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主子生氣了,白露趕緊將早上的情形說了一遍。
原來,紫菱母子倆雖暫居在府內的小偏院里,平日也有婆子下人們專門盯著,紀芙柔卻沒有拘著他們,還是讓他們在可以的范圍內自由行走,所謂可以的范圍就是府內三位主子居住院落以外的地區。
因為有人盯著,紫菱乍看之下也算安分,從未嘗試闖入裴晟睿夫妻倆與小希望居住的院子,可是卻無人發現她已暗自記下小希望經常出沒的地方與常走的路線,并且耳提面命的叫兒子記住那些地方,這才有機會能和府里的小哥哥玩。
于是今日一早,小希望在前來找娘的路上就遇見那位的孩子了,而且還是只有那個孩子一個人,身邊不見那位的陪伴,讓奶娘一時之間也無法丟下一個三歲娃兒在天寒地凍的院子里置之不理,尤其那孩子身上穿的衣服又不多。
總之,奶娘一時心軟,沒及時把小少爺抱走,小少爺又對與自己一般大小的孩子充滿了好奇,再加上那個孩子嘴巴又甜又主動,一口一個哥哥的叫著,還主動去拉小少爺的手不放,像個小尾巴似的,然后兩個孩子就這么玩在一起了。
“奶娘曾試著阻止,想將小少爺抱走,或讓人將那位的孩子抱走,可是小少爺都不讓,還發了脾氣,奶娘沒辦法,最后也只能由著小少爺了!卑茁稛o奈的說道。
“你們怎么不來叫我?”紀芙柔蹙眉道。
“春花姊姊不讓!
“春花?”紀芙柔愣了一下,問道:“春花為什么不讓?”
白露的目光向下移到主子的肚子上,答非所問地道:“太太最近很嗜睡,是不是身子有哪兒不舒服?奴婢幫你請大夫來看看可好?”
“我好端端的也沒生病,看什么大夫?”紀芙柔有些莫名其妙,言歸正傳的道:“白露,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春花為什么不讓?”
白露看著眼前這個明明比任何人都精明聰慧,但有時卻又胡涂到不行的主子,突然覺得有些無言以對。
“白露?”紀芙柔催促的叫道。
“春花姊姊不讓的原因是見太太近日總是嗜睡,懷疑太太可能有了身子,這才不讓奴婢前來叫醒太太!卑茁兑还赡X地全說了。
“有了身子?”紀芙柔有些傻眼,她只是犯懶,愛懶床罷了,哪來的身孕?
“沒這事,你們別瞎說!彼扌Σ坏玫泥恋。
白露表情怪異的看著她。
“怎么這種表情?”紀芙柔不明所以的問道。
“春花姊姊說,太太在懷小少爺時,前幾個月也是渾然不覺,剛開始孕吐時還以為是暈車!
提起這段黑歷史,紀芙柔就有種額頭掉下三條線的感覺。
“我那段期間是因為太多事要忙,才會沒有察覺!彼秊樽约赫医杩,不想承認自己也有犯胡涂的時候,而且犯胡涂的時間還是以月為單位計算的。
白露冷不防的道:“那么太太知道你的月事已經晚了好多天沒來嗎?”
紀芙柔雙眼圓瞠,張口結舌的看著她,沒一會兒又低下頭看著自己平坦的小腹,半晌后才吶吶地脫口道:“不會吧?”
如果真是如此,她這個身體也未免太容易受孕了吧?
得知小希望那里除了有奶娘陪著外,春花和白雪也都在場后,紀芙柔也就放下心了,現在更重要的是要搞清楚她是不是真的又懷孕了?
讓白露服侍她梳洗又簡單的用過餐后,她讓白露叫人去請大夫。
大夫來后,確定她真是懷孕了。
紀芙柔有些驚喜、有些錯愕,但最多的還是哭笑不得。她這到底是什么體質啊,怎么會如此容易受孕,小希望是新婚之夜一夜就中獎,而現在這個算算時間,好像也和裴晟睿歡愛沒幾次就有了,這真的是……
紀芙柔都不曉得要怎么評論自己這個易孕體質了,只能說真的是太扯了。
總之,不管她覺得如何夸張,裴晟睿當晚回家得知這個喜訊后,簡直就是樂得找不到北,傻笑了一整個晚上。
“這么高興?你又不是第一回當爹!奔o芙柔笑他夸張的反應。
“那不一樣。”裴晟睿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
“哪里不一樣?”
“你懷希望時,初期我并不曉得,根本就沒有參與到,等知曉時你肚子都大了,加上當時咱們倆的關系又不穩定,我那時光是震驚和難以置信,以及想辦法挽回你,這些事就占據了我全部的思緒,哪有多余的心思去感受要做爹的喜悅和其中激動的心情?所以不一樣。”
裴晟睿說完忍不住伸手輕覆在她的小腹上,問她,“你感覺得到咱們的孩子嗎?”
“他還這么小,哪里感覺得到!奔o芙柔失笑道。
“什么時候才能感覺到?像我第一次見到你懷著希望那時才感覺得到嗎?”裴晟睿對孩子在她腹中的成長一事充滿了好奇。
“差不多。”紀芙柔點頭道。
“那在這之前你都沒有任何感覺嗎?就等著肚子一天一天的大起來?”
“哪有那么好,過些日子就會孕吐了!
“吃東西會想吐嗎?”
“有時候沒吃東西也會想吐!
“那怎么辦?”裴晟睿驚瞠雙眼。
“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奔o芙柔氣定神閑。
“什么叫該怎么辦就怎么辦?懷著身孕就該好吃好睡才行,怎能一直吐呢?”裴晟睿蹙緊眉頭!懊魈煲辉缥揖腿フ掖蠓颍瑔枂柨从袥]有辦法醫治這個孕吐。你放心,以前你懷希望的時候我不在你身邊沒能將你照顧好,但這回有我在,我絕不會再讓你吃苦!彼攀牡┑┑膶λf。
紀芙柔心里感動著,卻忍不住開口笑他,“傻瓜,孕吐是懷孕的自然反應又不是病,說什么醫治不醫治的!
“你又不是大夫,哪里知道能不能醫治,明天我去問了大夫再說。你懷希望的時候還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仔細回想一下告訴我,明天我一并請教大夫!迸彡深R荒樕髦氐谋砬椤
紀芙柔有些哭笑不得,但也知道他是認真的,這就是他對她以及她腹中孩子的關心與守護,她樂意接受。
于是接下來的時間,紀芙柔便窩在裴晟睿結實又溫暖的懷抱里回想并訴說當年懷希望時的種種情況,從第一次孕吐到飲食習慣的改變,從第一次感受到胎動到肚子愈來愈大夜晚無法翻身,甚至會半夜抽筋的情況都告訴他。
她想到什么說什么,說得有些零零落落,他卻聽得仔仔細細,最后還逐一的說了一遍,與她確認他有沒有記錯或說錯的地方。
這一晚,他讓她很感動。
這一晚,她讓他很心疼。
這一晚,夫妻倆緊緊依偎,相擁而眠。
這一晚,緊靠的何止是兩人的身體,還有真摯相愛的兩顆心。
***
第十七章 孩子是誰的(2)
紀芙柔有身孕的事隔天就傳進紫菱耳里,令她恨得一口牙幾乎都要咬碎了。
她真的恨死紀芙柔那個妒婦了,若非因為這女人嫉妒成性的話,當年二爺根本就不會將她交給大太太,要大太太安排她嫁人。
相反的,以二爺正直負責的性子,二爺遲早都會讓她從通房變小妾,讓她成為暮雨院里的半個主子,能一輩子過著吃穿不愁又有人服侍的日子,這樣的未來她連作夢都想要,結果呢?卻讓紀芙柔這個妒婦給毀了一切,她真的好恨她!
如果沒有紀芙柔這個妒婦的話,她一定還是二爺的丫鬟,懷了孩子也是二爺的孩子,不會是別人的,只會是二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