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像是一道閃光劈進了她的腦袋里,她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然后她的臉染紅了。
“……不會是那樣吧?”她露出了難堪的表情。
“嗯哼,差不多就是那樣!
“啊啊啊啊啊啊!居然真的是那樣!”她又崩潰了,不明白自己怎么會干出那樣多的蠢事。
酒精果然害人不淺。
她只手掩面,羞窘得直想挖洞鉆,耳根紅得似乎要滴出血來。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那飽滿的耳珠。“你真的完全不記得?”
沈曼曦放下手,一雙眼里充滿了挫敗及無辜,搖搖頭。
說他不失望是騙人的。“我還期待你至少會記得一點點!
可經他這么一提,那些片段雜亂的畫面突然涌上,原來那些都不是夢!啊乙詾槟鞘俏矣蟛粷M才夢到的!
他忍不住失笑,那四個字就像是一把突如其來的飛刀,斬斷了他的自制。他情不自禁伸手輕攬她的后腦,將她拉下,靠上前去淺淺一吻。
她驚訝得連眼睛都忘了閉上,只是怔楞地看著他。
他無奈,苦笑。眾目睽睽之下也只能淺淺一吻,無法需索更多,即使他想要的絕對不只是如此。
“那天晚上……”她有些羞赧地問:“我就是這樣吻你的嗎?”
“差遠了!
“……我想也是。”
原來她真的是肉食女。
那個吻并沒有催化了什么。
第9章(2)
當晚,兩個人回到了飯店,丁柏鑫照例在噓寒問暖之后瀟灑離開,未曾在他的臉上看出任何的留戀與不舍。
沈曼曦開始好奇了,不明白他為何總是急著回自己的房間?難道他的房里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是藏了什么比她這個人還要更有趣、更吸引他的東西?
她并不是容易疑神疑鬼的那種個性,只是他的行徑實在是太詭異了,令她根本無法將那些不好的猜測自腦袋里屏除,于是她決定先發制人,一探究竟。
有了這個想法之后,她先是沖了個澡,將今天步行一整天的汗味、躺在草坪上的泥巴、空氣中的灰塵、臉上的妝……統統都洗得干干凈凈之后,換上了一身輕便,香噴噴的前往六0八號房。
她抬手敲了敲門板,心想不知道來開門的他會是什么表情?
一會兒,門開了。瞧他似乎也是剛洗完澡的樣子,頭發凌亂潮濕,身上穿著寬松的帽T,搭一件深色的休閑褲,這是她初次看見如此居家風格的丁柏鑫。
“你怎么過來了?”
什么話啊?她有些不高興了!案擅,我沒事不能過來嗎?”
“也不是不能過來……”
“嗯?”她故意瞇起眼,睨著他打量,“這么心虛?你該不會在房間里藏什么櫻花妹吧?你們這些科技宅最愛日本妹子了,對不對?”
“你瘋了,哪來的櫻花妹?”
“不然你干么一臉就是不敢讓我進去的樣子?”
“我沒有那樣說……”他苦笑,抹了抹臉,退開讓她進房。
房里的確沒有櫻花妹,整整齊齊,安安靜靜,行李與衣物井然有序地擺在房間的其中一隅,電視機的遙控器就擺在床頭柜上的標準位置,仿佛他從第一天入住開始就從來沒有使用過它。
房內唯一看似有在運作的電器,是梳妝臺上的筆電。
“你有帶筆電來?”她怎么完全沒印象。
“我放在行李箱里。”他順手關上房門,走到她身后。
畫面上,是密密麻麻的程式碼。
“……你在工作?”
他靜了幾秒,點點頭,有些對不起她的樣子,道:“抱歉,這幾個晚上都沒辦法好好陪你。業務部在催我把新版本趕出來,他們明天早上要帶去客戶那里做第二次的驗收!
聽了他的話,愧疚一時悶在心頭,令她說不出話。
原來,他不是刻意要冷落她,也不是不想膩在她身旁,而是因為這段長假對他來說本身就是個負擔。
“你請這么多天的假陪我來,工作上真的不要緊嗎?”
“還可以!
他說還可以,天知道那句“還可以”只是他的客氣話。
當她躺在床上暗暗責怪他不懂情趣時,殊不知他可能每天晚上都要熬夜獨自一個人坐在這兒敲打程式碼……她突然覺得生氣又不舍。
氣的,是自己;不舍的,是他的逞強。
“你實在是……”她都不知道該怎么念他了,“工作量既然這么大,何必硬著頭皮陪我來?你可以等工作告了一個段落再安排呀!
“那時候櫻花季就過了吧!彼柭柤,不以為意。
“我可以等明年!
“你怎么能確定明年我們還在一起?”
她啞口無言了。他的話讓她聯想到了離別,而想象與他離別的情景竟隱隱刺痛她的神經,痛感隨著血液蔓延至全身,她不自覺皺了眉頭。
對,她是不能確保這種事,可她知道自己并不想與他分離。
他的話總是太過理性了,理性到讓她覺得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只不過是如此而已。
她忍不住走向他,埋進了他的懷里,狠狠抱住。
他頓了下,意外她突來的舉動。“怎么了?”
“我們不要再試了好不好?”
不要再試了是什么意思?他錯愕了幾秒,反問:“你的意思是……”
她抬起頭來,望入他的眼,道:“從現在開始,我們就當作是很認真、很認真的在交往,就當作是我以后要嫁給你的那種認真,好不好?”
這下子他說不出話來了。他臉上毫無波瀾,胸口里卻是驚濤駭浪,他從沒想過像她這樣的女人會情系于他,更別說是把一輩子交給他。
明眼人都知道她可以找個更有權勢、更有財富的男人。
現在的他,仍然平凡,未來的他能闖出什么成就,他不知道,她當然也不會知曉,可她卻愿意為了這樣子的他而賭上那華麗而富貴的未來。
究竟他何德何能?
他張開手臂,輕輕將她回擁,淡淡在她耳邊說了聲,“好!
別的他不敢說,但“認真”這事情他最會了。
“那我今天晚上可以留在這里嗎?”她突然問。
一時,他沒回答,因為他還在思考這話是否帶有任何瑰麗的暗示……
“哦,你想歪了呴?”她擠出一抹曖昧的笑,捉弄他,“我是說留在這里陪你工作。”
“你——”他閉了眼,嘆口氣,道:“但我怕你會覺得很無聊!
“我自己待在房里就不無聊嗎?還是你要我自己出去外面閑逛?”
“不行。”太危險了,直接否決。
“看嘛!
就這樣,他任她留下,自己則回到電腦前繼續先前的工作,她靜靜躺在床上,滑滑手機,或是抬頭看看他認真工作的背影。
密閉的空間里只有陣陣的鍵盤敲擊聲,偶爾他會動動肩膀、轉轉脖子,但大多的時間他都像是一株植物似的,擱在那兒動也不動,奇妙的是,她竟不覺得枯燥乏味,她喜歡這種默默陪在他身邊的平和感。
陪男人出席工作場合的經驗,她不是沒有過。只是過去所謂的“工作場合”往往是交際應酬,她必須端莊地坐在一旁,聽著幾個紈褲子弟在那兒自吹自擂,偶爾她還得適度地陪笑、奉承對方一番……
老天,她恨極了那些男人的嘴臉,可她更加厭惡的,是在那些男人之間周旋茍活的自己。
或許這么說是夸張了點,可她真的是在跌跌撞撞里重生了,她該謝謝伊玫才對。
可是,轉念一想,伊玫那家伙一定會說——“等你二十年后確定沒離婚了再來感謝我吧!
思緒至此,她不小心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