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一樣的凌霄!無情地剖開他的身體,鉆進他的靈魂,侵蝕腦髓的劇痛自股間飛快蔓延到全身每一寸肌膚骨骸,血從撐裂的穴口蜿蜒流淌,濡濕了痙攣抽搐的臀部。
溫熱的血,冰冷的心,司非情所有的意識已在凌霄籍由鮮血潤滑而益發激昂的抽插撞擊中化為碎片,眼前一片黑暗混沌,唯一感覺到的只有那似乎永無止境的痛,像劍般刺穿胸腹、絞碎內臟的痛……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你們都要這樣傷害我?為什么?——想問,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想逃,卻使不出半點力氣。冷汗遍布的身體如人偶般隨凌霄的律動而搖晃不已,心一直沉到最深處。
“……司非情……司非情……”情焰狂燃著,凌霄已然忘卻一切,只是一遍遍喚著司非情的名字,不斷進出他心中無限渴求的人——
緊窒的甬道,火熱的黏膜,像要熔化我一樣地牢牢束縛、包裹著我,不讓我離去,讓我無法遏制地想進入到你最深最熱的地方……我從不知道,自己竟會這么瘋狂地需求一個人!我從未料到,自己竟會喜歡上一個男子!可是我,卻偏偏愛上了你,愛上了平凡的、又犟又呆的你。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但,那是真的!司非情,我是真的愛上了你!難以自拔地愛上了你!
我是如此渴望能融進你的生命里!我是如此向往能和你永遠在一起!所以,請你不要離開我!所以,請你留下來陪伴我!
我知道,你喜歡著另一個人,我也知道,你對我沒有情意,可我,還是控制不了自己!我很清楚這樣做,你一定不會喜歡,可我真的想不出還有什么辦法,能挽留你,讓你感受我的愛意!如果給多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慢慢讓你把心思轉投到我的身上,可是,你卻這么急著要走,急著要離開我,我不要這樣!
“……司非情……留下來,留下來……”
幾乎是懇求的呢喃,卻傳不進神智近乎渙散的司非情耳里,沒有哭叫,沒有呻吟,沒有回應……
“司非情……”握緊他細瘦腰身,凌霄激狂地沖撞著,汗濕肌膚相拍擊發出淫穢聲響回旋冰涼的空氣之中,血在持續的強悍抽送間飛迸,濺上雪白衣衫,宛若綻開雪地紅梅,凄美而又妖靡……
“司非情——”長長一聲呼喚,急速擺動的身影頓住,凌霄仰起線條優美的頸項,將所有的情意愛欲盡數注入司非情體內。緩緩俯低身,他輕喘著,細細吻去司非情滿臉冰冷汗水,還有唇角的血絲——很難受么?連嘴唇都咬破了。但我,真的沒有想要傷害你,我只想讓你明白我的心意。司非情……
駭人的酷刑般的折磨終于結束了么?我還活著么?是誰在輕輕吻著我?是孟天揚嗎?一定是,那溫柔的、讓我安心信任的孟天揚……
我好痛苦,你快來幫幫我!孟天揚!
費勁張開被冷汗浸濕的眼簾,司非情努力想看清面前的人影,卻是白茫茫的一團模糊。
仍然純凈明澈的叫人驚訝的雙眼……凌霄停止了親吻,凝望著這兩潭令他沉溺的無垢清泉,良久,輕柔如羽毛地吻上——司非情,或許我很自私,可我,確實愛你。我想要你的雙眼今后都只注視我一人!所以,請你好好看著我,好好體會我的心意,你一定也會漸漸喜歡我的,喜歡我凌霄!
柔和的近似呵護的吻落在眼簾,孟天揚!真的是你么?——
“……孟……天揚……”
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卻像平地焦雷震得凌霄瞬間僵硬,他死死盯著司非情嘴角浮起的一絲微笑,驀然渾身不可自制地輕顫起來——為什么叫他的名字?難道從開始到現在,你一直都把我當成是他么?司非情!
踉蹌退開,凌霄茫然望著濺落一地的血污,他這算是在做什么?強迫一個心有所屬的人接受他,愛他么?高傲如他,怎么會做出這種令人鄙夷發指的行為?他凌霄,何時淪落到如此地步?
“孟天揚……”又一聲低呼自半暈半醒的司非情口中逸出,如銳利尖針直刺凌霄雙耳,他猛地一轉身,逃也似地沖出石室。
……
孟天揚,為什么叫你好多遍都不回答我?你去了哪里?剛才的人不是你么?……對啊,我現在不是在風雅樓,我是在凌霄城,在凌霄城……
凌霄……
幻亂的意識逐漸回攏,赤裸的軀體被陰盛寒氣凍得瑟瑟發抖,好久沒有覺得這么冷了——迷蒙的眼睛重新找回了焦距,看清了周圍一切——掙扎著想撐起身子,腰以下卻已痛到麻木,一側身,從石幾上滾落。沒有發出痛呼驚叫,司非情費力拾起丟在一邊的衣物,喘息著。
腿間熱熱黏黏的,是血罷……司非情突兀地笑了起來——我還真是沒用,真是愚蠢,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我學再多的武藝又有什么用?一樣被我信任敬重的人傷害!
是啊,凌霄!我原本是那么討厭你,因為你令我家破人亡?蓙淼竭@里后,你救了我,教導我,我也當你是良師益友一樣尊重敬慕,我這么相信你,為什么你要這樣傷害我?
居然之前還有人說你喜歡我,你喜歡我……司非情邊笑邊咳——我先前還真的有點疑惑,還在心亂不已,連琴都彈不好了……呵,冰冷無情的你,怎么可能會喜歡上人?我還以為你其實是個溫和的人,但現在,我知道那些恐怕都是我的錯覺罷。
枉我那樣信任你!凌霄!
我真的要走了,我無法再忍受待在你的身邊。因為,我的心,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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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非情?”七少爺一把托住跌跌撞撞走進屋里的司非情:“你去哪里了?我等了老半天——”突然滿臉驚駭,指著他衣擺上益漸染深的血跡說不出話來。
“快走,現在就回去!彼痉乔橥崎_他,搖晃著過去抱起焦尾琴,不想再在凌霄城待多一刻,不想再在有凌霄的地方待多一刻。
“……你,這是怎么回事?”七少爺終于回神,搶下琴:“你都站不穩,還走什么?”
司非情原是一路強撐,此刻眼前一陣發黑,跪坐在地上,傷口劇痛,血迅速沾濕身后大片衣衫。七少爺倒抽了口氣,將已痛得說不出話的司非情扶到床上,解開他衣物,后庭撕裂的慘狀立時映入眼簾,鮮血夾雜著濁白體液兀自流溢。
“那個王八蛋,畜生……”七少爺又驚又怒,一連串的破口大罵。司非情喘了幾聲緩過勁來,道:“我要回去……”
恨恨地砸了幾件家私,七少爺停下來,直氣得手腳發抖,聽司非情還在不住口地說要回去,他怒道:“你不要命啦,你這個樣子走到半路早見閻王去了……”望見司非情慘白臉色,卻也罵不下去,一跺腳:“我去拿熱水來!
一連換了好幾盆水,七少爺總算替他擦干凈身上血污,傷口處也漸漸止住了血。這時情緒稍定,司非情才覺得下體如同四分五裂般疼痛,不由咬緊了牙。
七少爺雖然知他痛苦,卻也氣他愚蠢,明知那什么城主居心不良,臨別前還要送上門去。他一邊替司非情穿上新衣,悻悻道:“你真是笨得可以,我都已經提醒過你了,那個王八蛋喜歡你,聽你說要走,怎么會輕易放過你?早知道你是找他,我說什么也要把你攔住——”
“喜歡?這樣子是喜歡我么?”司非情澀然。
“不然他抱你做什么?”七少爺一撇嘴,這司非情有時實在是太過遲鈍,長相也不過尚稱清秀,真不明白樓主怎會那樣喜愛他,眼下居然那個冷得像冰一樣的人也對他如此癡迷。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禁搖了搖頭。
司非情也不知道他腦里在轉什么念頭,怔了半晌,望著七少爺:“那你以前也這樣對我,也是喜歡我么?”
七少爺險些被他的話噎死,瞪大眼睛瞧了司非情半天,見他雙眼除了迷惘,一片清澄。知司非情是真的不懂,并非在挖苦嘲弄他,嘆了口氣:“當然不是喜歡你——”忍不住苦笑。
“那……為什么?”
靜靜看著茫然的司非情,七少爺突地一笑:“我是恨你才那樣做!币娝痉乔轶@訝神色,他別過頭,緩緩道:“我恨你搶走了我喜歡的東西——”
這,司非情一時倒忘了傷痛,奇道:“我哪里有拿過你的東西?”
七少爺回頭,艷麗的面龐神色好一陣變幻,漸漸浮起一個笑容,點頭道:“是啊,你從來都沒有拿過我什么東西,是那樣東西本來就不屬于我罷了!
司非情聽得不明就里,七少爺靜默了一會,端起水盆:“算了,反正你也不懂,你先休息吧——”
他正要出門,卻聽身后司非情輕聲道:“你恨我才那樣對我,卻又說他那樣做是喜歡我……我真的不懂……”
七少爺一呆轉身,見司非情表情怔忡,顯是在自言自語,他終是搖著頭走了出去。
司非情茫茫然地想著七少爺的話,又憶起孟天揚與七少爺也曾有過此等舉止,他原以為是親密之人才能如此相處,但孟天揚卻又對七少爺殺之而后快。愣了半天,終究理不清頭緒,放棄似地微微嘆氣。掙扎著跨下床,每進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刺入骨髓的痛楚從股間散遍全身。他慢慢挪到琴案邊,解開裹琴的絲巾,指尖在弦上輕輕劃過,一陣惘然——不明白凌霄為何要這般對他,但決計不會是喜歡,否則又怎會如此殘忍地傷害他?……
心頭又抽痛起來,自從修煉心經以來,心疾早就不再發作了,但為什么現在又會這么痛?他按著胸口咳了兩聲,凝望著窗外冰雪,山間無寒暑,現在已應該是盛夏時分了吧?離開風雅樓已有兩個多月了……
孟天揚,我好想念你!只有你不會傷害我!只有你才是喜歡我的!我要回來,我不要再留在這冷冰冰的地方!不要再留在那個傷害我的人身邊!
我不要留在凌霄身邊。!
“你去哪里?”七少爺捧了碗薄粥過來,卻見司非情抱著琴慢慢走出臥房。
“下山!彼痉乔樾〔揭苿又,輕聲道:“我不想再待在這里——”
放下碗,七少爺惱道:“你現在路也走不穩,十天半月都到不了山下!
“那就走一個月。”司非情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徑自向前。七少爺瞪著他背影,吐了口長氣,道:“我去拿衣服干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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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狂勁,白茫茫一片中隱現著九重軒。
“主人回來啦,讓風奴伺候主人更衣!比∵^凌霄在軒內穿的雪白輕袍,風奴向踏入內室的凌霄迎了上去。
!主人的白衣怎會血跡斑駁?風奴驚道:“主人可是受傷了?”一臉震駭,天下還有誰能傷得了劍術通神的主人?
凌霄緩緩抬眼,風奴又是一凜,從沒見過主人如此茫亂的目光。
“你剛才說什么?”凌霄木然環顧四周,自己不知不覺回九重軒了么?
主人怎么回事?風奴驚疑不定,卻仍恭聲道:“主人衣物臟了,要不要去溫泉沐。俊
臟?凌霄垂首,望見白衫上濺染的點點血花,遽然一震——是司非情的血!
強硬的進入,猛烈的抽插,迸裂的傷口血流不止,臨行前最后一眼看到的蒼白染血的身體……司非情一定很痛苦罷,而他,居然將他一個人留在了石室,留在那個冰冷凍人的石室……
雪白衣袖輕顫抖動著,凌霄驟然旋身,掠了出去。
“主人?”風奴一怔,也跟了上去,今天的主人太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