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藍風,今天可是觀音會,我們倆去拜拜佛怎樣?”陳碩看著睡過去的藍風,都這么長的時間了,藍風的情緒仍然很低落,何不趁此機會去散散心呢?
“不去,你自己去吧!”藍風一個翻身,他并沒有睡過去,他已有好長時間沒睡過一個好覺了。
“不去就算,你好好靜靜也好,我自己去!标惔T離開床邊,整天看著一個愁眉苦臉的人,也怪無聊的。
“小二,離這里最近的寺廟在哪兒?”陳碩走到樓下,他一邊思忖著。
“客官,離這兒最近的是靜寧庵!钡晷《Σ[瞇地看著陳碩。
“怎么走?”陳碩提高嗓門。
“從左面那條胡同一直走,你就會看到一塊荒草地,穿過草地有一座不算高的山。順著山腳的小道上去就是了,現在,那里人一定很多,很容易找的!
“好的。”陳碩甩袖朝靜寧庵方向走去。
約摸三個時辰,陳碩就到了靜寧庵,這里的人流出乎了他的意料。陳碩來到觀音像前面跪拜一番后,陳碩在庵里四處游逛。他一路的閑游,不禁到了后院,一個白衣女子席地而坐,如同一朵白色牡丹開的在綠色的叢葉中,他不禁怔住。陳碩輕步繞過去,他擔怕這美麗的一刻消失。
“是誰偷偷摸摸的!睔W陽雪聽見有輕微的腳步聲。
“姑娘為何要這么說?在下只為賞花!标惔T憑這銅鈴般的說話聲,多半已猜出幾分她的長相。
“哦!你是為了賞何等名貴的花而如此大費周章?”歐陽雪從這男人的話語中,竟感到幾分藍風的味道。
“我只為賞那只可望而不可即的白色牡丹!标惔T來到歐陽雪身邊。歐陽雪回頭望著這個肆無忌憚的人。但迎接她的竟是一雙癡呆的眼睛,這男人長得可真像個女人,他的臉不像藍風那般剛毅,而是溫柔的,給人親切感。
“你沒事吧!睔W陽雪對正看自己看得入神的陳碩說。
“我——我沒事!标惔T伸手撓撓后腦勺,他怎么失態了。
“沒事就好,你坐,我先走了。”歐陽雪起身就走,光天化日之下,和一個男人坐在一塊兒,實在不體統。
“我——我也走了。”陳碩起身追上去,“姑娘,請問芳名?”
“萍水相逢,又何必知道這些?”
“在下陳碩,愿和姑娘交個朋友。”陳碩不死心地追著。
“和我交朋友,你會后悔的,我過不了多久就要剃度了,那時,我和你就不再是同一道上的人,短暫的朋友,交和不交又有什么區別?”歐陽雪停住腳步,轉過身望著一直跟著她的陳碩!疤甓?你說你要剃度!标惔T大聲喊著,他竟覺得心中有一股莫名的震撼。
歐陽雪不說話,只顧望著遠方,她沒有那個必要多次重復。
“你好讓我失望!标惔T倒退幾步。
在那瞬間,歐陽雪呆了,這句話中為什么會透出幾分悲傷呢?
“我該走了。”歐陽雪大步向前走去,陳碩沒有跟上去,他站在原地望著歐陽雪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視線內。
“我也該走了!标惔T自言自語,他垂頭喪氣地沿著山路回去,來的時候,他心高氣盛,回去時就像一只斗敗的公雞。
歐陽雪回到自己的房間,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她冷笑一聲“命運總是捉弄人。槭裁纯偸翘羝鹚龑λ{風的思念呢?”她拿出那支被冷落的笛子,放到嘴邊吹出一曲悲涼的曲子,讓人不禁黯然落淚。
“喲,我們的小藥王這是怎么了。”坐在桌旁的藍風見一臉愁容的陳碩推門進來,便展開他的口舌之戰。
“我怎么了?我也不知道。”陳碩一屁股坐在藍風對面。
“怎么,今天出去遇到克星了?”藍風高挑起眉奚落他。
“唉——或許是吧!她為什么就那么美呢?她為什么長有那么一雙勾人心魂的眼。她好美,就像一朵白色牡丹!标惔T似在對藍風說又似在自語。
“不說這些了,我們喝酒吧!來個一醉方休!彼{風聽著陳碩的自言,似乎在挑開他的傷疤。令他好疼痛,“小二,拿一壇酒來!彼{風對著樓梯吆喝。
“來了——”店小二拖著長間抱著一壇子酒“蹬蹬蹬”地跑上樓。
“待店小二走后,藍風取出酒杯,倒了滿滿兩大杯,一飲即盡。轉眼工夫,幾個空壇子擺在桌上,二人則醉如爛泥撲在桌上。
“雪兒,你在哪里,你為什么躲著我!彼{風昏昏沉沉地吐露心中的痛楚。
“哈——剃度,她說她要剃度,她要做尼姑,哈——”陳碩撲在桌上狂笑,在那笑聲中也含著一抹痛苦。
各自嘔吐完,便沉沉睡去。
“手麻死了、頭昏死了、腳酸死了、腰疼死了!标惔T睜開惺忪的眼,這時他才感到宿醉的痛苦,全身都難受。
“別一大堆死,大清早的,哎喲!彼{風被他的話吵醒,在訓斥他時,自己才感同身受,雖是習武之人,但喝得太多了,始終還是承受不住酒精的刺激。
“感覺如何?”陳碩看著藍風。
“快死掉了。”藍風輕皺起眉。
“說別人不如說自己,你不也一大堆死嗎?”陳碩雖全身酸疼,但也改變不了他那顆頑皮的心。藍風只得搖搖頭,慢慢站起來,一步步挪到窗邊打開窗戶呼吸新鮮空氣,剛一打開,一股冷風撲來,他不禁打了個哆嗦。也讓他清醒許多。
“陳碩,我們不該一直停留在這里,我們繼續往下走吧!”藍風提議。
“這——”陳碩猶豫了。
“怎么,舍不得你的白牡丹嗎?”藍風又開始奚落他。
“是啊!她對我說她就要剃度了,我真的好想阻止她!标惔T向好朋友傾訴自己的心事。
當藍風聽到“剃度”兩字時,心覺顫抖了一下。他伸手摸摸胸口,怎么會心慌?“那么說,你是不想走啦?”
“也不是不想走,只是,只是真的有點舍不得!
“唉——你真是遇到克星嘍!”
“別取笑我了,我承認,我是遇到克星了,也許你見了她,你也會心動的!标惔T又開始回憶他見歐陽雪的那一幕了。
藍風聽了他的話,臉上的笑容沒了,他又轉回窗前,望向最遠的地方,他的心會動嗎?再怎么美的人也打動不了他的心,只有她例外,那個隱藏在他心底最深處的可人兒。
“你不要說我夸張,真的,她美極了,哪日我帶你去看看她。”陳碩的幻想依然繼續著,他總希望那個白衣女子也能為他心動。
“到時候再說!彼{風走下樓去,留著那個愛做白日夢的花癡大少獨自一人做夢。
藍風來到樓下,端起酒杯繼續狂飲。他的心事有誰能夠知道?沒有誰。
為什么她要出家呢?難道她有什么苦衷嗎?陳碩平躺在床上細細地想著。這時我闖入她的生活去體貼她,安慰她,她會動心嗎?陳碩趕緊起來,他今天得再去一次靜寧庵。
“藍風,你怎么又喝了,這樣對身體不好的!眲傁聵牵鸵娕e起酒杯飲酒的藍風。他連忙跑過去奪下酒杯。
“你不要管我,你去找你的白牡丹嗎?”藍風搶過杯子,看著杯中的白色液體對陳碩說。
“嗯——”陳碩的臉“刷”的一下紅了,本來他長得就像個女人,這臉一紅就更像了。
“快去吧!她也許正在等你呢。”陳碩聽藍風這么說,心里竟高興許多。
“我走了。”陳碩興奮地出門就跑。
今天的天氣涼了許多,站在這山上,風吹著就更顯得冷了。
“嘶——”陳碩攏了攏衣服,他剛想起步,就聽見屋后傳出悲愴的笛聲,陳碩沿著走廊尋著聲音的來源。他走到歐陽雪曾坐的那塊草地上,便見歐陽雪站在草地旁的樹下吹著笛子,風卷起她的秀發將它吹得飄飄落落。
她在等他嗎?笛中的悲涼是為了思念他嗎?一大堆的問號浮現在陳碩腦中。
“姑娘的笛聲好優美!标惔T一邊拍手一邊走過去。
歐陽雪拿下笛子轉身望著來者,“怎么又是你?”歐陽雪冷冷地說。他怎么陰魂不散?
“難道我不該來嗎?”陳碩挑眉問道,“姑娘還記得我嗎?”
“怎么不記得,你不就是那偷偷摸摸——”
“的賞花者!标惔T一口接下歐陽雪的話。
“只要你認識你自己就好。”歐陽雪轉過身,繼續吹著笛子。
“這——”陳碩被歐陽雪的一句話給回堵了,他走到歐陽雪身旁的一棵大樹旁靠著。做出一幅聆聽者的模樣。
“姑娘怎么喜歡白色?”他專挑起話頭,就是為了引起歐陽雪的青睞。
“你說呢?”歐陽雪再度放下笛子。
“白色象征純潔,你是不是喜歡這點?”
“哼!”歐陽雪冷笑一聲。
“你說話嘛!干嗎冷冰冰的?”
“我說什么?”歐陽雪干脆轉過臉看著眼前不屑的男人。
“我也不知道。”陳碩低下頭,臉紅紅的,就像一個害羞的小姑娘。
“哦!”歐陽雪挑高半邊眉,她也開始學起藍風了。
“你有心愛的人嗎?”陳碩抬起頭來突然問歐陽雪。
“心愛的人?”歐陽雪望向遠方思索起來,藍風她有心愛的人嗎?
“你怎么了!标惔T見歐陽雪沉默不語。
“哦!我沒事。”經陳碩提醒她才回過神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陳碩繼續追問,這是一個他最關心的問題。
“這,怎么說呢?應該說沒有吧!”
“哈——”陳碩好高興,竟狂笑起來,雖然他不明白她所說的“應該說沒有”是什么意思,但心中總是很高興的。
“你能不笑嗎?這里是佛門重地。”歐陽雪狠狠瞪了陳碩一眼。
“哦!”陳碩立刻醒悟般地閉上嘴。
“你笑什么,笑我沒能讓人愛嗎?”
“我沒笑什么,你不要誤會!标惔T連忙向垮下臉的歐陽雪賠不是,他不喜歡她這么冷。
歐陽雪沒有說話,保持她慣有的冷默。
“你怎么不說話了,你生氣了嗎?”陳碩可憐巴巴地望著歐陽雪。他好希望能看她笑一笑,哪怕只是一下,他也很高興。
“沒有!睔W陽雪簡單明了地回答他的話,看到他的可憐相,她覺得他真像個小孩子。
“沒有就好!标惔T點頭微笑。
“陳公子,今天不是觀音會,你怎么會想到來這么偏僻的地方!睔W陽雪怔怔地望著青青的山。
“不是觀音會就不能上來?我——”她難道沒有覺察到,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嗎?
“不必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么,請你打消那個念頭,那是完全不可能的。”歐陽雪立即打斷陳碩的話。
“因為要剃度嗎?”陳碩望著默默不語的歐陽雪,他知道被自己猜中了,“你有什么苦衷?你說出來,我一定盡我的力量幫你!
“不關你的事,不過,我還是謝謝你的好意。”
“這——那——我。”陳碩見自己幫不上忙,心里竟有點急。
“不要那么吞吞吐吐,想說什么就說什么,不過,我警告你,我剃度不關你的事!睔W陽雪警告性極強地說,明天就要剃度了,她不希望再發生什么事,而她有一種直覺,眼前的陳碩似乎和藍風有點聯系。
“明天,這么快啊!能不能——”
“夠了,我告訴過你,不關你的事!睔W陽雪怒氣沖沖地說完甩身就走了。
陳碩怔怔看著那白色的輕盈身影消失,他雖然被歐陽雪怒吼,但他很高興,因為今天歐陽雪對他說了很多話,她似乎開始有點喜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