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育岷和黎育莘收到消息后馬上趕到錦園,在外頭等了好半晌,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甫見到黎育清走出大廳,黎育莘飛快迎上前去,他拉起妹妹的手,前前后后將她轉過三圈,上上下下打量一通后,急急問:“你還好吧,老夫人有沒有罰你?”
一聽見老夫人將府里小姐通通帶進錦園大廳,正在墨堂練字的黎育莘就坐不住了,但老太爺不在府里,還有管事盯著他們呢,他不得不耐下性子,先將老太爺吩咐下來的課業完成,才能離開。
黎育岷本沒打算湊這個熱鬧,但聽說楊秀萱滿臉急怒地沖進錦園,他是抱持著看好戲的心態跟過來的。
“哥哥,我沒事,老夫人沒有罰我。”黎育清笑著勾起哥哥的手。
“確定沒事?她們……沒對你怎樣吧?”
昨兒個他就不贊成清兒去參加什么生辰會,沒事挑老太爺不在府里的時間辦生辰會,根本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楊秀萱肯定有所圖謀,事情成了,好不到妹妹頭上,事情壞了,定要將所有人牽連下水,沒事干么去替人擔這個風險?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哥哥別擔心!彼ν栌阂谎郏绺缱叩剿,笑逐顏開地問:“四哥哥也在擔心清兒嗎?清兒謝謝四哥哥!
“我有說過擔心嗎?”黎育岷冷哼一聲,別開眼去。
這就是他最討厭之處,同樣的身分、同樣是府里最不受看重的人,憑什么黎育莘就有個妹妹,可以和他互相心疼、互相照應?每次看見這對兄妹親愛相依的模樣,他就忍不住想要生氣。
什么?嫉妒?!
哈,他會嫉妒他們?他還沒這么無知幼稚。
他絕對不是嫉妒,而是看不慣,看不慣他們的作戲,看不慣他們的手足情深,這府里難道就沒有親兄妹、親姊弟?柳姨娘那四個女兒互踩彼此痛處的事,他還見得少嗎?
黎育清才不理會黎育岷的態度,扯過他的衣袖,笑道:“知不知道今兒個我沒挨罰,恰恰是四哥哥和哥哥救了我一遭呢!
黎育岷不想表現出半分興趣的,但她的話的確很引人好奇,他憋著不問是怎么一回事,但黎育莘哪里憋得住,急忙問:“怎么說?”
“先回妹妹屋里吧,故事長得很,我保證哥哥們一定會聽得津津有味!
就這樣幾句話,黎育岷雖然不樂意,卻也沒甩開她的小手,同這對兄妹一起走回梅院。
一路上,她張嘴滔滔不絕地說著,壓低聲音說著方才在錦園里發生的事,她的表情生動,口氣活潑,幾次引得黎育莘哈哈大笑,連黎育岷也幾度忍俊不住,揚起嘴角。
不過她隱去齊靳那一段,她不打算攀高枝,不想讓人做出任何聯想。
剛走進梅院,就見到木槿緊張地在屋外探頭探腦,看見黎育清無事人般地走回來,緊繃的五宮方才放松。
方才幾位姑娘回來,不是咳聲嘆氣就是淚水不停,五姑娘更嚇人,她是被幾個丫頭給拉回屋里的,萱姨娘疾步緊追在后頭,兩母女一邊號哭、一邊叫嚷,鬧得人心惶惶。
木槿幾次想沖到前頭去探問發生什么事,但扶桑那丫頭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她不敢離屋子太遠。
見到黎育清,木槿急忙迎上前來,滿臉擔憂地看著主子,想在她身上看出一個洞似的!肮媚铩
“放心,我沒事,我讓你帶回來的點心呢?”
“都拾掇好了,本想給四少爺和五少爺送過去,可趙嬤嬤領了人進兩位少爺的屋子里,奴婢膽小,不敢這時候過去。”
“趙嬤嬤領人到我們屋里?”黎育莘蹙眉問。
“別擔心,這是好事。四哥哥、五哥哥,我們先進屋里,別在這兒說話,隔墻有耳呢。木槿,沖壺茶進來。”
黎育清帶著兩位哥哥進厘,將食盒里的點心——拿出來擺好,待木槿將茶水送上來,便命她在外頭守著,若是扶;貋恚ё寗e讓她靠近,想辦法知會他們一聲。
木槿應下,走到門口守著,黎育清才繼續將錦園里發生的事交代清楚。
“我不信,你在被罰抄寫時,不知道是在幫黎育鳳代寫嗎?”黎育岷似笑非笑地覷她一眼。
“我當然知道,所以才寫得特別認真,那筆好字啊,連我自己看了都感動不己!崩栌逭{皮地吐吐舌頭。
黎育風漂亮聰明,琴棋書畫樣樣通卻也樣樣松,就是占了個黎府姑娘的好名聲,再加上楊秀萱刻意宣揚,外邊人或許不知道黎府二姑娘或六姑娘這兩位嫡女,但知道五姑娘美貌才華的人可不少,但黎育風那手字,說慘不忍睹是不至于,但比起黎育清可真是天差地遠,沒得比。
黎育莘嘆氣,戳上她的頷頭,橫眉問:“你這不是擺明和萱姨娘對著干?”
“我哪有,是五姊姊的人說是萱姨娘罰我抄寫的,若不是為了表示絕對的服從和尊重,我怎么肯熬夜熬得兩眼通紅,抄寫得這般認真?”那可是真紅,沒有半點作戲成分。
“天底下就你聰明,別人都不知道你心底打什么小算盤?”黎育岷冷哼一聲,滿臉不屑。
說到這里,黎育清忍不住嘆氣,之前她也想著息事寧人,可是不管她有沒有做什么,楊秀萱都篤定不會放過自己,那她何必再在楊秀萱跟前扮乖討巧?既然躲不過,也只能正面相迎了。
“四哥哥不知道,方才在廳里,萱姨娘寧可把我推出去受過,也不肯損失一個奴婢,四哥哥,你當真以為隱忍,日子就能過得平靜無波、順心順意?”
“也許不能,但如今我們有老太爺,就算她再大膽,也得看在老太爺面子上,不至于太過分!崩栌凡逶挕
黎育岷聽聞黎育莘的話,忍不住嘲諷大笑,他真痛恨這世上有人可以這樣愚蠢,卻還能平安長到這么大。
望一眼黎育岷鄙薄的神情,黎育清忍不住想笑,哥哥的確是缺心眼,但便是這副耿直性子,才會教周遭人對他特別信任呀。
黎育清道:“哥哥的考慮沒有錯,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在明里,她或許不敢明目張膽有大動作,但暗處呢?誰曉得她會不會下絆子,讓哥哥們防不勝防?”
“如今七弟、八弟年紀尚稚,而哥哥們卻得到老太爺悉心教導,日后定會有所成就,倘若嫡母受寵卻無子嗣,說不定會將兩位哥哥過繼到名下,到時候,主持四房的可能就是兩位哥哥!
“你們想想,萱姨娘謀劃多年,好不容易將四房掌控在手中,怎么肯把權力交出去?屆時……妹妹不愿把人心想得過分險惡,但如今之事己然擺明,便是在三皇子身上,她都敢使計謀,何況是哥哥們?”
她的話引得黎育岷深思,過繼到嫡母名下?
他沒想過這個,但……既然楊秀萱手段陰狠,能夠讓滿院子的姨娘通房生不了一個兒子,應付一個半人不小的丫頭有何困難?那么,嫡母無子,他和黎育莘的確有這個可能被寄到名下。
嫡子……眉頭皺緊了,黎育岷并不在乎這個身分,但是在乎它將會帶給楊秀萱多大的沖擊。
回想那日,病重的母親在楊秀萱咄咄逼人的恐嚇中昏迷不醒;回想那日,母親急急忙忙將自己藏在衣柜里,衣柜沒關緊,他透過那個小小的縫隙,親眼目睹楊秀萱在母親的藥里摻進毒粉、強灌進母親口里;回想那日,楊秀萱滿屋子翻找,將母親積存多年的銀錢財物卷走,別人不識她心狠手辣,他卻是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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