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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王爺勢利妾 第6章(1) 作者:言午
    看到懸崖,顧惜惜第一個絕望的想法就是:天,難道今日她就真的要葬身于此了嗎?

    第二個想法是:居然還能有個王爺做陪葬的,也不算太虧了自己。

    眼看身后追兵亦是越來越近呼喊著什么,忽然間心里竟沒了恐懼,只想哭笑不得。而上天,甚至沒再給她一個痛哭求饒棄暗投明的機會,那馬便停也不停,毫不猶豫地一躍而出,往前方躥去——

    于是顧惜惜與越王軒就這么著,一同翻翻滾滾墜入了懸崖。

    不知過了多久,顧惜惜終于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便是那熟悉的藍天白云,知道自己逃過了一死,這些日日可見的周遭景物頓時變得無比親切明媚起來。又趕緊檢查自己傷勢——全身痛楚不堪,居然沒有缺胳膊少腿,應無大礙,方才大大地吁了口氣。

    適才墜下來的時候茫茫然已經停止了思維,現在想來,倒似乎途中彈在了兩三株崖邊橫生的樹上,或是借了那緩沖之力,兼又逢那匹倒霉的馬作了肉墊,因此才逃脫了粉身碎骨的厄運。這般想著,艱難地站起身來,雖然全身骨骼無一不疼痛欲裂,卻竟也沒什么嚴重的傷,頂多些擦傷罷了。而越王軒卻明顯沒她幸運,又是壓在底下的那個,而今依然雙目緊閉,神色慘白如紙,何曾見平日的風流自如?

    她屢遭大變,連吃驚都沒了力氣,幾乎是憑本能的,立刻去探他的呼吸。萬幸萬幸,雖然呼吸微弱,卻依舊還活著,又松了一口氣,方才慢慢地坐下來,思索著接下來的應對措施。

    他適才墜崖之前便已受了傷,又兼是被壓在下面的,等于連著承受了顧惜惜她的一部分下墜之力,尤其是腿上血漬一片觸目驚心,不知傷重幾許。偏她顧惜惜卻又不通醫術,愣了一會,撩起衣服下擺便欲撕開,但哪能由她說撕就撕那么輕易?且身上這料子正是以柔韌性絕佳而出名,半晌徒勞,反而累出了一頭汗。

    一急之下,索性將羅衣脫下,擰著眉放到口中狠狠一咬,終于成功撕開了一縷。當下便回憶著不久前那大夫為自己包右臂的方法,一邊便小心翼翼地欲替他包扎,只是他腿上血跡模糊,如何看得清楚?正猶豫間,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傷口,他口中居然隱約逸出了一聲呻吟。

    顧惜惜又驚又喜,不敢再妄動,就這么無比期待地等著他醒來,終于——

    “你……”

    他慢慢地睜開了眼,看她半晌,然后微微皺起了眉,接下來的那句話,幾乎沒把她嚇倒:“……是誰啊,姑娘?”

    她嚇得倒吸一口冷氣,說不出話來。

    他又低頭自視,疑惑道:“我又是誰?”環顧四周,微弱而又執著地追問道:“這是……哪里?我怎么會在這里?”困難地想坐起身來,觸及傷口,又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呻吟。

    顧惜惜恐懼歸恐懼,仍是立即扶他坐了起來。勉強鎮定心神,顫聲道:“你是越王軒啊!喂喂,你……別告訴我你不記得了啊,你別開這種玩笑!”

    然后只見他忽而狡黠一笑,眸光又恢復了那常見的清明。

    “這么快就被你看穿了,果然騙不過你啊!

    可憐顧惜惜又是氣怒又是無奈,不可諱言心中卻如釋重負好生歡喜——無論如何,他的這般熟悉而清醒的模樣,總比剛才那個半死不活的樣子讓人安心多了。

    見他皺眉察看自己腿上的傷口,顧惜惜關切道:“傷勢很重吧?”

    他微微一笑,“還好,也就骨折了而已。”

    “……”

    自她手中接過那撕開的衣物,看了眼不遠處流經的小小溪流,顧惜惜不待他說,起身以數張闊葉舀了些水過來,然后察看他背上傷勢,幸而那只是皮肉之傷。這一廂,他已自行將腿上的傷包扎完畢,顧惜惜問道:“是不是暫時不能移動了?”

    他想了一想,點點頭,“如果你后半輩子不想陪著一個瘸子的話,那么應該是不能動了。”忽而對她揚了揚下頜,示意顧惜惜看她自己的手臂。

    顧惜惜大為不解,迷惑地低頭看去,然后——

    只見她全身一震,無比迅速利落地在自己臂上撣了兩撣,重重的一腳隨之踩上,還不忘碾上兩碾,然后才放心地跺腳尖叫:“啊啊啊啊啊啊——”

    整套動作如行云流水一氣呵成,那慘叫聲更是聲遏行云繞梁不絕,其慘烈程度比那薩如拉拔刀相對之時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愕然地看完全過程,在她的尖叫聲中不無好奇地問:“喂,先后順序應該反過來吧?”都已經被碾成血肉模糊了,她身為兇手的倒嚷成這般模樣,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顧惜惜的臉色依然蒼白,顯然是驚魂未定,一臉又是嫌惡又是驚懼的表情,答非所問地驚嘆道:“這么大一只毛毛蟲哎!不行不行,”自言自語道,“不知道其他草上是不是還有……”站起身來,閉著眼一陣風似將自己周圍的草盡數拔去。

    越王軒看得有趣,笑道:“我還當你天不怕地不怕,原來竟會怕這小小蟲豸?呵呵。”

    顧惜惜已睜開眼,一邊檢查自己身上有沒有新的蟲子沾上,一邊抽空瞪了他一眼,“天不怕地不怕,那我豈不成了很可怕的人……喂,你餓不餓?”

    他蹙眉,“你不說還好,一說倒記了起來,現在是不是早過了用午膳的時候了?”

    午膳?很有暈過去的沖動,都什么時候了還這般莊重……于是顧惜惜一本正經地點點頭,觀察了一下頭頂的太陽,以同樣鄭重的態度下了結論:“不錯,依妾身愚見,現在應該是已經到了晚餐時間了!

    時值初春,崖底爛爛漫漫的山花開了滿地,卻哪來什么野果子可以采?至于飛禽走獸什么的,估摸是有,只是憑著顧惜惜的身手要逮住他們,那簡直是神話了……又不敢走得太遠,因而尋了半日,依然只有同他們一同墜崖的那匹馬的尸體,血淋淋地折斷脖子而死——眼看著只能吃這馬肉了。

    抬起頭來,兩人忽然同時想到了一個問題,異口同聲道:“你也沒帶打火石吧?”

    果然,相對默然。

    良久,他強笑,“算了,反正上古先民也有茹毛飲血的習俗,咱們也試試吧,總比挨餓強!

    顧惜惜勉強點點頭。兩人隨身的器刃早已失落,此時只得挑了塊較鋒利的石頭,終于困難地“鋸”了一小塊血淋淋的肉下來,遞給了他。他接過,皺著眉咬了一口。見顧惜惜緊張地觀察著自己食后的表情,他對她笑笑,“還不錯,就是糙了些!

    是嗎?顧惜惜將信將疑地又割了一塊下來,才放到口中,“嘔——”立刻狼狽不堪地跑開數步,一彎腰盡吐了出來。

    那萬惡的小王爺居然還驚訝道:“咦,你不會告訴我你已經有了吧?”

    顧惜惜氣極而笑,“去死啊!好你個越王,明知道這么難吃,存心想讓我難堪是不是?”

    他微微一笑,神色沉靜了下來,將手中那血淋淋的肉放到一邊,難得認真地道:“我只是想讓你吃一些下去罷了,不然只怕會餓得捱不過去!

    話雖如此,一聞到那腥臭味,顧惜惜卻是無論如何饑餓都難以下咽,最終仍是放棄了徒勞的嘗試,頹然坐了下來。他卻只是閉目養神。

    就這么默默無語了半晌,天終于也慢慢黑了。原先由于焦急而不覺得,此刻一停下來,便覺得周圍越來越冷了。寒冷這感覺亦怪異,不曾察覺的時候便沒什么,一旦感覺到了,卻只會越來越冷,越來越難捱。

    顧惜惜也不知是自己感覺或是的確周圍轉涼,竟忍不住有發抖的趨勢了。想到他身上猶帶著傷,愈加難熬,心念一動,將自己挪到了他身邊,伸臂擁住了他。

    他有些驚訝地轉過頭來,兩人的臉已近在咫尺,卻見她眉目間一片清明,遂微微一笑,道:“最難消受美人恩呵!币嗌毂蹞碜×怂。

    兩人雖有肌膚之親,如此安靜得不帶任何欲望的擁抱,卻只是首次。將頭靠在他肩上,顧惜惜幾乎聽到了彼此沉穩的心跳聲。

    在這寒冷的夜里,未知的命運荒野中,只有眼前這人,是自己唯一能夠信任,并且擁抱的了。

    “看,那些星星!彼馈

    他已明白她未說出口的,應道:“是啊,個人生死對這天地星辰來說,什么也算不上!

    “嗯,就算我們兩個無聲無息地死在這里了,外邊頂多鬧一陣子,最后還是會被遺忘。這么想想,可真是灰心呢。”顧惜惜苦笑道,“可即使看透了這點,如果這次還能再活著出去,你還是會執著于對皇位的追求吧?”

    他微笑著反問:“難道你能放棄你的懷玉樓?”

    她想也不想,“不能!

    隨即又恍然笑了起來,“我竟會問出這么個蠢問題,呵!

    他輕笑,“早與你說過,我們是同一種人,一樣的名利熏心,一樣的死不悔改!

    她搖搖頭,不知為什么聊了這么會兒之后,心中居然隱隱有些輕松起來了。忽然想起要與他說的那謝家姐弟與青王的怪異之處,雖然此時已毫無意義,卻仍帶著好奇,似漫不經心問道:“對了,為什么那時你會說青王的專一是有目共睹的?”據她數次在青王府的觀察,那兩人的關系,怎么看都不像是甜蜜吧?

    他有些奇怪,“怎么忽然問起這個來了?”卻還是解釋,“他自小不喜奢華享受,有次歸京卻特意帶回了外地的兩個大廚,別人問起時他只道‘她最喜歡云福齋的糕點,京城中的口味畢竟不正宗’。”

    “這樣就算是專寵了嗎?”不過做做樣子,她看得亦是多了。怎么想怎么都覺得那青王夫婦之間都不似情深意重的模樣啊。

    “又如,他為了不納姬妾,甚至不惜頂撞老頭子;他生性不喜花草,卻在府上種了無數株梅花……這些,還不夠嗎?”

    顧惜惜心中疑惑,口中只若無其事道:“這么說,青王倒真是情種啊……奇怪,你們兩個真的是兄弟嗎?”

    他被噎了一下,終于忍不住道:“喂,你真的以為我很風流嗎?”

    她眼也不抬一下,“我家樓里從不進情圣!

    “如果我告訴你那是我第一次進青樓又怎樣?”

    “不信——第一次去風月場所,哪可能那么老道?連點花茶時候的規矩都一樣不錯!比羰沁B這都看走眼,她就得回去面壁了。

    他不僅不怒,反而得意道:“那是當然,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之前本王可是把規矩都打聽得清清楚楚的!

    這倒像是他的作風。顧惜惜暗想。

    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盡力忽視著寒冷與饑餓,借著彼此身上那微弱的溫暖,竟然也就那樣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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