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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首領裝深情 第九章 作者:容蓉
    耶律翰云住的庭院里,有幾座高低錯落的假山,它們帶些青灰,染點赤紅,看上去很別致,據說是后晉石敬瑭向大遼太宗皇帝進獻的貢品。

    葉小葳坐在假山前的草地上,絢麗的朝霞映紅了她的臉,雖然一夜沒睡,但她一點兒也不困,眼睛睜得大大的,瞪著天上的云彩使勁地看。

    耶律翰云就陪在她的身邊。

    兩人從書房出來后,先送神情稍稍安定時察月柔回廂房,然后就一直坐在這片草地上看著天空。

    “你不會把昨晚的事說出去吧?”見太陽從天邊的地平線上躍起,葉小葳忽然問,眉宇間有些擔憂。

    “你從一開始就繃著張臉原來是在想這個啊?”耶律翰云不禁笑了起來。“過去多少年的事了,我又何必搞得大家不得安寧?只當什么也沒發生過好了!

    “真的?”葉小葳眼睛晶亮地看著耶律翰云,忽然又道:“想不到我們倆還有點親戚關系呢!”

    她現在終于明白,自己為什么能聽、能說一口流利的契丹話,原來她六歲前是在契丹的草原上度過的,但……為什么她對六歲前的事情一點記憶都沒有了呢?難道那時她真像爹爹說的那樣,生了一場大病?

    “是啊!說起來你還是翰風的表姐,當然是一家人了。”說這話時,耶律翰云心情極好。

    從他臉上的笑,葉小葳立刻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喂,什么一家人啊?你別把話說得這么曖昧好不好?”她瞠怒地睜圓眼睛,紅著臉兒使勁瞪他。

    耶律翰云喜歡看她朝氣蓬勃的樣子,更喜歡看她害羞的樣子,他情不自禁伸出手將她攬到自己的懷中。

    這出人意料的舉動惹來葉小葳一聲驚叫!安、不行的!天亮了,會有人看見的!”

    葉小葳伸出手想推開他,一碰到堅實的臂膀和火一樣熱的肌膚,一顆心頓時滾燙起來……

    耶律翰云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將她摟在懷里,不讓她逃開。

    葉小葳掙扎了幾下,明白自己無法掙脫后,干脆軟綿綿的靠在他身上,享受起他的身體。能夠隨遇而安,絕對是她的優點之一。

    滿意她的柔順,耶律翰云送給她一個溫柔至極的微笑,并在她鬢邊輕輕一吻。

    葉小葳的臉紅得像著了火,耳根也在一陣陣發熱。她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手上,一邊把玩著他的衣角,一邊狀似好奇的問:“你說,那個奚飛泉真的像大王妃……呃、我姨娘說的那么無辜嗎?”

    在心底,她寧愿相信姨娘的話是真的,在了解奚飛泉的際遇后,很想幫他們做點什么事。

    “也許吧。”耶律翰云柔柔地撫著她的肩,想了想后回答。

    喂,什么叫也許?簡直就是在打發她嘛!

    葉小葳噘起小嘴,扭過頭不屈不撓地叫道:“我不接受這樣的回答!”

    感覺到她身上甜美的氣息,耶律翰云的心早就化成一潭柔水,但他還是目光沉靜、口吻正經的說:“小葳,我總不能因為察月柔是我繼母、是大王圮、是你的姨娘,就信了她的一面之詞,相信奚飛泉是無辜的。在判定一個人是否有罪之前,我要的是證據,證據!”

    “證據?”聽見這個詞,葉小葳更不高興!笆虑槎歼^去這么多年了,那個奚大年又死了,你讓奚飛泉到哪里去找證據啊?”

    “只要他真是清白,證據總會有的,不過……”耶律翰云說到這兒,將懷中的葉小葳抱得緊了些,聲音忽然一頓。

    “不過什么?”他的話怎么只說一半啊?葉小葳扭回頭追問。

    “我就怕他的案子即使有了證據,也不能還他清白!币珊苍频拖骂^,沉吟說著。

    這是什么話?葉小葳不高興地想著,可看看耶律翰云認真的表情,不像是在說笑,只好耐著性子再問:“為什么?哪有人蒙了十年的冤,有了證據還不能昭雪的道理?”

    “我怕當今圣上不愿意!泵鎸θ~小葳,耶律翰云沒什么好顧忌的。

    “當今圣上?”葉小葳一怔,頗為不解地問:“大家不是都說他人不錯,是個賢德的明君嗎?他為什么不愿意為奚飛泉昭雪?”

    “如果奚飛泉真是無辜的話,這樁案子的主謀就是前朝的穆宗皇帝,這是圣上最不愿碰的事……”

    被他這么一說,葉小葳更糊涂了。

    “你不是告訴過我,前朝穆宗皇帝干過許多令人發指的事,為什么當今圣上不伸張正義,還受害者一個清白呢?”

    聽她問起這話,耶律翰云不禁輕嘆一聲。

    “你知道,圣上的皇位來得不夠光明正大,這一直是他心中的心結,他特別忌諱大家說他用打壓穆宗皇帝來抬高自己,所以對前朝穆宗皇帝特別禮遇,不論穆宗皇帝曾干了什么錯事,他一律裝聾作啞!

    葉小葳聽得驚奇,忍不住叫起來!澳秦M不會冤枉很多人嗎?”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耶律翰云無奈地聳了聳肩。其實還有些話他不便跟她講明,對于那些前朝老臣的式微,耶律翰云是樂見其成的。

    “那……”葉小葳忽然用一雙明媚的大眼睛斜瞅著他。

    耶律翰云頓時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就見葉小葳偎在他懷里撒嬌道:“這件事你總不會撒手不管吧?”反正她就想為姨娘和奚飛泉討個公道嘛!

    “我盡力!彪m然知道不容易,他仍向她許諾。

    第二天傍晚,在外忙了一天的耶律翰云匆匆趕回,許諾幫助奚飛泉的事情沒什么進展,他的另一個許諾倒是有了眉目。

    “小葳,我有你哥哥的下落了!

    “什么?!”葉小葳驚喜交加,這么多天沒有哥哥的消息,她還以為哥哥真出什么意外了,一直沒敢抱太大的希望,沒想到還是讓翰云找到了……

    “我哥他人呢?你怎么沒帶他一起回來?”心中興奮之極,她邊抹眼淚邊問。

    “這個有點麻煩!币珊苍瓢櫫税櫭肌!八谝沂彝醺拇罄卫,我今天去找蕭靖海,沒想到他出門去了,只好先回來告訴你一聲!

    “他在乙室王府的大牢里?那不是關奸細的地方嗎?”葉小葳驚愕地問。

    “沒錯,據剿匪的將軍說,在滅了那幫土匪后,他們意外發現你哥哥身上藏著一份不該有的契丹軍事圖,就直接把他轉到乙室王府去了。”

    葉小葳頓時恍然,怪不得她在外面怎么找也找不到哥哥!

    聽說乙室王府的獄牢就像閻王爺的閻羅殿,那……“我哥在里面沒受罪吧?”她關心的只有這個。

    耶律翰云看她一眼!敖裉鞗]找到人,我什么都沒問,不過……”他沉吟!澳阕詈脛e抱太大希望……”

    耶律翰云說的一點都沒錯。過了兩天,在蕭靖海的通融下,葉小葳終于在乙室王府的地牢里見到了遞體鱗傷、幾乎不成人形的哥哥。

    怎么會這樣!她抱住昏迷中的哥哥,不禁放聲大哭起來。

    在場的人看了都很尷尬,蕭靖海的貼身副將泰非上前兩步,蹲在葉鴻身邊看了看,說道:“他被例行抽了一頓鞭子,除了皮肉傷,倒沒傷到筋骨!

    葉小葳聽了,心中益發難過,哽咽得幾乎吸不進氣。

    耶律翰云陪在她身邊,看著她的眼神有些無奈。

    按他的本意,他根本不想帶小葳來這種地方,但小葳想早點見到哥哥,嚷嚷著非要一起來不可。

    為此,她還向他保證,絕不多說一句話,現在倒好,話是一句沒說,可這么一哭,比人家說多少句都厲害……

    見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葉小葳身上,耶律翰云拍了拍她的背,又安慰性地在她耳邊勸了幾句,見她的氣息平穩了些,這才向蕭靖海一點頭,示意他到外面說話。

    蕭靖海交代泰非好好照看葉小葳,帶著耶律翰云穿過乙室王府的回廊,來到一片空曠的草地上。

    “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币娭車鷽]有旁人,蕭靖海開門見山。

    “好!”喜歡他的爽快,耶律翰云雙層一揚!澳惆讶朔帕,有什么事我來承擔!”

    蕭靖海聽了,不禁笑起來!胺湃?哪個人?”他故作不解地驚訝道:“關在我乙室王府里的人太多了,你要我放哪一個?”

    “你少裝蒜!”耶律翰云瞪他一眼!拔艺f的就是那個葉鴻!”

    “哦……他啊……”蕭靖海一臉恍然,隨即皺了皺眉!八砩喜赜形覀兇筮|的軍事分布圖,要放他只怕沒這么容易!

    “我記得你還欠我一個人情!

    “那是兩碼子事!

    “什么兩碼子事!你連莫上陽都敢放,會沒有辦法放葉鴻?”耶律翰云不想聽這些廢話。

    “哦?那時我用的可是苦肉計,在自己肩膀上戳了個透明窟窿啊!”蕭靖海側著腦袋半開玩笑地說。

    “你……”耶律翰云頓時氣結。“難道你要在我身上砍上一刀才肯同意?”

    “那倒不必。”蕭靖海好心情地看著天上的白云,悠然道:“只要你記得,以后別再拿莫上陽的事來威脅我就行。”

    耶律翰云知道他同意了,隔了一會兒也笑了。“瞧你說得這么小人,我是那種人嗎?”

    “說不定!笔捑负L裘迹堄信d致地看著耶律翰云。

    想從前,他的這位好友對漢人奸細也是深惡痛絕,到如今卻興師動眾的跑來要人,是為了那個小小的漢女吧?

    蕭靖海忽然覺得這件事很有趣,看樣子,那個叫葉小葳的女子對耶律翰云而言意義非同一般,到頭來,他會不會為了那名女子,連前程都不顧了呢?

    三月天雖然已近黃昏,陽光還是有幾分刺眼。

    蕭靖海站在乙室王府的后門,目送耶律翰云帶著葉小葳和葉鴻坐上馬車漸漸遠去。

    “王爺,雖然是耶律大人的人情,但這樣就把奸細放走,好嗎?”他的副將泰非生性有點古板,忍不住在一旁問。

    “只不過是個替人跑腿的小嘍羅罷了。”蕭靖海將手中的案卷揉成一團,往剛點燃的燈上一丟,轉眼間一切都化為灰燼。

    “傳話給典獄頭子,就說葉鴻已經死了。”說話間,他的目光仍停留在幾片被風吹飛上半空,又緩緩飄落的細屑上。

    看著王子心意已決的臉,泰非正要點頭——

    “靖海,你怎么站在這兒,我找你好久了耶!”

    伴隨著嬌脆的嗓音,一道活蹦亂跳的粉色身影出現在兩人面前,那是乙室王府未來的王妃桑晴。

    “你瞧我的新衣裳漂不漂亮?”玲瓏的身軀在原地轉了個圈,桑晴興高采烈的說:“這可是我今天下午才買的新衣!”

    “漂亮,你穿什么都漂亮!笔捑负]笭栆恍Γ鹕G绲氖,跨進府門,消失在淡淡的斜陽余輝中……

    與此同時,坐在駛回南院大王府的馬車上,葉小葳神情木然。

    “沒事的,泰非不是說了,你哥哥還算走運,傷的只是皮肉,我會請最好的大夫為他調養。”耶律翰云心疼地攬住她的肩膀寬慰她。

    “他們好狠的心,把我哥折磨成這樣……”葉小葳說著,眼睛淚汪汪的。

    “乙室王府對待奸細的手段是毒辣了些,但這是傳統問題……”

    耶律翰云覺得這不是好友的錯,可一時又找不出說辭,只好拍著葉小葳的背,盡量讓她舒服些,目光卻透過車窗,望向窗外。

    回到府里,他馬上差人去請大夫,并陪著葉小葳,忙里忙外為葉鴻熬藥。

    他們的辛苦很快有了回報,三天后的晌午,躺在床塌上的葉鴻身子動了動,忽然睜開了眼睛。

    “哥,你醒了!”一直守在他身邊的葉小葳眼淚猛地涌了出來。

    看見自己的妹妹,神志尚未完全清醒的葉鴻有些呆滯。

    小葳應該在家里等著他啊,怎么出現在這里?是他到家了?不、不可能,他明明被關在牢里啊?

    “哥,是真的,真的是我,小葳!”見哥哥仍在猶疑,葉小葳拉過他的手,讓他觸碰實實在在的自己。

    “真是……小葳……”過了好半晌,葉鴻才勉強接受了眼前的事實。

    “我在哪里?”他問,因為四周的擺設,實在讓他這個在乙室王府的大牢里待了幾個月的人十分困惑。

    “哥,你別怕,這里是南院大王府!比~小葳激動地回答,聲音哽咽。

    “南院大王府?”葉鴻反覆念著這句話,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非常奇怪!澳睦锏哪显捍笸醺?”他問。

    葉小葳一愣,理所當然地說:“當然是大遼的啊,除了契丹,哪里還有南院大王府?”大宋根本沒有這種官啊!

    葉鴻一驚,本能的想到父親臨死前交代他的話,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澳阏业侥隳锪?”

    “哥,你明明知道我的身世卻不告訴我?”葉小葳沒想到葉鴻會這么問她,頓時氣惱起來。

    “爹怕你有娘不能認,會更難過,不讓我說……”葉鴻喃喃自語,又問:“你娘還好吧?”

    “我娘早就死了,南院大王妃是我姨娘,不是我娘。”

    葉鴻聽得糊里糊涂,不明白父親口中小葳的親娘怎么會變成她的姨娘,但有一點不會弄錯,小葳的娘親是契丹貴族,小葳的身上也有契丹人的血。

    他想了想,眸光黯淡的說:“你大概已經知道了吧,我不是你的親哥哥……”頓了頓他又道:“那年我十二歲,你爹突然來我家,說我爹因他的緣故在契丹被人殺了,問我愿不愿意跟他走,他不但愿意撫養我長大,還愿意供我讀書習武……”

    說到這兒,葉鴻眼眶一紅。

    “小葳,我爹很早就被契丹人俘虜了,娘親過了沒幾年也死了,好不容易有個和顏悅色的叔叔肯收留我,我自然二話不說跟著他走,從此,我有了一個和藹的父親,有了一個可愛的妹妹,還有了一個溫暖的家……”

    葉小葳聽著也激動起來,她忽然有種直覺,知道哥哥的親生父親是誰——準是那被她大舅舅遷怒殺掉的大宋武將!

    但她并沒有說出口,因為沒有證據,也因為心虛。

    “哥,你怎么會當上大宋的奸細?”想了想,她扯開了話題。

    葉鴻靜默片刻,咕噥道:“還不是為了多賺點錢。大家都說,走鏢的同時順便幫大宋軍隊帶點東西,能賺不少錢,我就干了,哪知道被契丹人捉住,差點活剝下一層皮!

    想起哥哥每次走鏢回家,都不忘給自己帶各種各樣新鮮的小玩意,葉小葳頓時難過起來。

    “哥,你以后別走鏢了,我們在這兒重新開始吧,我讓翰云……呃……讓姨娘幫你找份好差事!”葉小葳拉著哥哥的手說。

    她的話卻讓葉鴻徹底沉默。

    他靜靜地望著葉小葳,心頭涌起難言的苦澀。

    小葳的好意他心領了,但她不知道,身為一個男人,哪怕他再落魄,要的也是別人的尊重,而不是施舍與同情,尤其是女人的!

    見葉鴻不說話,葉小葳以為他累了,便扶他躺下,收拾好桌上的碗筷,將門帶上輕輕走了出去。

    站在一碧如洗的晴空下,她深深吸了口氣,在經歷了重重磨難后,能重新見到完好無缺的哥哥,她已經很滿足了。

    哥哥的身體一天天康復,在他身邊,葉小葳快樂得像只小鳥,又過了段日子,她終于知道了自己六歲前完全喪失記憶的原因。

    “你剛回中原時很不習慣,整天哭著鬧著要娘,不肯吃飯也不肯睡覺,爹爹被你鬧得實在沒法子,只好去求當地一個有名的大夫,那大夫在征求爹爹的同意后,給你吃了一種叫無憂草的藥,從此你就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原來是這樣,那個大夫肯定沒想到,他的醫術是不錯,可百密一疏,竟讓她仍聽得懂契丹話……

    手里捧著新鮮的水果,葉小葳笑瞇瞇再次走進葉鴻休養的廂房,卻吃驚的發現廂房里已經沒了哥哥的身影,有的只是幾名小廝在賣力打掃著。

    “我哥呢?”葉小葳站在原地,極不自然地掃視四周。

    “葉姑娘!”小廝們停下手中的動作,紛紛點頭向她招呼,其中一人從懷里取出封信遞了過來。“葉公子天還沒亮就走了,臨走前讓小的把這個交給您!

    不祥的預感直沖腦門,葉小葳緊張地接過信,心砰砰亂跳。

    深吸一口氣,她好不容易平靜了些,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抖開一看,上面只簡單寫著幾行字——

    小葳,哥哥早就聽人說波斯那個地方特別好賺錢,以前因為放心不下你,一直沒敢去,現在你有了翰云照顧,我也就放心了。

    如果掙了大錢,哥哥過兩年就回來看你,如果沒有,每年中秋的時候,記得朝西點兩柱香,哥哥就明白你的心意了……

    葉小葳看完信,忍不住蹲在角落里偷偷落淚,她不在乎,真的不在乎哥哥能掙多少錢,可哥哥為什么非要不辭而別呢?

    是嫂子給他留下的陰影太大,還是他覺得讓她待在南院大王府,怎么也比跟著他生活沒著落強?

    葉小葳傷心地用手捂住臉,淚水卻從指縫中溢出,模糊了紙上的字跡。

    “喂,你躲在這哭什么?”

    突兀的嗓音在她身前響起,葉小葳抬頭一看,原來是賀娟兒。

    找遍了南院大王府的前前后后,賀娟兒竟在這個不起眼的角落里,發現了哭得梨花帶雨的葉小葳。

    “怎么,知道翰云哥哥快要娶我了,在這里哀悼自己失寵了嗎?”好不容易能在她面前揚眉吐氣一次,穿著一身漂亮的綠色衣裙,賀娟兒一臉神氣。

    “翰云要……娶你?”因為事情來的太突然,葉小葳有些回不過神。

    最近耶律翰云有事要忙,她又整天照顧哥哥,兩人在一起的時間是少了不少,可是……他馬上要娶賀娟兒了?這……怎么可能?!

    見葉小葳不相信,賀娟兒將藏在身后的軟鞭獻寶似的拿給葉小葳看!翱匆娺@根烏金長鞭了?”她問,眼睛壞壞地斜睇著葉小葳!爸烂?這可是翰云哥哥送給我的聘禮!”

    真是翰云的!

    看著一甩一甩在眼前蕩著圓圈的長鞭,葉小葳的臉色不禁有些發白。

    將她失措的神情看在眼里,賀娟兒心情大好,將長鞭又使勁在葉小葳面前晃了晃,這才心滿意足地說:“老實告訴你吧,我們連婚期都定好了,就在下個月的十五,我的生日啦,我爹說了,正好雙喜臨門!”

    葉小葳再也聽不下去了,勉強站起來,搖搖晃晃就想離開。

    “喂,我話還沒說完,你別走啊!”賀娟兒緊緊跟在她身后叫道:“這個對你來說,可是個好消息哦……”

    她故意聲音一頓,想看葉小葳有什么反應,誰知葉小葳一點表示也沒有,腳步雖慢,卻沒有絲毫停滯。

    賀娟兒不甘心地跑到葉小葳前面,盯著她又道:“你雖是個漢女,但我看你滿順眼的,我就大方點好啦,等翰云哥哥娶了我后,我準他娶你當個側王妃,不過我可說好了,我是正王妃,你得叫我姐姐才行……”

    賀娟兒的話,葉小葳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她只是緊緊抱住自己的身子,繞過她茫然往前走。

    翰云要娶妻了,新娘竟然不是她!

    即使早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可當事情真的發生時,她卻發現,她根本沒法子像自己想像中那樣堅強……

    “小葳,你別嚇唬姨娘啊!”不知何時,伴隨著輕柔的嗓音,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葉小葳抬起被淚水模糊的眼睛,看見一臉關切的察月柔。

    “姨娘!”忍不住心中的難過,她撲到察月柔懷中失聲痛哭。

    自從那天在書房里歇斯底里發作過一次后,察月柔又恢復成往日那個溫柔嫻靜的南院大王妃。

    唯一不同的是,只要有機會她就會偷偷跑來看葉小葳,看這個有著一半漢人血統的外甥女。

    不過今天卻是例外,今天她聽說賀娟兒來找葉小葳,生怕自己的外甥女吃虧,于是匆忙趕來,沒想到卻在路上碰見一臉淚水的她。

    見葉小葳如此傷心,察月柔憐愛地摟了摟她的肩頭!靶≥,乖,不哭了。”

    葉小葳聽了,淚水非但沒有止住,反而落得更兇。

    “小葳,有許多事情是沒有辦法的!辈煸氯峥戳怂胩欤瑹o奈地說。“像翰云這樣的家世,三妻四妾很正!R娟兒雖然嬌氣了些,心眼卻不壞,我看你還是認了吧……”

    心中難過至極,葉小葳哽咽著搖搖頭。

    她這個樣子,察月柔當然不好受,也跟著眼圈一紅。

    “我知道你喜歡翰云,不愿意跟別人分享,但翰云出身名門,他的妻子必須也是顯貴之家,這是契丹貴族圈里的慣例。你雖說是我姐姐的女兒,但你的身分不能讓外人知道。再說就算你有我們察月族郡主的頭銜,要做翰云的正妻仍是不夠,誰讓咱們察月族不是大族呢……”

    那天,等葉小葳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將察月柔送走,晌午已經過了。

    獨自坐在窗前,葉小葳望著窗外一片新綠,默默思忖。

    其實她的命運并沒有那么糟,姨娘不是連更痛苦的事都熬過來了嗎?

    上天的安排真讓人難以理解,此時的她,忽然體悟到爹爹當年帶著年幼的她離開大遼的情形——眼看心愛的人就要另外嫁人,自己卻無能為力,他心中的苦楚肯定比她更勝百倍吧?

    所以這些都不算什么,她要勇敢地面對一切,面對她所愛的人。

    只是……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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