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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情 第六章 作者:林如是
    中午時分,商業區辦公大樓附近餐廳幾乎都坐滿了人,人聲鼎沸,冷氣的效力感覺似乎也減弱了許多。

    夏賢良抹抹脖子后的汗,頸領處已濕了一片。這種天氣喝熱湯,即使冷氣開放,也夠熱燥。但這種「商業套餐」就是固定的菜式附湯。他喝了一口,便放下湯匙。

    「不好意思,你這么忙,還找你出來。」又不想飯后喝冰冷的飲料,卻有點按耐不住了。

    「再忙也是要吃飯,很久沒跟學長一起吃午飯了。學長也應該挺忙的吧!

    「還好!瓜馁t良說:「上回的事真謝謝你了,尚斌。」

    「小事一樁,你別客氣了,學長!购斜髢為e地喝著冰涼的咖啡!傅故枪鹬憧峙虏粫敲摧p易就放棄!

    「我已經快被電話轟炸到投降了!瓜馁t良苦笑。

    「我看你就干脆投降吧,學長!购斜筝p笑出聲。「我不是說了嗎?學長,你也該給自己機會。」

    「我現在沒這個心思!

    「桂枝姐不會接受個理由的。不過,桂枝姐保守,介紹的對象雖然不錯,總覺得少了什么。學長,要不,我介紹幾個朋友給你!孤鋵嵐鹬脣寣λ笌摹瓜馁t良的指控。

    「謝了。」夏賢良搖頭。「我暫時真沒那個打算!

    「那你要怎么向桂枝姐交代?」胡尚斌半開玩笑,加重「交代」兩個字語氣。

    夏賢良又苦笑一下,搖搖頭,低頭喝一口湯。湯涼了一些,總算比較好入口。

    「我剛剛就想說了,學長,這么熱的天氣,你還喝熱湯,不覺得更熱嗎?」

    「還好啦,習慣了。以前莉安她媽不讓我吃飯時喝冰涼的東西,現在莉安掌管家務,習慣也差不多。」

    提到夏莉安,胡尚斌想想,說:「學長,我想我該把小武帶回去了!

    「怎么突然要把小武帶回去?」

    「不是突然。我畢竟是小武的父親,該由我照顧他,總不能老是麻煩學長!

    「你不必客氣,尚斌。小武住在我家,我就像多了一個兒子一樣。再說,你一個大男人,工作又那么忙,把小武帶回去了,忙得過來嗎?」

    「我會請個保姆!

    「這不太好,還不如讓小武待在我那里!

    「小武住在學長家,有學長在,我當然很放心。不過,學長,我們也該為小夏想想吧!

    「莉安?地怎么了?」

    「小夏年紀不小了,有她自己的生活,小武在,她要照顧小武,也不能常出門。這樣對她不太好吧!

    「唔……」夏賢良似是沒想過這問題,沉吟了一會。「不過,莉安也沒說過什么,她也挺喜歡小武的!

    「不管怎樣,小夏都二十三歲了,總要交朋友約會什么的吧,她需要有自己的生活!

    想想,他社交場合認識的那些女孩、模特兒什么的,很多不過十八九,再大也不過大夏莉安一兩歲。這年歲的女子,生活正「多采多姿」,夏莉安算是「犧牲」很多了。

    不過,她居然說他是「上了年紀」的男人……唉唉!

    「你這么說,最近莉安好像挺常出去的。」提醒了夏賢良。「好像認識了一個男孩子,常跟這個男孩子見面,我忘記對方叫什么名字,小武說莉安在跟這個男孩約會……」

    「江川平!购斜蠼酉氯。剛剛吃的商業套餐真不應該加醋,混了咖啡,味覺都混淆了。

    「啊,對,是姓江沒錯。你也知道了?」

    「那個江川平,是江醫師的兒子。」

    「江醫師的兒子啊。你連這個都知道。」夏賢良不禁搖頭!冈趺茨阒赖谋任疫@個作父親的還多。」

    胡尚斌抿抿嘴,喝口冰咖啡,也就沒有答話。

    「莉安也開始交男朋友了啊……」女兒的事,當父親的都最后知道,夏賢良不禁唏噓。

    「只是約個會,還算不上呢。」胡尚斌突然開口。天氣熱又悶,容易煩躁。

    夏賢良看看學弟,笑一下。

    「怎么了?」那樣發笑,怪怪的感覺。

    「這周末有空的話,過來家里吃飯吧。」夏賢良笑笑地,沒事人似,卻又顯得高深莫測。

    「不好吧。小夏要張羅忙碌,又要抱怨我去惹麻煩了。」

    「你很在意莉安高不高興嗎?」

    「?不——」突然這么一問,胡尚斌亂了手腳似,眼神竟亂起來,一反平時直直前望的堅定,垂了下去。急忙喝口咖啡,定靜下來。才又抬起頭。「我是說,我老過去叨擾,小夏多了事忙,不如我請學長跟小夏到外頭吃飯吧,也省得小夏忙碌!

    「何必花那個錢。再說,在家里比較自在。就這么說定,你不必擔心莉安會不高興!瓜馁t良又笑一下,拍拍學弟的肩膀!改阋苍摱鄟砜纯葱∥渎铩!

    當律師的,口若懸河,伶牙俐齒說服人慣了,可胡尚斌這時卻悶不吭聲,找不出話拒絕。

    他告訴自己,的確也該多去看看兒子。

    所以,就那么順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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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坐。要喝咖啡還是茶?」

    「茶好了!箍Х瓤嗟靡l喝它。

    「要不要加糖或牛奶?」

    誰喝茶在加糖的?

    「紅茶嗎?我不要,我要綠茶!

    她就知道,靜姨這里,只有一堆難吃難喝洋化的玩意。虧靜姨還是個營養師!

    「我這里有一些小糕點,配紅茶喝剛好。」

    「我不要。」毫不猶豫便拒絕!改切┬「恻c甜得要命,紅茶難喝得要死。靜姨,妳念營養學的,都不注意食品健康嗎?」

    「妳哦!」李美靜端了紅茶、綠茶,還有小糕點出來!笭I不營養、什么健康飲食是在醫院對別人說的;氐郊页允裁矗约合矚g就好了!

    夏莉安喝她的烏龍茶,碰也不碰那些西式小糕點。

    「妳找我有什么事?靜姨!

    「不找妳,妳就不來找靜姨了?」

    「妳可以到家里去,妳也好久沒去了!

    「妳跟姊夫又不請我去!

    「拜托,自己人還什么請不請的。妳隨時都可以來啊。天天來也沒關系!

    「我要天天去會把妳給煩死。」李美靜微微一笑。笑得含蓄,但眉都彎了,看得出來心情很好,很高興。

    「才不會。爸也會很高興的?偙裙鹬脣屓晃鍟r來巡視好太多了。」

    引得李美靜忍不住又笑。「桂枝姑媽是關心妳跟妳爸,妳別調皮!

    「我哪敢。桂枝姑媽啰嗦起來沒完沒了,誰敢去惹她了!

    夏莉安不碰那些甜膩的糕點,李美靜也節制地只吃了幾口。喝口紅茶,歪歪頭,說:

    「桂枝姑媽不是幫姊夫介紹了對象嗎?結果怎么樣?」她只聽「相親」這回事,不知道細節。

    「哪還有什么結果。」夏莉安搖頭。「爸根本沒去,奸詐地騙我去當炮灰,還找了那家伙去!」

    「那家伙?」大概是指胡尚斌吧。

    果然,夏莉安吊個白眼,一副「還能有誰」!杆麑氊悓W弟啦!

    「妳每次說到尚斌,都像這樣有仇似。莉安,妳真的不是喜歡上尚斌了?」

    「拜托,靜姨,誰會喜歡上那種家伙!」簡直是褻瀆她的「純潔」。

    李美靜抿抿嘴。「尚斌也去了,那桂枝姑媽有沒有說什么?」

    「當然沒有給他好臉色。總之,事情是吹了。」

    「妳爸真的不打算再婚?」

    夏莉安聳個肩!柑鞎缘。桂枝姑媽說都是爸那寶貝學弟把爸帶壞。那家伙的確討人厭!」

    「是討妳厭,還是討桂枝姑媽厭?」李美靜泛起笑。

    「反正就是討人厭——妳可別又說那些有的沒的,靜姨!垢悴欢尤粫f她喜歡上那沒節操的家伙!

    「好,不說!拐媸恰复说責o銀三百兩」!笇α耍瑠呑罱ㄆ揭娒媸遣皇?」

    「別提了。」夏莉安揮個手。

    「怎么了?吵架了?」

    「他告訴妳了?」

    「他說有些事跟妳意見不合!

    夏莉安悶哼一聲。

    「那家伙不過是長得好看一點,沒什么了不起!

    「妳別任性,莉安!

    「我才沒有。他喜歡那種會哭得死去活來的女生,就喜歡去,誰希罕!」跟江川平,是沒戲唱了。

    男人,不管大小,不管生熟,都喜歡那種楚楚可憐、纖細柔弱,一只小蟲死掉也會掉淚,然后哭起來肩膀還會顫動的女人吧。

    這樣,他們才能擁著她微顫纖柔的肩膀,給她呵護安慰對吧?

    切!說她嫉妒好了,無所謂。她就是最煩那種動不動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女生。像那個張蓉蓉。

    拜托!她媽翹掉的時候,她都沒有搶天呼地、鬼哭神號的;那些女人,只不過被個男人甩了,就如喪考妣,鼻水口水都可以流下來。

    「川平有責任感,個性認真,雖然有時候固執一點,但人很不錯。妳別跟他嘔氣。」

    「誰在跟他嘔氣,不搭就是不搭,沒什么了不起!故怯悬c嘔,不過,不合就拉倒。找男朋友是為了開心快樂,如果對方不能順著她,把她捧在手心上,那還有什么意思!

    天涯處處是芳草,又不會死絕,委屈自己干什么!

    改用一下史達林名言,失戀一次是悲劇,失戀兩次、三次,三次以上,就只是數字了,沒什么大不了。

    「莉安,如果妳真喜歡川平,就別任性。吵嘴了,嘔嘔氣,氣過了就算!

    「反正他又不喜歡我,不搭就是不搭,忍氣吞聲、委屈求全的干什么!顾膬烖c是,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人家喜不喜歡她,她老實明白,老實接受,不會自我陶醉、自我欺騙或自我感覺良好。

    江川平也許基于雄性本能,對柔弱雌性有同情傾向,不見得就喜歡張蓉蓉。問題是,她想要他當她男朋友的人,心中必須以她至上,唯她獨尊,要不然,什么戀愛,談個屁!

    「說妳任性妳還不承認!估蠲漓o搖頭!改信煌挠卸寄敲错樌模粐I氣就要分手,那怎么成!

    「靜姨,問題是他根本不喜歡我!沟棺返,都沒價值是吧?切!「他喜歡妳!

    「。俊估蠲漓o失笑。「莉安,妳別瞎說了。川平比我小,我們差了四歲,跟弟弟一樣。」

    「那又怎么樣?」夏莉安不以為然。「他親口說他喜歡妳,頓都不頓一下!

    「不可能的。我們只是朋友間的友愛,妳誤會了。妳當然也喜歡妳的朋友,對吧?」

    「隨妳怎么說吧。反正他喜歡妳就對了,反正我跟他是沒戲唱了!

    還好,她不會因為喜歡上一個人,就死去活來,所以,雖然受到一點輕度內傷,也不會死去活來。何況,她跟江川平之間,八字連半撇都不到,像動物一樣舔舔傷口,記住教訓,就過去了。

    她的態度就是這樣。對張蓉蓉那種死不知記取教訓,只會哭哭哭的女人煩不勝煩。大概這樣,她這樣缺乏「同情憐憫」的心腸,他才認為她跟他不是同類吧?

    他還叫她「迅猛龍」呢!

    切!迅猛龍就迅猛龍!

    「莉安,妳別任性,跟川平好好談一談。」紅茶冷了,李美靜把紅茶倒掉。

    「靜姨,妳真是駝鳥。江川平喜歡妳,妳如果也喜歡他,那不就結了。」

    李美靜搖頭。「妳不要再瞎說。我年紀比他大,就跟姊姊一樣!

    是因為「年紀比他大」,不是「不喜歡」。話里的無心,用詞的無意,泄露某種下意識。

    「那又怎么樣?」夏莉安還是一臉不以為然!敢膊贿^才大四歲。就算大了十歲、二十歲又怎么樣?他喜歡,妳喜歡,那就結了,關別人屁事!

    動不動就說「屁」字,桂枝姑媽要聽見了,一定皺眉瞪眼,不知道要叨念多久。

    「妳哦!估蠲漓o又搖頭。不知是重復強調那「不可能」,還是對外甥女的「乖戾」無可奈何。

    「靜姨,妳別那么迂腐。江川平喜歡妳,我不會在意的。喜歡就喜歡,跟年紀大不大、小不小沒關。」誰說一定要「男大女小」的?

    真的,說她乖戾也罷,小毛頭時渾渾噩噩,很多以為天經地義,不可侵犯的「真理」,長大后,頭腦清楚了,才發現都只是狗屎。

    狗屎是什么?就是狗的大便,你挖開來看了,里頭仍只是大便。

    李美靜仍只是搖頭。想都沒想過,一個比自己年少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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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之間的關系,濃縮到最后,除了錢,就是性。金融法理之間糾葛不清的呢,精簡之后,除了錢,就是契約。

    他到底是那個厘清的人,還是制造「混亂」的?胡尚斌無聲笑一下。

    本來他答應了蔡老板他們晚上的飯局邀請,臨時變卦,讓秘書通知取消。想想,自己又親自打電話過去解釋道歉。蔡老板表示很遺憾,又要再約,他找個借口拖延過去。

    飯局上,除了吃喝便是醇酒跟女人,想了都覺得疲憊。這些企業家們怎么都樂此不疲?跟那種一個人坐熱氣球升空、挑戰人類極限,充滿冒險精神的西方企業家怎么差別那么多?

    但他也是這「共生圈」的一份子。他獻策,提供諮詢,替他們分析整套投資規畫,再從他們賺得大筆利潤中,淘出可觀的顧問費。

    結果,是互相寄生。

    誰也別說誰沒節操!

    節操?

    胡尚斌失笑搖頭。不想起夏莉安那丫頭都不行。

    他勾起薄西裝外套,搭在肩上,輕快離開辦公室。

    天已經微暗,街上熱氣仍未消。經過一家花店,他停了一下,搖頭笑起來。

    他居然興起買花的念頭!

    不知有多少年他沒有買過鮮花這種東西了,方才居然有了那種念頭!

    「尚斌?」身后忽然有人叫他名字。

    他回頭!该漓o。真巧。」

    「我在對街就看到你。買花嗎?」

    「哦,不,只是剛好經過!购斜笠崎_一下腳步,離花店門外擺的花遠一點。

    什么叫欲蓋彌彰?李美靜抿嘴微笑。

    「吃過飯了嗎?沒有的話,一起吃吧!购斜罂纯磿r間,很自然地提議。他跟李美靜認識很久了,并不見外。

    「不了,我跟川平約好了。」李美靜也很自然說著。

    「川平?江川平?江醫師的兒子?」

    語調多了一點起伏,眉毛也微微斜揚。

    「嗯。他是我們醫院新進駐院醫師。」

    「能力好像挺不錯的,青年才俊。」

    李美靜瞄他一眼,眼底有笑!改愫孟駥λ惺裁匆庖?」

    「沒的事!共贿^也就比他年輕一點吧!嘎犝f小夏好像跟他在交往,是吧?」說他「上了年紀」——那小子也不過比他年輕三、四歲吧!

    「大概吧!

    「大概?」胡尚斌上身微傾,凝了一些專注。

    「川平不承認,莉安也說沒可能,但兩人明明見面約會過,也出去了幾次。吵了架,就跟小孩子一樣嘔氣不承認。真是!」

    「吵架了?是嗎?」語調過于輕快,心情似是不錯。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能吵得起來也是不容易,年輕人就是那樣!

    一句話,無心地把胡尚斌摒除在「年輕人」之外。

    胡尚斌微笑不變,「處變不驚」。「是啊,年輕人就是那樣,一點小事就吵鬧,上午吵,下午就和好了。小夏跟江川平很快也會沒事吧!

    「沒事」就「沒事」,干么加一聲疑問不確定的語尾助詞?

    「大概吧。」李美靜笑笑,搖搖頭!咐虬舱f她跟川平個性不合,不想勉強。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诡D了一下,到底沒將什么「江川平喜歡她」那些不該說的說出來。

    「所以那小子——呃,我是說江川平,就找妳訴苦?」

    「也不是。我要他跟莉安談談,他也倔得很!

    「哦,看來真的吵架了。」隱然有笑意了。也不知是不是對「年輕人」無端便鬧脾氣好笑。

    還是,他心情本來就不錯,語調自然輕快?

    「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錯,是不是發生了什么好事?」李美靜注意到了,笑問。

    「。俊购斜筮B忙斂住眼底笑意,干咳一聲。「呃,今天工作相當順利,所以,嗯,感覺比較輕松吧!

    「我想也是。那我先走了,改天再聊!

    「改天見。」胡尚斌微笑點頭。

    那笑,逐漸抿成唇邊一抹若有似無的紋痕,映現在黑黑的眸子底。

    「吵架了,是嗎……」

    蚊鳴似地喃喃自語,聲音細得不可聞。

    一旁鮮花,紅橙黃綠藍靛紫各色怒放齊揚。他一手環著胸,一手抵著下巴,左看右看,審視思索什么似,忽然愉悅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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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迅猛龍。」

    「不要叫我『迅猛龍』!」

    夏莉安沒好氣地悶吼,回頭狠狠給了那討厭的男人一個大白眼。

    「那一天,我聽江川平這樣叫妳,對吧?」

    「他神經,你也神經了?」又一個火氣很大的白眼。

    赫,脾氣真的不小。

    「吵架了?嗯?」

    怎么聽起來像在幸災樂禍?夏莉安不爽地又狠狠瞪他,粗聲說:「你到底來干么?」

    「學長讓我有空過來吃個便飯!购瞎用蛎蜃欤α。

    「你怎么會有空?你不是應該很忙嗎?」討厭的家伙一來,又要增加她的「勞動量」。

    「只要學長吩咐,我隨時有空。」

    「就算這樣,現在才兩點!兩點!你這么早過來做什么?」五孔生煙、七竅冒火,氣真不只打一處出來?吹竭@個討厭的男人,火上加油,更加多氣。

    「小夏,妳就這么不歡迎我?妳知不知道這樣多傷我的心?」胡公子聲音低沉下來,臉龐聚愁。

    「少來!」夏莉安嗤一聲。「你那些鶯鶯燕燕呢?你多的是地方可以去,來這里惹人厭做什么?」

    !胡氏公子按按心窩。這一箭真不輕。

    「沒的事。」他勾勾嘴角。「學長讓我來,我順便看看小武嘛。還是,妳嫉妒了?」臉龐微傾,眸子斜望向她,似有些試探。

    「誰嫉妒了!」那廂忙不迭否認。「你愛跟什么蜜蜂蝴蝶鶯燕在一起是你家的事,關我屁事!」

    預料中的反應。

    一切正常。胡公子又勾勾唇角,又笑了。

    「我可是一直很關心妳的哦,小夏,可妳一點也不關心我,還對我這么冷淡。唉!真傷我的心!

    那樣一臉奸滑的笑,嘴都彎了,叫作「傷心」?

    「你少做戲!知道自己不受歡迎,就少來惹人厭!

    「學長吩咐,我沒有不到的。」一臉多無奈。

    「你的學長現在不在,小武也不在,你這么早來攪和做什么!」

    「學長帶小武出去了?」

    「廢話!」她老爸也真是的,叫了這家伙來,自己又跑出去,害她一個人跟這討厭的家伙大眼瞪小眼的。

    火氣還真大。他真是來「受氣」的。胡公子挑挑眉,顯得不以為意,把笑意斂進眼底。

    「小夏,妳跟江川平吵架了,心情不好,可也別把氣出在我身上。妳不覺得我很無辜,嗯?」把那聲「嗯」拉得老長,鼻音上揚。

    說是訴「委屈」,更像是……挑逗——

    啊!夏莉安像被刺猬刺一下,險險跳起來。

    她怎么會聯想到那奇怪的字眼?

    對沒節操的家伙的「指控」,她一時語塞,反駁不了,狠狠白他一眼,叫說:「好,我無端遷怒,我亂發脾氣。我回自己房間,行了吧!」

    不見更清凈!她把自己關進房間,用力甩上門。

    不一會兒,胡尚斌便敲門,不等她回答,便打開門進去。

    「你怎么可以隨便進來,這是我的房間!」夏莉安很不高興。

    這是女孩子的「香閨」,他懂不懂?隨便就進來。

    「哦,這是小姐的『香閨』是吧?」他居然取笑。

    更惹她惱。

    「你真的很討厭耶,還不出去!」

    「好,好!购雍芗澥康赝说介T外,站在門口處,頗為無奈似。「小夏,妳這樣丟下我一個人在客廳,不覺得我很可憐嗎?」

    「哼!」又來這一套。

    「小夏。」

    「你到底想怎么樣?」這人實在真煩。

    他都不會察言觀色嗎?不知道她心情很不好嗎?還一而再,再而三煩她惹她。

    「別這樣嘛,小夏。」他靠著門框,表情暗淡,好像真很無奈的摸樣。

    「嘻皮笑臉不行,就打可憐牌。胡大公子,你應該去演戲才對,不應該當律師!瓜睦虬怖淅涑蛩z毫不心軟。

    「妳就對我這么有成見?」表情更暗淡。

    真是做戲,也算相當逼真。

    夏莉安疑惑起來,一時竟變得不那么篤定。

    「你別再做戲了好不好?」

    胡氏公子嘆口氣!笂吘瓦@樣看我?」

    欸,討厭!這家伙到底想怎么樣?

    「你到底想怎么樣?」退了一步了,煩躁了。

    心一不定,便察覺不到那張充滿著男人魅的英俊臉上,那隱微的、一現即逝的絲縷笑意。

    「我可以進去嗎?」那般輕柔要求。

    夏莉安掙扎一下,還是不甘不愿地咕噥一聲。

    沒明確拒絕,就是答應了。

    「我可以坐在這里嗎?」她房間里沒有多余椅子,他指指床緣,得寸進尺。

    「不可以。」她脫口叫出來。瞪瞪他,自己坐在床上,把椅子讓給他。

    「謝謝!

    長腿曲直,舒適的擺放;剪裁合宜的衣著,十分襯他的型,坐在那里,簡直像雜志彩頁里名牌服飾的廣告。

    彩頁廣告里的模特兒都凝著一雙深遂的眼望著你,不說話。胡公子也沒說話。

    「你干么不說話?」夏莉安忍不住。

    「妳沒讓我說話。」

    「那我叫你坐,你就坐;叫你站,你就站嗎?」她沒好氣。

    「妳希望我做什么?」他反問。

    「做我奴隸算了!」因為心情不好,她干脆胡說一通。

    他臉龐斜揚,俊眉一挑,唇角一勾!各鋈粺o奈」的面具掉了,暴露出一點一點「真面目」出來。

    知道自己失言,夏莉安微覺點窘,受不住他那樣看她。虛張聲勢,粗聲說:「好嘛,我知道自己說錯了,行不行?我只是隨便亂說,可以了吧?」

    誰知胡公子神色一斂,收住笑,聲音也沉了。

    「好啊。妳真要我當妳的奴隸,我就聽妳的!鼓抗饩季,灼灼逼人,辨不清是認真或玩笑。

    是真?是假?是玩笑?

    「奴隸主」心臟猛然一跳。

    跳得劇烈,幾乎負荷不了。

    「我跟你說了,我只是隨便亂說,不要跟我開玩笑了!咕共桓铱匆暷亲谱票迫说哪抗。

    「誰說我在開玩笑了?」

    她猛然抬頭,吃驚訝愕,顰眉盯著他。

    一秒、兩秒、三秒……五秒……十秒……

    終于,那漂亮的唇角勾一勾,露出那要笑不笑的神態。

    「你這討厭的家伙!」她抓起枕頭用力砸向他。

    他笑著接住。

    「妳知不知道妳剛剛那表情多好玩?」

    「你——」可惡!

    她隨手一抓,將被單砸丟向他。

    被單掉在地上,他蹲下去撿起來。她氣不過,踢了他一腳。

    「啊!」卻沒站穩,腳跟反而一滑,往后栽下去。

    「小心!」他緊張叫出來,沖過去抱住她。

    身后是大床,根本不礙事。他亂了章法沖過去抱住她,反而抱著她雙雙倒在床上。

    他在上,她在下,結實壓著她。

    前五秒,還沒能反應過來;過了五秒,夏莉安「刷地」脹紅臉。

    「沒事吧?」胡公子「功力」高深,若無其事起身,若無其事將她拉起來。

    「死不了!」臉上充滿血讓她氣躁。莫名地心虛,不敢看著他。

    「妳臉紅了。」聲音居然帶笑。

    夏莉安猛然抬頭,惡狠地瞪他一眼,方才的尷尬、狼狽感覺一下子掃開。

    「不行嗎?」簡直惡聲惡氣。

    「當然行,我怎么敢說不行。」

    他又那一副要笑不笑的神態。夏莉安順順氣。不過不小心跌了一下,碰巧跟他跌在一塊,又碰巧是倒在床上而已,沒什么大不了。

    她又瞪他一眼,掉頭走出房間。

    那張英俊帶魅的臉又浮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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