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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濯濯 第一章 作者:暗礁
    愁云浮田野,暗淡眾山昏。颯颯秋風起,瀟瀟暮雨繁。

    此時,黃鶴樓邊的龜山醉云軒里,正熱鬧非凡,行酒令和碗筷的碰撞聲夾雜著透過雨簾傳得很遠很遠。窗邊坐著的一對男女卻沒有在這喧嘩之中。

    蕭芙挽簾憑望,“二哥,你看看,這雨下得多好。”

    “是啊,這雨一下幾天不停,諒他們有天大的本事也追不到咱們。”蕭芙對面一個絡腮胡子大聲說著,隨即,仰著脖子將手里的一碗酒“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喝完就用衣袖隨意地抹了一下嘴,又探手拿酒壇子倒酒。

    “這雨下得好,咱們跑了這么遠,他們找到了救兵也追不上啦,嘿嘿。”絡腮胡子又干了一碗酒,抹著嘴接著又說:“看這樣子,是這批東西他們催得緊,要不,就這么上路了,這雨一下,那破木頭怎么扛得住?”

    蕭芙看著二哥,又狡黠地一笑,露著頑皮,“他們是想暗渡陳倉,沒想到反而讓這雨給耽擱了,暴露了目標。”

    “哦,老六,”絡腮胡子佯裝聽懂卻又不解,他一介武夫,根本不懂也受不了六妹的文縐縐地咬文嚼字的說辭,可他從不因此和六妹發脾氣,這個丫頭太可人了,“你跟老三怎么知道車上是咱要找的東西?這雨下個沒完,我原想帶著兄弟們早點回去呢。”

    “二哥,你從來都這么沉不住氣,找不到了就想跑。也不想想,雨下得這么大,咱們沒有貨在身邊都想留宿,那批趕路的呢,遇到客棧還是馬不停蹄匆匆走。箱子那么破,可外面封箱的是一堆上等的防潮白灰!笔捾浇蛔∧樕弦唤z得意。她最喜歡二哥像孩子一樣在她面前傻傻地聽她講了,于是接著說下去:“他們是想破箱子不容易引人注意,防范咱們打劫,這叫欲蓋彌彰。所以,我看這幾個箱子絕對不一般,三哥也看出來了,叫我小心盯著。就是二哥你……”蕭芙笑嘻嘻地看著絡腮胡子,停下來等待著,這個時候最精彩--

    絡腮胡子如夢初醒,傻傻地大笑了,“哦,哦,哦,所以大哥才讓你們跟著我,哈哈!

    蕭芙就是等二哥頓悟時的孩子般自愧的大笑。

    絡腮胡子看把蕭芙哄夠了,停了傻笑,一抬手又一碗酒下肚了,“你們啊,就是水晶心肝玻璃人,聰明得很!

    此刻,醉云軒熙熙攘攘,人聲鼎沸,蕭芙不時地望著樓梯。不多時,一個面容俊俏的緋衣少年走了上來,四處張望著。

    “三哥,這邊!笔捾今R上招手道。

    “老三,這兒,這兒!苯j腮胡子也放下酒碗揮著手。

    “呵呵,二哥,你是得了工夫就得來上幾碗啊!蹦蔷p衣少年輕捷地走過來笑著說著,眉宇間一股俠氣,看來功夫了得。

    “你二哥沒了什么都行,就是沒有酒不行!苯j腮胡子大笑著自嘲,又不失嚴謹地問:“都收拾好了?”

    少年謹慎地又轉過身看看身后,并沒有什么人,坐下靠近了些,悄聲對著兩人說:“都安排妥當了。”

    “太好了,”這時,蕭芙也沒有了小女兒的拘謹,大笑一聲,拿起了兩個酒碗,“來,三哥,我們也喝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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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風山寨密林參天,溪流潺潺,鳥鳴山澗,四周清幽,此刻卻是人聲鼎沸--

    二爺,三爺,六姑娘,回來了?

    二爺,三爺……

    三爺,后寨有批玉器等著您瞅瞅。

    二爺,三爺,姑娘,辦事還順吧?

    蕭芙進了山寨后,就隨意坐在太師椅上歇著喝茶;幕云到了后山,去看新打磨的玉器了;跟回來的小嘍羅們,在寨子里聚頭,一起興高采烈地說著這次跟幾位當家的出去的事--

    那幫不中用的飯桶啊,他們想是將東西放在破箱子里,就不會招人耳目。我們早就得到消息說他們準從那里過,可是就是找不到官隊的影子。那幾天下雨,二爺一看找不到官隊了,本想帶著咱們一起回山寨,不想,這時候又碰見了一路車隊。我們一看那破箱子,還以為是南邊販一些不值錢的古董的,也沒在意。可是,六姑娘和幕三爺互使了個眼色,就讓兄弟們準備著,跟上了車隊。在牛頭山那個最險的崖口,就把東西給劫下來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寨子里一片興奮的笑聲。幾個當家的出去,從來沒有失過手。大當家的有謀略;二當家的一身的功夫武藝,只是稍嫌莽撞;三當家的又心細如塵;六當家雖是女兒家,卻是巾幗不讓須眉,時時為幾位大哥出謀劃策,是少不了的“軍中師爺”……

    端坐在正廳中間的貂皮椅上的一位面貌不俗的中年男人謝士昭,正微笑地感受著這熱鬧氣氛。他用蓋子將翠玉盅里的茶葉撥到一邊,端起啜了一口,“好啊,好啊!

    “對了,老四怎么還沒回來?”謝士昭突然想到,算著日子,前幾天四弟就該回來了。

    “四弟讓人捎信回來,說京城的事兒不好辦,再等幾天才回得來,忘記告訴你了。”一個長相慈眉善目的女人走了出來,和聲悅氣地接了謝士昭的話。

    “夫人!敝x士昭笑著從太師椅上站起來去挽夫人的手。他現在是處處得意,眼看著又要當爹了。

    “大嫂!笔捾揭矉陕暤睾爸,笑著跑過來,“大嫂,看妹妹給你買什么了!彼D身伸手將放在椅子上的一個小包袱拿了過來,打開給大嫂看。

    “哎喲,這么好看。”謝夫人將一件精致的小衣服拿在手里,不住地贊嘆著。

    “我買了兩套呢,這是蘇繡布坊的上等絲繡,還給大嫂買了一塊最新式的料子再添件衣裳!笔捾皆谝慌詽M心歡喜又撒嬌地說著,她向來把嫂子當親姐姐一樣看待,在嫂子面前也像個小孩子。

    “哎?我怎么沒見你去買啊?”絡腮胡子拎著一壺酒跨進正廳,納悶地大聲問,“你這丫頭,干什么事都不告訴我一聲,要是告訴我,我也得扯十匹,八匹的回來給嫂子!薄皳渫ā弊铝诉吅冗呎f。

    幕云處理完了事情也過來了,一跨進門就看見了大嫂,“嫂子好。”

    隨后坐在了謝士昭的旁邊,告訴大哥這次辦事的前后經過,這是每次回來都必然要給大哥的匯報。

    “這么漂亮的衣服,哎?這么小啊,看樣子不是我的。六妹,你偏心啊,小侄子沒出來你就對他這么好,看來我是白疼你了,你就沒有給我買過件衣服穿穿!蹦辉坪痛蟾缰x士昭說完,看見嫂子和蕭芙手里的小衣服故意打趣道。

    “三哥自是有人惦念,才不消我這妹子操心啊!笔捾揭荒樀膲男,眉毛不時挑向身邊的一個人。

    大家見了都和幕云一起抬頭,正好看見謝夫人身旁站的做客山寨的謝夫人的本家堂妹--夢兒。夢兒桃腮泛紅,不好意思地低頭不語。幕云的俏臉不覺也稍稍一紅;馬上又正了正神情,轉頭向蕭芙道:“死丫頭。”

    “哈哈……”

    大家看了此景,又聽了此話,又起一片歡樂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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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還蒙蒙時,蕭芙賴在床上,就聽見外面吵吵嚷嚷,起身推窗。

    “六姑娘,起得早啊!闭诖驋吆笤旱膹埐χ哌^來。

    “哪能不早啊,瞧我這門前亂的!笔捾揭残α诵,眼睛看著不遠處的幾個人,“張伯,他們干什么呢?”

    “哦,他們啊,是三爺讓過來等著姑娘出去的。正把要運出去的貨往山下搬,所以才這么吵吵嚷嚷的!

    “哦,怪不得,我說呢!笔捾酱┖猛庖伦叱鰜恚嗔祟孪磁柙陂T外的山泉口洗漱,“三哥讓我一個人去莫兒鎮和羊鎮?”蕭芙擦著臉問旁邊的張伯。

    “是啊,好像是,三爺說了,今天大爺、二爺和他都要出去,說有要事要辦,好像就讓姑娘一個人去,姑娘自己小心。”張伯一邊掃著庭院飛邊回答。

    “哦,這樣啊,一個人就一個人吧!笔捾剿坪醪桓吲d嘟囔著,F在是不行也得行,臭哥哥們,總是留著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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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那邊的貨卸下來,放到這輛車上,騰出那輛車,今兒,還有弟兄要出去送貨!笔捾街笓]若定地吩咐著。

    她外表看上去纖纖瘦瘦文文弱弱的,一副嬌巧的樣子。可是,這兩年,大大小小的事情卻離不開她,也算得上是山里的一個頂梁柱了,哪能想到她才十七歲出頭,曾是大戶人家的嬌嬌小姐呢。山上的弟兄不少是帶著家眷一起來投靠的,那些婆子老媽媽們都說,蕭芙是投胎投錯了,從小就娘疼沒爹寵的,好好的姑娘經常和幾個當家的風里來雨里去的,真是讓人心疼。

    蕭芙看著車都騰好,囑咐留下的弟兄照看好采玉場和古董行。一揮手,如同率兵似帶著其他的弟兄上路了。這不是她第一次跑遠路,所以也輕松得很。但是,她從不忘警惕,時時關照著弟兄們注意行路安全。她是要把這批糧食順利地送到莫兒鎮和羊鎮。這些東西可是萬萬不可耽擱的,因為在那兒,還有無數的人在等著救命。

    其實,打著“九風”的旗子,多半是不會碰上路匪和盜賊的。九風山寨雖然現在有了自己經營的行當,做大江南北玉器、古董的生意,但不管怎么說畢竟是落草起家,一般是不會有不識相的來找晦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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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皇妃透給我信兒了,說皇上有意指婚額德那德氏家的格格。我打聽過了,說額德那德氏家的女兒很是端莊文淑,又有大家的風范,”齊格爾善剛一下朝就同福晉商量此事,“你說可行得?”

    “行得行不得,還不是上頭一句話,咱們也就只有聽話的份兒。只是,多博這孩子性子雖然是好,但不問他愿意不愿意咱們就定了,不曉得他會想什么!

    福晉低著頭道。她向來順著丈夫和兒子的意思,是個標準的賢妻良母。齊格爾善每每和她商量事情,她也只是說說自己的擔心,從不下決斷。這次,她心里憂慮著,說話的聲音雖小,齊格爾善卻都聽到了。

    多博從小就沒有八旗貴族紈绔子弟的惡習,在朝堂受皇上和眾臣們的力贊。在家中也極盡孝道,深得齊格爾善的歡心和福晉的疼愛。所以,這樣的憂心,齊格爾善同樣有,只是……

    “唉,”齊格爾善不由地嘆了一口氣,“身在此處,不得不為。皇上賜婚,是對咱們多博的器重。額德那德氏也是世代在朝……”說到這兒,齊格爾善又想起了幾天前他同兒子慪氣的事情。上次他生多博的氣也是這個原因,即使自己順著多博的意思,他也沒有辦法冒著忤逆之罪違抗皇上和太后欽定的婚事啊。

    “唉!”齊格爾善與福晉在昏暗的燈下坐著,誰也想不出什么上好的辦法。自古應是兒女親事全由父母安排,自從多博的哥哥死后,齊格爾善和福晉對多博更是愛護有加。如今,為了賜婚之事,他們大傷腦筋。

    “罷了,皇上和太后定是不會錯待多博的。待賜婚旨意一下,就奉旨完婚。開頭也許鬧鬧小孩子的性子,慢慢地日子過長了,也就沒有什么事兒了!弊詈,齊格爾善握著拳頭狠狠地一下決心。

    “也好,過兩天我去和多博說說此事!备x也順從著丈夫的意思。

    “先不要去,等皇上的旨意吧。事情定了,就少點麻煩。先讓他清靜清靜,這些日子他也累了!饼R格爾善嘆著氣擺了擺手道。他知道這樣定不是最好,他也心疼這個孩子,但是,娶個“南蠻子”進門,在那些口口聲聲“祖宗規矩祖宗家法”的朝臣和親貴的面前,確實不好再開口反駁什么,又要徒增一些風波,無風還三尺浪,何況……

    “過幾天就是多博的二十的生辰了,按舊歷是個整歲兒,咱們該想想怎么給他擺擺宴……”福晉轉了個話題,低眉順目地提醒著齊格爾善。

    “好,就好好地過過生辰宴,把自家的兄弟都請來……”

    齊格爾善和福晉起身回房,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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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博在書房整理著剛剛從外面采購的東西,清點看少了什么沒有。都收拾完了,就坐在書桌前隨意地翻看著桌子上的幾本前朝的史書。

    “貝勒爺,貝勒爺,貝勒爺……”多博的貼身書童諾佑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書房,“不好啦,”他一下趴到多博的書桌上,抬著頭向多博說著,“不好了呀!

    “瞧你,還是我調教出來的,這么慌慌張張的。都什么時辰了,還這么嚷嚷,吵著阿瑪和額娘怎么辦?說吧,什么事?”多博看著他,沒有氣,可是也是一臉的無奈。

    “貝勒爺,可不是我咋呼,真的出事了。剛才聽福晉身邊的丫頭們說,皇上已經定了指給你的婚事了。你說,這是不是大事?”諾佑拿起了茶壺自己倒了一碗涼茶,“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多博向來寬厚,對下人不要求什么,諾佑也就很是隨便。他也感激貝勒爺對他好,只要聽到信兒了,肯定先來告訴多博。

    “真的?”多博放下書站起身來。

    “真的。您看您,還說我咋呼,我咋呼什么了?”諾佑看多博也驚了一下,忙為自己鳴冤。

    “我知道了,你再去問問,詳細點兒的。”多博若有所思。

    “我這就再去打聽打聽。”諾佑說著便一溜煙兒地跑出去了。

    “回來,諾佑!倍嗖┺D念一想,又叫回了諾佑。

    “貝勒爺?”諾佑聽見叫他又趕忙回來,等著吩咐。

    多博站著出神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么,“你先回去吧!

    “回哪去,貝勒爺?”諾佑還沒明白多博的意思,不知道是要他回去打探,還是回去睡覺。

    “回房去,去睡覺!倍嗖┛戳酥Z佑一眼,拿起扇子輕敲了他的頭一下,笑道,“你糊涂了!

    “哎喲!”諾佑挨了多博一下,哭喪著臉,“貝勒爺,您還笑得出來,這賜婚,您平常不是最擔心嗎?奴才都看出來了,所以想趕緊給您弄個準信啊!”諾佑皺眉頭咧嘴地說。

    “又不是你成親,你著什么急?”多博滿不在乎,又拿起書看。

    “那明天我給您個準信,誰家的格格小姐,一定給您老打聽清楚了,如何?”諾佑也嬉皮笑臉。

    多博站起來,把臉貼近了諾佑,“好,你就照這樣給我辦,要不然,你小子--”多博假裝威脅道。

    “好好,貝勒爺,您別嚇奴才了。您現在呀,是越來越知道奴才怕什么了!敝Z佑說完,屁顛屁顛地跑出去了。

    看著諾佑的背影,多博笑了笑。低頭凝視著手中的書,心申有了打算。但是,皇上欽定的這婚事……唉,不想也罷了,他心中自苦。他的婚事,絕不僅僅是滿漢不通婚不融和的問題,這其中的曲折……

    唉,看看再說吧。

    圍墻上一道黑影透過窗子,凝視著多博房中的燈光許久許久。黑影的周身隱隱地露著一股寒意,還有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殺氣。隨后,和身邊的那柄寒劍一起無聲地消失在夜幕中。

    多博用心看書,對此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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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齊格爾善正和齊親王在府中議事,諾佑拿著一張紙大呼小叫地沖進了正廳:“不好了,王爺!

    “沒見有客人嗎?這么大呼小叫的,不懂規矩!”齊格爾善不悅地訓斥道。

    “奴才知錯,奴才知錯!敝Z佑自知唐突了,于是畏縮地退到了一邊。

    齊親王見穆察王府出了事,于是先告辭回家。

    齊格爾善將齊親王送走后,連忙將諾佑叫到了身邊,焦慮地詢問著:“怎么了?是貝勒爺出事了?”

    諾佑看著王爺神情緊張憂慮,不忍心地點點頭。

    “貝勒爺留了封信,走了!敝Z佑哭喪著臉道。

    “信呢?拿來,快拿來。 饼R格爾善一下又站起來,匆忙向諾佑索要著信。

    “這呢,王爺,您別怪奴才,這回,貝勒爺連說都沒跟奴才說,”諾佑掉著眼淚,“貝勒爺,他就自己走了……”

    “不怪你,不怪你!饼R格爾善心煩地擺著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他心思全在那封信上了,根本沒空理會諾佑在說什么。

    “唉!”齊格爾善讀完信,閉上了眼,似乎很疲乏地仰面靠在太師椅上,只是嘆氣。

    諾佑見了,忙一擦眼淚上前,“王爺,您別愁,興許貝勒爺是賭氣呢,過會兒就又回來了,您可別傷著身子!

    “行了,行了,不怪你,這沒你的事了。下去把福晉找過來,去吧!饼R格爾善又擺擺手說。這不是多博第一次出去了,這回,說不定又是幾個月。

    “是,是,奴才就去,就去!敝Z佑擦干凈剛才急出來的眼淚,迅速地跑出去了。

    齊格爾善獨自坐著思考。多博在信中說大清國一統天下不久,急需用人之際,此番離家去尋找隱逸的漢儒志士為國效命,而且,信中也多次說到絕非因婚事而離家。兒子雖然如此說,可是齊格爾善不禁老淚欲涌。孩子,你是要出去長長見識,阿瑪不擋著你,鞏固我大清江山也靠你們這些后輩子弟,只是……唉,好,好,阿瑪絕不攔你,振翅的雄鷹是不應該被羈絆的。好,好,好,賜婚之事,就等你回來再說。

    齊格爾善想好后,未和福晉商議,便起身進宮去晉見皇太后了。他需將多博留書出走的事暫且搪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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