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也聽常嬤嬤和其它嬤嬤閑聊,她們說王府之所以能這么平靜,都是因為王爺還未娶妃,若是娶了正妃、側妃等等,再納幾個姨娘小妾,大伙全開枝散葉,到時恐怕就是一番各憑手段和心機的腥風血雨了。
想到他不可能永遠不娶妃,也不可能只有一個正妃,她涌起滿腔的惆悵,心情不免變得低落。
皇甫戎輕易察覺到她的異狀,他假意不悅的道:“怎么了,瞧你失神的,在我懷里也能神游太虛嗎?”
寄芙抬起素手,輕輕滑過他英挺的臉龐,澄澈的眼眸認真的看著他。“你說你是獵戶,那么你可有妻女?”
他十分訝異,沒想到她會在此時問這個。
見他不語,她頓時覺得懊惱不已,他說是獵戶便是獵戶,自有他的道理,她何必為難他,于是她連忙澄清道:“不用說了,我、我只是想到你日后會娶妃生子,所以隨意問問罷了……”
皇甫戎長指抵住了她的唇!安唬乙嬖V你。”
寄芙愣住了,頓時口干舌燥、心跳突突,不知道他會說什么。
她曾經想過幾百次他是什么人,也想過他是否為秦國人,才會不樂見疫情好轉,如今就要揭曉了嗎?
“你說對了,我是秦國人!彼惫垂吹某蛑!拔沂乔赝!
她雖然心里有數,但聽他親口證實,她還是不禁感到震驚,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皇甫戎沉聲道:“我死了,魂魄重生到皇甫戎身上,但我懷疑我并非死于意外,而是蓄意的謀害。”
寄芙立時感到心驚,畢竟千百年來,要弒君的理由只有一個,她戰戰兢兢地問:“這是……是為了要奪取皇位?”
他面色沉凝的點了點頭!叭缃袂貒男碌凵形吹腔,而我的尸首恐怕已葬入皇陵之中,是什么人要我的命,我一定要回去查個清楚!
寄芙難掩驚恐!澳阋厝?”
以他如今的身分,要回去大秦恐怕是難上加難,就算是大燕的尋常百姓,要去大秦都不可能了,何況他現在可是顯親王。
見她面露驚懼,皇甫戎安撫道:“你不必想太多,那只是個想法,我也知道我如今的身分要回大秦困難重重,自然不會拿性命開玩笑,行那冒險之事!
寄芙這才放下心來,既然他明白情勢輕重,她相信他定會小心斟酌,不會一意孤行。
“換你了!
“。俊彼唤獾目粗。
“你當真沒有兄姊嗎?”皇甫戎忽然一臉嚴肅的問道。
她還以為他要問她什么天大的事呢,她放松了心情,輕笑道:“當真沒有,王爺怎么也跟賀公子一樣,追問起我的身世來?我自小在王府長大,這可是再真沒有的事兒了,我與南院的惠兒、彩霞幾個自小便同房,她們可以作證!
聞言,他的神情并未放松,繼續問道:“那么進王府之前呢?”
寄芙一愣,想了想才道:“我只記得大約是在我五歲左右,發生了一場洪水,水勢又猛又急,我差點死了,救活后過了半年吧,爹娘就因為實在過不下去了,將我賣給人牙子,從此我沒再見過他們!
雖然被爹娘賣掉,她也沒怨過,她知道家里的日子根本過不下去了,洪水沖走了他們賴以為生的農田,他們日日都在坐困愁城,一籌莫展的相看兩無言,只有把她賣掉,少一張嘴吃飯,還可以讓爹娘再撐一陣子。
而且,她進王府后日子反而好過,雖然她那時還小,但她會看臉色,知道自己爹不疼娘不愛的,時常被打罵,倒是常嬤嬤?渌倭姘倮瑫约赫J字,還會給人看病,只除了她不記得洪水之前的事,其它都很好。
“你沒被賣掉之前,家中還有些什么人?”皇甫戎繼續問。
“家中就我爹娘跟一個大我幾歲的哥哥,可是我對他一點兒印象也沒有,因為我不記得發洪水之前的事,而哥哥又死在那場洪水里,聽鄰居大娘說,我可能是被洪水嚇傻了,才會一股腦失了洪水之前的記憶,不過那也不打緊,只是個才五歲的小不點兒,之前不過是吃喝拉撒玩罷了,失了記憶也不受影響!
“這么說,你唯一的哥哥就死在那場洪水中?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不會名字里剛巧有個磊字吧?若是有個磊字,那么她夢中囈語喊磊哥哥便不足為奇了。
“哥哥名叫寄福,好像是哥哥自小身子不好,爹娘希望他平安長大,所以給取了福字,沒想到還是……”寄芙笑了笑!拔疫記得爹娘常唉聲嘆氣的說怎么死的不是我,如果死的是我不是哥哥,該有多好!
皇甫戎瞪著她,這種事她怎么還可以笑笑的講?“他們真是你的親爹娘嗎?怎么可以對自己的孩子說這種話?”
她不以為意,一笑置之!拔也还炙麄,哥哥是咱們寄家的獨苗,爹娘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而我一個姑娘家,本來就沒什么用處,他們會有那樣的反應也不出奇!
皇甫戎不舍的將她抱緊!昂冒,既然你想得開就罷,就當成他們狠心賣掉你,我之后才能在王府見著你!
第十五章 王無戲言(2)
寄芙眨了眨眼。“可是王爺為什么突然問這些?”
他親親她的眉心,淡淡地說:“沒什么,就是想知道你的事而已!
事實上,昨夜她在夢里又喊了姊姊和磊哥哥,這已是他第二次聽她在夢里喊這兩個人了,而且都喊得同樣焦急迫切。
先前那一次他沒放在心上,但自從賀踏雪出現,偏偏提到了顧月磊,而她喊的名字里又恰巧有個磊字,讓他不由得多了一份心思,如今雖然證實她那聲磊哥哥喊的不是她的親哥哥,卻讓他心中的疑竇更深了。
兩次在夢里喊著相同的人,這只是巧合嗎?她的夢境沒有任何意義嗎?
聽她的說法,她沒有姊姊,就算她找回洪水之前的記憶,也沒可能識得顧月磊,燕秦邊境嚴實,兩國人民素無往來,何況她當時只是個五歲孩童,又哪里可能到大秦去,而且還見著了在萬岳城里的顧月磊。
夢境不能代表事實,作相同的夢也不是沒可能的,他只能這般告訴自己,將心中的疑惑暫且擱下,他輕輕撫著她柔軟的身子,柔聲問道:“還疼嗎?”
“竟然取笑我?”皇甫戎輕捏了下她的臉!拔揖褪窍霝槟阕鳇c什么,你現在可是我的女人了,我的女人竟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成何體統?”
她一時間還是不習慣這樣的新身分,小臉又紅了!芭局劳鯛數男囊獗阈辛耍静恍枰藕虻娜,能在王爺身邊伺候就滿足了!
皇甫戎自顧自的道:“這樣吧,你明天就搬到我的院子去,以后不需要石硯、石墨了,由你伺候我,夜里,你就同我睡在一處!
寄芙有些不安!翱墒亲屖幐纭⑹绾推渌酥懒耍緯X得很難為情,畢竟他們是朝夕都要見的,又相處那么久了……”
以前在飛騁軒就有關于她的流言傳出去,說她爬上了王爺的床,她真的不想一路相處下來的石硯、石墨和青龍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她,不想他們當她是為了攀附富貴而不知廉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