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玉,你別這樣,你還有我,還有你阿瑪、額娘和大哥他們!”拂春上前,心疼地將琬玉一把抱住。
琬玉靜默須臾,輕輕推開她,微笑道:“你的鋪子如今有了著落,還要忙著籌備開鋪子的事,回去吧,我沒事的!
拂春有些不放心,與她再敘了幾句話,這才離開。
出了英武郡王府,她邊走邊低頭想著碗玉的事,原本找到合適鋪子的喜悅心情被沖淡許多,也沒留意前頭杵著個人,一頭撞了上去。
她捂著發疼的鼻子抬起臉,也沒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張口就罵道:“你走路不帯眼睛的嗎?”
“是你沒看路撞著了我。”
聽見那耳熟的低沉嗓音,拂春定睛一看,“是你!
永玹挑起眉,微微一笑,“我可沒冤你,是你自個兒撞上來的!
她也不是死不認錯的人,點點頭道:“我沒看路撞上你,確實有不對之處,”
接著,她話鋒一轉,質疑道:“但是你也沒看路嗎?我這么大一個人撞上來,你竟連避都沒避!
他低笑道:“我來不及閃避就教你給撞上了!
“我走得又不快,你怎么會來不及閃避?”她懷疑他分明是故意讓她撞上的。
“我以為以你的身手,應當在撞上我之前就會察覺前而有人。”永玹的語氣不慍不火。
他說的理由讓她的懷疑消減了幾分,難得給了解釋,“我正在想事情,才會沒發覺!
“想什么事?”
她沒有多想便回道:“想琬玉要嫁給端瑞郡王的事。”說完,她猛然想到他頗得皇上的喜愛,隨即勾起討好的微笑,好聲好氣地同他商量,“你……能不能進宮去求求皇上,別讓琬玉嫁給端瑞郡王?”永玹揺頭,委婉地道:“不是我不肯幫忙,而是圣旨已下,無可轉圜!
拂春實在很替碗玉不平,忍不住說道:“好端端的,皇上為什么非要將琬玉指給端瑞郡王,這分明是在害她……”
永玹輕斥一聲,“拂春,慎言!
她也明白自個兒說了不敬的話,悻悻然閉上嘴。
第2章(2)
“我聽琬玉她大哥說,琬玉對這樁婚事并沒有什么不滿之處,你在替她抱不平什么?”永玹睇著她問道。
“你不知道,琬玉她是因為……”拂春猛地一頓,這種事也不好對他說,便擺了擺手,“罷了罷了,同你說你也不會了解她的心情!
其實說來她也沒經歷過,無法真切的了解失去心愛之人的那種傷痛,她只知道自那人死后,琬玉就沒再真正快活過。
永玹與平康是好友,對琬玉的事多少知道一些,但那些女兒家感情的事,他不好多說什么,也沒有多問,話鋒一轉問道:“我聽說你要開鋪子做買賣?”
“你怎么知道?”她警惕的瞠著他。
“我是聽平康說的,你想做什么買賣?”
平康會知道,自然是琬玉告訴他的,拂春怕這事太多人知曉,會傳到她阿瑪那里,連忙抬出三舅說道:“那鋪子是我三舅要開的,我只是幫忙找店鋪!
永玹略一思索便明白她的顧慮,倒也沒有戳破,而是順著她的話又問:“那你三舅打算做什么買賣?”
“賣些胭脂水粉,等店鋪開張,記得來捧場,我會讓人算你便宜些。”說完,她沒再多留,擺擺手離開了。
他望著她的背影,眸里的思緒幽沉難辨。
拂春租了鋪子,在三舅的幫忙下,花了大半個月的時間置辦,而后挑了個吉日正式開張。
她三舅還替她找了個掌柜打理店鋪,那人是個寡婦,姓何,閨名叫水娘,何水娘能言善道,以前和丈夫便是做香料和胭脂水粉的買賣,后來她丈夫得了病,為了替他治病,她把鋪子變賣了,但拖了兩年,花光銀兩,仍舊沒能救回丈夫。
何水娘為人爽朗,和她性情相投,再加上有何水娘這個老手在,做起生意來駕輕就熟,怎么招攬客人,還有那些胭脂水粉該怎么擺設,全都處置得井井有條,她還同何水娘學會如何分辨那些胭脂水粉的好壞。
這日晌午時分,拂春走進鋪子里,何水娘正在記賬,瞧見她過來,擱下筆招呼了聲,“拂春小姐來啦!
拂春朝她頷首,問道:“昨兒個生意怎么樣?”她沒辦法整日待在鋪子里,每日只能抽空來一趟,最多待一、兩個時辰就得回去。
“同前幾天一樣,生意不錯,共賣了二十八兩銀子!焙嗡飳⒛切┿y子遞給她。
拂春喜孜孜的接過銀子,仔細清點,開張才七天,每天進帳都有一、二十兩銀子,算一算已賺了有上百兩,扣除本錢和租金,還有幾十兩的盈利,生意好得超出她當初的估算,看著那些白花花的銀兩,她笑得兩眼都瞇了起來。
清點完后,她剛把銀子收起來,就聽見何水娘語帯疑惑的說道——
“直是奇怪,自咱們開張后,這生意好得出奇。”
“這不是很好嗎?說不得是咱們店鋪風水好!泵刻於加胁簧佻F銀可得,她可是收得很富興。
何水娘指著賬冊說道:“瞧瞧,來咱們這兒買胭脂水粉的,除了一些零散的客人外,每日都有不少出手闊綽的客人,有的說是要帯回家鄉送人,有的說是宅子里女眷多,有的則是說要送給青樓里的那些花娘……這種客人,以往我和我家相公開鋪子的時候,一個月里也難得遇見一次,可咱們開張后連著七天,天天都有這樣的客人上門來!彼侵婪鞔旱纳矸,不免猜測道:“拂春小姐,會不會是您的朋友差人來買的?”
拂春想了想后揺揺頭,她那些手帕交在開張那天都來過了,若沒親自來的,也都派人來捧場,買了幾盒脂粉回去,那幾個出手闊綽的客人,應當不會是她那些朋友。
思索須臾,拂春說道:“興許只是湊巧罷了!
何水娘和丈夫做了十幾年的買賣,可不認為這只是湊巧,直覺這其中定然是有人暗中在幫她,然而瞧東家的模樣,顯然不知這背后幫她的人是誰,遂也沒再多說什么。
待了一個多時辰,就在拂春準備回去時,進來了個身形微胖、約莫二十出頭的男子。
“客官需要些什么?”何水娘熱絡的上前招呼。
那男子開口便道:“你這鋪子里最貴的胭脂水粉有哪些?”
由于這幾天來已遇到不少這樣的客人,何水娘二話不說,利落的拿出十幾盒用精致的銀盒裝起來的脂粉和口脂,還有些從海外運過來的香水與香料,——向他介紹。
聽完后,男子豪氣的表示,“你方才說的這些全都給我拿個二十件來。”
何水娘暗暗朝一旁的拂春遞了個眼色后,堆滿了笑容,和一名伙計將這位客人指明要的物品打包起來。
杵在一旁的拂春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出手闊綽的客人,吃驚的瞪大眼對著那人猛瞧。
男子察覺到她的注視,抬頭瞥去,見對方是個貌美的姑娘,遂溫言問道:“姑娘為何這般看著我?”
“不知這位大哥買這么多胭脂水粉要做什么?”拂春直截了當問出心中的疑惑。
男子答道:“自然是拿來送人,我來京里探親,過來前我家那些親戚和姊妹們托我帶些京里的東西回去,我思來想去,這些胭脂水粉那些姑娘們應當會喜歡!
“原來如此。”拂春笑咪咪地又道:“多謝這位大哥捧場,以后若是再來京城,記得再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