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說王姐已將此人收為門客了!
什么?
迦延這下真正吃了一驚,他……他不是回絕了嗎?
但深知珍河所得到的消息應該不會有錯的。為什么又會答應了?難道真的逃不過清河王姐的魅力嗎?
“迦延?”珍河見她失神,輕輕喚她。
她連忙回神,“嗯?”
“下月初一是本國的花火大會日,就把宴席擺在公主府好不好?”
迦延怔了一怔,才反應過來是什么宴席,“不、不必勞師動眾了吧?”
她不想再見那個人了,不能夠再見,她怕再見之后會管不住自己。
“要的!闭浜訁s堅持道,“他不僅救了王姐,還救了朕的王后,朕該當面道一聲謝。”
“國主……”
“到時你也出席。”他又道。
迦延輕輕閉上了嘴,知道已成定局,如若再出言阻攔,說不定反而引起懷疑。
珍河發現,自從公主府回來以后,迦延變得有些異樣,似乎總是神不守舍。或許真的被那件事給嚇壞了吧。
如此一想,便覺得更為愧疚和憐惜。
他走近她的身邊,伸手去摸摸她的臉,“迦延……”
迦延下意識地躲閃了一下。
珍河的手摸了個空,有些怔愣——她以前從不曾這樣。
迦延在躲閃之后亦萬分后悔,為什么會突然下意識地抗拒他的親近?
“迦延,”珍河突然正色地喚她的名字,“你……可是在怨恨我?”
一直以來他都有點自欺欺人地逃避著這個問題——從圓房至今,他沒真正碰過她,可卻和茹佳生了一個孩子。他一直都不曾給過她任何的解釋。
雖然迦延也從未向他要求解釋,但心中必定還是有很多的疑問與不甘的吧?
“有些事情,我知道是不可能不了了之的,但是……我一直都想不出該如何向你解釋……”
“不要說了!卞妊油蝗蛔柚顾,“我不想知道……不需要什么解釋!”
她覺得,所謂的緣由,無非也就是他不愛她。雖然他亦不是她愛的人,但是,讓自己的丈夫親口告訴自己他不愛她,總是非常損傷自尊心的。她不想他親口說出來。
可是珍河道:“不,迦延,我必須得要給你一個解釋,若不然,對你太不公平了。”
“記得你曾經問過我,為什么選了你?我說因為看到你的第一感覺是似曾相識,你的神韻和我記憶中的明河一模一樣——這是真的,我真的在你身上看到了明河的影子,所以才選了你做王后。因為我想讓明河回來,回到哥哥的身邊。
“對不起,迦延,我想我是太想念我死去的妹妹了,我一直在你的身上尋找著她的影子,漸漸地,我真的把你當成了妹妹了。圓房的那一天,我……我不敢對你產生欲念,我覺得如果我……如果我那么做……會好像在亂倫。
“我不是不愛你的,迦延,相信我,我對你所有的好并不僅僅是為了內疚,為了補償什么,只是……只是這份愛好像有點走錯了方向,變得……變得不像我們預期的那樣。但是我也一直都在努力,努力地把自己的心態調整到正確的位置,像愛妻子一樣地愛你……我想,只要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就能夠做得到的。”
珍河發現,當自己在一點一點向她解釋的時候,迦延的眼淚已經撲簌簌地開始往下掉了。
當說到最后,她已經哭得難以自持,嗚咽著半倚在了床幃之上。
迦延不像茹佳,手上扎了根刺要哭、心愛的鳥兒死了要哭、收到一件喜歡的禮物也要哭。
迦延一向都是很忍抑的。
他只見她流過一次眼淚,就是他向她講起明河的那一次。
但也只是流了幾行淚,淡淡地擦去罷了。
如今這樣,可見素日里壓抑得太深,全面爆發了。
他就知道,無論怎么解釋,這件事對她始終都是不小的傷害。
但是,望著痛哭流涕的迦延,珍河突然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
覺得以前的迦延雖然不失美貌,但總是面色蒼白,神情木訥,謹言微行。說好聽一些是端斂沉靜,其實是暮氣沉沉,仿似大病纏身。
所以,無論是跟清河王姐還是和茹佳站在一起,她都看上去比別人遜色。
但此刻的迦延卻很不一樣,竟有說不出來的奪人光彩在身上綻放開來,讓珍河發現原來木美人也是有心的,只要她有心,便能夠擁有絕世的風華。
他想起明河臨死時候的樣子,大笑大哭之后,蒼白的小臉上暈開玫瑰紅的色澤,比起任何時候都更為明艷嬌麗。
“迦延……”
他忍不住想去擁抱她。
可她輕輕推開了他的手。
“國主,”淚跡未干的女子含著一抹凄苦的笑意凝望他,“迦延想問你一個問題,請你如實回答!
她的眼睛那樣大,那樣明媚,波光粼粼的使他意亂神迷。
“好!彼鸬。
“你愛茹佳嗎?”她這樣問。
想起茹佳,他心頭驀然冷靜下來。
茹佳啊,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他就被吸引了。
那還是選秀的時候,他至今記得她穿得很素,全然沒有想象中將門千金的濃烈張揚,反而清馨雅致,像一朵小白梅。
所有秀女都斂眉修目,卻唯有她滴溜溜地在看他。
琉璃色的眼睛里眼神卻并不精明,而是天真得像個孩子。
哦,當時她確實還只是一個孩子,才十歲吧。
接觸到他的目光之后,她居然還向他笑了一笑,是一種友好的,找到好朋友一樣的笑,又帶了一些些的愛嬌。
他仿佛走在一片花海里,驀然撞落了一朵小白梅,而它正正地撞在他的心懷里。
如果她不是霍騎的女兒,他必定會頒給她玉如意,封她為后。
茹佳是一個徹頭徹尾真性情的女孩,想哭的時候哭,想笑的時候笑,無限信任無限景仰地喚著他“珍河哥哥”,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鐘都是輕快的。
愛茹佳嗎?愛,當然是愛的。
但對于這個問題他還是在猶豫,猶豫著要不要如實地告訴迦延。
他怕實言相告會使她覺得受傷更深。
但是迎視著她的眼神,他發現她是希望聽到真心話的,如果曲意隱瞞的話,說不定反會令她失望吧。
“是的,”他終于還是輕輕點了點頭,“我愛茹佳的!
聽到這個回答,迦延的肩膀一松,許久都不說話,仿佛累到虛脫的樣子。
“迦延……”
他忍不住還想再說一些話來安慰她。
“夠了!
她開口阻止他再說下去。
他僵住,不知她這“夠了”是什么意思,她從來沒有頂撞過他,但這句話的語氣上又很綿軟,不像是在頂撞的樣子。
“夠了……”她又重復了一遍,放緩了語速,很無力的樣子,“只愛一個人,就足夠了!
國主,不要再花任何的心思在我身上,你和茹佳才是兩情相悅,迦延從頭到尾都是錯誤地夾在你二人之間的第三者,我已經徹底明白了。
而且,此時此刻,你不知道我多么希望可以變成真正的明河,有你這樣一心一意喜愛著我的親哥哥……
如果我是明河,在面對那個人的時候,會不會比現在好受很多?
九月初一,南陵的花火大會日。
清河公主告訴柳殘風,今夜國主會親自駕臨府邸,擺上一桌謝宴。
“不僅僅是為你救了本宮的緣故,”公主道,“你還救了一個對國主來說相當重要的人。”
她賣了一個關子,故意沒有確切透露那個人是誰以及到底是什么身份。
但殘風立刻聯想到了那個曾經在公主府外攔住他的女子。她只要求看一看他的劍,并且自稱是已故世的懷怡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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