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月,我現在要回去了,請幫我把陽陽企業楊小姐和高貴飯店高小姐的資料馬上找出來!”梁圓圓陰惻惻地笑了。
如果不能整得金毓堯哭爹喊娘跪地求饒,她梁字就倒過來寫!
梁圓圓駕著紅色小奧斯丁一路狂飆回命理館,可是才咻地做了一個技術高超,危險又優美的甩尾停車動作,就看到交通警察好整以暇地抱臂等著她。
“消防栓旁,禁止停車!贝髦R的交警低頭開罰單。
“警察先生,”她強忍住低咒的沖動,眨著大眼頻頻陪笑!安灰@樣嘛,我不知道這里不能停車……咦?有消防栓嗎?哎呀,我剛剛真的沒看到……”
“這一招對我沒效!苯痪痤^,面無表情,遞出熱騰騰的罰單!叭齻月內記得到郵局繳納,否則加重罰款!
說完,他用很酷的姿勢跨上哈雷機車,轟轟轟地揚長而去。
真是他媽媽……卡好,以為自己是“魔鬼毀滅者”里的阿諾史瓦辛格?
但是梁圓圓更懊惱自己怎么會這么霉運當頭,連在自家店面門口停個車都得被迫捐錢給國庫。
拿起那張上頭數字觸目驚心的罰單,她嘆了一口氣,才抬頭就瞥見一旁“卜福堂”門口,八卦嬸正滿臉幸災樂禍地對她比中指。
哇咧!
她登時火冒三丈。
她才在想,為什么平白無故會有個交通警察站在那里守株待兔,現在看來,肯定是八卦嬸故意召警來堵她的。
如果不是在十六歲那年當著叔公的面答應,從此不再用拳頭解決事情,她還真想痛打八卦嬸一頓,就跟揍村子里那些取笑她沒有爸媽的小混混一樣。
梁圓圓做了幾個深呼吸,在心里好好念了三遍大悲咒,這才平心靜氣地開門下車。
“發粿大師早!彼皖亹偵貙Π素詪鸫蛘泻。
“還早咧,現在都中午了!卑素詪鹌炔患按樞λ!皢!被開罰單啦?怎么這么慘?”
“還好、還好,消消業障罷了!彼θ菘赊涞刈呦虻觊T口,忽然驚呼一聲:“哎呀!您的眉毛怎么不見了?”
“怎么可能?我記得早上明明有晝上去——”八卦嬸一驚,急忙掏出隨身化妝鏡。
“喔,抱歉,是我眼花看錯了。”她笑得好不開心!皩Γ阌挟!
八卦嬸才知上當,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澳氵@個小——”
“請原諒我不能跟您多聊了,您也知道,我業務很是繁忙的呀!”梁圓圓笑咪咪地逕自進店里去了。
“梁圓圓——”河東獅吼再現江湖。
梁圓圓眼觀鼻,鼻觀心,充耳不聞,自顧自對正在吃粉圓冰的美月道:“那些千金小姐的名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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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計畫叫作“霹靂無敵爛桃花之恐怖相親傳說”!
第一步,布局——
“正所謂‘天造良緣’,就是要達到天和地和人和的極致和諧地步,才能夠蒙受老天爺至高無上的榮寵,擁有一段連天地都為之動容的好姻緣!
梁圓圓坐在金氏豪宅華麗的沙發椅里慷慨激昂發言,坐在她對面的金杜玉玫則是聽得如癡如醉,再三點頭。
“對對對……”
“但是依目前狀況看來,令郎雖然占了天時與地利,可惜欠缺他本人的‘人和’,這樣就算有金玉良緣也會硬生生破局的呀!”梁圓圓搖頭嘆息。“這就叫作‘天賜弗取,人反得其咎’。”
“那是什么意思?”金杜玉玫一臉茫然。
“意思就是,老天爺要給你的你硬是不拿,反而會引起老天爺不高興,干脆把你手頭上的統統都收回!”
“哎呀!那可怎么辦才好呢?”金杜玉玫想起了自家兒子的硬脾氣,不禁花容失色。
“金夫人,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注定我與您有緣,也注定了令郎的婚事該由我來順水推舟,襄助一臂之力!彼σ饕鞯,面容好不慈善!八赃@件事就包在我身上,由我全權負責,您覺得怎么樣?”
“感謝老天爺,居士呀,你真是我們金家的貴人哪!”金杜玉玫感動不已。
“千萬別這么說!笨粗@么信任自己的金夫人,梁圓圓心底涌起了一陣不安的內疚感。
雖然反將金毓堯一軍是天公地道,但是一想到要利用這么善良又老實的金夫人,她就覺得良心隱隱抽痛。
事到如今,梁圓圓只好說服自己,這也算是在幫金夫人完成心愿。
無論如何都要把金毓堯逼上梁山——呃,是逼上紅毯的那一端,所以不管手段是光明正大還是旁門左道不入流,總之黑貓白貓,只要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
“金夫人,這里是我幫令郎排過命盤合過八字的幾位千金小姐……”她拿出算了三天三夜的命盤!澳纯春喜缓弦?如果合意的話,就由我來出面安排他們相親吧!
“居士,你真是太用心了,竟然還親自幫我們找好了對象,合過了八字?”金杜玉玫感激到快說不出話來。
“這是我應該做的!彼Φ煤貌粻N爛。“我們有緣嘛!
當天中午,梁圓圓就被歡天喜地的金杜玉玫強留下來吃了一頓聞名全臺的金府家宴。
從此以后,梁圓圓來金家就跟進自家廚房一樣輕松。
緣分真是一種奇妙的東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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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點半,金毓堯關掉了筆記型電腦,揉了揉酸澀的眼角眉心,邊撳下秘書專線。
“郝秘書,今天晚上有什么行程?”
“董事長,原本是安排好了七點十五分和李部長餐敘,九點參加‘雄偉建設’的酒會……”郝秘書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道:“但是剛剛老董事長打電話過來,吩咐將您今晚所有的行程全排開——”
“我父親?”他一怔!盀槭裁?”
“因為您今晚在黎晶大飯店的法國廳有一場相親約會。”郝秘書的語氣如履薄冰。
“我什么?!”金毓堯猛然站了起來,臉色一沉!皝y來!我從來沒有答應過這種事。你說是我父親打來的?”
“是、是的!焙旅貢底詰c幸只是通話,不是和老板直接面對面,不然光是看見他鐵青的臉色就足以嚇破膽了。
“取消相親!彼敛华q豫地道:“繼續原來的行程!
“可是……”郝秘書一時兩難。
一邊是已卸任卻虎威猶存的太上皇,一邊是主掌大權的現任皇帝,兩邊都得罪不起呀!
“取消相親,公事為重!彼麌烂C道。
“呃,是……”郝秘書欲言又止!斑有,董事長,梁小姐來——”
董事長辦公室門陡然被推開,一身唐衫打扮的梁圓圓大搖大擺走了進來,一副小人得志的愉快嘴臉。
“金董,這樣為難屬下不好哦!你的奴仆宮雖有左輔右弼兩大主星,顯示出屬下都能對你盡忠盡義,可是有沒有聽過四個字,‘官逼民反’?”
“回送你八個字,”一見是她,金毓堯不知怎地渾身勁兒都來了,掛上內線電話,似笑非笑的開口,“‘機密重地,閑人勿進’,還有,敲門是基本禮貌!
“反應很快嘛!绷簣A圓不是滋味地別了他一眼,干脆轉身走回門邊,用力咚咚咚敲了三下。“我敲門了。還有,我不是閑人,我今天是負責來‘護送’你去相親的媒人!
縱有疑惑,金毓堯也只是微微挑起眉毛,揶揄道:“命理館生意不好,改行拉皮條了嗎?”
“是啊,拜某人所賜,生意變得很不好做!彼挪粫p易上當生氣!昂螞r景氣不好,擁有第二專長是很重要的!
思緒敏捷,口齒伶俐。
金毓堯眼底掠過一抹不情愿的贊賞——越和她相處,越發現他對她的第一印象大錯特錯。
一開始,他以為她只是個藉宗教命理詐財的不肖人士,但是后來發覺她還挺有腦筋的,反應奇快,而且居然敢跟他一來一往爭執辯論。
真有膽色。
感覺上她是個會為生命和權益奮戰到底的斗士。
金毓堯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嘴角不自覺地漾開了笑意。
“你今天的妝淡了一點,這樣很好!彼摽诘馈
聞言,梁圓圓的臉蛋涌現了朵朵紅霞,抬手摸了摸臉頰,“真的嗎?也還好啦!
空氣中隱隱約約飄蕩過一縷奇妙的什么……
她突然感覺到自己背后冒出了萬朵玫瑰花繽紛綻放,白鴿飛舞,一千個小天使齊聲歌唱——
感覺好美妙啊!
“這樣好,比較不會嚇到人。”他慢調斯理補充。
小天使的歌聲頓時破音!
她的臉瞬間垮下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有沒有一點品味?我這種可是天生麗質加后天勤奮出來的美人胚子,懂不懂得欣賞啊你?”
“你早上刷牙洗臉的時候一定都不照鏡子!彼e閑地道,愉快地看著她小臉從桃花色漲成豬肝紅。
梁圓圓氣得惱羞成怒!氨揪由蠜]有那么多閑工夫跟你這種愚昧的世人鬼扯淡,總之,金先生和金夫人委托我代辦你相親的事情,所以麻煩你移動尊臀,前往相親地點——立刻!”
金毓堯穩如泰山,動也不動,笑容淡然!安蝗ァ!
“為什么不去?”
“為什么要去?”他反問。
“你不好辜負令尊令慈的期待吧?”她狡獪地望著他,故意搖頭嘆息!鞍,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啊……”
他嘴角有一絲抽動。
“老人家年事已高,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歲月也逐漸帶走了他們的生命能量,慢慢的,就像秋天的黃葉,風中的殘燭,水中的倒影。而他們這輩子最后的期望也沒別的了,無非是想看到兒孫能成家立業……”她哀聲嘆氣。
他啼笑皆非。
“手抱孩兒,方知父母恩呀……”
“停!”他搖了搖頭,“我怕了你了,只要你不再繼續碎碎念下去,你要我跟你相親都行。”
真的嗎?
梁圓圓的心臟猛然漏跳了一拍。
呸呸呸!她到底在胡思亂想什么東西啊?誰希罕跟他相親?
何況相親是虛,整人是實……她終于記起了自己的終極目的。
“那請吧。”她又笑得好不詭異。
金毓堯盯著她掩不住的得意洋洋臉色,微笑的同時心里卻也別有一番打算。
他就想看看她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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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華鼎集團’的金毓堯董事長,今年二十八歲,英俊高大,身體健康,無不良嗜好。”梁圓圓笑吟吟地轉頭看向今日女主角。“這位是‘磬和影業’徐總的千金,徐筱薇小姐,今年十八歲,溫柔賢淑,珠圓玉潤,平時喜歡研究哲學,討論做人的道理!
滿頭波浪大卷的F胸辣妹就連嬌羞地端坐在那兒,都給人一種波濤洶涌驚心動魄的感覺。
相較之下,一身黑色襯衫外罩亞曼尼灰色西裝外套,渾身散發沉穩氣息的金毓堯笑容很冷。
“哈啾!”奇怪,為什么打噴嚏的是她呢?梁圓圓揉揉鼻子,佯笑著準備退場。“我就不打擾兩位增進彼此感情了,我先——”
金毓堯修長有力的大手驀然抓住她被雪白桌巾遮住的小手。
“急什么?”他望向她,嘴角往上揚!耙黄鸪酝聿汀!
她心臟卜通卜通狂跳,偷瞪了他一眼,不忘向嘟起嘴巴的徐筱薇解釋!敖鸲麻L就是這么寬厚善良,親切大方……徐小姐,你瞧!像他這樣的好男人真是世上少有。還有,我排過兩位的命盤,真是一嬌一貴,渾然天成,所以我就不耽誤兩位互相了解的時間了!
“金董事長,你長得好帥哦!”徐筱薇崇拜地望著他,口吻興奮又夢幻!岸夷憧雌饋砗媚贻p,真的好了不起,這么年輕就當上了董事長……”
金毓堯連理都沒有理這個明顯就是被父母寵壞,兼有習慣性露肉癥狀的嬌嬌女,只是微側著頭,緊緊盯著梁圓圓,大手沒有任何松開的跡象。
她漲紅了小臉,一直不斷試圖把他的手“拔”開來,還要不被辣妹看見。
“金——董——”她對他咬牙切齒地微笑!拔疫有事,我‘一定要’先走了!
“陪我吃飯。”他的手如鋼鐵般緊握著她的手不放,抬頭對餐廳經理吩咐道:“請上三份招牌主餐,謝謝。”
“是的,金董,馬上來!辈蛷d經理恭敬地笑,優雅又迅速地收回了雅致的菜單,隨即退下。
“金董事長,你怎么都不理人家啦?”徐筱薇看他的注意力全在不起眼的梁圓圓身上,忍不住大發嬌嗔。“居士,你還在這里干嘛?”
“我……”也有千百個不愿意!梁圓圓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到底想干嘛?該不會是不甘心,所以非要拉她墊背吧?
她第一棒故意找的是年輕肉感、胸大無腦的富家千金,就是要搞得他雞飛狗眺、一個頭兩個大。
可是要是她留在現場,那戲不就不用唱了嗎?
陡然間,他的手放開了,梁圓圓心下一松,趕緊就想起身落跑。
沒想到金毓堯對她微微一笑,趁她驚嚇的當兒,大手改為牢牢箍住她的腰,低頭在她耳邊輕語:“你前腳走,我后腳就跟著走人!
她瞪著他,頓時僵住,一動也不敢動。
“這種爛招你也使得出來?”她小小聲,咬牙切齒的問道。
“不會比你‘逼良為娼’更爛!
厚!真是會被他給氣死!
梁圓圓不敢相信他竟然可以一點都不顧上流社會的禮儀和風度,把年輕辣妹當成透明人,還把她當犯人。
“金董,人家在跟你說話啦!毙祗戕辈灰赖呐由眢w,偉大的胸前抖動得峰峰相連到天邊,梁圓圓眼睛都看花了!澳銥槭裁炊家恢备f?為什么不跟我說?哎呀!居士,你不是應該先走嗎?你還在這里做什么啦?”
“我……”她背流冷汗,既然不能落跑,只能硬拗了!拔蚁肽銈兂醮我娒,總是有點不太熟悉,所以我就在這兒幫忙你們互相了解彼此吧,呃……誰要先排個今日運勢命盤?”
“?”徐筱薇愣住了。
就在梁圓圓使出渾身解數,努力打圓場的同時,相親的男主角在干嘛呢?
他竟然逕自拿出PDA,專注查詢起公事細節來了。
一頓美味的法國相親大餐,登時變調、走味、慘不忍睹。
尤其是徐筱薇以為她是蓄意搗蛋,還氣呼呼地在桌子底下偷偷地狠踩了她的腳好幾下。
第一次交手,慘敗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