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沒事吧?”
“我沒事,有事的是這位姑娘!避饺刂钢付自谝慌钥奁墓媚。
香兒走近哭泣的林婉容,低聲勸道:“姑娘你快別哭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難了?你說說看,我們合計合計,或許我家少爺可以幫上你的忙也說不定。”
芙蓉心想這位姑娘也許見她是名男子才不便講明,于是開口說道:“姑娘,我姓蘇,和你同是姑娘家,你若真有什么難言之隱,對我明說無妨!
婉容驚詫的抬頭看著芙蓉,果真見她耳上穿有耳洞。
無論如何這位蘇小姐確實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再不言不語就太失禮了,遂娓娓道出自己的遭遇一一
“蘇姑娘,你的救命之恩,婉容在此謝過!
“林姑娘不用客氣,你是哪里人?怎會在橋上尋短?”
“我是蘇州人士,家父是游藝堂的老板林堂春,家中原本經營一些寶玉古玩生意,只是兩個月前一場無名大火燒掉了家中所有的家當,家父憂急之下病倒,一個月后便與世長辭了;又因家母早逝,家父臨終前怕我孤伶伶一人無法營生,遂修了一封書信和自幼婚配的信物玉佩,要我投奔未婚夫,即當今杭州知府丘明堂,要他履行丘、林兩府訂下的婚約,誰知我去到杭州,丘明堂不僅沒收我的玉佩和書信,之后更趕我出府。我輾轉打聽了幾日,才知丘明堂知悉家父過世,隨即另行迎娶杭州首富千金,并派人警告我,要是敢重提婚約之事,性命恐怕難保!
聽完婉容的遭遇,芙蓉氣得大罵:“真是豈有此理!這該死的負心漢,真該將他千刀萬剮!”
“可是婉容小姐,為了那種人尋短,你也太不值了!毕銉赫f。
“唉,可是想我一個人也不知該怎么辦,想著想著就……”婉容垂眼,任憑眼淚流滿腮。
芙蓉親熱的拉住她手,“你怎么會是一個人呢,從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姐妹,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盡管好好活下來。”
婉容感激的看著芙蓉,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這樣吧,我們來義結金蘭,當個好姐妹,你說可好?”
“嗯!蓖袢萜铺闉樾。
兩人問明各自的生辰年月曰和家世背景,原來婉容十七歲,世上再無親人;芙蓉二十歲,原是蘇總督府的千金,為了不想嫁給父親安排的婚事,惹了禍才易裝在外流浪,兩人遭遇接近,遂決定當異姓姐妹,芙蓉為姐,婉容為妹。
兩人就在河邊學起古人,雙腳跪地,對天一同起誓——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蘇芙蓉;我,林婉容,今日在此結為姐妹,此后有難同當、有福共享,絕不違背誓言,如違反誓言,必遭橫禍,天地共鑒!
立完誓,香兒忙拉兩人起身。
“小姐,那現在我們怎么辦呢?”
芙蓉偏著頭想了一下!拔覀兿日乙患铱蜅W∠聛,趕明兒幫婉容扮成男子,然后我們三人一起上杭州去,想辦法拿回婉容的玉佩和林伯父的書信,再好好教訓教訓那名負心漢,以消我心頭之恨!
芙蓉講得得意,香兒和婉容卻很不放心。
以她們的處境,不是應該低調些?
這般張揚,會不會……惹禍上身?
杭州,一艘華麗小船上載著兩個人,在夕陽余暉里游西湖。
“曾岳啊,人家都說杭州西湖風景秀麗,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呢!闭讓幫豕珜O然輕輕搖著扇子,看著窗外的山水說。
“西湖風景秀麗也得王爺有興致才看得出,下官憂心如焚,實看不出西湖美在何處!闭讓幫醯氖绦l長曾岳說。
“美景當前,你不好好欣賞,真是個傻子,好啦,說吧,何事讓你憂心如焚?”
“皇上旨意要我們即刻趕往蘇州,可我們卻一路來到杭州,迄今已停留數日,終日都在游西湖,這消息要是傳到皇上耳里,怕對王爺不好!
“問題出在我們現在不能趕去蘇州!
“為何?”
“因為蘇芙蓉早在擂臺賽之后就跑了,我們現在要是突然去蘇府,那就不是去迎親,而是變成去逮人了。”
“下官愚昧,還是不懂王爺的意思。”
“我們一到蘇府,那蘇灝衍交不出蘇芙蓉,逃婚罪證就確立了,欺君大罪難逃,可這樁婚事乃皇上欽定,天下皆知,真要搞到這局面,皇上也會落得臉面無光,所以,我們只能待在杭州,靜觀事情的變化再作打算。”
六王爺得顧全皇上的面子這心思他懂,可是六王爺真會娶那蘇芙蓉?
“曾岳!惫珜O然喚。
他喚的人卻沒有一絲反應。
“曾岳!惫珜O然再喚一次。
“下宮在!
“你在想什么?”
“下官在想,那我們是不是該幫蘇總督找到蘇小姐,好早一點迎娶王妃回京俸旨完婚?”
“不對,我們不找蘇芙蓉,我們要找的是江仇!绷鯛敒t灑地搖著扇子笑說。
“找江仇?”為什么?
“不明白?這么簡單的道理,你怎么會不明白?”
“下官確實不明白。”
“好吧,反正本王閑著也是閑著,講給你聽比無妨,這個案子是你去調查的,你想想,原本如果蘇芙蓉不去鬧場,那誰是贏得擂臺的人?”
“江仇!
“對呀,我們只要讓江仇知道其實那場比武他沒有輸,和他交手的正是蘇芙蓉,不就得了?”
“下官還是不明白,江仇終究是被蘇小姐打敗了呀!
“但那場比武的規則里并沒說要和蘇小姐打呀!換句話說,誰是最后的勝利者,誰就是那蘇灝衍的女婿,我無非是要那姓江的帶走原就屬于他的女人罷了。”
“六王爺,這樣不妥吧?”
“哪有什么不妥的,我堂堂兆寧王豈可和一介草民爭婦,簡直有辱我皇室門風!
“但皇上已經下旨……”
“本王也遵照旨意來到蘇州啦,只要江仇把此事鬧開,我想皇兄圣明,總不致去為難百姓,若真要降罪也不致太重,無論如何總好過本王去娶那性情乖戾的蘇芙蓉!
“原來六王爺心里早有盤算,但我們此刻并不知道江仇人在何處啊。”
“那還不簡單,只要我們放出風聲,他很快就會自動出現在我們面前了!惫珜O然胸有成竹的說。
截至目前為止,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想到此,他俊秀的臉龐浮上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他,當今皇上的六弟、太后最最寵愛的兒子、皇室里最有腦筋的兆寧王,怎可能娶蘇芙蓉那種毀風敗俗的頑劣女子,真是太太荒唐了!
第2章(2)
游完西湖,公孫然也餓了,主仆兩人回到高升客棧用餐,飯菜還沒送來,公孫然百般無聊的倚窗看著樓下的街景。
遠遠看著一頂藍色官轎走來,六王爺好奇問著:“曾岳,轎內坐著何人?”
一旁站著的曾岳瞇著眼睛遠跳!皢⒎A公子,轎內坐著的應是杭州知府丘明堂!
“掌柜的果真沒騙我們,這高升客棧果然是杭州第一客棧,連知府大人都愛來呢。”公孫然說完,放下扇子,坐回椅子上喝了口茶,眼角余光見有人影從隔壁窗口掠過。
在他還沒回過神來之時,樓下傳來尖叫聲,公孫然連忙跑至窗臺,探頭往下一看,只見丘明堂的轎頂上多了一張大畫布被支箭給牢牢釘著,上面以血紅朱字寫著:負心男子,當該殺!殺!殺!
知府大人看著那幅字,不知是氣還是怕,一雙手顫抖著拔下那支箭,對著手不大吼,“一群笨蛋!還愣著干啥?還不快給我找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