在這里啊?我也要在這里住一段時間,我和你作伴,好不好?”

    她要在這里住下來?她和冷皓一起回來?她是不是和冷皓一起在日本度過了兩個星期呢?想到這里,笑意褪下了若曄的臉龐。

    然而,利心瑋還末看出若曄的改變時,冷皓的聲音使她轉過了頭——“小瑋,你說得太多了。你現在應該先進屋去告訴何媽,說你來了,請她幫你整理出一個房間。”冷皓提醒道。

    “好嘛!”利心瑋心不甘情不愿地說。一抬起頭,卻又驚奇地叫道:“哇!好漂亮喔!皓哥,我才一段時間沒有來“冷苑”,它居然變得這么漂亮!”

    冷皓順著她的眼光看過去,才發現,原來玫瑰早已種好了,甚至有些也已經開花了。雖然,現在還稱不上一片花海;但是,眼前的這分景致,仍能讓人感到震撼,相信在秋天,他記得若曄曾說過,春、秋兩季,花會開得最茂盛,到那時,景象一定會更加扣人心弦。

    他努力地想把若曄辛苦、孤單地一個人種玫瑰的景象拋開,再轉頭面對利心瑋時,他冷冷地道:“小瑋,你該進去了!”

    “喔!”小瑋應道,才轉頭跟若曄說:“那我先進去了!”

    看著利心瑋愉快地走進屋里找何媽。冷皓才又看向若曄:“你終于把它種好了,辛苦你了!”

    若曄搖了搖頭,沉默不語。

    “你也進去吧!我把車子開進車庫!崩漯┱f完后,轉頭走向車子。

    “你好嗎?”若曄的聲音再度傳了來,他猛然地轉頭,不解地看著她!拔沂钦f,你在日本一切都好嗎?”她再度問道。

    “很好,謝謝!彼喢鞯卮鹜旰,再度轉身,坐進車后,把車開向車庫。

    若曄呆站在那里,看著他的車開走了,才驚覺自己的眼眶濕了,不禁苦笑地想:是。‘斎缓芎,我應該看得出來的,不是嗎?一個貌美、開朗的女孩,一段

    客套的問答。哈——天!我不恨她,甚至還喜歡她。這就是我兩個星期以來,痛心等待的結果?

    她努力抑住欲奪眶而出的眼淚,平復了自己的心情之后,才踏入屋內。

    ***

    若曄抱了個抱枕,窩在沙發的一角,看著眼前傳來陣陣笑聲的綜藝節目;然而,她的心思早已不在電視上了,她在意的是客廳的另一個角落,正在“廝殺”的兩個人。

    “我又贏了!”利心瑋高興道。

    “我就不信贏不了你,再來一盤!”冷皓道。

    “皓哥,你知道嗎?這次跟你玩,真的很沒意思耶!你啊,棋藝其實沒退步,而是你根本沒有把心思放在棋盤上,所以才會連輸一整個晚上!”利心瑋接著說道:“喂!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沒有?哪有什么?”冷皓敷衍道。

    “還說沒有:”利心瑋說道,而后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轉而向若曄說道:“美女姊姊,你也下來玩嘛!”

    “象棋只能兩個人玩,難不成你想把我給換掉?”冷皓緊張地說。他連若曄坐在旁邊都會心不在焉了,他怕她一旦坐到他身邊,他更難掩住對她的關心。

    可是,利心瑋卻不接受冷皓的理由。忙道:“我們可以改玩跳棋啊!跳棋可以三個人玩!

    “可是……”冷皓想再找理由,卻聽到若曄已搶先提議了。

    “不了。”她說,而后關掉了電視,站了起來。“我想我累了,想早點休息。

    你們慢慢玩吧!”

    她身心疲累地走過他們,道了聲“晚安”之后,離開了客廳。

    冷皓見她的身影離開客廳之后,也無心專注在面前的棋盤了。

    他想著自從他從日本回來后,這兩天每每看到的若曄那一雙傷心、受創的眼神,軌一如他離去時的眼神一般痛楚無奈。

    難道,她也愛我?這樣的想法一出現在腦海中,他立刻又否認了。怎么可能?

    美麗如若曄這樣的女孩,她怎么可能會愛上一個冷漠得連男人都為之退避三舍的他呢?

    ***

    若曄一回到臥室,關上房門,強忍許久的眼淚終于決堤了。她虛脫地沿著房門坐了下來。

    你還想等待些什么呢?該醒了吧!她擦掉了眼淚,冷漠地對自己說。

    但是,一想起客廳的那一幕,淚水又再度落了下來,她心想道:心瑋也只不過邀請我加入你們,你就那么無法忍受,想盡理由阻止!是怕我破壞了你們獨處的時光嗎?

    不會的!我不會的!她在心中吼著:還是,我真的那么令你討厭?

    這句話說出來后,若曄可以深刻地感受到——她的心碎了。

    如果你真的那么討厭看到我,那么喜歡心瑋,那么,我成全你,我會走的!若曄的心意如此堅定,然而此刻,她早已將頭埋入枕頭中,盡情地宣泄哭泣起來了。

    ***

    若曄看著鏡中那雙紅腫的雙眼,無論她怎么努力用冷水潑拭,它們還是不為所動,依然紅腫。

    最后,若曄放棄了,她轉身背對了鏡子,離開了浴室,走進她生活了一個多月的臥室。

    雖然現在才早上八點多,但是,她已經把行李都收拾好了。她緩緩地走到陽臺上,看著那陪伴了她一個月的清晨的游泳池,一股離別地不舍席卷過她。

    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想:舍不得又如何呢?我還是得走!

    要是冷皓知道我要走了,不知會有多高興呢?若曄心酸地想?酥谱∽约旱那榫w后,她打定了主意,轉身,走進了臥房,再打開了房門后,她走了出去。

    若曄快步走下了樓梯,穿過了二樓的走廊,來到冷皓的門前。

    他會不會還在睡呢?!她想道。但念頭一轉,她馬上又告訴自己,不能有任何借口,這件事遲早都要說的。

    憑著這股乍現的勇氣,她毫不遲疑地提起右手,敲了門。

    若曄在敲了兩下房門之后,等待著冷皓喊“請進”的聲音,但過了兩秒后,冷皓就自己開門了。

    房門打開的聲音,令若曄猛然地抬頭,直接接觸到冷皓的眼眸。

    “若曄!”冷皓不可置信地看著站在門外的若曄,感到非常驚訝。

    是那聲“若曄”再度把她喚了回來,想起自己來的目的,她連忙說:“我知道你趕著九點到公司處理一些公事!”她記得昨天,他是這么跟利心瑋說的。

    “但是,我有事想跟你說!”帶著祈求的眼光,她又道:“只要幾分鐘就好!

    “進來吧!”他道。

    若曄走進了冷皓的臥室,她還依稀記得自己第一次走進這問臥室的模樣——快樂地端著冷皓的午餐……她甚至還可以看到將那盤食物放在桌上的情景,聽到冷皓的贊美……都過去了——她悲哀地想道:想不到這是我第三次走進這個房間,也是最后一次……“你的眼睛怎么了?”關好門。冷皓走向她,問道。

    “。俊比魰线@才想到紅腫的雙眼,下意識地舉起手拂過它們。

    “為什么會這么紅腫?”冷皓又問道。

    你還會關心嗎?若曄痛心地想,卻心虛地答說:“可能是……昨天看書,太晚睡了,所以才會紅腫!

    “喔!”他道,表示自己明白了。隨即又問:“你……有事嗎?”

    經他這么一問,若曄才想到自己站在這里的目的,連忙轉頭回道:“是的,我是想告訴你……”

    在這一刻,她竟說不出口了,一咬牙,她又道:“打擾了你這么久,我也該走了!

    “走?”冷皓不能相信地看著她,問:“去哪里?”

    “也許……回家吧!”她答。

    是的,回家!她始終要回家的。她并不屬于這里;更何況,我這么努力,不就是想把她趕出我的世界嗎?是的,她是該回家了。但是,為何在這一刻,我會如此地不舍,如此地痛恨自己,如此地希望她能留下?不,不能,她不能留下,她是該離開了、離開我的世界。他的內心在交戰著。

    他轉過了頭,頂著墻壁,不敢面對她,好不容易平復了情緒,話才從他的口縫中鉆了出來:“什么時候決定的?”

    “昨天!”

    “為什么決定得這么倉卒?”

    “其實,也不算倉卒了。畢竟,我已經在這里住了一個多月了!

    一個多月?有這么久嗎?為什么他一點都不覺得呢?

    “什么時候走?”他艱難地問。

    “這幾天吧!”她回道。

    “那么……你要多保重!彼是沒有回頭。

    “謝謝你這一個多月來的照顧!彼f道。

    窒悶的空氣在這個房間凝結了,兩個人都不移動、也不說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若曄才說道:“那么……再見了!

    若曄移動了腳步,正準備走過他的身邊,走出房門,卻聽到冷皓說:“不要那么早說再見,你不是還要幾天才走嗎?”

    “早說或晚說又如何呢?畢竟。這句話遲早都要說的,不是嗎?”若曄說完,開了房間門走了出去。

    冷皓在房門再度關上后,意志力便崩潰了,右手捶著墻,怒著:是你逼走她的,你高興了吧!你終于趕走她了!難道你看不出來,她眼睛的紅腫是因為她哭了,她是難過地離開的,她走得并不快樂……忽然,他又想到什么似的——對,現在還來得及,如果我現在去找她,并當面告訴她……他像被自己的話驚醒了,喃喃地對自己說:告訴她什么呢?我還有什么好說的?沒錯,她要走了,這原本就是既定的結局——她離開我的世界,回到屬于她自己的空間;我還是一如以往地冷漠,生活在自己的監獄里!

    但是,為什么她的走,竟讓他有一種被掏空的感覺呢?

    ***

    若曄并沒有下樓和他們一起吃早餐。但是,她知道冷皓還是出門到公司去了,只不過比以往慢了一點。

    當她為了不讓何媽擔心而下樓吃早點時,利心瑋早已回到房里。聽何媽說,利心瑋以為自己還在睡,所以不敢吵醒便回房去了。

    一想起她,若曄就覺得自己的心開朗了不少。雖然,她羨慕她能讓冷皓這么心疼她、寶貝她,有時甚至氣冷皓為了她而冷漠了自己;但是,她還是打從心坎喜歡她。

    若曄又默默地步回自己的房間,想著自己目前面臨的問題——要去哪里呢?

    雖然她已決定要走;但是,她仍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香港是絕對不能回去了。怎么辦呢?她思索著。我還有一些現金,爺爺也替我匯了一筆款子。如果再租個房子在臺灣躲一陣子,應該是沒什么問題。嗯!好吧!

    就這么決定了。

    到了中午——餐桌上,只剩下若曄和利心瑋。然而,若曄還沒有和她談幾句話,她一下子就吃完了,說了聲:“我要去準備了!”

    不過一溜煙的時間,她愉快地跑走了。

    她一定是要去準備釣魚的用具了。若曄記起了利心瑋和冷皓昨天的約定——早上,冷皓去公司把事情交代清楚;下午,他們要去釣魚。

    她苦澀地想道:他們快樂地去釣魚;而我……也該走了!

    ***

    下午一點,利心瑋急促地敲著若曄的房門,高興地喊道:“美女姊姊,你好了沒有?”

    若瞱開了門。

    一見到站在房內仍穿著家居服的若曄,利心瑋急著說:“你還沒換衣服啊?要快一點喔!”

    若曄滿含歉意地說:“我想,我不去了!”

    “為什么?”利心瑋嚇了一跳,又忙著說:“如果你是怕換衣服的時間不夠,沒關系,我們可以等你!

    若曄聽了她的話后,感動莫名,但也只能說:“不,我想還是不能!

    “為什么?”

    “因為……”若曄馬上把自己絞盡腦汁想了一個早上的理由給說了出來!拔覡敔攧倓偞螂娫拋,說有急事。因為剛才他時間不夠,沒有把話說完,所以……他要我下午在家等他電話!

    “有這么重要嗎?”利心瑋又問道,仍試圖勸若曄去。

    若曄點了點頭,又強調地說道:“是的,非常重要!”

    “那——好吧!”利心瑋總算屈服了。

    “你知道嗎?小瑋,你真的是個很棒的女孩子!比魰现孕牡卣f:“我真的很幸運能認識你這個朋友!

    我早就應該回去看看爺爺了!比魰系馈

    “你不要這么說啦!其實,我也沒你想得那么好!”利心瑋不好意思地說,而后又開心地說道:“不過,我會多釣幾只蝦子請你吃的!

    若曄也笑了!爸x謝。祝你們玩得愉快!

    “我們今天一定會大豐收的!崩默|保證道,才又跑下樓。

    ***

    若曄知道他們已經走了!才著手換衣服。

    “我也該走了!彼卣f道。提起早已準備好的行李,走出了臥室。

    當若瞱出現在客廳,何媽驚訝地問道:“若曄小姐,你這是做什么?”

    若曄看著眼前這個,從自己一踏入“冷苑”,就小姐長小姐短地叫個不停直到現在的何媽。

    她知道,阿媽是很心疼自己的。她心里也明白,她早把她當成自己的媽媽了,尤其,她從小就失去了母親,所以,也就更珍惜這分得來不易的感情。

    為了怕何媽擔心,她只是冷靜地回道:“我要走了。”

    “走?走去哪里?”何媽驚訝地問。

    “回家吧!”

    “回家?為什么要這么急呢?”

    “何媽,我出來的這段時間不算短。我早就應該回去看看爺爺了。”若曄道。

    “一定要這么急嗎?”何媽滿是不舍,又問道:“少爺知道嗎?”

    “冷皓知道,我已經告訴過他了!”若曄回答,,而后才又難以啟齒地說:“何媽,還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

    “你盡管說,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

    “是這樣的,我想,我爺爺這段時間應該是不會再打電話來了;但是,如果他打了,請你告訴他,我到新加坡去看朋友,很快就會回去了,請他不要擔心!

    “你不直接回香港嗎?”何媽問道。

    若瞱不敢看何媽那詢問的眼神,怕泄露了自己的心事,心虛地道:“我是說,也許,我怕我臨時改變了主意,就先到新加坡了。”

    “為什么不打個電話給他呢?”

    “因為臺灣有何媽、老何和冷皓,所以爺爺比較放心。至于新加坡的朋友,因為爺爺不太認識,所以比較不放心。反正,這都只是也許,說不定我改變心意,就直接飛回香港了!比舨w背著自己早已編好的謊言。

    “好吧!”何媽應道。

    “那我走了!”

    “若瞱小姐,你以后可要記得常來臺灣看何媽!千萬不要把我忘了。”面對離別,何媽竟想哭了。

    “我一定會常來看你的!比魰弦豢春螊層錅I的樣子,也傷感了起來。

    “我叫老何送你到機場吧!”何媽在跟著若曄走到門外時說。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坐計程車去就好了。至于老何,你就幫我說一聲吧!”

    若曄說道。

    “我會的!

    “還有……冷皓。你也得多花點精神!”若曄交代道。

    “我會的,你放心!

    “那——何媽,你不要送我了,我自己走出去就好了!比魰险f道,留下了何媽。

    “再見,若曄小姐。”

    “再見,何媽!

    若瞱提著行李,筆直地走過了玫瑰大道,走出了大門——再見了,玫瑰園!

    再見了,冷皓!

    再見了,我的愛!

    ***

    若曄提著行李,漫無目的地走在臺北市街頭。

    自從她離開“冷苑”,到現在已經過了兩個半鐘頭了。在離開“冷苑”之后,她便來到臺北火車站;然而,面對火車時刻表,面對那一大堆她看都沒看過的地名,她慌亂了。

    是!她怎么能天真地以為,她可以在這陌生的城市獨自生活呢?雖然,她也曾住過臺灣,但那畢竟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在她父母車禍雙亡的情況下,她就飛到香港和爺爺生活了。那一年,她才剛上國一吧!而在那之前,她生活的領域,不過是家和學校之間,以及附近的幾條街道而已。

    面對臺灣,這對她仍是個謎樣的小島!印象中,她只記得臺北、臺中、高雄……至于這些城市有些什么特色,她就毫無所知了。

    她在火車站呆坐了一個小時之后,挫敗地又走了出去,接著,便在臺北市街頭游蕩了一個半小時。

    原本她是想找房子的;但是,她又不知如何找起,就這樣在街頭四處晃蕩。她也想找人問的,但是在臺北,她又沒有親人,而來往形色匆匆的人們,似乎對每個人都帶著戒備似的,這幅陌生的景象讓她也卻步了。

    怎么辦呢?面對這個高樓林立、人口密度極高的城市,她竟悲哀到沒有一個藏身之處。

    “哇!美女耶!”兩個女學生在走過她身旁時低聲說道,還不時地回頭再看她一眼。

    若曄知道街道上的人,總是會有意無意地多瞄她一眼,她倒也不以為意,倒是女學生的那句話——“美女耶!”,像是一線生機般,讓她猛然想起了一個人——對了,找亙準。他一定肯幫我的!

    她記得初見面時,他曾開玩笑地拿出了一張名片給她,裝模作樣地介紹了自己一番。她記得她把那張名片收了起來……對了,我隨手把它放在皮包里了!她著手在皮包里翻了翻,找出了那張名片,揮了揮手,招了輛計程車。

    坐進計程車后,她拿了名片遞給司機邊說道:“麻煩你照名片上的地址,到利氏企業。”

    “是利氏集團,臺北總公司嗎?”司機問道。

    “是的。”

    “那不用看名片了,我知道在哪里!彼緳C說完后,便把車子開走了。

    ***

    若曄站在利氏集團的大樓前,才知道司機先生所言不虛——只要是臺北人,都一定知道冷氏集團和利氏二十一層樓高的大廈。

    是。∨_北人應該知道它的,因為它立在處處高樓林立的臺北,竟還是顯得如此特殊。

    雖然她學的是國際貿易,爺爺旗下的事業也極為不凡;但是,她卻對這方面絲毫提不起一點興趣。所以,她從不知道臺灣堪稱商業界的兩大巨頭——冷氏和利氏,以及其負責企業經營的三個最有身價的黃金貴族——冷皓,利亙允和利亙準。

    尤其是利氏的兩兄弟!她記得司機先生是這么說的——“雖然名義上的總裁是利興華,他們只是他們父親旗下的兩名大將。但是,大家都知道利興華已經呈退休狀態了,公司實際上的營運措施,都靠利氏這兩個年輕、英俊,又有才干的兄弟……”司機滔滔不絕地說。

    一想到利亙準那副吊兒啷當的模樣,和外界所傳聞的一點也搭不起來,她忍住笑意后,問道:“真有這么十全十美的人嗎?我是說,他們年輕、有才干,居然還很英!”

    “是。 彼緳C先生又說了:“我記得前一陣子,有一家商業雜志很難得訪問到他們,并且還以他們的照片當封面。結果,那一家雜志社當月的業績暴漲。一調查之下才知道,有很多是一些國中、高中的小女生買走的。小女生怎么會喜歡買商業方面的雜志呢?再追問才知道,原來她們只是為了那張封面,所以才買雜志的。”

    “有這么帥。坑袡C會我得好好看看他們!”若曄的心里早就笑翻了,但表面上仍平靜地說道。

    “你一看到他們,絕對會對他們印象深刻的,他們和你一樣,長得都像是明星!彼緳C先生真摯地說,卻又補充道:“不像冷氏的總裁!”

    “冷氏的總裁?”若曄知道他指的是冷皓,忙問道:“為什么這么說呢?”

    “其實,他也不算丑吧!只是,他太冷漠了!”司機先生回答:“可是,聽說他和利氏約兩個兄弟很要好,而且情同手足。這我就真的想不通了,那樣兩種類型的三個人,感情怎么會好呢?”

    聽后座的若瞱沒有答腔,他又繼續道:“小姐,你不知道那個冷氏的總裁有多恐怖。聽說,只要他眼睛一看,就算對方是個高壯的大男人,也會被他冷冽的眼光給嚇得腿軟!”

    “你看過他本人嗎?”若曄問道。

    “也是從雜志上看到的。”司機先生回道:“雖然他不接受訪問,但是,在一次各大企業家的例行聚會中,他曾經短暫出現過,當時也被記者拍了下來。你不知道,那張照片,他只是坐在椅子上,手里端著一杯酒,表情也是冷冷的,怪讓人害怕的。”

    若曄努力地思索著冷皓身上,有否司機先生所形容的特質。她承認冷皓確實是冷漠了點;但是,他也有熱情的一面,像那一天他幫她種玫瑰,他不是也開懷得暢笑了嗎……“雖然他們都年輕、有錢,但是,如果是我,我也不會把女兒嫁給他們!”

    司機先生說的話,把若瞱拉回了現實,她好奇地問道:“為什么呢?”

    “因為利氏的兩兄弟都太英俊,那種人到最后一定會見異思遷的;像這種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們,婚前到處拈花惹草,婚后就搞什么婚外情,這種情形是屢見不鮮。嫁給那種人才不好呢!至于冷氏的總裁,那就更不用說了,一副冷漠、冰冷的樣子,眼光都能殺人了,說不定日后就是個會打老婆的人!”司機先生滔滔不絕地說道。

    反正,不管司機先生最后想把女兒嫁給什么樣的人,她也管不了了!因為,她已走出了計程車,站在利氏大樓前。

    然而,面對她的目的地已經到達,她竟躊躇了起來。

    我該就這樣大大方方地提著行李進去找他嗎?會不會造成他的不便呢?她思索著。

    好不容易,她才下定了決心,卻看見有個熟悉的人影從大門匆匆地走了出來。

    “亙準!”若瞱喚道。

    “若曄,怎么會是你?你怎么會在這里?”利亙準鷘訝地看著眼前的若曄。

    “因為,我……”

    若曄還沒解釋清楚,利亙準便拉著她的手說道:“沒有時間了,我的車在那邊,我們先上車吧!”

    他說完便拉著若曄走,若曄才慌道:“我的行李!

    利亙準這才發現她腳邊的行李,疑惑道:“為什么會有行李?”

    “我搬出來了!”

    “為什么要搬出來?”利亙準帶她上了車,邊開著車邊問。

    “你不要問了,好不好?”

    看著若曄愁緒滿面的樣子,他決定暫時作罷,轉而問道:“冷皓知道嗎?”

    “他知道!”她答。

    聽到她的回答,利亙準倒顯得很驚訝,又問道:“那你現在預備怎么辦呢?”

    “你可不可以幫我找個房子?我想在臺灣再住一陣子!”

    “你不回香港?”他又問。

    “現在還不能!爺爺上次說,大衛已經到香港了,我不能冒這個險!”她記得她曾告訴過他,有關大衛的事。

    利亙準正思考著,若曄又開口問道:“對了,你剛剛在趕什么?瞧你一副急匆匆的樣子:”

    “喔……我在躲人!”

    “躲人?”

    “是。《阋粋世伯的女兒!”

    見若瞱仍一副迷糊樣,他又解釋道:“在上次的聚餐中認識的。之后,每隔三兩天,我就可以看到她。實在是看在世伯的面子上,我不好意思對她下逐客令,但是,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所以……”

    “你就開始躲著她!”若曄幫他說完,突然想起剛才司機先生說的話。她心想,如果他看到他口中的“花花大少”正在逃命,不知會有什么表情?!想著想著,她不覺她笑了。

    專心開車的利亙準,像在想著什么似的,并沒有注意到若曄的改變。思索了一陣子之后,他說道:“我現在要回去打包些行李,躲她一陣子,然后再到新竹?墒,我又不放心你,我看這樣子吧!你就和找一起去新竹,就當是度假,好不好?”

    若曄一聽自己的問題解決了,早已應允地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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