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又怎樣?他曾經對我伸出手,拉我一把嗎?當年柳氏栽贓我,讓我爹氣得將我除籍時,他在哪里?!
當我回到李家,靠一己之力連中二元,柳氏向酒祭舉發我遭除籍,連帶地取消了我的功名時,他人又在哪里?
他會不知道一個被家族除籍的人不得應舉,不得經商,就連務農都不得做嗎?我成了廢人,再多文才武略都成了爛泥!可我不怨他,我只是想取回屬于我的身分而已!我錯了嗎?!”李若凡沒了平常的從容,無法忍受她用如此輕蔑的眼神看著自己。
她無法體會他的心情,他是如此心高氣傲的人,卻落得比賤戶還不如的身分,要他怎么甘心?!
賤戶有奴籍,有妓籍,他卻是無籍……哪天當他死去時,刻在墓碑上的不是他的真名實姓,還不可悲?
第十一章夫君是反派?(2)
似錦怔怔地看著他,半晌才道:“三爺……”她不知道除籍是這么嚴重的事,可是就算是這樣,冤有頭債有主,他也不能因此而對付侯爺。
“曾經,我已經不在乎宋姓,可現在我想要拿回宋姓,我必須為了你取回宋姓,我要你正式地成為我的妻子,我錯了嗎?”因為她,他發現自己在乎,他沒有自己想象的瀟灑,曾經屬于他的,全都必須還給他。
似錦顫著唇,欲開口之際,突聽見陣陣腳步聲朝這頭而來,抬眼穿過園子,就見玉蘭帶著幾個丫鬟像是要朝廚房而去。
“玉蘭,發生什么事了?”似錦拉開喉嚨問著。
玉蘭向來閑散,要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她不會拉著裙擺跑。
“李娘子!”玉蘭聽見她的喚聲,拐了彎跑過來,一見李若凡在場,像是松了口氣道:“二管事,侯爺突然嘔了一口血,咱們都慌了手腳,大夫人說要再煎一劑二管事送來的藥,如今二管事就在這兒,不知能否請二管事將那位開藥方的大夫給請進府替侯爺診治?”
似錦抽了口氣,橫眼瞪向李若凡,氣他根本說了謊,自個兒又險些被騙,見包袱被他扯著,她棄了包袱趕去行正軒。
李若凡咬了咬牙,惱宋綦的病情怎會在這當頭急轉直下,直教他百口莫辯。
“你去煎藥,一會讓人將大夫請來!崩钊舴矓[了擺手,示意玉蘭先離開。
玉蘭趕忙領著幾個丫鬟進廚房,而李若凡緊抓著似錦的包袱,惱火地往墻上一砸,包袱四散,里頭包的竟是紙墨硯筆和一套衣裳,他不禁楞了下。
“三爺還是跟三夫人解釋清楚吧。”醍醐幽幽地收拾著一地散物。
他何嘗不想解釋?可這當頭,說什么都是白搭。
“欸……天啊,這是三爺呢!滨瓕⑹捌鸬漠嫾堖f給他!叭隣,三夫人的畫技真是可怕,仿佛把人給攝進畫中了!
李若凡怔楞一瞧,那面貌神韻竟是如此恰如其分,仿佛在她面前,他是毫無遮掩的。
原來……她早就看穿他的本性了?
“三夫人肯定早就傾心,要不怎會為三爺作畫?”
“是這樣嗎?”他低聲喃著。
說的也是,似錦是防心那般重的人,她愿意接受自己,不就意味有著一份情?可如今在她誤解他的同時,他也傷透了她的心……他得把事說開才成,不能容許她再誤解他半分。
“三爺,宋絡回來了,要不要讓他去將大夫請來?”
李若凡回神,抬眼望去,瞧見宋絡三步并作兩步地跑來。“三爺。”
“如何?”
“在同陽鎮的莊子里找到了陶嬤嬤,而且還有其他發現,我想三爺應該親自走一趟同陽鎮!彼谓j語帶保留,字句隱晦。
“是嗎?”李若凡沉吟著。
眼前首重陶嬤嬤一事,只要證明宋潔是柳氏所生,他就能讓柳氏無顏活在這世上,所以他該即刻前往同陽鎮。
可這一來一去得費上幾天功夫,就怕待他回來,誤解更深。
“三爺,我認為這事得快,否則怕有變數。”
李若凡握了握拳,將畫遞給了醍醐!皩⑷蛉说臇|西放回房里,你過去行正軒那頭,侯爺要是問起,就說我出了遠門,快則三四天才會回來!
“是!滨瓚寺,隨即又道:“三夫人的事……”
“她正在氣頭上,我現在說什么,她八成也聽不進去,一切都等我回來再說!弊尡舜死潇o一點也好,省得氣頭上,什么鬼話全都說出口。
一早,江麗瑤讓秋月梳理整裝好,欲進宋綦的寢房,卻見似錦在門外候著,不禁訝道:“似錦,我不是說要你回去歇息,你該不會一整晚都在這兒吧?”
似錦紅著眼眶,扯起一抹勉強的笑。“小姐,我沒事的,而且我有去歇一會,讓玉蘭替了我一下!
江麗瑤皺起眉。“本來就有上下半夜的值夜,這里還有其他嬤嬤可以值夜,你沒必要一直守在外頭,況且大夫不是說了,侯爺吐出的是郁結的污血,吐血反倒是好事!痹捖,拉著她回角房。
“似錦,你和三爺到底發生什么事了,從實道來!苯惉幰贿M房劈頭就問。
打幾天前,侯爺嘔出一口血,似錦便回行正軒伺候,一天兩天還不打緊,到了第三天她就覺得不對勁了,差人問了,才知道李若凡早在那天就出了一趟遠門,至今都還未回來。
“沒事。”
“沒事?”江麗瑤瞇起琉璃似的眸!澳隳巧袂榭雌饋砭筒幌駴]事,是不是在牙行時發生什么事了?”
似錦抿緊了唇,怎么也說不出那天的事。
哪怕大夫說了侯爺無礙,但天曉得呢?要是那位大夫是跟三爺同伙的,說的話根本就作不得準,再往惡處想,就怕如此一來,侯爺的身子會更差,要她怎么不憂心,非得在房門外候著不可。
不管怎樣,三爺捅出的簍子,她總得想法子彌補才行。
“算了,你要真不肯說,我也不逼你了,橫豎你就在這兒歇著,要真有事,我會讓人來喚你。”
“小姐……”
“照顧侯爺已經夠教我煩心了,別連你也病倒了,到時候逼死我。”江麗瑤沒好氣地說著,正要出門,就見洪嬤嬤急匆匆地跑來。“洪嬤嬤,發生什么事了?”
本來已坐到床上的似錦,聞言立刻起身,走到江麗瑤身后,就怕是侯爺那頭傳來了壞消息。
“大夫人,宮中內侍來了,請大夫人趕緊去領旨!焙閶邒呱蠚獠唤酉職獾卣f著,臉上是遮掩不了的笑意。
真是太不巧了,太夫人今日一早就去清竹寺上香,而老夫人去訪故友,兩人此時都不在府內,無法第一時間得知皇上的封賞,共享榮耀。
江麗瑤楞了下,才剛踏出房門,便見有人已經進院門,趕忙迎向前去。
“武平侯夫人不需要多禮,奴才是奉皇上旨意,送來皇上的賞賜,此外皇上下令讓御醫跟著前來給侯爺切脈!睂m中內侍向前止住江麗瑤行禮,噙著笑意說。
“多謝公公!苯惉広s忙領著內侍和御醫進了宋綦的寢房。
待御醫診治過,開了藥方后,內侍才取出圣旨,念出皇上的賞賜,隨即讓人將賞賜給抬進房里。
江麗瑤接過圣旨,卻不能理解皇上的賞賜怎會是一座紫檀屏風。
“侯爺,這兒還有一封皇上的密箋?”內侍躬身朝他遞出一封信。
“多謝公公!彼昔虢舆^后,使了個眼神要江麗瑤給賞。
江麗瑤給了賞后,恭恭敬敬地將內侍給送出門才回到行正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