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太太見笑了,我也不明白娘和碧玉她們倆怎么常會為了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鬧不愉快,剛開始的時候明明相安無事,怎么這兩年日子愈過愈好了,兩人反倒摩擦不斷,真的是……唉!”
李誠對家事真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也因此這一年多來他常常出門,也不管事情是否需要他親自出面處理,他都全攬在身上,目的就是為了要遠離這些煩心的家務事。
“大叔,我看你還是讓嬤嬤以后都住在我這兒吧!奔o芙柔對他說。
“這怎么行呢?”李誠立即搖頭,“我娘又不是沒兒子不能替她養老送終,住在太太這兒算什么呢?不行,絕對不行。”
“大叔,你先稍安勿躁的聽我把話說完,看我說的有沒有道理再做決定!奔o芙柔安撫的說。
“好,太太你說。”李誠點頭道。
“嬤嬤的年紀大了,照理是該回家與兒孫同住,享受天倫之樂好好養老,可是這兩年來嬤嬤回家住得并不順心,不是嗎?我這么說并不是在指大叔或大嬸不孝,而是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有時候就是這么難,嬤嬤與其在大叔家里待得不如意,還不如讓她住在我這里,每天做她想做的事,幫我和春花帶帶孩子,做個笑口常開的嬤嬤難道不好嗎?
“不住在一起不代表不能盡孝道,更不代表未來不能為嬤嬤送終,況且咱們兩家住得也不遠,大叔有孝心可以一天照三餐過來陪嬤嬤說說話、聊聊天,想必嬤嬤一定會很開心。大叔若不信,可以去問問嬤嬤,讓嬤嬤自己決定她想住哪兒,如何?”紀芙柔看著他說。
“我需要想一想!崩钫\眉頭緊蹙的說道。
“好,這事我也只是建議,要怎么做自然要由大叔和嬤嬤決定!奔o芙柔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接著轉移話題地問道:“大叔這回去魯州辦事可順利?”
講到公事,李誠立即換上嚴肅的表情,將心煩的家務事甩開,專心應答道:“魯州董家比想象中難纏,他們明顯有意想與咱們合作,卻又拿喬吊著咱們,想讓咱們主動開口讓利,我不想讓他們以為咱們非與他們合作不可,便直接回來了。”
“大叔做得對,咱們雖不介意少賺點利潤,但絕對不和心口不一、誠意不足的人合作。賺錢的道千百種,這條路不通,咱們換條路走就行了!奔o芙柔點頭道。
“我也是這么覺得!崩钫\說著卻忍不住笑了起來,“也不知董家人這回機關算盡,最后發現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后,臉上會有什么表情?”
紀芙柔失笑。
第十一章 轉眼三年過(2)
李誠離開后,紀芙柔繼續待在書房里處理公事,只不過沒一會兒的時間,就有個小家伙不請自來的闖了進來。
“娘,娘,出去玩,出去玩,娘答應希望,出去玩!
紀芙柔笑著將兒子抱到腿上坐著,額頭抵著他額頭轉了轉道:“你這小家伙,就出去玩不會忘記!
小希望呵呵呵的笑,不忘再次催促娘親道:“娘,出去玩,希望出去玩。”
“知道,娘記著呢!
親了兒子一記,紀芙柔將兒子放下來,起身拿起掛在一旁的氅衣披上,再牽起早已穿得一身圓滾滾,帽子、耳罩和手套都沒少的兒子,舉步走出書房。
昨天答應了兒子,明日太陽公公出來就帶他出門玩,沒想到老天真賞臉,一早就讓多日不見的太陽露臉,暖暖地照著冬日的大地。紀芙柔自然也就得說話算話的帶兒子出門逛街了。
大門外,下人見狀便要去準備馬車,但紀芙柔并不打算坐馬車。
小家伙精力充沛,帶他走路消耗些精力,順便曬曬太陽挺好的。
所以母子倆帶著下人,就這么手牽著手漫步在胡同里,悠悠閑閑的朝大街上走去。
冬日的大街充斥著蕭瑟感,小販三三兩兩,不似其他時節那般熱鬧,不過今日大概是見太陽露臉了,大街上倒是比平日熱鬧了不少,竟還有街頭賣藝的人帶了一只小猴子在賣藝,讓小希望看得驚奇不已,開心得闔不攏嘴。
為此,紀芙柔給的打賞也豐厚,讓賣藝的老漢對她是謝了又謝。
母子倆手牽著手在大街上逛著,東走走西看看的,不知不覺便走到自家的飯館前。
正好也快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他們干脆直接進了飯館內的包廂用餐,沒想到卻因此引來一場糾紛。
“你們這飯館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說沒包廂了嗎?怎么別人來就有?你們是瞧不起本小姐,認為本小姐付不出銀子來嗎?”
略帶刻薄與尖銳的聲音從一樓大堂中響起,傳進紀芙柔母子倆所在的包廂里,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白雪,你下去看看發生了什么事。”紀芙柔轉頭對身旁的丫鬟說。
白雪和白露是接替春花和秋月在她身邊服侍的丫鬟,是對雙胞胎姊妹,長得非常相像,不過家里人都與她們相處了近三年的時間,早就能夠輕而易舉的分辨出她們誰是誰了。
“是!卑籽⿷暥。
“太太,小二哥說今日的魚非常新鮮,你要不要點道糖醋魚來吃?”白露拿著菜單詢問她。
“魚魚魚,希望愛吃魚,娘!毙∠M宦犚婔~字,立即雀躍的出聲叫道,他最愛吃魚了。
“你這只小饞貓!奔o芙柔伸手捏了捏兒子紅撲撲的小臉,抬頭對白露說:“好,那就點道糖醋魚!庇值皖^問兒子,“希望還想吃什么?”
“吃肉肉!
“魚肉就是肉肉,不能都吃肉肉,還要吃點別的才行!
小希望嘟了嘟嘴,想了下,又道:“丸子,肉肉丸子!
紀芙柔忍不住笑了出來,說:“肉肉丸子也是肉肉,希望怎么說來說去想吃的都是肉肉呢?”
“肉肉好吃。”小希望認真的道。
“小少爺是一餐沒肉都不行,標準的無肉不歡!卑茁对谝慌孕Φ馈
“你們也別太寵著他,什么都該吃點,不能光吃肉,這樣營養才會均衡。”紀芙柔無奈道。
她因為經營的事常外出與人談事情,即便是在家里,有時太過于專心工作也會不小心錯過飯點,因而無法天天陪兒子用三餐,常常都是白露白雪她們侍候著的。
“太太放心,奴婢們都注意著呢,小少爺雖然愛吃肉,但并不挑食,什么都會吃!卑茁囤s緊說道。
“既然如此,那你看著辦,看要點些什么菜吧,不過也別點太多了,咱們就四個人,吃不完也浪費!
“好,奴婢知道了,奴婢先去吩咐小二哥送熱茶上來,菜飯可能需要等一會兒!卑茁饵c頭道。
“不急,反正咱們也不趕時間!奔o芙柔說。
“是!
白露笑著應聲,轉身正想開門出去,怎知包廂的門卻被先一步打開,白雪氣呼呼的從外頭走了進來。
“你這是怎么了?”白露問妹妹。
“樓下那女人簡直就是個蠻不講理的潑婦,氣死我了!”白雪關上房門,氣憤難平的抱怨。
“怎么回事?”紀芙柔問她。
“樓下有個刁蠻的女客官,一進咱們飯館就要包廂,但店里已沒了空包廂,小二哥道了歉,也問了她能不能坐樓下大堂,那女人同意了,結果見咱們來了后直接上樓進包廂,于是開始不依不饒的鬧起來,奴婢剛下去時她還想對奴婢動手,說她比咱們早來,要咱們把包廂讓出來給她,簡直就是不可理喻!卑籽┥鷼獾馈
“沒人跟她說咱們這間包廂是不對外營業的嗎?”紀芙柔蹙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