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帶去就帶去了,可誰是主就說不定了!奔琶难垡还,笑容燦爛地說著……
小春一邊幫琴眉梳妝,臉上卻掛滿哀怨。自從葛氏父女來到府邸之后,貝勒爺就沒再進房里了,這算什么天理呀?
而少福晉的反應更是奇怪,悶聲不語的,也沒有喜怒哀樂,根本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換作是她,早就哭天喊地、大吵大鬧了!
只是小春不明白的是,哀莫大于心死,琴眉這樣的反應是她隔絕了相思、隔絕了愿想,如行尸走肉般,這才是經歷最大痛苦所顯現的絕望。
“少福晉,您真要去嗎?聽說貝勒爺要帶著吉雅姑娘一起去!碧袅思規ч俚南采,可為何穿在少福晉身上,她的臉上依舊這般蒼白?
“既是貝勒爺的意思,我當然要去。別忘了,即便她得寵,可我還是主子!
“是的,我怎么忘了?”小春拍了下腦袋,這才釋然一笑。
沒錯,少福晉就是要這樣表現,說什么也不能被那女人給比下去,無論貝勒爺寵誰、愛誰,她心目中的少福晉就只有她一人。
打扮好后,她們便來到大廳,這時丞允和吉雅已等在那兒了。
“我說誰呢?就只會姍姍來遲讓旁人等著,我以為會打扮得多美,原來不過如此而已。”哪像她,將所有的行頭都戴上了,可是艷麗無方呀,“你來了!必┰舒i了下眉,“你這是什么打扮?”
“徐主事夫人五十大壽,這是喜事,不穿得喜氣些行嗎?”琴眉微笑地問道:“難不成要我穿一身素服嗎?況且吉雅姑娘穿著比我還艷美幾分,不是嗎?”
她這一頂,讓他無話可說,事實上他并不是覺得她穿著喜色的旗服不妥,而是……太美了!
喜氣中不失端莊、端莊中不失柔雅,今日前往祝壽的官吏何其多,他只是擔心太多只眼睛注視著她。
可是打扮得活像只火雞的吉雅卻沾沾自喜著,“沒錯,算你還有點眼光,我們走吧!
“好,走!必┰势鸩较蚯,可吉雅卻直黏著他,琴眉就只好落在后頭了。
“少福晉?”小春皺著眉拉拉琴眉的衣袖。
琴眉淡淡的回以一笑,朝她搖搖頭,暗示她別多話。
坐上馬車后,丞允身邊還是黏著吉雅,雖然他嘴里說著話應酬她,目光卻始終鎖在琴眉那張無表情的臉上。
“你別傲氣了,連句話也不說,真以為自己可以做這少福晉多久呢?”吉雅挑釁著。
“無論我會做多久,此刻我都還是毅親王府的少福晉,吉雅姑娘有意見嗎?”她平靜地帶著微笑說道。
此時此刻,丞允不禁佩服起琴眉,竟然可以面不改色回應吉雅的挑釁。
很想單獨找她談談,但他不能,因為她愈是氣、愈是惱,才能讓古雅相信,若她事先知情,就怕她會為他擔心,露出馬腳可就不好了。
于是不等吉雅開口告狀,他先對琴眉說了:“你這是干嘛?炫耀自己的身分嗎?吉雅她還年輕,說話直而已,你何必如此回話呢?”
“對嘛對嘛,她似乎很討厭我,老說我的不是。”吉雅指著琴眉。
琴眉震愕的看著丞允,沒想到他居然又一次不給她面子,當著吉雅的面數落她,這使得她腦子突覺混亂,心窩更疼了!
她捂著胸,想強忍住心底的怨與惱,卻忍不住落下了淚水,“愛新覺羅,丞允,你變了,你真的變了!”
“我沒變,是你變得陰陽怪氣,干嘛說幾句就生氣?”琴眉頭一偏,完全不理會他,對著車外的車夫道:“停車!
車夫立刻拉住韁繩,回頭問道:“少福晉,有事嗎?”
“我要坐到前面去!
“什么?”
“挪個位子給我。”她逕自下車后又繞到前面坐下,“走吧。”
“是……”車夫不解地望了她一眼后,繼續往前行。
馬車內的吉雅立刻露出得逞的笑容,緊緊倚著丞允,而丞允卻暗暗蹙起眉,不知他和琴眉之間的結究竟如何才能解?
來到翰林院徐主事的宅第時已經近午時了。
徐主事與他的夫人一見他們到來立刻出來迎接,“貝勒爺、少福晉你們終于來了。”
琴眉一見到徐夫人便笑說:“夫人大壽,只是薄禮,還請笑納!
“這是?”夫人笑望著她贈上的鐵罐。
“這是我去年夏季以迷迭香做的香茶,我喜歡它的味道,非常好聞,吃了身上都會泌出香味兒!
“真的,那太好了!早聽說少福晉有著一手制茶的好手藝,百聞不如一見,今兒個一定要品嘗看看!毙旆蛉诵χ障隆
“茶葉算什么,我這串珍珠可是從南海來的,非常值錢!奔乓矊⑺龓淼腻\盒遞上。
“這位是?”徐主事不解地問。
“她是……”
“我是就要趕她下來,成為少福晉的人!睕]想到她卻搶了話說,還說出這么不得體且不可理喻的話。
此話一出,眾人面面相覷,正不知說什么圓場時,只見丞允摟住她,笑著說:“她是吉雅,就是這么調皮,各位別介意!
“哈……是這樣呀,好,快請進!毙熘魇码m面有難色,還是招待道。
午宴時,丞允絲毫不在乎他人的眼光,直為吉雅夾菜、斟酒,兩人還不時當著眾人的面作出親密的舉動。
琴眉雖食不下咽,仍是有氣度的回敬所有人,并與其他福晉、夫人談笑風生,從她的表情中根本看不出傷心二字。
于是,一場宴會下來,眾人驚奇于丞允還算新婚之期便有了新歡,也不屑于吉雅的大膽與粗率,相形之下,卻極欣賞琴眉的雍容華貴以及大度。
回府之后,琴眉累了、倦了,也趴在枕上哭紅了眼。
小春又是心急又是想安慰,偏偏她沒有跟去,壓根猜不出發生了什么事。
“少道昔,您倒是說說話呀,什么都不說,可讓小春急死了。”見琴眉依然哭泣,她整個人都慌了。
“小春,拿紙筆來。”琴眉蹙著眉道。
“什么?”
“拿來就是!蔽且恚巡幌朐偃塘,再忍只是傷痛而已。
“是!毙〈黑s緊拿來文房四寶,站在一邊等著,由于她識不了幾個大字,當琴眉寫下“和離書”三個字時,她只認得一個“和”字。
“太好了,少福晉是要和貝勒爺和好是嗎?”天真的小春以為單個“和”字就是這意思。
琴眉執筆之手頓了頓,卻沒多語,繼續寫下。
直到書完洋洋灑灑的整張書信后,琴眉對小春說:“這拿去給貝勒爺。”
“是。”
“等等,現在已晚,明兒一早再拿給他!彼昧粜⿻r間收拾東西才成。
“為什么要等明天?現在又不晚!
“聽話,還有小春,這個送你!彼綦x開,不可能將小春帶走一起吃苦,還是留她在府邸好。
小春看著這只翡翠玉環,直搖著腦袋,“不,這東西太貴重了!
“這是我用自己掙來的銀子買的,不是很值錢,只是喜歡所以就買了,但我覺得它很適合你!
“可是……我是個粗人,戴著這玩意兒啥動作都不敢做,怕打碎了。”小春不好意思地說。
“等你成親時也可充當嫁妝呀!”
“才不呢,男人有什么好,還是跟著少福晉比較開心。”
“小春!”聽她這一說,琴眉眼眶都紅了。
“少福晉您怎么了?”
“你還是收下吧,就當個念想!
“什么念想呀?好吧,既然少福晉一心想贈給小春,小春當然就開心收著,就當……傳家寶!辈恢倜家汛蛩汶x開的小春,就這么懵懵懂懂的收下了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