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不經意中,她還能捕捉到他溫柔的目光。
雖然她不明白他突然轉變的原因,但是能擺脫兩人之間陰霾沉重的氣氛,讓她自在也輕松多了。
每當韋靖到醫院上班,洛蕓就在家里整理、打掃,再幫他將一櫥子的襯衫、西裝褲燙得嶄新筆挺,然后準備好一桌子的晚餐等他回來吃飯。
雖然她的舉動只換來他莫測高深的一個眼神,然而她卻始終甘之如飴。
她甚至天真的認為,仇恨或許可以從此遠去。
然而誰也想不到,這竟只是風雨前的寧靜。
在這看似平靜的表面之后緊隨而來的風暴,卻殘酷的毀了他們好不容易建立的關系。
在一個月后的傍晚,韋靖剛從醫院下班,甫開車經過警衛室大門,就見到此刻該在家里乖乖等他回來,等著侍候他的洛蕓正親密的靠在另一個男人懷里。
那個男人是誰?跟她又是什么關系?
他憤怒得收緊手掌,用力之猛幾乎捏碎方向盤。
他狂鷙的瞪著兩人緊擁良久、難分難舍的身影,心底一股劇烈的刺痛讓他久久無法移動。
直到后頭響起喇叭的催促聲,他瞥了相擁的身影最后一眼,才不甘的踩下油門,往地下室狂猛的沖去。
懷著憤怒回到家,洛蕓果然還沒有回來,他硬是按捺下滿腔欲殺人的沖動,坐進落地窗邊的沙發,等她會罷情人歸來。
韋靖壓抑著滿腔怒火等了數十分鐘,終于聽到她特有的輕盈步履在門外響起。
一如預料中渾身漾著春風的纖麗身影,在他灼灼的注視下,巧然的出現在門邊。
“你回來了?”
遽然看到半隱在黑暗中的俊朗臉龐,洛蕓不禁嚇了一跳,掛在唇邊的笑也驀然隱去大半。
“怎么?不高興看到我?”
“怎么會?”洛蕓楞了下,突然笑了。
這陣子以來,他遽然轉變的態度讓她對他少了份戒心與畏懼,她甚至相信他的恨意已經慢慢消失。
“你今天看起來心情好像特別好,怎么,什么事這么高興?”
他一臉莫測高深的站起身,緩緩走向她,直到在她身上嗅到男人的古龍水味。
“沒有,或許是因為……看到你吧?!”洛蕓紅著臉,壯起膽老實的說道。
“喔?是嗎?”
他溫熱的大掌從她前襟微敞露出的胸口,一路往上滑到她粉嫩的臉蛋,不置可否的輕哼了聲。
“嗯!”他滑動的手指不禁讓洛蕓渾身發熱起來。
他的手指沿著她的鼻、唇往下滑,而后倏然捏住了她的下巴。
“真看不出來,你這么會說謊。”
“什么?”他丕變的態度讓她錯愕。
“你給我在外頭私會男人,還敢在這裝糊涂,說!有多久了?”
他陰郁的瞪著她,一身狂暴的氣勢叫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沒有……”
“我都親眼看見了,你還撒謊。”
他緊扣住她的下巴,笑中帶怒的陰鷙神情更叫她打從心底恐懼。
“怎么?這么快就將情婦的本事學得如此透徹,養起小白臉來了!
“你誤會了!那是……”
“那是什么?你眾多情人中的其中一個,還是我去上班后,你用來消磨時間的玩伴?!”
“不是的……”
方才自小就疼她的大哥,氣憤至極的想沖進來找韋靖算帳的畫面,驀然閃過她的腦海。
“是什么?我倒要聽聽從你這張甜蜜的小嘴里,還能吐出什么謊言?!”
不!她不能說,要是讓他們兩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碰了頭,難保不會有甚么流血場面出現。
早在她自愿當他的情婦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下定決心不讓她最愛的家人受到一丁點傷害,即使是大哥也一樣。
“我不能說。”洛蕓驀然別過頭,斷然的說道。
“不能說?哼,果然不愧是朱永騫的女兒,就連慣用的推托之詞都能說的如此順口!彼堕_唇,冷冷譏諷道。
洛蕓沉默的閉起雙眸,任由他含諷帶刺的一字一句掠過她的耳際,始終沉默不語。
“難不成是我沒有滿足你,你耐不住寂寞,只好趁我不在給我戴了頂大綠帽?”
她的沉默讓他益加憤怒,他一臉暴怒的朝她逐步逼近,而后一把掐住她纖細的頸子。
“沒有,我沒有!”
洛蕓的呼吸在他緩緩施力的掌下逐漸困難起來,面臨死亡的威脅讓她本能的拼命掙扎。
“我不容許你這樣對找,絕不容許!”
從她寫滿恐懼的美麗臉龐上,他仿佛看見她依偎在另一個男人懷中時的幸福與滿足,這更讓他憤怒得幾近發狂。
她是他的……早在他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
她的甜、她的美,甚至她快樂、痛苦也全是屬于他一個人的,而非其他男人!
“咳咳……你放……放開……我……”
洛蕓在他收緊的巨掌下,臉色逐漸泛青,只能拼命捶打著他的鋼臂。
因盛怒而失去理智的韋靖,終于在她狂亂的掙扎下,恍然驚醒過來。
他懼然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臉龐,緩緩松開了手。
“咳咳……咳咳……”
一旦獲得自由,她隨即痛苦的咳了起來,許久之后,當她終于能夠正常呼吸,憤怒得忍不住大罵。
“你這個……渾蛋!”他差點殺了她!
怔立一旁的韋靖眼中的焦點逐漸凝聚起來,眼中的怒火再度被她這句話給挑燃,他遽然扯過她的纖臂,俯首攫住她的唇。
“唔……”被緊緊鉗制住雙手的洛蕓,只能在他狂暴蹂躪、肆虐的唇下發出無助的呻吟。
“這也可是你自找的!”
他松開她的唇,惡狠狠的說道,而后迅速解下領帶,將她掙扎不休的雙手綁起來。
他會讓她知道,背叛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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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蕓怎么也想不到韋靖會用這樣的方式報復她!
從隔天開始,他開始帶著不同的女子回家,除了幫他準備宵夜、聽候他不時的差遣外,她簡直就像個過時的商品,冷門得讓人不想再看上一眼。
她被遣至主臥房旁的客房獨嘗冷清,而她與韋靖共睡的大床成了他與其他女人狂歡縱情的戰場,每當夜深人靜之際,就得被迫聽他與其他女人快活的調笑聲。
她多希望在這一刻立即死去,聽不見他在其他女人身上發出的歡愉呻吟,也感受不到滲進骨髓里最深沉的絕望與痛楚。
她多傻!怎會天真的以為韋靖心里或許還是愛著她的……
“洛蕓!去替我倒兩杯酒進來!
站在門外發怔的洛蕓,被這聲突如其來的叫喚給驚醒,她連忙抹去頰上的淚水,急忙應了聲。
“喔,好!”
自柜中拿出這幾天來他用來招待不同女人的酒,她迅速倒了兩杯,往他房門走去,就深怕遲了一步惹他不快。
“韋靖,酒來了!”從他知道朱永騫是她父親開始,他就只許她這么喊他。
她站在門邊,以為他會如同往常一樣出來端酒。
“拿進來!”他低沉的聲音夾雜在一串暖昧的呻吟當中。
聽房間里頭發出的嬌喘低吟,光用腳指頭想就知道他們在里面做什么,洛蕓下意識不愿目睹這種心碎的場面。
“我……我雙手都端著酒,沒辦法開門!甭迨|隨口扯了個借口。
“該死的!我叫你拿進來!
門內遽然傳來的大吼讓洛蕓渾身震了下,她驚慌失措的趕緊開門將酒送進去。
然而才一開門,她整個人就呆住了。
看到洛蕓,韋靖好整以暇的朝她露出一抹邪魅的笑,顯然是刻意的安排。
倒是他身上正賣力表現的女人見到容貌姣好的洛蕓,心里可不是滋味了。
“她是誰啊?”被韋靖攬在懷中的女人倨傲的瞟了她一眼,醋味沖天的問道。
“我玩膩的女人!”
他無情的回答,以及他臉上滿不在乎的輕佻,讓洛蕓已冷的心徹底裂成了碎片。
她抖著唇,手上裝滿淺褐色酒液的酒杯更在她手上晃個不停。
看著衣衫不整,懷中攬著女人的韋靖,她恍然發覺自己傻得既可笑而又可悲。
“既然玩膩了就把她趕出去嘛!留在這挺礙眼的!
洛蕓清靈出塵的容貌讓這名女人倍感威脅。
“趕出去誰來替我們端酒,伺候我們?”韋靖不以為意的笑了。
洛蕓白著臉,腦中轟然一聲巨響,將她僅存的理智炸得粉碎。
原來她連玩物都不是,只是一個供人使喚、作賤的奴仆。
“你真壞!玩膩人家之后還把她當女傭使喚。”女人咯咯的嬌笑聲中滿是得意與嘲諷。
“這可是她自己愿意的,我可沒有栓著她,你說是不是,‘蕓蕓’?”他扯出壞壞的笑,刻意喚道。
她再也無法忍受了!
從她是個單純、與人無爭的獸醫師,直到韋靖突然出現在她的生活之中,逐步進駐到她的心房。
一直到演變成她父親竟是害他家破人亡的元兇,她忍受心痛與屈辱,只求能替父親贖罪,彌平他失去親人的痛。
然而這些日子以來,她付出身心,忍受他無情的報復,刻意的羞辱,被他傷得傷痕累累,她真的倦了、也絕望了!
她要離開他!
到一個看不到他、不會為他心碎的地方去,雖然挽不回往日曾有的愛戀,最起碼她還可以保有最后一絲尊嚴。
她遽然松手,任由酒杯跌落在松軟的地毯上,渲染出兩片污瀆。
她噙著淚,一步步的往后退,直到韋靖俊俏的臉龐,在她眼中模糊得看不清,才倏然轉身奔出門。
“你去哪里?”她決然的神情讓他有一絲驚慌。
“離開你!”
“該死的,你給我回來!”
她前所未有的反抗,讓他氣得忍不住大吼。
然而無論他如何怒吼,卻依然喚不回她的腳步。
他推開身上像水蛭似的緊黏著他不放的女人,沖到大門邊,卻只來得及目送她消失在電梯里的身影。
他又急又氣的沖出大門,驀然發現自己還光著上身,他暗咒一聲,急忙又沖進房間抓起掉落地毯上的襯衫套上。
“你要去哪里?”女人一臉莫名其妙,他方才不是還樂在其中嗎?
“去追她回來!”
“既然她要走就讓她走嘛!她走了我們不才能玩得更盡興?!”女人一臉狐媚的再度黏住他。
“她虧欠了我還沒有還清,我不會這么簡單讓她走的!”他咬著牙,憤憤的說道。
“瞧你這緊張的樣子,莫非,你愛上她了?”
“胡說!這是不可能的,我恨他們一家人!彼捏@的立即駁斥她的揣測!霸谖一貋硪郧澳阕詈脻L出我的房間!标廁v的撂下一句話,韋靖不顧女人氣憤的尖叫,頭也不回的往門外沖。
然而女人的話卻宛如播報機似的,反復在他腦海中響起。
瞧你這緊張的樣子,莫非,你愛上她了?
不!他怎么可能會還愛著她,是她搞錯了,他只是想借由她報復朱永騫罷了,對她,除了恨,再也沒有其他不該存在的情緒!
不!絕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