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他懲著一股氣,對鋪子上的生意更加用心盡力。
他一定要好好替小姐把鋪子經營好,用小姐那些令人震驚的想法與手段,讓兩間鋪子生意興隆、門庭若市,幫小姐賺很多銀兩,然后慢慢地擴展生意版圖,直到不管是財富還是地位都能與裴家比肩為止。
今生闔眼之前,他一定要親眼目睹裴家人后悔莫及的模樣,要他們為錯待小姐而懊惱自責,悔不當初。
紀芙柔自然不知道李誠的想法,只曉得原主母女倆能遇見米嬤嬤母子這對忠仆,真是老天的厚愛,也是她的幸運,不然她絕對不可能會有現在這樣的爽日子可過,只要動動腦出張嘴就能事事順利,心想事成,簡直比做米蟲都還要幸福如意。
唉,早知如此,她早就離開裴家出來過這種快活日子了。
不過現在知道也不遲就是。
紀芙柔坐在庭院里的桂花樹下納涼,一邊悠閑的吃著秋月為她做的桂花茶點,一邊樂呵呵的心想著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啊。
可惜這份悠閑與寧靜,隨著外出回來的春花被打破了。
“娘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春花一進門便喳喳呼呼的叫喊著,把在廚房里的秋月和米嬤嬤都給嚇得跑了出來。
“發生了什么事,什么大事不好了?你這丫頭把話說清楚些。”米嬤嬤有些著急的對春花問道,畢竟外頭的事都是她兒子在管的,若真出了什么大事,她兒子可脫不了關系與責任。
“先喘口氣再好好說話!奔o芙柔說。
春花點點頭,深吸一口氣之后才開口道:“娘子,二爺來了!
“哪位二爺?”紀芙柔愣了愣,一時之間沒能領悟春花口中的二爺是誰。
這陣子她所熟知并常聽見的二爺就有兩位,一位是張家的二老爺,為其老來得子的么兒成親之事近來老愛往雜貨鋪跑,為人斤斤計較,經常把李誠搞得一肚子火。
另外:位二爺是王家的二爺,有些商人的頭腦和遠見,目光尤其毒辣,只是常到她鋪子的飯館吃飯,注意到飯館這幾個月的變化就嗅出了商機與發財的味道,硬是纏上李誠想說服他,讓其投資參股開分店,李誠也是被他煩得不行。
所以在春花提到二爺時,她腦中自然而然的閃過這兩人,只是不確定春花說的是哪一位,這才有此一問。
“哪位二爺?”春花被她問得一愣!岸斁褪嵌敯,還有分哪一位嗎?”
“當然有啊,姓張的二爺和姓王的二爺,你說的是哪一位?”
春花聞言這才知道主子完全弄錯了!澳镒樱菊f的二爺是姑爺,裴家的二爺!
紀芙柔呆若木雞的看著她,因不相信而再次出聲問道:“你說誰?”
“小姐,是姑爺,姑爺來了!”米嬤嬤驚喜又激動的替春花答道。
“嬤嬤,我已經被裴晟睿休離了,你以后別再叫他姑爺,免得讓人聽見了以為咱們厚著臉皮還想巴著他或裴家不放!奔o芙柔忍不住皺眉道。
米嬤嬤頓時面露頹喪難過的神情,低頭沉默了下來。
紀芙柔又轉頭看向春花,責怪道:“春花,裴家那位二爺已與咱們無關,你這樣喳喳呼呼、大驚小怪的做什么?”
“不是,奴婢是說二爺沛城了,他是特地過來找娘子,來接娘子回裴家的!”春花迅速搖頭,開口把話說得更清楚些。
“春花,你說的是真的嗎?”米嬤嬤迅速抬頭問道,希望再起。不管怎么說,她始終還是希望小姐和姑爺能破鏡重圓,小主子有娘也有爹。
春花用力的點頭,“奴婢奉娘子之命去鋪子找掌柜大叔時,是柱子哥偷偷告訴奴婢這件事的,聽說掌柜大叔很生氣的把二爺給趕走了。”
“大叔做得好。”紀芙柔點頭肯定。
“阿誠那孩子怎能這樣做呢?”米嬤嬤卻是一臉怪罪的皺緊了眉頭。
“米嬤嬤!奔o芙柔無奈的看向她。
米嬤嬤這次卻沒讓步,她激動的說:“小姐,你沒聽見春花說姑爺是來接你回裴家的嗎?姑爺肯定是后悔了,只要他知錯能改,以后一定會好好對待小姐和小主子的,你千萬別為了賭氣,把這和好的機會給賭掉了!
紀芙柔聞言都要被氣笑了!皨邒撸阋院髣e再說這種話了,我覺得現在這樣很好,回裴家不會比現在好。”她一臉嚴肅的說。
“小姐,你不能一輩子一個人啊,如果姑爺——”
“好了,別說了!奔o芙柔搖頭打斷她的話,“我是不會回裴家的,那個家里沒有一個人看得起我,更沒有一個人真心待我,在那里我就跟坐牢一樣,每天過著度日如年的日子。嬤嬤,我不想和娘一樣委屈自己,悲涼凄苦的過一輩子。”
提到已逝的可憐夫人,米嬤嬤登時無言以對了。
“好了,這事就到此為止。你們要記住,裴家已與咱們無關,以后即便是在路上見到裴家人,也要把他們當成陌生人視而不見,知道嗎?”紀芙柔正色的交代,很擔心有人會不小心把她懷孕的事泄漏出去,畢竟裴家根本無人知道她懷了孩子的事。
“是,娘子。”
春花和秋月一同出聲應道,米嬤嬤卻默然無聲。
“嬤嬤?”紀芙柔望向她,希望也能聽見她的答復,因為她最擔心會泄密的不是別人,正是米嬤嬤。
“老奴知道了。”米嬤嬤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點頭道。
紀芙柔深深地看著她,覺得自己沒有放心的感覺,反倒更加擔心了?墒悄茉趺崔k呢?總不能拘著米嬤嬤不讓她出門吧?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祈求米嬤嬤別陽奉陰違了。
真是讓人生氣,裴晟睿那家伙到底是在發什么瘋,干么跑到沛城來說要接她回裴家啊?她又沒想過要回去,而且休書都給了,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他還來接什么。亢喼本褪悄涿!
不行,她得讓人去通知李誠一聲,讓他近日別到這兒來了,免得暴露她所在的位置,讓裴晟睿找到這里來,到時候他若硬闖進來,看到她大肚子的模樣,她撒謊的事不就要被拆穿了?
“春花,你再跑趟鋪子找個伙計替我傳話給大叔,讓大叔近日都別到咱們這里來,免得被有心人跟蹤。”她迅速地開口交代道。
“奴婢這就去!贝夯c頭轉身離開。
“好了,沒事了。嬤嬤,你和秋月一整個上午都窩在廚房里鼓搗些什么?我肚子餓了,有什么好吃的沒?”
“啊!蜜汁醬雞要燒糊了!”秋月驚叫一聲,轉身拔腿就跑。
紀芙柔忍不住哈哈大笑。
一旁的米嬤嬤卻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格外出神,臉上連一絲笑容都沒有。
***
在客棧廂房里的裴晟睿臉上同樣也沒有一絲笑容,有的只是滿臉的疲憊與壓抑不住的煩躁。
他伸手揉了揉脹疼的頭,真的覺得好累。
他作夢都沒想到自己在外奔波忙碌了好幾個月,回到家中迎接他的居然是妻子已被娘休離,如今不知身在何處這么一件晴天霹靂的事。
雖說他對這個妻子也不太滿意,覺得她不懂得為人處事之道,性子在婆家太軟和,在娘家又太剛強,有些不定性,也不知道未來會不會有所改變。
可是不管滿不滿意,他們都已經成了親,他也要了人家清白的身子,自然得擔起為人夫的責任,不離不棄,娘怎能連一句話都沒問過他就替他休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