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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客為主 第三章 作者:水沐鈴
    阿龜?龜龜?烏龜?那種可愛的爬行動物?花棠棣的眼前立刻出現小烏龜四肢撲騰的模樣,“噗!”他還來不及笑出聲,達奚回早一個箭步飛上前去,讓他下巴落地。

    “阿歸,到底發生什么事情?我一直以為已經失去你,原來你比我先來!”達奚回猛地推開花棠棣,熱切地搭上秋清木的肩,灼熱的眼神細細打量著他,“還好,你沒有瘦。誰在照顧你?你過得如何?我告訴你,我過得真是……”

    “喂喂喂,先生。事情總有個先來后到的規矩吧?”花棠棣不可置信地重新撲回到傾慕的人身邊。為挽回面子,他大力抓住達奚回的衣領,正欲甩開他,

    “哦……啊……嗯!”一聲怪叫,被扔出去再次“面壁思過”的還是他花棠棣。

    “不準你碰他、阿歸由我保護!边_奚回擺出大哥的樣子,將始終不明所以的秋清木推到身后,揚起高昂斗志的眼神,瞪住每位在場的人。

    事情真是急轉直下。知道達奚回身份的花枝嬌,猜測秋清木與達奚回的關系。他們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可看達奚回的模樣又不像撒謊,難道事情真有這么巧,他遇上的某人與他以前世界中的某人極度相似?

    “達奚回,你為什么不問問秋清木是否認識你呢?”她很清楚事情的關鍵從何人身上開啟。

    “秋清木?不、不是阿歸嗎?你是我的弟弟啊!边_奚回肯定地說道。

    秋清木仰高頭,微傲松了唇角,似笑非笑地說:“吸引我注意嗎?先生。這么搞笑的開場白還不錯,可是我天生少了笑神經。”

    哦,花棠棣吃吃悶笑。賓果!他忘記了木木有張厲害的毒嘴,

    “阿歸!誰教你這樣說話的?”達奚回一掌劈到秋清木頭頂,“我記得你是個溫文儒雅的好孩子。哥哥我可是費盡心力地將你撫養成人的!彼难劢请[約出現淚光,目光沉痛,“記不記得那年家鄉發洪水,我們沒了爹娘。我和你只好相依為命四處逃難。為了不餓死,為了你能讀書,我才去入伍從軍,領了糧餉讓你吃飽飯。哥哥我能當上將軍,是不想輸給你拼命爭取早日出人頭地啊!”

    達奚回一番情真意切的話,說得在場的人唏噓不已,只是……達奚回到底來自哪個吃都吃不飽的蠻疆啊?現在還可能有這種地方嗎?但疑問歸疑問,看到兩個出色的男人摟抱在一起盡訴親情,還是讓人非常感動啦!當然,有一個人卻非常不滿意。就是花棠棣!

    他趁著達奚回沉溺親情疏干防范,沖上前從達奚回的懷里挖回秋清木,摟到自己懷中,還用大手輕輕撫著秋清木的后背,安慰道:“不用怕,不用怕,這年頭怪人多、瘋子也多。有我在,一定會好好保護你!

    “我……”秋清木剛開口準備說“我不需要人保護”時,攝影師卻說話了。

    “嗚……真是可憐。花棠棣,快放開清木,讓他們站到一塊兒去!边呎f,攝影師還邊用衣角擦著眼角感動的淚水,好感人,這年頭如此友愛的畫面已難尋!

    “清木是我的耶!”花棠棣不相信認識三年的攝影師竟背棄自己。攝影師認識達奚回才兩個小時啊!

    “管清木到底是誰的?上工啦!”淚光轉眼不見,最快記錄下美好的瞬間才對,魔鬼攝影師的本色再次抬頭。攝影師走到布置臺邊,拉下一片金黃如陽光普照的背景色。

    “咦?啊,工作啦!”眾人紛紛轉醒,慌慌張張地散開,棚內恢復了喧嘩。

    “來,你們兩個,這樣,然后這樣!睌z影師指揮著二人動作,然后,一副畫面出現在鏡頭中。

    輕輕相倚的兩人,達奚回的手自然地垂在秋清木的肩旁。前者開心地微微笑著,后者顯露出害羞又可愛的小兔子笑容。

    哥哥和弟弟親情流露,天生的和諧,吸引入目光的容貌!花枝嬌滿意地點頭,達奚回酷酷的一面多了柔和,秋清木優柔的一面多了堅定。光憑這個特色,她就知道——

    銀子飛來!

    “老大,你笑得好奸詐。”自知工作最重要,花棠棣皮皮笑道。他看似輕松友好地摟住花枝嬌的脖子,實則以力道勒緊,“你就不吃醋嗎?”

    “這有哪門子的醋要吃?”花枝嬌裝傻,干脆整個人賴在堂弟懷中,拿他當抱枕。

    “達奚回如果對秋清木下手呢?”

    “你當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性取向有問題!被ㄖ身谎,“白癡。哥哥對弟弟關愛,天經地義。再說,我和達奚回又沒什么。”

    “不用這么急著撇得一干二凈,當心咬到舌頭。”花棠棣似乎有相當的把握。

    “哼,謝謝你提醒。真要說的話,頂多是債主和負債人。”但以達奚回那張臉的功力,恐怕只用一個CASE就可以還清。當然,她不準備這么快說的,畢竟沒人會把到手的銀子往外推。

    “這種事,騙他可以,騙我不可能!被ㄌ拈υ匠蛴H密拍照的兩人越不爽,心中有了另外的算計。

    “你想干嗎?”花枝嬌推開他,一臉謹慎地跳到墻角。這個堂弟可不能小看,棠棣看似游戲人間的面孔下,有著異于常人的機智心思!盎ㄏ肴荨蹦艹蔀闃I界的第一,擁有一半股份的他不可能是簡單人物。

    “做個交易如何?”花棠棣看向秋清木的眼里閃著勢在必得的堅定,“保留我向你提出一個要求的條件。僅此而已。”

    “我有何好處?”嘴上還在逞強,花枝嬌卻心知狡猾的堂弟穩居上風。

    “我要得到他!彼龈哳^比比秋清木,“而你得到達奚回;蛘哒f,就是為大量進門的業務和利潤的累積!

    花枝嬌不語,盯著聚光燈下閃耀的男人,下意識地拒絕她的心已超出好奇和工作范圍的可能。即使無法確定看不見的未來,她還是點頭!俺山!

    “合作愉快。”花棠棣瞇縫著眼,握了握花枝嬌的手。

    “不許碰她!”室內突然一聲大吼,是達奚回。他飛步向花枝嬌,拍開兩人忘記收回的手,怒氣沖沖瞪著花棠棣,大有“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的霸氣。

    “喂,你碰就可以,我碰就不行?”什么邏輯?花棠棣新仇舊恨沖上心頭,“你既然是個古代人,就有個古代人的樣子,男女授受不親沒聽過呀!”

    看到兩人“肌膚相親”就忍不住沖過來的達奚回頓時憋紅了臉,低下頭.伸腳離花枝嬌遠了一步;ㄌ拈φf得一點沒錯,自己的確沒有任何立場。

    “他碰不行,你碰就可以?”丟下工作的秋清木緩步走向得意洋洋的花棠棣,涼涼反問。

    “呃……她是我堂姐耶……”明明是有理,說出口卻像偷偷摸摸的賊,見到煞星,花棠棣只敢低頭支支吾吾。

    “那阿回哥還是我哥呢!我拍照時你又瞪什么瞪?”一心二用的他將花棠棣的神情看個一清二楚。

    哥哥?他們兩人關系怎么突飛猛進到以兄弟相稱了?花棠棣傻眼,卻不知道是因為達奚回在拍照時一直很關照秋清木,讓秋清木特別感動的緣故。

    “這個不一樣。一種是有血緣關系,一種是沒有!”花棠棣趕忙解釋,免得在關愛的人面前露出丑態。

    “有關系嗎?”秋清木反問,“剛才我還答應去阿回家住一段時間呢!”他爸媽各忙各的去了,他走哪兒都是一個人。

    “什么?你會答應?”花棠棣實在不敢相信明知自己感情所向的木木竟如此做,達奚回則忐忑不安地望著花枝嬌尋求支持。

    看著堂弟吃鱉,花枝嬌哪有不答應的道理,她輕聲地在達奚回的耳邊說:“沒問題。”耳尖的花堂棣還是聽到了,“你不會忘記剛才的交易吧?”他不信鎮不住她。

    “哦,你說那個啊!”花枝嬌送給他一個無辜的微笑,”我確實給了你提條件的權利,但又沒給你我會答應的結果。”

    這個千年女妖!花棠棣狠狠瞪向達奚回。沒關系!花枝嬌嘻嘻笑著,向左瞄瞄達奚回,向右瞅瞅秋清木,反正這兩人的關系親密,而且達奚回對她那么依賴。他敢告訴達奚回,她就利用達奚回挑撥秋清木與棠棣的漫漫戀愛路。所以無論怎么算,她都在上風,不是嗎?

    ***************

    寄人籬下原來是這副光景啊!花棠棣“嗯嗯”地點頭,左手托著瓷盤,右手叉著盤中香甜的菠蘿送入口中,蹺高的二郎腿得意地抖動,在花枝嬌那里吃得虧,今日將數從達奚回身上討回。真是通體舒爽啊!

    達奚回拿著拖把在客廳內來來回回拖地板,長長的頭發在腦后綁成馬尾,時不時落到肩前。他倒不在意,甩甩頭,沒停頓地繼續拖地。

    “枝嬌,腳抬高!彼麃淼交ㄖ擅媲,專注地盯著地面,提醒她。花枝嬌背靠單人沙發后背,目光放在公司文件上,乖乖聽命。

    “清木,你的腳!毕聜目標是秋清木。乖小孩聽話地抬腳,末了還贊聲“阿回哥好勤快”,免費送上個大大的甜笑。什么嘛,人前人后兩個樣,與秋清水坐同張沙發的花棠慷立刻不高興了,哼地偏過頭、瞇起眼,想找個鬼點子來平衡心理,眸光一轉——

    “那是什么?”他發現了初進屋時沒發現的東西,“‘君子寄居規定’?”有意思!他來了精神,探起上半身,盯著桌上帖的紙張,大聲念出:“整理房間,抵掉早餐費。打掃主屋,抵掉午餐費。院落清理(含游泳池),抵掉晚餐費。注:服裝費、車旅費等日常生活相關雜費另計……”

    “叭!”花枝嬌手中文件正蓋在紙上面,擺明三個字:不許看。被花棠棣看到了,難免不會大嘴巴地嚷出真相;ㄖ善沉搜壅诖螂娡娴那锴迥,意在警告花棠棟不要輕舉妄動。

    不甩她。花棠棣立即嚷道:“哇塞!不平等條約耶!”

    “什么?”專心玩游戲沒聽到的秋清水揮著電玩,蹭到花棠棣身旁,搖著他問道:“你發現什么好玩的了?”

    “唉,有人好可憐,住在大富婆家還要繳飯錢,真不知那種女人在想什么?”花棠棣唱念俱佳地捂著心口長嘆,長臂不忘乘機揩油,摟緊秋清木的薄肩。

    “是誰啊!真是過分!”秋清木義憤填膺地振臂高呼,飛快響應,順便格開花棠棣的手,再送上一記老拳到他肚子。

    捂著肚皮彎下腰的花棠棣邊呻吟還要邊解答:“花枝嬌,你的大老板,居然要你的阿回哥不但在公司,還要回家繼續做牛做馬!眴,這小個子力道真不輕。不過,如果能成功挑撥秋清木與花枝嬌的關系,那她和達奚回的感情也無法順利進展了,這點代價也值呢!嘻,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他是不是很有友愛精神?

    “咦?真的嗎?”不相信的秋清木望著達奚回,心里想著,不知阿回哥愿不愿意到他家去住?

    “不要聽信讒言!”花枝嬌急急否定,求救般望著達奚回。慘了,如果他不配合,反而細問花棠棣,那當模特撈鈔票的事就會泡湯!三人各自打著如意算盤,仰著頭等待達奚回是生是死,一錘定音。

    “蹄……子!鄙?意料外的答案,三人下巴同時掉下。

    “你的!边_奚回面無表情,瞪著花棠棣道,眼光不善。

    “我的?”搞不清狀況的花棠棣甚至以指指著自己的鼻頭。不知道矛頭為什么突然轉向他。

    達奚回比比花棠棣的沙發下面。除了花枝嬌和秋清木之外,只有一雙大腳還穩穩地踩在室內拖鞋上,“蹄子,挪開。我要拖地板。”敢情達奚回把他這個天下無敵的帥哥比作低人一等的動物?”達、奚、回!”花棠棣跳起,不可置信地大嚷。

    “哈哈哈……”花枝嬌柔和秋清木倒是在沙發上笑得人仰馬翻。能把“花想容”的第一男模絲毫不放在眼里的,達奚回還真是第一個。

    “達奚回,我跟你誓不兩立!被ㄌ拈⒆託獾膫性露出來了。

    “真好,我正要和你絕交!边_奚回不示弱,淡淡回應,“在茶水間欺負我弟弟,我還沒同你算賬呢!”

    原來他在茶水間對秋清木動手動腳被他看到了呀!花棠棣扁扁嘴。哼,嘴皮子好用的人就是這么討人厭!說不過人的他抓住秋清木的手臂,“清木,你是站在我這邊的吧,到我家去玩,好不好?”他只差沒拿兩顆糖出來誘哄。

    “不好!眱傻缆曇敉瑫r響起,又同樣否定,是護弟心切的達奚回和不誤入歧途的秋清木。

    “達奚回,我沒有和你講活!被ㄌ拈ο駛小男生嘟起嘴。

    叩!秋清本賞他一個爆栗,“阿回哥是我哥。他講話就是我講話,你敢不聽?”

    被人吃死;ㄌ拈ξ嬷^頂,委屈道:“你們都罵我、不喜歡我。我還是走好了……”他真地垂頭喪氣往外走,不過耳朵豎得老高,指望奇跡出現,有人開口挽留。

    “棠棣。”有人清清嗓子。是花枝嬌!花棠棣趕忙轉過身,喜滋滋道:“果然還是堂姐最好!

    “慢走。不送!彼园咨沓梢蝗Φ奈募媸峙粒瑩]舞著告別。什么?!花棠棣傻眼在原地。

    哈哈哈……屋內再次爆出大笑聲,氣氛融洽。

    ***************

    “啊!”失手。

    “一百塊。”長筆一劃,

    “哐啷!”手再滑。

    “再一百塊。”長筆毫不留情,又多一筆,“到目前,你摔了價值六百元的德國骨瓷盤四個,價值四百元的日本青瓷勺三個,中國景德鎮普通瓷具若干,累積額已達到三千九百元。恭喜,向四千元的目標進攻吧!”

    圍著泰迪熊圍裙的達奚回額頭青筋暴跳,聽到慘重傷亡心內發寒,手中洗碗的動作越發粗魯。

    “加上拖把桿被你扭斷三根,水龍頭掰斷四個,抹布擰破五塊,合計一千零八塊。我大人大量,抹掉零頭,算你一千塊好了。”大言不慚的花枝嬌一點心虛都沒有。

    花枝嬌對他的解釋是,現在時價是一塊錢相當于一兩銀子。也就是說,他目前欠了她近四千兩銀,現在他一年不過一千兩,四千兩意味他要花四年才能還清。他的臉色更加鐵青,不敢想象未來做牛做馬的日子。噩夢還要繼續。

    花枝嬌開心地咬著蘋果,滿足地望著紅通通的單子,繼續宣布道:”加上次客廳的損失二十五萬四千塊……”

    “等等,不是只有十萬二千塊嗎?”乍聽數額翻倍,嚇得達奚回忙大吼抗議。

    “那筆是直接損失:”花枝嬌又咬了口蘋果,心情好得不得了,“重置成本是十四萬二千塊!

    “還是多了四萬兩銀子!笔玛P未來命運,達奚回腦子轉得飛快。

    “物價上漲。”多么棒的理由。

    “還有一萬兩!边_奚回腦內的算盤拔得啪啦啦響,

    “精神賠償!被ㄖ沙酝曜詈笠豢,將手中的殘核直飛垃圾筒。正中!

    “精神?你不是很有精神嗎?”達奚回頭暈眼花地反問。近三十刀兩銀子,精神萎靡的該是他才對,

    “我那天差點沒嚇出心臟病來。心臟超速多跳四十下,算你一萬兩是便宜了。”她一副吃了啞巴虧的可憐模樣,其實肚里笑翻船,“幸虧我沒有私闖別家民宅。否則,輕則被告上法院,重則關門放狗,后果自負!彼胶对接袆。

    已經聽傻的達奚回被唬得愣住了,張著大嘴,不明白自己身價為何暴跌。

    “浪費水資源,罰款一百!被ㄖ蓻鰶龅禺斆嫣嵝眩罢婧,順利突破四千大關!

    “啊……啊!”醒悟過來的達奚回聽到身后嘩嘩水聲,趕忙回轉,用手使力一轉。

    “輕點,達奚回。你忘了前幾次的教訓,如果使力擰,水龍頭又會被……”花枝嬌急得直喊。

    “吱!”水龍頭發出顫巍巍的掙扎聲,響應花枝嬌的號召,壽終正寢。“轟!”半米高的水柱噴涌而出,淋了措手不及的兩人一頭一身水。

    “呀!我的長裙!”壞人果然不能當。花枝嬌連連跳腳往廚房外沖,被水珠噴得眼睛緊閉,直直往墻壁撞去。

    “痛!”挺挺的鼻頭果然首當其沖,撞到一堵墻,準確地說,一堵肉墻——達奚回的胸膛!坝憛挘亲右菙嗟袅宋揖汀

    “閉嘴!”達奚回吼她。她沒看到剛才的險境嗎?如果以沖鋒的力道撞向墻……達奚回拼命甩頭,仿佛要將腦中想象的慘狀甩開一樣。血流成河的場面他不是沒經歷,但為何只想到她額角染血,他的心就會怕得不行?

    “你還吼我?鼻子痛,心也痛!銀子又飛走啦!”她蠻橫地嚷嚷。達奚回丟下一身濕漉漉的她,直沖向衛生間內水管總閥。

    “喂,你一點君子風度都沒有嗎?原來沙豬男人中國也是原產!”冰涼一身,打濕的頭發垂在眼簾前,眼睛刺痛;ㄖ墒Я孙L度地亂叫:“早知如此,當初救你為何,我不是自討麻煩嗎?真是……”連達奚回何時回來、將她帶到客廳她都不知道,花枝矯揉著痛痛的眼睛,紅艷的小嘴尤自開開合合,“難怪宋朝的唐風是遺骨無存、女人超沒地位,都是你們這種男人造成——啊!”

    不知什么時候,達奚回的臉突然放大到她眼前,清晰得可以看見他筆直的長長睫毛,漆黑明亮的眼珠……

    “安靜下來了嗎?”達奚回松開懷中的她,喃喃著退后。遲到的紅潮,從方正的臉龐爬向脖子。

    驚呼一聲,花枝嬌捂住嘴,好像還沒醒悟過來。剛才三秒內發生了什么事情?好像春風在她的唇上輕輕撫過,但留存下的熱度如何解釋?

    “我、我……”我了半天,達奚回想說“我是無心的”,卻在見到花枝嬌比胭脂更紅的小臉后停住了。他也不知當時是怎么了,只看見她驚慌的小嘴扇動個不停,結果他的動作比大腦還快,就這么親下去了。

    “你……”花枝嬌低垂著頭,全身僵硬。

    “枝嬌,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看到她從未有過的郁悶模樣,達奚回嚇得連連擺手道歉:“當時你會撞到墻,我才抱住你的!對、對你‘那個’,是我下意識做的,只想讓你不要被嚇得亂叫。我真的不是想輕薄你啊!你要相信,這些天來我都是正人君子,對不對?”

    “我……”花枝嬌的身體抖動得更厲害,看似傷痛至極。

    “我知道水龍頭又壞掉了。你不要生氣,我全部會賠。還有什么個‘資’呀、‘源’的,我下次一定不敢了。要不,我們再定協議,我都答應!”達奚回跟見她越抖越厲害,著急地大叫。

    “笨。”

    “呃?”他剛才沒聽錯吧?她在罵他笨?

    “你這個笨蛋!”花枝嬌突然兩手握拳,伸高雙臂,身后燃起熊熊火焰,她張嘴大喊:“我的衣服是在巴黎花了好多錢買的耶!超級貴貨,只能干洗!你居然淋了它全濕!”

    “原來你不是……”她不是生氣被親到?達奚回的腦后滑下一排黑線條,就像看到怪物。在他的年代里,女人最注重的就是清白,地的反應差太遠了。

    “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離你的年代遠了八百年。就這種小KISS,跟被小狗舔有何區別?”花枝嬌努力不讓臉上紅潮彌漫,故作鎮定地扇著涼風。吼得她好熱。話題也轉得好辛苦?偛荒芨嬖V他,在濁得見不到底的模特界,她還算是“純情”輩吧!那跟他這種遠古人有何區別?哼,她留有女性的自尊,才不要和他平起子坐呢!

    “喂,這種時候關注的應該不是衣服吧?”少根筋的達奚回卻不領情,“雖然電視里面常常會有男女……嗯嗯……”他還是說不出口,“但是被討厭時,女的不都是會給男的一巴掌嗎?”記得當時他還看得一愣一愣,覺得現在女人好大膽。

    “你以為誰像你啊?別說女朋友,老婆都沒半個。”這個笨男人,一點都不領情!花枝嬌暗地里氣得咬牙切齒。不經意間想起他有過婚約的事,

    “誰說我沒有?還是皇上賜婚的。只因我駐守邊疆,無法及時完婚。才不是你說的那樣!奔词孤牪欢裁磁呐笥选⒗系舻奶胖,可他大致明白她指哪方面?傊撇黄鹚。

    “哦?想她了呀?”花枝嬌沒發覺自己語氣有多酸。

    達奚回端正顏色,拱手向天,“天子在上,為臣怎敢……”

    “啪!”清脆一聲巴掌,打掉達奚回接下去的話;ㄖ膳呐氖,瞇起眼瞪他,“如你所愿,我打了輕薄我的你啦!剩下的,你是否該恢復你的房客身份?”

    “你!”他終歸是個宋朝的堂堂大將軍,屬于男人的尊嚴不容置疑。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他斜眉飛挑,面色不善。

    “你什么你?身為房客,算是以下犯上,我打了你又如何?”花枝嬌滿腦子里都是他不拒絕賜婚的無悔模樣,那個公主是誰?溫柔婉約?比她還美嗎?一想到這,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房客、房客!就是因為身為客人,他才會被忽視!達奚回恨恨地想。初來乍到時縮在心底的大男人本性重新抬頭,花枝嬌的不在乎更加重了他的怒意。

    “花、枝、嬌!”他既氣又恨、氣自己無法反駁,又恨自己在她心里沒有重量?

    “叫我也沒用!被ㄖ刹焕頃D身上樓,一身的濕冷加上對他的氣惱,她踩得樓梯”咯噔咯噔”亂響,“收拾廚房去,房客,想吼我,等你成了世界超級模特再說吧!”

    盯著那高挑又傲氣的背影,達奚回回望身后一片狼藉,世界超級模特?哼,等著瞧吧!不能由房客身份晉級,他就把達奚回三個字倒著寫!

    ***************

    “喂,那邊氣壓好低!鼻锴迥緣旱吐曇簦诨ㄌ拈Χ呡p語。

    “一進公司就這樣了。而且今天是老大先到公司耶!平日的雙宿雙飛呢?”花棠棣一副三八的模樣。

    “老大要是開車先到,誰載阿回哥?”秋清木已經將親切的達奚回當做真正的兄長。

    “走來的!

    “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秋清木相當懷疑地看著花棠棣,后者則一副肯定的樣子。

    “你現在要是敢到‘花想容’門外,一定會被女人的口水淹死。”花棠棣哼哼兩聲,臉上只有兩個字:妒忌。

    “為什么?”秋清木聽得一頭霧水。

    “那個男人一路走,一路謀殺女人的芳心。等他順利到達公司時,身后已經圍了一圈女人,堵在門口進不來!被ㄌ拈O度不滿。達奚回前一秒進公司,他后腳便跟上。當女人們“啊啊”地指著他尖叫,他自以為帥氣地馬上理理衣角、一甩頭發,準備擺個迷人的POSE回饋她們之時,一個成熟美麗的女人優雅地走到他身邊。

    “請問,你是‘花想容’的MODEL?”美女當前,即使他的取向不同,他還是會本能地心跳加速,“當然!

    “咦?!真的嗎!”一堆豎起耳朵的女人高聲驚呼,圍成一團。

    “他、他是誰?”已經有人口吐白沫,言語不清。

    “誰是誰?”花棠棣當然聽不懂。

    “那個!和你差不多高,留著一頭長發,眼神酷酷的,走路好有型,我們跟在身后他都不理人的男人。”女人七嘴八舌地解釋。原來,她們指著他叫是因為有人可以說明那個帥哥的身份!

    “以上,解釋完畢!被ㄌ拈ρ凵耜幇档貟呦驍z影機前的話題男人,恨不得將達奚回扔到太平洋喂龜。

    “哦,原來你是不甘心阿回哥搶了你‘花想容’第一男模的寶座!鼻锴迥咀院赖乜聪蜻_奚回,鄙夷地睨著花棠棣。

    花棠棣嚇得擺著手亂叫:“清木,你不要懷疑我人格的高尚啊!以我花棠棣如此出色的外貌和人人稱頌的品行,怎么會……”

    “你們兩個很閑.是不是啊?”身后一道冷冷的聲音響起。

    “老大!”兩人默契地回轉身,秋清木還挺胸立正,行了個可愛的禮。

    “老大,我去練習臺步!睓C靈的秋清木一看花枝嬌黑掉的眼圈,就知道睡眠不良導致脾氣壞的女人不能惹,轉眼間就溜走了。

    “呃,老大……”慢了半拍的花棠棣被柳眉倒豎、面色猙獰的花枝嬌拎住后領,“有什么事要交待?”他的語氣降了八度,刻意討好地問。

    “把這個交給達奚回!彼龑⑦_奚回的明日行程表遞給堂弟。

    “不錯嘛!被ㄌ拈Υ德暱谏,翻著紙張,“才進公司一個星期,基本臺步都還沒教,就有平面攝影的工作找上門來?墒恰彼我茣䞍,小心地選擇用詞,“達奚回有了第一份正式工作,是值得慶貿的一件事。挖掘他的你為什么不在第一時間告訴他這個好消息,還叫我這個外人……”

    “咻咻!”兩道冷箭從花枝嬌寒氣逼人的眼中射向花棠棣。

    哦,花棠棣立刻夸張地捂著胸口,面色痛苦地貼到墻壁上,“中箭!不要告訴我,你們吵架了,”

    “廢話那么多。”花枝嬌橫眉冷對花棠棣,“老實工作啦!”

    她怒氣沖沖地大踏步出攝影棚。剛才對外部告訴她,公司門外聚集了幾十位從十歲到四十歲的女性,見人就打聽達奚回的消息,對外部來問她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既然當初決定讓他走運條路,她就只好任他繼續搔首弄姿下去。他那清澈的眼睛、干凈的面龐,高大的身材……受女性歡迎是理所當然。

    只是……花枝嬌靠著墻,垂頭喪氣地嘆息著。到那時候,他就不再是只屬于她的那個宋朝的笨男人了。

    神經緊繃,胃就又痛了,她扶著墻壁慢慢住辦公室走。想了一個晚上,想他的單純、他的可愛、他的倉皇、他的無助,等到夢里夢外全都被他占滿時,她才恍然:她對他動心了嗎?花枝嬌沉重的身影后,留下一排問號的腳印。

    這邊,花棠棣將工作表遞給達奚回,后者回給他的是個嚴重不滿的表情。

    “干嗎?便秘?”花棠棣對他總是不客氣的。

    達奚回的臉還沒從拍攝要求的“面無表情”中調整過來,端正的眉沒有打折、眼神平穩,薄唇抿得緊緊的,說出口的話卻是——“怎么樣才能恢復為一個男人?”

    “不會吧?你昨天被大姐頭怎么了?”花棠棣嚇得哇哇亂叫,“她平時雖然不算友好,大女人脾氣也大得可以,但是作奸犯科的事還輪不到她啊!哦,不要用眼神殺我!

    達奚回的臉比臭雞蛋還臭,“我的意思是指,恢復男人的尊嚴。”被人養、欠下巨債、讓他心跳加速的人對他不在乎……他輾轉反復地想了個晚上,對目前陷入被動的局勢極度不滿。再用他這顆當將軍、習慣用兵法的腦袋轉一轉,立刻想到三十六計中的絕妙好計:反客為主計!由被動轉主動,由小男人變大男人,就等著聽翻身奴隸把歌唱吧!”嗯……”花棠棣摸著下巴沉吟,“在她那種大女人面前是很沒面子的。”就算花棠棣自己在地面前電通常抬不起頭來,“不過,身為老板的她是個愛惜人才的人。愛屋及烏,一旦你成為名模,她一定對你三跪九叩。”就像對待財神爺那樣。

    “名……饃?”達奚回皺起眉頭,”我又不是面粉,怎么做成饃?還要出名,人若變成饃饃,不用我說山會出名啊?”

    昏倒!“名模是出名的模特,不是讓你做饃饃!”花棠棣哭笑不得。

    這下他懂了。

    “我現在就是模特,只要讓我出名就可以?”

    “沒錯!

    “那最快要多久?”那間屋子的陰氣太重,他一定要煞住這股歪風。

    “最快……”花棠棣瞇起跟,細細打量達奚回,“我是有法子?墒菐土四,我有什么好處?”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應。”達奚回滿口承諾。

    “好,你貼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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