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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塔上的公主 第七章 作者:玦色
    金融巨擘關運鵬夫婦,王國版圖跨足保險、證券、銀行,手中動輒千億資金流轉,對股市喊水會結凍,身家傲人,出門陣仗排場也令人望而生畏。

    關運鵬一身Dunhill西服,腕間的勞力士折射光芒,身材略矮,眼神卻高傲得似統領世界的君主,身后妻子珠光寶氣,儼然上流社會的貴婦模樣。

    “這是什么地方?”關運鵬挺挺肚子打量四周,兩手大拇指插在腰間皮帶上,眉間生皺。

    關李英玉略動了動鼻子,像是聞到什么不好的氣味,掩不住厭惡神情。

    “這里是鄉下!标P曉茵極想跳上去抹掉他們明顯的輕蔑,迅速轉移話題,“你們怎么會來?”她在這里的事,除了雪惠,沒別人知道。

    “我們接到王子謙的電話,說你在這里!标P運鵬仰頭瞧瞧太陽,一臉不耐。

    黑衣人迅速遞上手帕,為他擦汗。

    她一愣,“王子謙?”

    “你離家以后,你爸爸擔心死了,”關李英玉接口,語調里明顯的極想離開這里,“他設置專線懸賞三十萬,找你的下落。”

    懸賞……還通緝她,這種事,真的只有她父母才做得出來。而為了三十萬出賣她的下落,也只有她前未婚夫做得出來。她氣憤握拳,心中一萬個悔不當初認識他這種人。

    “你們不用來,我在這里過得很好!”

    關李英玉回頭,瞧了丈夫一眼,“你這孩子!說這什么話,還不快點跟爸爸道歉——”

    “很好?!”關運鵬打斷妻子的話,火冒三丈的踏向前,“你住這種地方叫很好?”他指著圍繞的鄉民,“這邊偏僻落后、環境又臟,沒一個人穿得像樣——”

    手指微頓在劉芳芳身上,跳過去,“你還想混多久?快跟我回去!”

    “你別批評他們!”一次又一次,關曉茵在王子謙及自己父母身上,看見剛來時優越無知的自己。

    她一點都不想回到過去。

    “他們的好我說了你也不想懂,反正現在我男朋友在這里,我不會走的!彼芍切┶吳暗暮谝氯耍栏赣H怎么樣也不會自己動手來抓她。

    “你什么?”關運鵬見女兒偎近一個高大的男人,怒不可遏,嗓音低沉。

    “茵茵你——”關李英玉同時出聲,自抵達后,第一次將眼光放到女兒身邊的“鄉下人”身上!澳氵@個傻孩子,又來了……”一個王子謙還不夠嗎?女兒的眼光怎么老是這么另類,她沒教她這個!她忍不住咕噥。

    “他是這里的醫生!”關曉茵大聲宣布,拽緊左介群肘袖,“我要跟他留在這里!”

    關運鵬丟出眼色要那群保全抓回女兒,領頭的黑衣人立即雙指一岔,示意包抄。

    左介群見狀,身形極快的擋在關曉茵身前。

    頓時局面僵滯,黑衣人不敢妄動,紛紛轉頭看向大老板,等候指示。

    關運鵬清了清喉嚨,掃望一圈眾家鄉民。“我們進屋再說。”

    怒火燒得熱烈,但他勉強抑制下來,當場爆發對結果無益,他提醒自己。

    照理說,鄉民們是不會乖乖對別人家的事袖手旁觀,但整座屋子被黑衣人團團包圍,連想從破紗窗偷聽都沒有辦法,大家只能悻悻然待在院子里,竊竊私語。

    屋內氣氛沉凝,財叔和芳芳讓出自家客廳,還泡了茶擺在桌上。關曉茵猜測,父母一定不會用。

    她推了其中兩杯,“爸媽,喝茶!

    “嗯。”關李英玉在椅子里挪了挪,名牌包包僵硬地提在膝前,明顯坐不慣木板椅。

    關運鵬看都不看那杯茶。

    “你說你跟這個男人在一起?”

    “對!标P曉茵回答,環顧眼前荒謬的局面——她和左介群坐在板凳上,面對她的父母。

    這感覺好不真實,兩個穿著名牌的企業家與貴夫人,待在小小矮矮的簡陋平房里,天氣炎熱,蒼蠅飛繞,屋內沒有電風扇,更別說冷氣,只有一把芭蕉扇擱在地面,桌上的茶杯里漂浮粗糙的茶葉,他們誰也沒碰。

    雖然反應正如她所預期,但她還是有一絲失望。爸媽從來沒有尊重過她的選擇,甚至連嘗試理解都不想。

    “我不準!”關運鵬傾身向前,手肘靠在膝上,姿態僵硬。“你立刻跟我回臺北!”

    “我不要,”她同樣昂起頭,直視父親,“我不回去!

    “茵茵,聽爸爸的話……”關李英玉低聲勸導。

    想到女兒的硬脾氣是自己教出來的,關運鵬暗暗吸氣,換個對象下手!斑@位先生——”

    “左介群!标P曉茵出聲介紹。

    “左先生,”他改了稱呼,“雖然你是醫生,但在這種地方發展,你有能力供給小女的花費嗎?”

    “還有。你看看——”他揮指剝落的墻壁,“這里吃的、穿的、住的,沒一樣達到茵茵以前生活的水準,連車子……”他指到窗外的小貨車,瞧瞧那是什么東西?連玻璃和車門都沒有!

    “茵茵從小就用慣最頂級的東西,她不能屈就這些次級品!辈,是低級品,關運鵬環顧指過的東西,在心里更正。

    “爸,我才不要那些——”他打斷女兒,“我要聽左先生的想法!边@下連關李英玉也停止坐不慣的挪動,認真的看向左介群。

    左介群舒展長腿,跨在地上,懶洋洋看著關運鵬,黑眸一點也不輸給他的犀利。

    “你要聽我的想法?”他聳肩,緩緩開口,“很簡單。第一,我不會讓你帶走曉茵;”他牽住關曉茵的手,“第二,我會繼續照現在的方式生活,就算是你——”他眼中閃逝的光芒,仿佛知悉關運鵬擁有多大的影響力!耙矡o法左右我!

    關李英玉抽氣,關運鵬呆了一瞬。不要說在臺灣,連海外某些據點都市,他挾著強大的經濟勢力,都是翻手成云、覆手成雨的重量級人物,這個小小的鄉下醫生居然有膽量反駁他的話?!

    “我告訴你!”關運鵬一拍桌子,屋外黑衣人通通驚動,“我不管你這小子是從哪里冒出來的,總之我不可能把女兒交給你!”

    “曉茵不是東西,這要由她自己決定!弊蠼槿豪潇o回應。

    關運鵬咆哮,“你根本就枉顧她的幸福!”

    “而您枉顧她的意愿!标P運鵬胸膛劇烈起伏,“你這小子,騙我女兒是想得到什么好處?!”

    “好處?”他輕哼一聲,卻是扎扎實實地動怒了!拔以俨粷,也不至于要利用女人“得到好處”!彼酒鹕,“您請回吧!

    他竟然對他下逐客令?!關運鵬氣得手指顫抖,“我這輩子都不會答應你們的事!”他大手一揮,“保全!”

    黑衣人列隊進駐屋內,左介群硬起眼色。

    關曉茵扯動他,“快跑!”她清楚他們的隊形,抓著他往尚未排穩的缺口沖。才跑兩步,左介群的長腿就越過她,在前頭拉著她跑——

    “擋住他們、擋住他們!”關運鵬在屋內揮臂大喊。

    “擋住他們!弊蠼槿合蜞l民們簡單交代,鄉親個個摩拳擦掌。剛剛不讓他們看內幕嘛,哼哼!

    眾家鄉親涌上去,阻住黑衣人的腳步。

    “想打我、你想打我?”阿娟姊挺起胸脯!拔冶е『⑦!”

    黑衣人不敢動粗、費力避開她。

    “喝!來跟我單挑啊!”李伯舉起拐杖,戳一個黑衣人的胸膛,“我八十六歲了!”黑衣人看他一把一碰就會斷的老骨頭,想盡辦法繞過他。

    左介群帶著關曉茵跑了好長、好長的路,快到鎮邊界的田埂才停下步伐。他回頭,后面沒半個人跟上來。

    “你還好嗎?”他低身看著她。

    關曉茵大力喘氣,沒辦法開口,她吞咽口水,點了點頭。

    天哪……人生有沒有這么刺激。克呐K狂跳,感覺左介群幫她把散亂的發撩到耳后,輕輕拭著她的汗。見他額角也微潮,她下意識拿衣袖去擦,卻被他握住。

    “我自己來!彼蚶硗晁,收手擦汗。

    她愣愣瞧著他,他真的太、太帥了……“不知道鄉親們怎么樣了?”她假裝鎮定的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要是被發現她看他看得出神,那就糗了。

    “他們不會有事的!编l民們平常下田身強體健,真有什么事,大家逃得也挺快的。他拭著汗說,她則望著他。

    “你當初就知道我是“關曉茵”?”她加重語句,他會明白她在問什么。

    左介群聳肩,“百大富豪關運鵬的獨生女,我知道!

    “你不驚訝嗎?”那時候把她送回去;搞不好拿到比三十萬更多的錢。

    “為什么要?”富豪獨生女也是人,也有離家出走的權利吧?

    關曉茵咬唇,鄉親們是真的不清楚她的身份,但他知道了卻還能把她當一般人看待……她果真沒有看錯這個男人。

    剛才被他拉著跑,有一瞬間,她發覺自己根本不在乎他要帶她去哪兒——哪里有他,哪里就有了光,只要在他身旁,她真的真的都無所謂……

    人生里有過什么時刻,感覺比剛才更安全更被保護嗎?她想了想——沒有,沒有任何人事物,比得上他給她的安全感。

    “看什么?傻瓜!弊蠼槿鹤サ剿舸舻囊暰,笑著揉她頭頂,“天都黑了,餓不餓?”

    關曉茵抬頭——真的耶,折騰了一個下午,連夕陽都收個精光!安火I,”她搖頭,“有一點渴而已!迸苣敲创蠖温罚鬯懒。

    左介群帶她往前走了一段路,來到珠姨的小吃店,門戶大開,關曉茵已經見怪不怪。

    他逕自打開飲料冰柜,回頭問她,“想喝什么?”

    關曉茵拿起兩罐運動飲料,他掏出零錢,放在柜上。

    “喏!彼f一瓶給他。

    “謝謝!彼舆^,打開拉環,塞進她手里,順手取過另一瓶。

    “呃,謝謝……”她怔愣。

    左介群拉開另一罐,喝了一口,“你好像很清楚該怎么跑?”

    依他看來,她那是計算過的、很清楚敵方弱點何在的跑法。他微笑,她偶爾像這樣的舉動,總讓他驚艷:

    “我小時候常常逃跑,”關曉茵和他并肩走在田埂上,夜風吹拂,往事特別清晰。“我爸那時候就用保全對付我了,對戰那么多次,總會知道……”

    左介群挑眉,“他們隊形都沒變?”

    “我好多年沒逃了!彼]上眼睛,吹風。

    “為什么?”

    “發現逃了也沒用,最后還是會被抓回去!

    “那你剛才還那么勇敢?”他取笑她.

    “因為你在啊!标P曉茵口氣理所當然。似乎只要他在,所有過去的問題,她都可以生出新的力量面對。

    她可以再傻一點,左介群握實她的手。這個大小姐放棄華麗優渥的生活,跟他窩在這鄉下,忍受日曬風吹雨打,她還高興得像自己中了什么大獎,完全不肯離開。

    “其實你不用跑的!彼迩搴韲,右手收進褲袋,指尖玩繞著一樣東西。

    “咦?關曉茵抬頭。他緩緩勾笑,“我還算有些身手,對付那幾個人不成問題!

    她瞠眼。

    “我沒跟你說過過去的事吧?”他再清喉嚨,低低的嗓音在暗夜里顯得微啞,“你知道我在臺北的醫院待過?”

    關曉茵點頭,她第一次見到他,就在那家醫院。

    “我從高中開始在美國求學,直到回國進入醫院工作,一路都很順遂。”左介群靠得她非常近,但沒看著她。

    她靜靜的聽,他從來沒有說過過去的事情,就像她也很少提一樣,他們的生命仿佛從相遇才開始。

    但是,其實她好想知道……

    “在那里工作一段時間后,我離開了!彼柤,關曉茵偏頭瞧他。

    “曉茵,你能了解嗎?醫院不是不好,但是復雜的人事、藥廠關系、升遷利益和醫療糾紛處理……沒有一件我看得過去,與其留在那里和同事攪和,不如走進鄉下和病患接觸,這才是我當醫生的目的。”

    他的聲調有些激昂,她在他眼中看見熱情的光,即使不是因為她,她也莫名覺得驕傲得要命,她喜歡的他……真的好棒。

    “所以我不打算離開這里。”左介群停頓了下,“但是我也沒有資格要求你留下!

    關曉茵不笑了,她背脊發冷,他希望她和爸媽回臺北?

    他執起她的手,“除非——”他從褲袋中掏出運動飲料的鋁罐拉環,抵在她小指前方。“除非你答應嫁給我!

    她怔仲,看拉環在星空下閃耀銀色光芒,左介群不待她回答,攬她入懷,緊緊抱擁。

    “這樣我就可以要求你永遠留下來!绷粼谒磉,不要走。

    他一手按住她后腦,下巴棲在發頂。

    她被他密密擁住,感覺胸腔里邊很滿很滿,有些什么,飽滿到快要溢出來……她收緊手臂回抱,臉頰埋進他肩窩,嗅聞熟悉安全的氣味,她鼻腔酸澀,點了點頭。

    “嗯!彼幕貞獦O輕,他的心卻動蕩得極為強烈。

    “你確定?”左介群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她,“你爸爸不會讓我們好過的!彼猛嫘φZ氣說著極有可能發生的后果。

    關曉茵加深擁抱,抬臉看他,“反正我也不好過很久了。”歷經未婚夫落跑、適應鄉下生活、戀情再度受阻……她已經衰無可衰了,說實話。

    左介群大笑出聲,對視她的彎眸,仿佛彼此是天地間唯一的風景——那些考驗、痛苦、磨難盡管來吧,他們擁有最厲害的武器,半點也毋需害怕將來的黑暗或挫敗。

    因為有彼此在對方身后,跌得再痛也有人心疼,快樂便擴到極致,再困難都有堅持下去的力氣。

    愛讓人在絕望里,還有微笑以對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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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套著左介群給的鋁環戒指,關曉茵走在回家的路上。

    剛剛他被趕來的鄉民們簇擁去診所,黑衣人雖然沒有直接造成傷害,仍是有些鄉民不小心拐到腳、劃破手……需要他處理。他去診所之前跟她說,等正式跟大家宣布的時候,他會把拉環兌換成小寶石戒指。

    小寶石戒指……關曉茵呵呵笑,這個詞從他嘴里說出來總覺得滑稽、其實她才不在乎是大寶石還是小寶石,反正不必出席社交宴會了,不用被人品頭論足,什么寶石都無所謂。

    接下來就可以辦婚禮了,她眉開眼笑。

    要請幾桌好呢?全鎮鄉民是一定要的,就算想辦個小小的兩人婚禮,最后一定也會變成所有鄉親都參加的情況吧?還不如一開始就把大家叫來,熱鬧一番……

    “茵茵!

    “嚇!”關曉茵嚇一跳,左介群的屋子里暗暗的沒有點燈,客廳卻坐著她的爸媽。

    他們還沒回臺北?

    “怎么不開燈?”關曉茵撫著胸口,拉一下老舊的點燈器,客廳微亮。關李英玉蹙眉,“我們找不到開關……”

    “都什么年代了!”關運鵬照例打斷妻子,咆哮道:“連個開關都沒有?!”

    關曉茵抿笑,她剛來的時候,也這么懷疑過車窗把手,家庭的影響力果然很大……

    她看看四周,放柔聲音,“你們讓保全回去了?”

    “有個什么蕭醫生的,”關運鵬即刻抱怨,“說他們要是讓鄉民受傷,就要叫她認識的記者過來——”他撂句臟話,“那女的還真難纏!只好叫他們先到市中心去等。”

    關李英玉站起身,走向女兒,“我們在市中心的飯店訂了房間,你跟我們走吧,這里怎么能睡人?”瞧瞧這兒破陋的環境,連鎖都歪掉的大門……她擔心女兒的安全。

    “媽。這里很好睡的,”關曉茵安撫道:“我不想去別的地方,你們讓我留在這里——”

    “說這什么話!”關運鵬脾氣又沖上來!澳汶x家出走我還沒罵你,現在跟個男人住像什么樣子?!”

    “爸,我又不是小孩子。”還罵她離家出走咧,好像她才十五歲。

    “那我就不能管你了嗎?!”關運鵬越吼越大聲,“我不準你跟那個男的來往——他是醫生是嗎?我回去就連絡醫師公會,取消他的執照!标P曉茵睜大眼,“你不可以這樣做!”

    “你看我可不可以?!”父女倆對視,同樣氣焰高張,眸色倔強。

    討厭,父親是說真的,關曉茵發現。他在醫界有足夠力量可以操作,讓左介群丟掉執照,終生無法行醫;再嚴重一點,吃上醫療官司、進監獄也不是沒有可能……

    與其留在那里和同事攪和,不如走進鄉下和病患接觸,這才是我當醫生的目的。

    她還記得他說這些話時激昂的眼光——這是他終生的事業啊!她怎么可以讓他失去它?

    “你這樣做勝之不武!彼噲D爭取,感覺自己懸在高崖邊緣,沒有退路。

    關運鵬一攤手,“沒錯,但是你讓我別無選擇!

    不,人永遠都有選擇的……關曉茵想這么說,卻在父親的目光中將話吞了回去,現在她也有兩種選擇——

    他的事業?還是她?

    她皺眉,鋁罐拉環被她包在手里,狠狠刺著柔軟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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