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瞪著他。
明明知道他說的都對,可真要自己說出來,她又委實不愿意。
“不同意?”說完,他往她的臉湊近。
她一驚,往后一仰,“你先放手,我就同意!
他再向她逼近!安怀桑∵@聽來實在不算是個好買賣!
“好好好!我同意!但那又怎么樣?”他這樣靠近她,教她全亂了套啦。
“你欠本王一回,本王需要你償還時,你便得償還,如何?”公孫然怡然自得的看著她窘紅的小臉。
“這可不成,若你要我作能力不及或傷風敗俗之事,我如何依你?”
“此約定自限于善良風俗中且是你能力所及之事。”他承諾。
“一定?”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我們可是夫妻,害了你,不等同害了我自己?”他難得誠懇的說道。
聽起來好像有點道理,她遂點頭。“好吧,我同意,快放開我。”
公孫然將手一松,蘇芙蓉這才稍稍回復自然神色,有點悶地坐在椅子上。
“你餓了吧?”公孫然間。
聽到他這么溫柔的問她,她忽然紅了眼眶。
她豈止餓!她有好多委屈呢。
她好想念爹娘,香兒又不在身邊,一會兒擔心出了什么岔鬧得滿門抄斬,一會兒擔心沒法子適應兆寧王妃的身份,整晚根本沒睡:才闔眼,早上又被叫進宮,她現在又困又餓,簡直身心俱乏。
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他于心不忍,對著門外喊:“李符,馬上幫王妃送早膳進來!
“是!”門外人應。
“那是誰?”她問。
“咱王府的管家,你和我的衣、食都由李符親自打點,你需要什么盡管喚他便是。”
“叫他另外幫我弄間房,我要睡覺。”
“這恐怕不行。”
“為啥又不行?”
“因為與宮廷禮制不合,本王睡哪兒,你便睡哪兒,沒得商量。”公孫然很平靜的說,他若不堅持這一點,消息很快就會傳回母后那兒,到時一定會搞出更多麻煩與是非來。
她臉上再度浮現武裝的表情。
“你放心吧,你要不同意,本王是不會碰你的。”他說。
“反正你的寢宮夠大,或者我們再擺張床?”
“不成。”他斷然拒絕。
門開,早膳送了進來。
芙蓉餓壞了,拿起筷子就吃,也就沒再和他爭辯這個話題。
“你不吃嗎?”
他一臉好笑的看著她。
他是不是該感到欣慰,她至少還記得他是她的夫君,該“順便”問問他要不要用早膳。
“我用過了,你吃吧。”說完,便走出書房,他得開始著手準備去陜北的事宜。
用過膳,芙蓉走出書房,這才仔細打量兆寧王府,發現它不僅雕梁畫棟,很是寬敞雅致,而且曲曲折折的小徑還真不少,她想回寢宮睡覺,卻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路回去。
她心里不過才剛起了這層煩惱,夜蘭便出現了。
“王妃,想去哪兒嗎?”
“我想回房歇歇!
“請隨我來!
走在曲折小道上,不免有些無聊,她索性和夜蘭聊起來!耙固m,我聽人家說兆寧王府有十二金釵,怎么稱呼?”
“王妃,您快別這么說,咱們總共十二名,名字的第一個字分別叫做春、夏、秋、冬、晝、夜、梅、蘭、菊、竹、霜、雪,第二個字均是蘭字!
“你們都在王府單做些什么事呢?”
“春夏秋冬負責記賬、收帳、配給、收藏這類事情:畫蘭和我負責巡視王府的日常營運是否有哪些缺失,若有,得馬上遞補;梅蘭菊竹負責書房、琴室、園藝和茶藝:霜雪二人負責舞蹈和兵器室!
“兵器室?你們王爺不是不會武藝嗎?”芙蓉問。
只見夜蘭面有難色。“王爺收藏了許多寶劍。”
“喔,這樣,那明天你帶我去參觀參觀。”
“是。王妃,寢宮到了,奴婢先服侍您睡下。”
“不用了,香兒在,你忙去吧,謝謝你了!
夜蘭眼露驚奇。
想不到王妃會為這樣的小事謝她,真教她受寵若驚。
她欠身離去時,心里忍不住想,她們的王妃初看起來是有點兇,可是一談起話來又很親切,甚至親切到一點也不像王妃,根本沒有一點架子。
難怪她們挑剔的王爺會這么喜歡她。想來應該不僅僅只是因為她的美貌吧。
公孫然喜歡她嗎?芙蓉可一點也不這樣想。
她睡醒后,在兆寧王府到處逛,一直沒看見公孫然,直到用晚膳時才遇見他。
他一進門就支開所有人,看著她又不講話,害她拿著筷子呆望一桌子好菜,等得饑腸轆轆,又不好先動筷。
因為實在等得太久了,等得她直發火。
她終于問道:“你干嘛一直看我?”
公孫然淡淡說道:“因為從我一進門,你的眼睛便一直盯著菜肴沒看本王!
“那又如何?”
“難道你娘沒教你,對待夫君最最基本的禮節嗎?”
夫君?
她紅了臉。
“看來你好像一直沒把我當夫君看。”
嗯,的確如此。她不否認。
“那你有把我當夫人看嗎?”
他揚眉。
怎么會沒有!他自認對她照顧有加。
“你知不知道我快餓死了,你還在那里長篇大論!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天啦!這個女人未免太會強詞奪理了。
但至少有一點他可以稍感安慰,他沒動筷前,她沒先吃。
他有氣無力的說道:“那你就吃吧。”
他剛說完,芙蓉馬上從已經剛,了好久的蕓香糕先下箸,可出師不利,另一雙筷子立即擋住她。
“又怎么了?”她怒問。
“這是飯后點心,得用過正餐之后才能吃。”他說。
她睨他一眼!霸趺催@么麻煩!”
好,放棄,改吃別的。
正當她吃烤鴨吃得津津有味時,又聽到公孫然說——
“既然我們共用寢宮,那一個晚上有四個時辰,你睡前面兩個時辰,我睡后面兩個時辰!
“啊?那其余時間我上哪兒去?”芙蓉問。
“你可以繡繡花呀,只要不吵我,干什么都可以。”他不懷好意的笑說。
聽起來似乎很公平,反正白天她有的是時間,再像今晨一樣回去補眠不就成了。
“好吧。就這么說定了!彼f。
這樣平順的過了兩天,就在她躺在床上補眠的時候,公孫然走進寢宮來,嚇得她披衣坐起,怔怔望著他。
“忘了告訴你,我們今兒個就要上路到陜北去,你快把隨身衣物收拾收拾,用過午膳我們就出門。”他依舊穿著獵裝,輕聲說著。
“香兒可以去嗎?”她小聲問。
“不行!彼。
“那誰和我們去?”
“就你和我!
“啊?”
“皇上說了,咱們得輕車簡從!
“就不能帶香兒作伴嗎?”
公孫然靠著床,低頭注視著剛睡醒的芙蓉,懶洋洋地淺笑著,“聽香兒說,你的志愿是當個游走江湖的女俠,這回可就如你所愿了,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她聽得出來他話里滿是嘲諷,心里很不是滋味。
“這碎嘴的丫頭!”她罵了香兒一句。
就這樣,兩人一人一騎上了路。
騎了一天一夜,芙蓉倦極。
以前都是走走停停、邊走邊玩,從來不覺得累,可這回有任務在身,急急趕路,她很快就感到疲乏了,到了下榻的客棧,房間已經夠簡陋了,偏偏又只剩一間房。
晚上睡覺時,她要求道:“我們明天改雇馬車好不好?”
公孫然正在喝茶,笑望著她!盀槭裁?”
“你看我的眼睛,吹多了風沙,都紅了!
公孫然放下茶杯,坐到床沿來。“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