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人的面孔,皇甫戎也有些訝異,雖說天下人相似的眾多,但她們的模樣也未免太相像了。
才在思忖,朱雀已心直口快的道:“兩位長得可真是相像哪!”
“大膽!”衛夫人的一名丫鬟嬌斥一聲。
“不礙事。”衛夫人用眼神示意丫鬟退下。
那名丫鬟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后了一步。
寄芙這才回過神來,不禁哂笑,自己這是怎么了,竟看個女子看得如此走神。
朱雀笑嘻嘻的一把從那丫鬟掌中取走了荷包,吊兒郎當的說道:“既是夫人的一片心意,在下就代寄大夫收下了,咱們寄大夫醫者仁心,這些銀子她定當會用在需要幫助的人身上!
衛夫人隨和一笑。“如此甚好!彼醇能降哪抗鈽O其溫柔,騫然脫下皓腕上的玉鐲,拉著寄芙的手套上去。
寄芙驚呼一聲,“萬萬不可!”可是任憑她怎么使力,也無法將鐲子脫下。
衛夫人綻開笑容!斑@是永慈大師開過光的,給姑娘保平安,姑娘就莫再推辭了!
寄芙知道自己這蹩腳的男裝裝扮根本騙不過稍有眼力的人,也沒分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謝謝衛夫人!
“娘,是這個人救了古嬤嬤嗎?”衛行原是小心翼翼的陪著古嬤嬤進去馬車里歇息,但畢竟是個孩子,一會兒便待不住的又跑出來了。
衛夫人慈愛地摸了摸兒子的頭!笆前。袃,是這位姊姊救了古嬤嬤,若沒有姊姊相救,你就再也見不著古嬤嬤了,還不快謝過姊姊。”
衛行似模似樣的朝寄芙拱手施禮!岸嘀x姊姊救了古嬤嬤!
寄芙滿眼是笑的看著衛行,真是個有禮的好孩子,比房俊麗好上十倍、百倍……噗,她怎么會在這時想起房俊麗,又怎么會拿個孩子與房俊麗相比?可見她是打從心里覺得房俊麗很無禮啊!
皇甫戎一行人稍作休息后還要趕往邊關,而衛夫人等人也要在天黑前進城,兩方就此別過。
皇甫戎帶著寄芙等人星夜兼程的趕路,終于在十日后抵達燕遼邊境的燕霞關,而從赤雁谷前來會合的五萬燕軍也到了。
皇甫戎見了燕軍,終于找著自己比皇甫仁強的所在了。
皇甫仁或許會治國,或許會用人惜才,但他顯然不會訓練軍隊。
他目光犀利的盯著所有出來相迎的將領,竟是見不著半點豪氣干云、視死如歸的氣魄,這樣的軍隊要如何作戰?
他臉色一沉!案睅浐卧冢俊
一名身著盔甲的高挺男人向前一步。“末將章齊在!”
皇甫戎目光沉凝,面色嚴峻的盯著他!疤舫鲆磺,本帥親任先鋒,入夜后探遼營虛實!
遼軍雖然聲稱出動了二十萬大軍,但他太了解遼軍了,他們根本沒有二十萬大軍的實力,這一定是虛張聲勢。
章齊一愣!霸獛浺H任先鋒?未免太過冒險!
皇甫戎嗤之以鼻!安恍须U棋,難道敵營的虛實會憑空掉下來嗎?”
前世他以狠辣聞名沙場,只要他的軍隊殺過,該地必無完卵,也因此遼國從不敢侵犯大秦,自他登基之后,遼國更是年年乖乖地進貢金銀千兩、駿馬千騎、絹帛萬匹,未曾間斷,亦不敢有一時半刻的耽擱,因此兩國向來相安無事,和睦共處。
而大燕國勢強大,素來恃強凌弱的遼國理應不敢來犯,還不是皇甫仁婦人之仁,憐憫之心泛濫,從不殺戰俘,有悔過之心的甚至會放回遼國,導致遼國每隔幾年便會試圖侵犯大燕一次,甚至越加肆無忌憚。
“怎么,還不領命?”皇甫戎有些不耐煩了,他向來耐性不多。
章齊又是一愣,只好道:“末將遵命!”
第十八章 相似面孔(2)
當夜,皇甫戎帶著一千人前去打探遼營虛實,直去了兩個時辰,差點令寄芙擔心死。
她依然女扮男裝,以軍醫之名留在元帥帳中。因為皇甫戎不放心她一個人一個營帳,主帥的大營帳有重重森嚴的守衛,就算他不在,她也很安全,而她對邊關沙場委實陌生,也不敢自己一個人一個營帳,便留在他的元帥營帳之中了。
主帥的大營帳不同于其它人,分為內外營帳,外營帳是運籌帷幄、指揮調度的地方,也會有其它部將前來,內營帳是主帥休息的地方,自然是任何人不得擅入。
五更時分,皇甫戎回來后,立即轉入內營帳,就見寄芙縮在被窩里,抱著肚子呻吟,他焦急的問:“怎么了?”
她聲音顫抖的道:“沒、沒事……”
“胡說!”他斥責道:“怎么會沒事,吃壞肚子了嗎?”他硬是拉開棉被,就見她額上一層汗水,連嘴唇也沒血色,心里一驚!拔易屲娽t過來!”
寄芙急忙拉住他。“別……別叫軍醫……是、是小日子來了……”
皇甫戎這才知她是癸水來了,他脫了盔甲衣袍上了床,將她一把摟進懷里,大掌貼上她的小腹,開始運氣。
感覺到源源不絕的暖流匯入體內,片刻之后,她覺得好多了,身子也不再冰冷得嚇人。
他讓她蜷在懷里,不舍的道:“以后小日子來不舒服就跟我說,再自己忍著,看我饒不饒你!
“知道了。”寄芙虛弱一笑,隨即問道:“你……你那邊怎么樣了?遼……遼軍防備可嚴實?”
皇甫戎輕咬了下她的耳垂,粗聲粗氣的道:“打仗是男人家的事,你問什么?快給我睡,再敢張口,打你小屁股!
她知道他是為她好,而她也實在累了,之前痛得沒法睡,如今身子終于舒服了,一闔眼便沉沉睡去。
皇甫戎足足為她運功暖腹了兩個時辰,這才跟著睡去。
幾日后,燕遼此次的第一場戰事開打了。
那一夜,皇甫戎探得了遼軍只有八萬人,得此消息,燕軍頓時士氣倍增。
他用了三日的時間整頓燕軍,心中對原主的帶兵的方式不屑了又不屑。
果然血濃于水,原主與皇甫仁不愧是同胞兄弟,皇甫仁視民如子,重視休養生息,以儉治國,兩個人都滿口的仁愛,對兵卒最嚴格的懲罰,竟然不過是禁足而已,因此他完全不解原主如此帶兵,為何可以屢屢建功?
在不滿之下,他把原主那套“帶兵帶心”拋到腦后,他只信奉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他下令兩軍正式交鋒時,殺一個敵軍重賞十兩黃金,若是能擒到遼軍副將以上的將領,黃金一百兩,生擒或取得遼軍元帥首級的,黃金兩百兩,還可加官晉爵;相反的,若是裹足不前、貪生怕死,連一個敵軍都拿不下的,軍棍一百伺候,絕不寬待!
另外,他還實行了連坐處分,將大軍以百人分隊,同一隊中,若有丟盔棄甲、落荒而逃者,其它隊員一起軍棍伺候。
此舉一出,章齊和其它幾個將軍都嘩然了,別說一百軍棍了,就是五十軍棍也足夠皮開肉綻、死去活來了,這懲罰委實太重。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隨顯親王出戰,但這可不是顯親王的作風,他從來就不會誘之以利和脅之以力,都是說之以理、動之以情,如今這是怎么了,著實令他們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聽說顯親王在京里摔馬,日日在府里都發瘋似的沒半刻消停,躺了許久才好起來,莫非是摔壞了腦子,否則怎么能想出這等慘無人道的軍法?
雖然心存疑惑,但皇甫戎下的命令仍要一一達成,他處置辦事不力的人半點都不手軟,看得他們膽顫心驚,再也不敢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