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电竞app-中国知名电竞赛事平台

言情小說 >> 古代,大陸 >> >> 風箏作者:元湘 | 收藏本站
風箏 第三章 作者:元湘
    風箏是個行動力十足的人,說風是風,一旦決定的事除非她冷卻了,否則那種高昂的興致,會叫人嘆為觀止。

    就像此時──

    「花花大小姐?」厲千孤剛毅的面容一凜,如臨大敵。

    風箏依舊穿著小廝的衣裳,她端出了最甜美的笑容迎向他!竻柎蟾纭!

    冷峻的臉差點崩潰,他皺起了眉頭。「妳怎么會在這里?」

    「我隨黃大叔來為你娘親看病啊!」見他眉頭一皺,她連忙安慰。「你放心,根據黃大叔的診治,你娘親只是長久郁悶,心血虛、無法養神罷了,這雖然需要長期調養,但絕對不是什么不治之癥,你盡管放心。」聽祖兒說了他的事,她可是十萬火急才找到黃大叔,央求了半天才來到這兒呢!

    「妳說得似乎很容易!箙柷Ч麓浇菗P起,帶抹譏誚意味。

    「其實也不大容易,畢竟得長期調養,不過也不困難啊!」風箏根本沒察覺他的訕笑之意,十分認真地道!改氵@家可搬對了,咱們蘇州地靈人杰、水質甘醇,氣候舒適,集合了眾多的優點,在這里療養身子,絕對是明智之舉哩!」

    「說得這里好象是圣地!」譏諷的意味在看到那張純真的臉蛋后,自動消弭。

    「就是啊,我很喜歡這里,春花秋月、夏雨冬雪,無一不美,多待些時日,你就會知道,為何墨客騷人總愛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了。」說話時,那張小臉像是會發光似的,異常吸引人。

    厲千孤勾起了嘴角,發現要在如此熱情的小臉面前掛上冷漠的面具,實在是件困難之事。

    「家母的病還要勞煩到花大小姐,實在太過意不去。」他表面上還是維持一貫的平靜。「我這就派人送妳回家!

    「不不不,不用。」風箏追上他的腳步。「我好不容易才讓祖兒答應肯讓我前來替伯母看病的,又怎么能無功而返?」

    「妳?看?」他訝然。

    風箏眉眼一彎,盈盈甜笑!甘前,我是神醫花刁的女兒,就算沒繼承衣缽,也會幾手功夫。厲大哥盡管放心好了,我一定會讓伯母的病早日痊愈的!

    「不用了,我想『逢春堂』里能人甚多,用不著花大小姐紆尊降貴!

    「紆尊降貴?你怎么這么說?厲大哥」

    「我不是妳大哥。」

    「可是」

    「離我遠一點!顾麌绤柕氐!笂呑詈秒x我遠一點!

    他是個不祥之人,與他太接近的人都會倒霉。

    也因此厲千孤向來冷漠,絕不主動與人親近;而所有人沒事時,也不敢太靠近他,就連與他出生入死的鑣局兄弟,也對他這張長久冰冷的臉孔敬畏有加、敬而遠之。他就不明白,為何獨獨這小女子例外?

    殊不知風箏的孿生妹妹冰心就是這副德行,所以對于別人的冷漠她早習慣了。只當他是「面惡心善」。

    「怎么了,難道你有毒啊?」風箏真不明白,為什么他要這樣避她?

    「對,妳說對了。」

    「我說對了?」她靈動的眼眸轉了轉,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沒錯,我就是有毒,靠我太近對妳沒好處,妳還是回去當妳的花大小姐,這樣比較安全!顾嬷

    太多的意外,讓他變得草木皆兵、戰戰兢兢,他不敢太靠近任何人,尤其是女子,連他母親也一樣。

    因此不管這小女子對他存著什么心,他都不能讓她冒險,畢竟她是難得一見,又天真又善良的女子,他沒那么鐵石心腸,可不希望她真的遇到意外。

    風箏那對無辜的眼珠子轉了轉,出乎意料地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呵呵,就算你有毒也無妨,說不定我真能幫你解毒喔!」她是神醫之女嘛!

    看來她猜得沒錯,他一定是需要她幫忙的,只是她還得研究一下該從何處下手,該如何才能幫得了他。

    「妳妳瘋了嗎?」厲千孤對她竟有種沒轍的感覺。

    「我哪有瘋?」她抗議著,覺得他比自己還不正常呢,否則哪有人會說自己有毒的?「對了,厲大哥,上回我隱瞞了你,其實我叫風箏,花風箏!

    花風也好,花風箏也罷,都與他無關,不會有所交集的。

    他冰封起自己的心,拒絕讓她那熱情的笑容給融化,毫不留情地轉身離去。

    「厲大哥,厲大哥──」若他真要走,風箏是怎么也留不住他的。

    哎呀,怎么真的走了?看來還氣呼呼的哩,她做錯了什么嗎?

    「小姐、小姐!

    忽然幾聲呼喚傳來,轉移了風箏的注意力,順著聲音的來源望去,她看到了身后不遠處,站著一個女孩。

    「妳喊我?」

    仔細一看,才發現角落處有個扎著兩根辮子的女孩,她一直低垂著頭,不知在那兒站了多久,聽見她的問話后,僅是輕輕地點點頭,看來十分害羞怯懦。

    「哇!好難得,這么大一片宅邸,半天見不到一個人影,我還以為只住了厲大哥和他娘呢,原來還住著其它人!」風箏開心地迎向她。

    「奴家奴家杏兒,見過小姐!顾卸Y地做個揖,聲音比小貓還小。

    「啊,妳也知道我是『小姐』?」看來這身小廝裝扮是徹底失敗了。

    杏兒聞言差點跪下!笇Σ黄穑切觾簾o禮,不小心不小心聽到了少爺和小姐的對話,我我」

    「哎呀!妳別這么緊張好不好?我又不會吃了妳,妳這樣會讓我也跟著緊張起來耶!」風箏開玩笑地安撫道!竸e擔心,聽到我們說話不用殺頭的!

    「謝謝小姐!剐觾哼@才露出釋然表情。

    「不用客氣。」風箏看她身上的裝扮,疑惑地問:「對了,妳是厲大哥的婢女?不然怎么喊他少爺呢?」

    「回小姐的話,杏兒是跟著我爹娘一起服侍老夫人和少爺的。」

    「咦!妳不會告訴我,這大宅子里,就只有妳和妳爹娘三個下人啊,我是說─一」哎呀,怎么當人的面喊人家「下人」,好象有點不禮貌。

    「小姐沒說錯,這里的確就只有我和我爹娘在服侍!剐觾赫f話時依舊低著頭,不敢抬起。

    「奇怪,這么大的宅子,居然只有你們一家服侍?厲大哥怎么這么小器?存心想累死你們呀!」風箏不平地道!笂呉欢ê苄量喟桑胰ジf,要他再多加幾名奴仆!

    她就是這種路見不平,氣死閑人的人種,否則若仔細想,就知道她并無權管厲家的事。

    「哎!小姐,小姐等等」杏兒急忙地扯住她的衣袖,見她回頭,又嚇一跳地松開!笇Σ黄!

    「我說過不用這么客氣。不過,妳拉著我做什么?」真不知道她在怕什么?難道她長得一副吃人樣?

    「別別去找少爺,其實其實這宅子里有我們就夠了,不需要別人的。」她的眼眸一閃,怯怯地道。

    風箏眼眸里寫著懷疑,她總覺得眼前這個女孩有說不出的古怪哩。

    「妳確定?瞧妳瘦成這樣,一定是太累了,來!我幫妳把把脈喔!」唉!老毛病又犯了,風箏熱心地道。

    杏兒像是避瘟疫似地閃開了她的手。

    「不不不,不用了,我沒病,我沒病。 顾袷潜粐樦慵泵暗,不過聲音還是很小。

    「妳別怕、別怕,我沒說妳有病啊,我只是想看看而已,沒有惡意的!挂蝗凰梢园l誓啊,不需要怕成這樣嘛!

    「不用,真的不用了!顾B連搖頭。

    「妳真的不用擔心,我不會對妳怎樣的!顾磥肀人脻i漪還要柔弱,讓風箏好生不舍呢!「這樣吧,往后妳有什么困難就來找我,這段時間我會常來這里的!

    「妳妳會常來這里?」

    「是啊,我一面替老夫人看病,一面替妳家少爺看病,一舉兩得!顾f得堂而皇之,好不得意。

    終于還是有機會讓她一展滿腔熱血,好好發揮所長了。

    「我家少爺沒病。 顾{悶道。

    「可是他不快樂,我看得出來!

    「這」杏兒吞吞吐吐地偷偷瞄她,卻又不敢多說。

    「怎么,妳知道妳家少爺陰陽怪氣的原因對不對?」風箏實在好奇!缚旄嬖V我是怎么回事?」

    「他」杏兒又偷偷地看了她幾眼!鸽y道妳沒聽說嗎?」

    「聽說?聽說什么?」

    「就是我家少爺他」杏兒突然收口,眼神有些飄忽、惶悸。

    「怎么了?怎么不說下去?」

    「我奴家不敢說。」

    風箏才與她相處片刻,便能猜出她的膽子大概只有螞蟻那么丁點兒大。

    「算了,我不為難妳了!顾约喝フ掖鸢浮!肝易吡恕!

    她她要走了?

    「等等等!剐觾鹤飞锨埃忧拥貑:「妳小姐妳還會來嗎?」

    「當然,我不是說過,我這段時間都會常來這里的嗎?」難道她沒聽見?「怎么了,妳還有事?」

    杏兒的眼神再度飄忽,遲疑了好久才道:「我希望小姐最好還是離離少爺遠一點比較好。」

    *****

    離厲千孤遠一點!

    這句話不但花祖兒提過,厲千孤也自己說過,連他家的婢女杏兒都這么說。偏偏沒有人肯告訴她真正原因,殊不知這樣一來,更是引起了風箏無限的好奇心。

    為什么呢?這到底是為什么?

    「哎呀!」略顯蒼老的難過聲音揚起。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風箏一時失神,連忙道歉。

    躺在床榻上的人,雖然一臉病容,可那雙眼神,卻是出乎意料地銳利尖刻,她質疑的眸光不斷地在風箏身上轉來轉去,似乎想觀測出什么來。

    她正是厲千孤的母親──潘儀貞。

    「老夫人。」杏兒端著藥湯進門,先是朝病榻上的人做了個揖,再轉頭對風箏關心地問:「小姐,妳沒事吧?」

    「小姐?」潘儀貞忽然將杏兒遞過來的藥湯給推倒。

    那熱燙的藥汁就這樣毫不留情地潑灑向站在床邊為她診治的風箏。

    「啊!」風箏嚇了一大跳,幸好潘儀貞病著,手腳沒那么俐落,而她也閃得夠快,否則怕不給燙傷才怪!「伯母,妳」

    潘儀貞尖聲怪喊!刚f,是誰讓妳來的?誰讓妳闖進我厲家大門來的?」那張歷盡滄桑的臉生硬嚴肅,彷佛對她恨之入骨那般。

    奇怪了,之前見面也不曾見過她這樣,怎么怎么知道她是女孩子后,反應會如此激烈?風箏真是不明白。

    「我」她老實地回答!肝液蛥柎蟾缡桥笥选!

    「朋友?」她尖叫,似乎不相信。

    「是!」有什么不對嗎?風箏存疑地繼續道:「我爹是『逢春堂』的老板,厲大哥找上了『逢春堂』替您醫病,而我正好學了幾招,所以」

    「學了幾招?哼!妳把我當成什么?才學了幾招也敢來這里丟人現眼,想醫死我不成?」潘儀貞才不管她是誰的女兒,總之只要是女的,就該死!

    「不會、不會的,我有把握,我一定可以」

    「滾!妳給我滾出去,從現在起不準再踏入我厲家大門一步,更不準接近我兒子,聽到沒有?」潘儀貞不知哪來的力量,忽然伸手將她用力一推──

    「啊!」風箏尖叫了聲,一個不穩,竟往一旁倒去。

    眼見她就要跌向方才打破的碗的碎片堆里,驟然出現的一條頎偉身影,及時扶住了她。

    是厲千孤!

    「哇,嚇死我了!癸L箏全身虛軟地靠向他懷里喘息著。

    潘儀貞見狀,神情變得更加可怖,像要撲上前將兒子懷中的女人給撕碎一般。

    「孤兒,你你在做什么?」她含怒地喊道。

    「『孤兒』?妳喊自己的兒子『孤兒』?」風箏瞠大了眼,從沒見過這樣奇怪的女人,給兒子取個古里古怪的名字就算了,還喊他孤兒!

    潘儀貞狠狠地瞪她一眼,根本不想理她。

    「孤兒,你還不放開她。」她忍怒地道。

    厲千孤在風箏站穩之后,才放她在安全之地。

    一旁默默站著的杏兒,連忙收拾地上的碎片。

    「娘,妳差點傷人了!箙柷Ч抡娌桓蚁胂,如果他沒及時回來,那后果恐怕難以設想。

    雖說風箏是自愿前來的,可畢竟也是「逢春堂」的大小姐,若受了傷,他可不好交代。

    「你」嚴厲的面孔在正式對上兒子的臉后,立刻化作無限委屈的神色。「孤兒,你這是在責怪娘?」她的聲音又恢復了病人的虛弱。

    「不,我怎么敢責怪您,我只是」

    「怎么會讓一個黃毛丫頭充當大夫?你不要娘,只需要說上一聲,娘絕對不會連累你的!古藘x貞語帶哽咽,似乎受了許多委屈。

    風箏的眼睜得更大了,沒想到有人可以變臉變得如此迅速,前一刻還是想吃人的母老虎,后一刻立即變成了受害的小貓。

    「娘,您怎么會這么說,我怎么會不要您?」厲千孤立刻拋下風箏,連忙走到床榻前去安慰她!改肋h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他是遺腹子,娘含辛茹苦地將他一點一滴拉拔長大,而且從未動過改嫁念頭,一心一意地守著他。

    一個失去丈夫的女人要養活一個孩子,何其困難?如果他今日有些許成就,全都是他母親的功勞,他怎么可能會背棄她?

    「是嗎?」潘儀貞那委屈的臉孔總算稍微緩和。

    背著厲千孤,她對風箏露出耀武揚威的笑容,似乎在警告她休想打她兒子的主意,厲千孤是她一個人的。

    「那就趕她走,我永遠也不想再見到她,更不許你見她。」潘儀貞說道。

    這這是怎么回事?好奇怪的女人,她的樣子似乎似乎很怕人搶走她兒子,問題是──她有這個念頭嗎?風箏自問著。

    「娘,我知道該怎么做了!箙柷Ч略诜棠镉H躺下后,立刻抓住風箏的手,將她往門外拖。

    *****

    「哎呀,做什么?別拉著我,別拉啊,好痛呢!」風箏一路從房里被拉著走到回廊,他總算才放開手。

    「我不是說過要妳別來了,妳為什么又來?」厲千孤質問著。

    他沒說錯,誰也比不過娘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如今這小女子竟然惹他娘親傷心,他心中自然不滿。

    「我是來醫病的,又沒要做什么,你們很奇怪耶,干么如此大驚小怪?」風箏實在不明白!父螞r之前你娘也沒說什么呀!」

    「不許批評我娘。」

    「我哪有批評她?我只是說出事實!癸L箏才不是那種會吃悶虧的人!杆裉煲膊恢朗浅藻e了什么藥,居然對我大發脾氣,一下子拿藥潑我、一下子想把我推倒,可是我什么也沒做!」

    厲千孤知道那是事實,但是只要會惹娘不悅,都不應該。

    「沒人要妳來這里受我娘的氣,妳走吧!」

    看來他還算明理,沒一味地編派她的不是,維護他娘親。

    「厲大哥,你生氣啦?」風箏撒嬌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花大小姐,請妳自重。」他剛正地道。

    風箏收回了自己的手,努起小嘴!杆阄覑鄱喙荛e事,人家只是要幫你,否則我又何必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走就走嘛!」

    再好性子的人也是有脾氣的,她幽怨的水眸朝他一瞥,轉身就走。

    「風」

    風箏立刻回過頭來,靈動的大眼里寫滿冀望。

    厲千孤隨即吞下了差點脫口而出的挽留話,狠心地甩過頭去不看她。

    風箏偷偷地揚起嘴角,卻不留戀,這次沒再回頭了。

    聽見她離去的腳步聲,厲千孤回過頭來,心里那股揮之不去的悵然感,讓他眉頭深鎖。

    怎么了?他究竟是怎么了?風箏那小妮子終于決定不再纏著他了,不是很好嗎?他的日子再度恢復了平靜,不好嗎?奇怪了,他的心怎么會有些苦澀,甚至想喊住她的腳步。

    太荒唐了,他命屬孤寡,本來就不該有朋友,他的不祥,只會帶給別人痛苦的,她就此離開他的生命也好,也好!

(快捷鍵:←)上一章  風箏  下一章(快捷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