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燕兩行一愣。
“當然是去吃早餐啦!”丁當當白了他一眼,臉上卻掩不住笑意。
不是說走不動嗎?燕兩行悶哼一聲,這句話卻不敢說出口,否則當真是自掘墳墓了。
燕兩行將車子停在附近的早餐店,下車幫丁當當開了門。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果然沒錯!倍‘敭斝ξ叵铝塑嚒
“奇怪,你平常不是都睡到太陽曬屁股才肯起來?”燕兩行悶哼一聲,懶洋洋地跟在她后頭。
“此一時也,彼一時也。天剛破曉,朝霞滿天,風又柔柔地吹來,再加上本姑娘心情好,自然不想睡嘍!”丁當當笑容滿面,找了把椅子坐下。
燕兩行實在搞不懂,這個大小姐的心情怎么能改變得這么快?“想吃什么?”
丁當當側著頭想了想!暗帮、煎包、燒餅包油條,再來一碗豆漿。”
“你不只心情好,胃口也好!毖鄡尚幸恍Γ谒龑γ孀。
丁當當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地說:“本姑娘心情好的時候吃得多;心情不好的時候,吃得更多!
燕兩行又不敢搭腔了。
丁當當看了他一眼,悠悠地說:“有人自作多情,以為某個女孩子喜歡他;其實在那個女孩心中,只把他當成大笨蛋、大混球,壓根兒不喜歡他。”
燕兩行頭一痛,知道這丫頭又開始找麻煩了;咳了一聲,轉頭對老板說:“來兩個蛋餅、兩份煎包、兩份燒餅包油條,再加兩碗豆漿。”
“你的胃口也很好嘛!”丁當當又板起臉來。
燕兩行一愣,只有苦笑,眼睛死盯著桌子,什么話也不敢說。
不過不說話也不行,丁當當忽然一笑,手指輕敲桌子,笑咪咪地說:“我有一個朋友,養了一只波斯貓,最近生了一窩小貓,她想送一只給我,你說好不好?”
這下子燕兩行下說話不行了!昂冒。∧悴皇窍矚g貓?多一只就更熱鬧了。”
“有人說貓像女人,也有人說女人像貓,不過,我倒覺得男人更像貓呢!”丁當當雙手支頤,眼睛眨啊眨的,笑咪咪地說。
燕兩行又愣住了,不知該如何答腔,只得支支吾吾地應了一聲。
“你看,貓‘咪嗚——咪嗚——’地叫,卻不知道在說些什么,你哼哼啊啊的,我也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呢!”丁當當笑得更燦爛了。
燕兩行如坐針氈,心里早已把早餐店老板的祖宗十八代罵遍了;早餐再不快點送來,怎么塞住這丫頭的嘴巴?
“還有呢!我和‘咪咪’說話,它老是愛理不理的;我和你說話,你也老是裝聾作啞呢!”丁當當一雙大眼睛直盯著燕兩行,笑得更甜了!澳阏f,男人和貓是不是很像?”
燕兩行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滿臉尷尬之余,早餐總算送來了。
“我、我快餓死了!”燕兩行大喜,立刻低頭猛吃,嘴巴則含含糊糊不知說些什么。
丁當當白了他一眼,剛想再說,燕兩行已夾了一個煎包,塞到她嘴巴。
“快吃,快吃!你不是肚子餓了?”
丁當當大怒,剛要發作,但念頭一轉,卻又笑了起來!澳阏婕毿模牢茵I得沒力氣了,居然動手喂我。嗯,人家還要吃蛋餅!
燕兩行這下可真的傻眼了;見她一臉笑咪咪,雙手支著下巴,櫻口微張,一副等人服侍的模樣,不禁又窘又慌,手足無措起來。
“快點啊!人家等得不耐煩了!倍‘敭斴p嗔薄怒,眼中卻滿是頑皮的神采。
燕兩行偷眼向四周看去,見別桌客人都興味盎然地看著自己,更加窘紅了臉;一咬牙,當真夾了塊蛋餅,送到丁當當口中!靶⌒狞c,別噎死了!”
丁當當大樂,悠悠地說:“你放心好了,在還沒把你氣死之前,本姑娘是不會噎死的!
燕兩行哭笑不得,正要想個辦法脫身,手機剛好于此刻響起。
丁當當見燕兩行講完電話之后,臉色大變,忍不住問:“發生了什么事?”
“小宋死了!”燕兩行寒著臉,一字一句地說。
淡水河邊的警戒線外,聚滿圍觀的人潮;燕兩行排開眾人,直闖了進去。
“負責的警官是誰?”燕兩行詢問守在警戒線旁的警員。
“是我,頭兒!痹撁瘑T還沒回答,雷允文已經從里頭走出。“小宋的尸體在凌晨五點二十六分被到此處運動的民眾發現,警方則在五點三十分抵達!
“法醫來了沒?”
“楊博士已經在五分鐘前趕來,現在正在相驗小宋的尸體!
“我過去看看!毖鄡尚袙吡藝^群眾一眼,冷冷地說!鞍讶巳候岆x,不要讓現場被破壞了;若是有記者過來,一律無可奉告!
雷允文點了點頭,看了他身后一眼,忽然冒出一句。“她也不許進來嗎?”
“當然!”燕兩行話聲甫斷,卻發現丁當當跟在自己后頭,不由得心中冒火;他強抑怒氣,沉著臉說:“我不是要你待在車上嗎?”
“小宋也是我朋友,我要知道他怎么死的!倍‘敭敎I眼汪汪,聲音卻相當堅持。
“你……”燕兩行見她小臉上滿是淚痕,又氣又憐,又是無奈,冷冷地說:“雷警官是負責人,你自己問他吧!”
雷允文卻是嚇了一跳,頭兒向來說一不二,這會兒卻叫美少女來問自己,擺明了就是要讓她進來嘛!
“這、這……”雷允文明知道不合規矩,也只能硬著頭皮說:“局、局長本來就要大家全力配合丁小姐,既然丁小姐提出要求,我、我們也不便拒絕……”
“謝謝!”丁當當大喜,在雷允文臉上親了一下。
燕兩行臉色更難看了,一聲不響往停尸處走去:丁當當見狀,忙跟了過去。
“待會兒看到尸體反胃嘔吐,別說我沒警告你!”燕兩行面無表情地說。
丁當當點了點頭,問道:“小宋的死,是自殺還是他殺?”
燕兩行不答話,直接走到停放尸體的地方;見尸體用白布蓋著,立刻蹲下身子,將白布掀開。
丁當當一見到尸體,不禁驚呼出聲。“怎、怎么會這樣?全、全身都爛了……”
“在河水里浸泡超過一天,便是這樣了。”楊博士扶了扶眼鏡,緩緩地說。
“死因呢?”燕兩行仔細端詳尸體,動也不動。
“看來是槍殺身亡,再被丟人河中棄尸。”楊博士又扶了扶眼鏡,長嘆一聲,緩緩地說!翱偣仓辛耸邩專肀淮虻煤头涓C沒兩樣。唉!兇手不是瘋子,便是神經!”
“致命傷似乎是心臟這斃命一槍!毖鄡尚卸⒅w胸口,冷冷地說!昂脺实臉尫ǎ美钡氖侄!”
“既然一槍斃命,為什么還要開這么多槍?”丁當當強忍住想嘔吐的感覺,好奇地發問。
“所以才說兇手是瘋子啊!”楊法醫搖了搖頭,覺得她這問題蠢到了極點。
燕兩行不置可否,默然不語。
丁當當卻忍不住說:“可是虛者實之、實者虛之,說不定兇手正是要警方認為他是瘋子呢!”
燕兩行目光一動,淡淡地說:“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因為、因為……”丁當當看了他一眼,囁嚅地說:“我、我覺得槍法這么準的人,不像是瘋子。”
燕兩行淡淡一笑!澳銈商叫≌f看太多了!
丁當當聞言,惱羞成怒,嘟起嘴不說話。
燕兩行不理她,將目光移到尸體的手上!扒杆莆眨∷嗡狼笆种袘撐沼袞|西才對。”
“只怕是被取走了。”雷允文來到他身后,感慨地說!靶∷问w被打撈上來時,手中早沒了東西。我想,說不定小宋正是因為這東西,才會惹來殺身之禍!
燕兩行點了點頭,冷冷地說:“不過,卻留下了蛛絲馬跡!
“喔?”
“指縫間殘留的白色粉末狀東西,你認為會是什么?”
雷允文沉吟不語,丁當當卻又忍不住開口。“你不是說小宋在查興仁街那件毒品案嗎?那這東西肯定是白粉嘍!”
雷允文點了點頭!岸⌒〗愕姆治鲇悬c道理……”
“凡是一般人想當然耳的事情,結局往往出人意料之外!毖鄡尚心樕先允呛翢o表情,緩緩地說!皩⑦@些粉末送到化驗室檢查!
丁當當老大不是滋味,又不敢多看尸體,于是將目光轉向人群,一瞥間,卻見到一個女人掩面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