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愛卿,你進京也有些時候了,但哀家每回看你總有些悶悶不樂,是煩惱著什么事嗎?”
“臣惶恐,老臣乃專程進京向太后祝壽的,自是心懷喜悅,怎會悶悶不樂呢!
“皇上,你瞧瞧這蘇愛卿,可是哀家看走了眼?他看來分明心事重重不是?”
皇上公孫宇仔細看著蘇灝衍那張老臉!澳负笥⒚,他看來是不太開心!
“呵呵,蘇愛卿,你就說吧,是不是遇到什么難處了?講吧,哀家讓皇上替你作主!
蘇灝衍馬上跪下謝恩。
“還不是為了小女芙蓉的婚事。老臣前些日子在蘇州擺下擂臺,要為小女比武招親!
“比武招親?”太后一聽,覺得忒有趣!叭缓竽?”她笑咪咪地追問。
“最后,打杭州來了一名叫拔略拒霜的男子,在一百零七名的挑戰者中脫穎而出。”
“那很好啊!
“原本是很好,可是,他,跑了!碧K灝衍一張老臉看來更皺了。
“跑了?”太后聽完一驚!八芰,那蘇小姐的終身大事可怎么辦才好?”
“老臣也正為此事傷透腦筋呢。”
“這可不行!再怎么著蘇總督也是咱們朝廷命官,怎能容許市井小民這般挑釁。更何況蘇小姐還待字閨中,這拒婚消息一旦傳出去,她將來可怎么找到婚配的對象才好;噬,你得替蘇總督想想辦法才是!
“?”連這種事也要他想?
第1章(2)
“太后,萬萬不可;噬先绽砣f機,須保重龍體,哪能以臣這等瑣碎小事煩擾皇上。”
公孫宇點頭。這蘇灝衍講得有理。
“噯,蘇愛卿你多慮了。當今皇上如此圣明,這等小事哪難得倒他,你盡管放心為圣上駐守邊疆,皇上對此事定有一番定奪,你且回蘇州等好消息去吧!
蘇灝衍磕頭謝恩!爸x太后、皇上隆恩,老臣告退!
見蘇灝衍出去,太后手一揮!鞍Ъ依哿,你們都退下吧!
等一干臣子都退出頤和宮,皇上也向太后告退。
“皇上請留步。”太后想到什么似的喚住公孫宇。
“是,母后!
“這蘇灝衍的夫人是哀家最最疼愛的表妹,這件事你就幫幫忙吧!
“兒臣遵旨!
公孫宇答應太后后,便步出頤和宮。
煩哪,真是煩!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往六皇弟公孫然的悠然宮走去。走過細竹林、紅色曲橋,遠遠便聽見悠揚的琴聲傳來。
他走近,佇足欣賞了半刻,一直到琴音暫歇,方才出言贊道:“皇弟真是好興致,每天焚香操琴好不快活啊!
“呃,皇兄您來啦!惫珜O然起身向公孫宇行禮。
“免了免了,這里又沒外人,不必行禮如儀啦!
“怎么,皇兄今天心情不好。俊
“唉,想我每天四更就得上早朝,退朝后還有批閱不完的奏章,北方三不五時有外族來侵,南方時有水災,今天早上好不容易處理好西方的動亂,現在母后又給了一道旨,就沒一刻清閑,當真是煩死我了。”
“母后交代了什么,讓皇兄如此煩惱?”
“還不是蘇灝衍的女兒。說是二十年華還未出閣,他一急,弄了個什么比武招親擂臺,結果不知道怎么搞的,好不容易出列的姑爺竟給跑了。蘇灝衍在母后的壽筵上苦著一張老臉,這下可好,他女兒嫁不出去的事竟莫名其妙落到我身上來了,你說我惱不惱?”
聽完皇上的話,公孫然笑不可抑。
“嚇!你還笑。你成日就知道躲在這里自在快活,哪里知道我的苦處!
“是!皇上圣明,要不我哪來這種快活日子可過呢。”
聞言,公孫宇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起自己的親弟。
想這廝多年來仗著那張俊美的臉皮和過人的機智,贏得先王和母后的寵愛于一身,終日,呃不,是終年慵懶度日;自他登基這些年來,其它親王早已發放外地輔佐政事,六皇弟卻因母后私心疼愛,硬是給留在京城侍親,過著安樂穩當的逍遙日子。
“怎我覺得你這話里似乎有一絲得意、三分幸災樂禍來著?”公孫宇揚眉問道。
公孫然輕輕扯動嘴角,逗弄起籠里的青鳥。“皇兄您多心了,臣弟因皇兄的圣明,因而驕傲得意或有之,未能幫皇兄分憂解勞已甚感惶恐,又豈敢對皇兄憂煩之事幸災樂禍呢!
“那好!不愧咱為同胞親兄弟,皇弟既有心幫朕分憂解勞,蘇灝衍那位麻煩透頂的女兒就勞皇弟你想想法子,將那悔婚的早日擒拿治罪,順便替蘇總督的女兒找一門親事,把這事情快快給辦了,朕也好跟母后交代!
公孫然瞪大眼睛,看著皇上,不敢相信他竟會派這種差事給他!
“皇弟?”公孫宇無限愉悅的看著自己的六弟。
“是。”
“還不領旨?”
“臣弟……領旨。”
“嗯,好,很好,我們兄弟今晚就喝個痛快,就當作皇兄幫你餞行吧。”
“謝皇兄!
公孫宇看著公孫然那張不大樂意的臉,突然覺得非常得意。就他一個人忙個不停,那怎么可以!
能看見六王爺辦些正事,可真教人感到身心舒暢呢。
※
晨光照在御書房的窗上,公孫宇放好毛筆,闔上最后一本奏章。
“小柱子,六王爺出宮沒有?”
“啟稟皇上,沒有!
“那他這十五天都在忙些什么?”
“六王爺和往常一樣,仍然每天在宮里看書、練武、聽戲、彈琴,不曾出宮!
“哦?是嗎?”
皇弟究竟想些什么來著?難不成他想抗旨?
“擺駕悠然宮。”皇上說道。
“是。”
小柱子剛走出御書房,六王爺便提著鳥籠走了進來。
“見過六王爺。”
“起來吧;噬夏兀俊
“正要過去找您呢。”
“早知道他等不及,瞧瞧,這會兒我不是自己送上門了嗎!”說著,自顧自地走進御書房。
“見過皇兄!
“耶,怎么來了?我正要過去找你呢!
“我也正悶得慌,不知皇兄可有興致下盤棋?”
“下棋?你正事可都辦完了?”
“正事?”公孫然將鳥籠交給立在一旁的公公,故作不解。
“你,該不會把我交代你辦的事給忘了吧?”
“皇兄指的是蘇灝衍的事嗎?沒忘、沒忘,臣弟怎敢或忘呢!闭f著,公孫然坐在茶幾旁,慢條斯理地將棋子擺在棋盤上。
公孫宇坐了下來,食指緩緩移動中炮。
“那名害朕的兩軍總督傷透腦筋的悔婚之徒,逮到啦?”
“沒有!绷鯛斠葡嗍貙。
“沒有?”皇上手上按著棋子,抬頭看著六王爺。
“但臣弟倒是查清楚了整件事情。”
“你當真查清楚了整件事情?”
“是。我‘當真’查清楚了。”
“你這十五日根本連悠然宮都沒踏出半步,你說你查清楚了整件事,你膽敢愚弄朕嗎?”公孫宇不覺提高了音量。
六王爺把“馬”再移兩步。“愚弄皇上可是欺君大罪,臣弟就算有十顆腦袋也不敢欺騙皇兄!
“好吧,看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你到底查到什么了?你倒給朕說說!
“我以為在蘇灝衍擺的那個擂臺上贏得勝利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女兒!
“他女兒?”公孫宇一臉懷疑,這怎么可能!
“他女兒叫作蘇芙蓉,比擂臺的那個人叫拔略拒霜,根本是同一個人!惫珜O然嘴里不經意地說著,手卻緩緩移動第二支炮。
“何以見得?”
“芙蓉這種花從八月中下旬,九月霜降時期開始開花,因此被稱為拒霜。我又命人查了查蘇灝衍的族譜,他的先祖在北魏時期當過武將,確曾叫作拔略氏,而拔略氏入了中土才改為蘇姓,由此可知拔略拒霜鐵定就是蘇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