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蘭希每個星期天早上都會在這附近的補習班學法語,而賀玉濤就會來這家咖啡店等她。
他本來建議由自己來教她法語,但卻被她拒絕了。因為賀玉濤總是教不到幾句,手就不安分地在她身上亂動,嘴唇也會理所當然地貼上她的唇,接下來就什么也別想學了。
賀玉濤嘆了口氣,誰叫他只要一看到她認真聽講的可愛表情,就會心癢難耐,根本教不下去?磥硭娴牟皇莻好老師。
說到法語,他就想到他那個不像話的表哥。拿到智能芯片的代理權固然是可喜可賀,但接下來馬上就有一大堆工作等著進行,而他居然在這關頭休假,帶著劉瑋苓直飛法國挑婚紗去了。
不過這也不能苛責他,他為了讓父親接納這樁門不當戶不對的婚事,已經整整兩年沒休假了。難怪他們兩個前天上飛機的時候,都怏樂得像小孩一樣。
劉瑋苓還興奮地向他報告他們的預定行程,「普羅旺斯、凡爾賽宮、巴黎時裝展,最重要的是,我還要去拜訪歐洲第一的占卜大師,向他拜師學藝哦!」
賀玉濤心想,再學下去,她就真的要變成女巫了。
云霆耀則拍拍表弟的肩膀,「這樣吧,要是看到不錯的婚紗,我就順便幫你訂一套!
「不用了,我沒那么急!
「你當然不急,可是葉蘭希難道也不急嗎?女人的青舂是很短暫的。你們既然是認真地在交往,當然就該考慮結婚,總不能讓人家苦等下去吧?況且你以前花名在外,要是一直回避結婚的話,人家會認為你不負責任哦!
賀玉濤聽了他的話,開始認真思考起來。的確,既然他們都已經認定彼此是今生唯一的伴侶,下一步自然就是結婚了,再拖下去也沒什意思,而且難免會讓他背上「不愿安定下來」的罪名。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內憂外患也該考慮。
他對連慎宇發表的戀愛宣言,很快就傳遍全公司了,所有同事幾乎都跌破了眼鏡。但很遺憾,只有少數人是真心祝福他們,大部分的人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等著看他們能撐多久。據說還有人下注,賭他們不到一個月就會分手,真是太不給面子了。
另外,某些原本自認為很有希望釣到金龜婿的女同事們,完全無法接受他們兩人交往的事實。有人士氣低落,工作效率大減,還有人到處發表充滿怨氣的言論,暗指葉蘭希設下圈套欺騙賀玉濤。
其中之最是云霆耀的秘書方小翠,她向來被公認為公司第一美女,自然不會輕易認輸。她非但沒有對賀玉濤死心,反而更積極地向他示好,三天兩頭電話邀約,還動不動就傳些肉麻兮兮的簡訊,搞得他不勝其煩。
仔細想想,還是趕快結婚的好,永絕后患。
結婚啊……那就真的被套牢了。
雖然明知是必然的結果,但想到要告別自由自在的單身生活,總是有些悵然若失。
總之,先跟葉蘭希商量看看吧。
「啊,侄少爺!
居然在這里遇到吳子云,見他挽著一個長發披肩的艷麗女郎,看來那應該就是他的親密愛人了。
「嗨,小吳,來約會?」
「是啊。」
打過招呼后,吳子云就帶著女友另外找位子坐下。看他笑得一臉幸福,顯然戀情進行得很順利,賀玉濤很為他高興。只是,他身旁的女孩臉色有些古怪,好象在閃躲著不敢看他。
賀玉濤再瞄了那女孩一眼,確定自己不認識她。大概是多心了吧。
幾天前,他在街上巧遇另一對情侶,是李勉之和他的女友。那兩人也是甜甜蜜蜜,顯然好事不遠了。
見兩個好友也跟自己一樣,沉醉在愛河中,真是太美妙了。如此一來,說不定他們三人還可以同一天結婚,這豈不是一樁美事嗎?
這時他忽然想到,李勉之和吳子云兩個人的女朋友,感覺還滿像的。雖然一個長發,一個短發,一個打扮入時,另一個偏向中性穿著,但卻給人一種相似的感覺。再仔細回想一下,似乎還能發現兩人的五官長得一樣,該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他還來不及罵自己無聊,葉蘭希已經走了進來。
「久等了!
賀玉濤一見到心上人,馬上就把吳李兩人的交友狀況拋到九霄云外。
「哪里,你總是這么準時!
墜入愛河后,葉蘭希的外表有了巨大的變化。所謂的變化并不是指穿著打扮,她的頭發仍是削得極短,平常也以男性化的褲裝為主要穿著,但是,原本冷淡銳利的眼神已變得無比柔和,唇邊也常常漾著甜美笑容。她身上沉睡許久的女性魅力彷佛瞬間蘇醒,化成耀眼的光輝由體內散發出來,不禁讓周圍的人眼睛一亮。
她也不像以前那么嚴厲地約束同事的行動,同事們就算偶爾偷個懶被她達到,她也只是笑一笑,輕聲問:「辛苦了,再休息一下就該回去了吧?」被抓包的人當然是立刻歸位了。
賀玉濤看著情人越來越成熟圓融,心中不由得非常滿足。
「你剛剛在想什么,想得這么入神?」
他露出莫測高深的笑容,將她的右手拉起來,細細打量著,「嗯……」
葉蘭希感到莫名其妙,笑問:「到底是什么事啦,」
「我在想,這么可愛的手,要配什么樣式的戒指才合適!
「什么戒指?」
「結婚戒指!
葉蘭希一楞,「結婚?」
「是啊。我們兩個年紀也差不多了,智能芯片的事處理完后,我應該會升職,事業有了基礎,也該考慮結婚的事了。你不覺得嗎?」
她突然有點不知所措,的確是該考慮了。家鄉的父母擔心她的終身大事擔心了好幾年,現在要是知道她找到這么好的對象,八成會高興得當場哭出來。
可是,結婚,就意味著單身生活的結束,一切都要從頭開始。以往習慣的一切—全會重新洗牌,也必須負起更大的責任,
「這……大突然了……」
「你該不會說你不愿意吧?」
「不是這樣的。只是,我單身了這么久,忽然要負起一個家庭的責任,所有的生活方式都要改變,感覺好象……」
「好象變得不是你自己,對不對?」
她有些心虛地辯解著,「我知道,這話你聽都聽煩了,可是我這個人就是這么頑固,一時也改不過來啊!
賀玉濤輕嘆一聲。說的也是,幾個月前她還斬釘截鐵地立誓一生永遠不接近男人,結果現在兩人已是如膠似漆,這中間的變化實在太大了,總要點時間來消化。別的不說,還沒嘗夠戀愛的甜蜜滋味,就要被困在婚姻的柴米油鹽里,怎么想都有點殺風景。
見他不說話,葉蘭希緊張地問:「你生氣啦?」
「沒有啊,結婚這種事本來就需要心理準備的。老實說,我自己也不是那么急著成家,看來我們兩個的默契還真是好呢!
「那你干么要提?」
「因為我忍不住想看你穿婚紗的美麗模樣啊!挂幌氲侥蔷跋,賀玉濤就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到了那一天,公司里的男人一定都會怪自己瞎了眼,恨自己沒發現你的魅力,白白被我這新人搶走……」
葉蘭希白他一眼,「傻瓜!」
「我才不傻呢?傊揖吐氐,等十年也沒關系,反正你是絕對逃不出我手掌心的!
「你想得美,」
然而,言猶在耳,他的決心卻馬上遭受考驗。
當天晚上賀玉濤應姑丈云子程之邀,到家中用晚餐。席間云子程向他宣布了一項大消息。
「我已經跟德智談好了,公司要在德國那邊設一個實驗室,不但可以訓練優秀的程序設計師,還可以向他們學習最先進的技術,并且一起研發新產品。不過對方要求先保密,所以董事會跟高階主管都還不知道。順利的話,下個月就要開始動工了。」
「那很好啊!
不過云子程的下一句話卻有如投下一顆大炸彈,「這個實驗室由你來主持!
賀玉濤吃了一驚,「我?!」
「那當然,你通德文,熟悉歐洲,在公司里的績效也是數一數二,還有誰比你更適合?」
「可是,我在公司的資歷還淺,忽然要我去帶一個五十人的實驗室,不會太快了嗎?」
云子程不以為然,「怎么會太快?你該不會以為我把你從奧地利找來,是為了讓你在公司里當個小工程師吧?之前的職位只是給你暖身,對你當然另有重用。而且你的同學好友大部分都在歐洲,一定比其它從臺灣調去的人更能適應!顾皖^沉思,「對了,還得給你找個能干的秘書。霆耀剛好說要改請特別助理,就讓小翠跟你一起去德國好了!
賀玉濤根本沒聽清楚后面的話,他的心思已經被占滿了。姑丈說得一點也沒錯,他是最適合這職位的人選。況且,能夠帶領五十名菁英—使用最新型的電腦設備,隨時接觸最先進的訊息和技術,這對每一個年輕人來說都是夢寐以求的大好機會。
只是,葉蘭希怎么辦?
早上還信誓旦旦地說再等她十年也沒問題,現在他們不但必須立刻結婚,還得離鄉背井,到完全陌生的德國去生活。對她而言,這一定是比恐龍滅絕還要巨大的異變,她能夠接受嗎?
要是她不愿意,他們就必須從此相隔半個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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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事總是在人還來不及準備好的時候,就接二連三地報到。賀玉濤還沒想好該如何向葉蘭希開口,第二件災難就爆發了。
這一天,吳子云和李勉之兩人,居然在辦公室里拍桌對罵,甚至大打出手。
眾口口睽睽之下,他們在地上扭打著,不僅砸壞了兩臺電腦,還撞破了一面玻璃,就連上前勸架的同事頭上都撞了一個包。女同事們更是嚇得花容失色,尖叫著四處走避,甚至還讓在場許多外來的訪客,也看得目瞪口呆。
賀玉濤那時外出開會,不在現場,等他回到公司時,事態已經無法收拾了。他簡直不敢相信,向來像親兄弟一樣融洽的兩人,居然會反目成仇!
逼問之下,終于知道了答案,原來他們兩個所深愛的女人,居然真的是同一個。
那個女人,先跟李勉之交往;之后又在同學會上,跟老同學吳子云迸出愛的火花,從此她就腳踏兩條船,同時享受兩個男人的關愛。即便她無意間發現吳李兩人不但是同事,還是好朋友,她仍然不停止玩弄他們的感情,甚至還玩起變換造型的把戲,以免讓人認出來。
然而紙終究包不住火,他們兩人意外發現了真相,感情就此決裂。
賀玉濤深深自責著,如果當初在察覺那女孩有問題的時候,就立刻提醒他們兩,事情也許不會變成這樣。但是他只顧自己沉醉在愛河里,把這件事忘得一干二凈,才害得兩個朋友遭到這么重大的打擊。
不過現在不是煩惱這種事的時候,眼前兩人正面臨人生最大的危機——人事室的懲處。
他在電話里對葉蘭希源源本本地敘述了事情的始末,以及自己對他們兩人的虧欠。
「你打算怎么處理?」
葉蘭希也很煩惱,「我還在考慮。幸好總裁去德國出差,沒聽到這件事,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你想想他們的處境吧。受到那種打擊,會失去理智也是在所難免,別太苛責他們了!
她長嘆一聲,「這不是理由吧?任何人都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做錯了事當然就得付出相當的代價!
「對,要負責,停職幾個月或是扣薪都可以,這樣一來他們受到了教訓,二來也有個改過的機會!
「這不是我能作主的。」
「你當然可以作主,現在姑丈和表哥都不在啊!
葉蘭希覺得頭痛欲裂。發生了這種事,光是收拾善后就很麻煩了,現在還得面對賀玉濤的勸說,更是讓她心煩意亂。
她實在沒辦法明白告訴他,對于同事間的暴力行為,公司處理方式向來只有一種,就是開除。
她當然知道賀玉濤與兩個朋友間的友誼,她自己也不希望開除相處多年的同事,但是規定就是規定,要她能怎么辦呢?
「你知道,我一直很尊重你的工作,也從來沒有利用我們的關系對你提出什么過分的要求。但是這次,拜托你破例通融一點吧。就當給我個面子,好嗎?你答應我這次,從此以后,我什么事都依你。這樣吧,公司的損失由我來賠償,我也擔保他們兩個從此絕對不會再犯,否則后果一概由我負責,你說這樣好不好?」
「不要逼我……」
「我是在求你,我只能求你了!
當賀玉濤掛上電話時,他在心里下了決定,如果葉蘭希不愿意去德國,他就向姑丈拒絕那個職位。從此以后,他一切都會以她的意見為優先,絕不再讓她煩惱半分鐘——
只要她能放過小李跟小吳。
然而,看到人事室的公文時,他頓時覺得好象有人對著他的太陽穴轟了一槍。
吳子云、李勉之兩人嚴重破壞公司風紀,即日開除。
他再也無法保持冷靜,立即起身沖向人事經理辦公室。
「這處罰未免太重了吧!」
葉蘭希早料到他會有這種反應,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她相信,以他們之間的感情,賀玉濤終究還是會尊重她的決定的。
「不是我不給你面子,而是這件事真的太嚴重了,跟修改出缺勤紀錄之類的小事不能相提并論,我一定得照規定來,不能自作主張。」
「我已經提出那么多替代方案,難道你就不能考慮看看嗎?」
「規則上寫得很清楚,一旦發生這種事,開除是唯一的懲處,我又有什么辦法?」
賀玉濤再也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規則、規則,難道規則會比我們之間的感情更重要嗎?我都已經這樣求你了,你居然還是不肯通融?就當作是為我做一點小事,難道也不行嗎?」
「我們的關系是私事,怎么可以公私不分?全公司都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他們兩個又是你的好朋友,要是我放過他們,每個人都會認為我循私,以后人事室就更不能服眾了!」
「腦袋不要這么死好嗎?變通一點吧!」
葉蘭希聽到他說她死腦筋,頓時也上了火氣,往日強硬的態度又回來了。
「一間公司要是沒有紀律,什么都別談了。就算他們是你的好朋友,我也不能縱容!
「這件事我也有責任,要是他們兩個被開除,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你真的忍心這樣對待我嗎?」
「你想太多了—這是他們的事,跟你有什么關系?」
賀玉濤雙手撐在她的辦公桌上,盡可能平靜地說:「我相信,在這種情況下,其它同事一定都能夠諒解的。因為他們兩個也是受害者,付出了真情卻被欺騙,這種事對男人來說,簡直比死還難過。被那個花心蕩婦這樣玩弄,他們受的傷害比誰都重……」
「話不能這么說,他們識人不清,沒有好好了解那女孩的品行,自己也要負很大的責任。」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話!你是說被騙的人全都活該嗎?」
「記得不久以前,你身邊的美女從來沒有斷過,今天是彭海瑟,明天是方小翠,后天又換另一個。她們都對你動了真情,也以為你同樣愛她們,結果事實不是這樣,每個女人都傷心欲絕,這是不是也表示你欺騙了她們呢?」
「你扯到我身上做什么?這根本是兩回事,一點也不相干!
「不相干嗎?我真不懂,同樣的行為,為什么你做是風流個儻,換了女孩子來做就是花心蕩婦?這是什么道理?」
「現在不是翻舊帳的時候!」他受不了地大吼。
「是你先強辭奪理的,」
「你為什么就不能體諒他們兩個的痛苦?」
「那你又為什么不能考慮」下我的立場?」
賀玉濤氣得頭腦發暈,除了憤怒,更多的是心寒。
他本來以為,經過這么多事,葉蘭?倳行└淖儯瑳]想到她還是跟以前一樣墨守成規。自從他們正式交往后,他對她是有求必應,可她卻不肯為他稍作讓步。
「我問你,公司的紀律,跟我們之間的感情,哪一個重要?」
他下定了決心,如果葉蘭希不肯從輕發落,他們才剛開始的戀情就要完了。
葉蘭希聽了這話,一股怒火直往上沖,就連眼圈都紅了。
這個人居然如此不明事理,連公私都分不清楚,他難道不知道她為這份工作花了多少心血,付出多少代價嗎?現在他卻為了兩個犯錯的朋友,這樣來為難她,她在他心中,到底算什么?
「我才要問你,你兩個朋友跟我,到底哪一個重要?」
話」出口,辦公室里立刻陷入一陣沉默,耳邊彷佛可以聽到美夢逐漸破碎的聲立曰。
賀玉濤連氣都生不出來,只覺得從頭到腳一片冰冷。
「看來,你是堅持要開除他們了?」
她強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沒錯!就算塔羅牌之神再怎么詛咒我,我也絕不更改!」
這時,桌上電話響了,秘書的聲音從免持聽筒中傳出來,「經理,劉瑋苓小姐打來的越洋電話,說是有急事。」
葉蘭希實在沒心情跟劉瑋苓閑聊,但聽到是急事,也只能回答,「接進來!
嘟的一聲,傳來了劉瑋苓焦急的聲音,「小希啊,糟糕了!我跟霆剛剛去拜訪法國那位占卜大師,我把我替你跟玉濤算出來的結果排給他看,結果他說我的解牌方式是錯的,還說你跟玉濤根本就不是天生注定的一對!而是……」她突然變得吞吞吐吐,「絕對不能在一起的配對……」
聽到這話,葉蘭希與賀玉濤兩人的表情都是一片漠然。也許是因為他們都不知道該對這個消息做出什么反應,也或許是因為經過剛才的爭吵,兩人的心都已經死了。
「是嗎?」
劉瑋苓在電話那端直跳腳,「你怎么還能這么平靜。课腋俏淮髱熣f,你們兩個到目前為止交往得都很順利,他竟然說,那是因為你們星座的運勢最近特別強的關系,不過那只是暫時的,一旦時效過了,馬上就會有災難發生?墒,你們已經在一起了,而且又那么相愛……這樣我不是害了你們嗎?怎么辦?!都是我不好……」說到這里,她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
「放心,沒事的。謝謝你瑋苓,祝你跟副總玩得愉快!
「可是……喂,小希!」
不等她回話,葉蘭希已迅速把電話給切掉了。
她和賀玉濤對望了許久,終于等到他開口。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我們剛剛吵得天翻地覆,卻沒有發生什么天災人禍來阻止我們!
葉蘭希冷笑,「是呀,看來是時效過了。這樣正好,我們就當作之前是作了一場荒謬的夢,現在夢醒了上切都可以恢復原狀了!
賀玉濤的表情比冰還要冷,「你錯了,不是恢復原狀。再過半個月,我就要調到德國去管理新的實驗室,你這輩子再也看不到我了。這不是更好嗎?一了百了。」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仿佛想說些什么。賀玉濤心裹不禁涌起一絲最后的期待,也許她會改變心意,開口挽留他?
然而,她只是默默點頭,「沒錯,一了百了!
這一段因錯誤的塔羅牌算命而起,歷經許多陰錯陽差才成就的戀情,就這樣無聲無息地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