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門后悉悉嗦嗦的傳來些響動,家安慢慢地轉過身去,大腦一片混亂。
“這么說,你是個警察?”洛彥背靠著門,把玩著手中的尖刀,問。
“說中了!奔野驳。
“而且也不是個啞巴?”
“也中。”
“……”洛彥沉默了一會兒,家安看著他。
“他們這次無功而返,不等于沒有下次!甭鍙┫肓讼,說。
“全中!奔野部嘈Φ。
“你有什么打算?”洛彥“看著”家安問,他失明不久,還保留著從前的習慣,雖然此刻他眼前一片漆黑。
“……”家安微微一怔,然后迎著他的“目光”道:“做飯!
“嗯?”洛彥也微微一怔。
“黃芪,”家安彎下腰來撿起之前他扔到地上的羊肉,“悶羊肉。補氣補血。”
那是這個懂藥性的殺手昨天定的菜譜。
“咄”的一聲輕響,洛彥把手中的剔骨刀插進了門框中,偏轉了頭,胳膊枕在腦后,無聲的微笑起來:“鍋。”他說。
“有,”家安打開醫藥箱拿起一卷繃帶,“在樓下藥鋪,我去拿回來。”他邊往紗布上倒消炎藥水邊說,眼睛望著窗外正烈的陽光,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警校的情景。
那天他也是這樣站在窗子旁,等著劉教官把他演習不合格的成績單摔在他的臉上。然后有人沒有敲門就進了教官辦公室,是個其貌不揚的胖老頭,劉教官叫他做洪叔,后來家安叫他做洪爺。
陽光有些刺眼,家安只覺眼中熱辣辣地,他忙低下頭,這時,他聽到門口傳來輕輕的剝啄之聲,開始有些緩慢,似乎敲門的人在猶豫著,但很快,干脆而輕快的節奏彰示了來者的決心。
家安驚疑著抬起頭,看了看洛彥——后者輕輕的從門框上拔下剔骨刀,退回到了廚房門后。“誰?”他的聲音有些含糊,因為他正用牙齒咬著繃帶的一端,以便空出只手來開門。
“我來把鍋還給你!遍T外,一個清脆的女聲回答道。
她已經摘掉了用作道具的眼鏡,用一雙明亮秀美的妙目仰視著家安,兩手抱著紙殼箱子。
“謝了!奔野怖^續含糊不清地說,伸手抓住了紙箱上的提手,微微用勁一提,沒拉動。他詫異地看了一眼女孩,又拽了一次,可女孩還是沒松手。
家安上下打量著女孩和她抱在懷里的、自己的鍋!澳阌窒敫闶裁垂?這是我的鍋!”他說。
“我幫你包扎。”女孩說。
家安愣愣的看了她半晌,側過身讓她進門,下意識地看看廚房,那里房門緊閉,一片安靜。“包完你就走!彼f。
“我知道!迸⒁贿吢槔乩p著繃帶,一邊回答,“出了這個門口我們就沒見過面!闭f著,她抬起頭,看著家安,神情復雜。
打發走了女孩,家安立刻把包裝打開,仔仔細細的翻了一遍,以確定她沒有在鍋上做手腳。
等得到鍋和包裝都沒問題的結論后,洛彥才從廚房出來!八羻?”他坐到床邊,忽然問道。
“頂多算清秀!奔野财吩u道,“要是把頭發燙了可能能有點女人味兒!
“身材呢?”洛彥笑道。
“咳,要是不讓她包扎她就不走……”家安臉有點紅。
“所以你就從了!甭鍙┙涌诘溃笮α似饋。
家安覺得自己心里好像還有許多事情弄不明白,眼前也還有山一樣巨大的麻煩,但是他心中反而逐漸平靜下來。事情已經是這樣了,那么也該這樣下去。一種新的生活就這么在他面前展開了。
黃芪,菜譜和新的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